“不过首先...”他放下我的腿,拿起我的电话递给我:“解锁一下。”
    “干什么?”我按上指纹。
    夏以昼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着,“没有...就是解除你的屏蔽...发个消息...”
    “我没屏蔽你啊?”
    “调成静音,这样。再随便回复一个...”
    我想拿过手机,夏以昼却已经把它扔了出去:“好了。”
    “唉搞不懂你...嘶...”我赶紧用手掌撑着头。
    “又痛了?哥揉揉。”
    我难受得把手甩开:“你快给我买止痛药吧!想把我活活疼死吗?”
    “好好好。”夏以昼穿上衣服出去了。我躺下了,习惯性把手放在阴部上,突然想起来手机。我挪动一点就要停一下,终于拿起了手机,慢慢往下拉:
    [黎深,我不想跟你过了]
    [老公:老婆,坚持住。警察已经查到你从高铁站出去了。你要坚持下去,我会找下去的。]
    [对方已取消]
    [老公:老婆,能看见信息吗?这几天你有吃东西吗?]
    [老公:老婆,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我会按你说的改。请你回来吧。]
    [对方已取消]
    [老公:老婆,警方说查到你上了去灭空市的高铁。你再等等,很快就能找到你了。没有吃药有没有不适?]
    [对方已取消]
    [对方已取消]
    [老公:老婆,你去哪里了?我们平常去的地方都没看见你。你快回复我好吗?治疗太勉强的话我们就先不参加了。]
    [对方已取消]
    [老公:老婆,怎么又不回消息?是不开心吗?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去玩好吗?]
    [老公:老婆,你去哪里了?没事吧?大清早的,怎么出门了?]
    警察?!我顿时慌了,我没想过会这样,那他们岂不是会查到夏以昼?
    等夏以昼回来,我连忙跟他说:“怎么办,嘶...黎深报警了,会抓到我们的吧?肯定,呃!会以为你把我掳走的。”一边捂着头。他笑笑说:“你不是发信息给他了吗?那就不是失踪了,是你决定不回他家而已。”
    “...是吗?”我不懂这些,但是心里迫切地感到要完成一件事。
    我忍受着眩晕上网搜索了一下,但是全都是广告,看着密密麻麻的信息,我的脑子更晕了,只能先吃了药。
    “不对,你还是快走吧,‘被亲戚关系的人带走也构成失踪’,这里说的。”
    “开什么玩笑,我走了谁保护你?又让你一个人在外面晕倒吗,不可能了。”“但是如果警察真的找来怎么办,你还是这个身份...影响不好吧...”我用手推,想把他推起身。
    “没所谓,我当初就不应该去。明知道我的妹妹身体不好,我还离开你,是我该打。”他拿起我的手。
    “哎呀...你也不可能照顾我一辈子的...”我把手抽出来。
    “睡觉吧,明天早点出发。”我们没再说什么,关灯睡觉了。我一直在思考,不肯闭上眼睛。
    等夏以昼睡着后,我悄悄地走出房间,拿上了手机和他的小刀。
    走出酒店,我四处看了一下周围的黑漆漆环境,静静地走向一条小路,一直深入。找到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周围没有什么屋子。
    “呼...”我深呼吸,慢慢靠着灌木躺在地上,手颤抖地拿出手机,打开黎深的对话框,鼻子开始酸起来,嘴也瘪着,输入:“黎深,老公,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还大费周章,浪费了警力,我很内疚。对不起,你不用来找我了。我已经烂得太深,你救了我一次又一次,连我都厌烦了。事情只会这样继续下去,我会一次次地堕落下去,你费尽心思也改变不了。我知道你很聪明,你想尽了各种办法,谢谢...你的出现就能让我好上很多,我很感激...谢谢,让我遇见了你,我居然幸福了...两年多的时间。我不是觉得不够,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真的很想正常地做你的另一半,但是我很痛苦,每一次重蹈覆辙,都在嘲笑我,我没有你的毅力,我撑不下去了。给那么多人添了麻烦,你,还有这么多医生、护士、工作人员,还有以前雇我的老板...我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
    [老公:老婆,是你吗?你还好吗?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右边的衣袖已经沾满了眼泪鼻涕,看到黎深的消息,我又从抽泣变成大哭。“...你不要管我了,你就当没见过我,把这几年擦掉,过你应该过的生活,去做更厉害的黎医生、开心放松地笑,而不是因为我愁眉紧锁...”
    [老公  邀请你进行语音通话]
    [拒绝]
    “我这辈子没有什么成就,也没什么贡献...”
    [老公  邀请你进行语音通话]
    我看着屏幕看了很久,颤抖地点了接听。“老婆!...”
    我闭上眼睛,眼泪沿着旧的泪痕流下来。
    “黎深,我爱你。再见。”我冷静地用哭得黏糊不清的声音说道,然后挂了线。
    感觉差不多了,我把打的字发送出去。手上换成刀子,比着大腿和脖子,索性全割开好了,最保险。
    折迭军刀并不锋利,我用力地又划一下,还是没反应。我来回地割大腿内侧,终于几滴圆形的鲜血渗出。可是这样要割到什么时候?我鼓起勇气,把手举高,一下把刀尖插进了大腿。顿时几股血液涌出来,空气中是浓浓的血腥味,流到大腿上是那么温暖,我感到心跳加快,有一点慌张,但是我躺下,说服自己:没事了没事了,结束了...
    我擦擦眼泪,控制不住怦怦跳的心脏,腿脚有点酸软,小腿也感受到流到地面的一大摊血。就这样等了一会,我开始觉得好冷,直打颤,头脑也晕晕的,不禁昏睡过去...
    “妹妹!妹妹!”夏以昼摇着我的肩膀对我吼着。我虚弱地睁开眼睛,感到眼前一会是白色,一会是彩色的一团。
    夏以昼拿起手机叫救护车。“绷带呀!有没有?药店?”他向围过来的村民大喊。
    我想拍拍他的手说,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很困而已,就像睡得很舒服一样...可是我的身体动不了。夏以昼陪我上了救护车。
    “好冷...”护士给我多披了一张毯子,哥哥捂着我的手说:“你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我妹妹以前是个很活泼开朗的人啊?”我的两滴眼泪无力地流出来,别再说以前了好吗,现在已经天翻地覆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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