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在你这里干活舒心,也稳妥赚钱,可谁又不想多赚一些呢,如果你在工程质量和相应一些事情上要求不那么高,我们是不是可以多赚一点。一视同仁我们就认了,如果不是,那我们能忍吗?他们两个厉害,我们差吗?
    第364章 你管不了,我帮你管
    “魏涛啊,周林是有点不像话,不过话说回来了,工程质量是不是达标了,那你的要求也不要太苛刻了,有什么事,咱们私下里都能谈,我这个弟弟啊,我跟你说啊,当初我去上学,我去到南边进货做生意,都是我弟年很小就辍学给人扛活儿赚钱供我上学给我提供本钱,这么多年了,他就这性格,霸道习惯了……”
    魏涛给周森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解释了很多,说的也很到位了,毕竟是亲哥俩,骨子里,还是维护自己弟弟,同时也对魏涛苛刻的工程要求,多少也提出了一点意见,大家都给你面子了,质量都过关,你就不要太过吹毛求疵了。
    你才入行多少年,更多的更难的你还没见过呢,别人赚你的钱,转过头你还要贴钱去收尾、去给别人擦屁股……
    跟周森,因为那麻将局已然关系变得很熟悉,人熟为宝,一个星期四五天都见面,都能在一起停留几个小时,关系进展能不快吗?
    做生意互通有无,交际圈子也是彼此交叉,互相之间肯定不是看不顺眼,那样也凑不到一起去,不然当初周森一开口,魏涛也不可能没犹豫就答应给一栋楼到周林的手里。
    “你管不了,我帮你管。”
    听得魏涛此话,周森也来了几分脾气:“好啊,那你就帮我管管。”
    听出来周森生气了,魏涛哼笑一声摇摇头,人总是站在自己的位置去考虑问题,周林在工地破口大骂的时候,没想过这是我魏涛的地方吗?既然大家是朋友,你不考虑我,还要我考虑你吗?
    别说我针对周林工程质量的事情,我提前通知没?我给了几天缓冲时间没?别人都能做到的,你做不到,那跟我谈什么自己人,我留有余地是因为想要构建一个枝繁叶茂的大后方,却不是让人觉得我魏涛是个好欺负的。
    该来的,躲不掉。
    身边这么多生意伙伴,平时聊天以及喝酒聊天时,都不同程度谈到了人生之不如意,有些是时也运也命也,有些则纯粹是因为‘妥协’。
    做人,你需要妥协。
    做生意,你也需要妥协。
    如果你不想,会有挤压过来的高强压力,迫使你最终必须选择放弃自己原本的想法,去妥协于现实。
    在不想妥协对抗妥协和妥协之间,是有一个变量的,不是所有事都需要妥协,妥协也不是不可被战胜,魏涛不刻板,真的若是当下抵抗不了的,自己是不介意服软的,慢慢来,时间有的是,反戈一击的机会也有的是,在我这里不是十年不晚,是因为未来十年我会完成华丽转身,那现在跟你死磕就没必要,再说这是和平时代,没有什么二十年后就是一条好汉的说法。
    多数,他还是可以对抗的,他留给雷平三人的那句留有余地,不是示弱,如果他们理解为示弱也可以,到时候自己的表现会打破他们的既定观念。他是告诉他们,不要一次把事情做绝了,我不是愣头青,也没有盲目自信到现在拥有的一切可以撞倒南墙,我们彼此都让自己有一个缓冲地带。
    周林,包括他背后的周森,显然不在‘南墙’范围。
    即便是那个‘某人外甥’韩闯,都不在这范围,哪怕因此会得罪,都不必太过在意,就算没有曹海洋,还有许朗、滕敬杰等等人,没彻底成为死敌之前,谁也不会真的无所顾忌去行事,况且这是个有钱地位很高的时间段,前十年的投资商人,近十年的地方建设。
    对于自己这样思绪再三的行为,魏涛私下里也没有觉得需要自嘲,诸葛一生唯谨慎,小树没有成长为参天大树之前,还是不要说自己无惧风雨。
    “你们俩也算是‘值银子’了,让我这掂量了半天。”
    车子停在了工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周林眯了一下眼睛,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架势,已经发飙了,那就一路干到底了,到了老子兜里的钱,谁也别想掏出去,现在这活儿一点毛病没有,非得让我返工再来一遍,人工材料的费用,谁拿?让我拿,那可不行。
    付铁生在处理类似的事情上,不如付鑫圆滑,他本以为自己有面子,平时大家没少凑在一起喝酒,玩的也都很乐呵,刚才周林露胳膊挽袖子的开骂,他上前想要劝一劝,结果当了炮灰,周林正愁没人骂呢,你还敢冒头,没看余东雷那孙子早就歇菜了吗?没看雷平那孙子都不言语吗?没看赵伟那狗东西都不敢说话吗?你还跑上来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
    周林不是真的蛮楞爱谁谁,这是他给自己的伪装,都五十岁了,年纪也摆在那了,什么看不清?
    我哥在,只要我别去触犯‘规则’,那得罪人或是什么事,都不叫事,真若是把一个得罪不起的人得罪狠了,那也没关系,反正有我哥呢,他能从中调和,大不了我摆酒道歉呗,但在这之前,只要是在这松江地界,我管你是谁呢,先把自己的态度拿出来再说,爱谁谁,骂你怎么了,你个狗东西敢跟我犯浑,有的是招收拾你。
    “怎么回事?”魏涛的状态很平静,看向雷平。
    作为他钦定的总负责人,雷平可以在周林犯浑的时候沉默,却不意味着他会怕什么,他在这不是吃干饭的,他也不是那种扛不起事的人。
    这时候,让赵伟汇报,那是激化矛盾,还得是自己来,毕竟我只是一个管理者,而不像是赵伟那样在江湖上厮混过,如果将这件事私下里的不服气跟‘江湖’挂钩,不合适,也有可能招惹大麻烦。
    雷平知道魏涛肯定什么都知道,但他还是要说,做这个姿态,以最简练的话语,将事情复述。
    “二哥,那……”魏涛顿了一下,古井无波的来了一句:“停工?”
    “我……”后面那个脏字还没冒出来,周林猛然被一道冷冽的目光盯上,魏涛目不转睛,没有半点平日里称兄道弟时的随和,这股子冷意,从他开始执掌松江剧场开始,天然居后期、将手机店扩大经营,再到管理房地产公司,管理安保公司。
    这段时间里,跟曹海洋、许朗、包兮倩、滕敬杰、吴旭、周森、管春良等人在一起结交开始以年为单位论,虽说年轻,可该有的成长魏涛一点没落下,也就是他平日里不喜欢打扮的老成、不喜让自己端着威严,才使得大家即便是称呼一声魏总,骨子里对他的怕,只是来源于他掐着财脉,对他本人的脾气秉性,到是不那么害怕。
    德信那帮销售员,售楼处这帮售楼员,一起团建或是年会之类的,闹魏涛是常事,女孩们欺负起人来也是让人啼笑皆非,她们喊出了自己一杯白酒,魏总喝一口的口号。
    跟周林在一起,年级上的差距,基本上是两辈人,喝酒侃大山一起洗大澡,看似忘年交没什么不一样的,实际上周林对魏涛,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看轻的,看轻的不是能力实力,看轻的是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年轻,很多事没经历过,跟我后面就好了。
    从未想过,一个从未有过的情绪面孔一出现,还真就将周林给镇住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旁边的人,看到的是魏总来了,二哥也不骂人了,从周森那边算,也是周遭人都这么称呼,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以‘二哥’来称呼周林。
    “停工,赵伟,带人检查,我要一个书面报告,二哥这边,哪的质量不够……”
    “等等!”反应过来的周林,怒吼了一声,面红耳赤脸红脖子粗,大嘴一张,抬起手臂拨开赵伟:“我看谁敢动……”
    随后是一大串的三字经,脏字连篇,完全就没有底线的开骂,到还没有指名道姓,但在这场合,破口大骂,那些连文字都无法表述清楚的脏字,接连而出,其中也不乏周而复始的词穷,只为这样的方式能够发泄心中怒火,能够彰显自己地位。
    “赵伟,我给你开工资,不是让你在这站着发呆的。”魏涛一句话,尘埃落定,早就已经一腔怒火只因遭受挫折而懂得忍耐的赵伟,一直对魏涛有那么点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尤其是老板借钱让他带着妻子做手术,又帮着找大夫,前后没少安排人帮着忙乎。之后还提供一个薪酬不菲的工作给自己,尽管他心里想过很多次,挣扎过,如果老板真的让我重走江湖路,做一些不想做的冒险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他给过自己不同的答案,每一个都是应情应景后的选择,他也只能告诉自己,人是有感情的,也是有脾气的,到什么时候说什么话,看当时的情况吧,真若是老板让人围攻了,那就算冲上去为了保护他而再度动手,那又如何??
    现在也一样,他收敛脾气,不意味着他没脾气,当初在‘阳光国际’工地让周林下面的工长潘大虎给一顿爆骂,他还是压着火气带着几个兄弟继续干活。现在让周林一顿骂,还能压着火气。
    魏涛给了他一个选择,你对人压着火气,那对事呢?
    第365章 区别对待
    赵伟领着人,大步走向周林负责承建的那一栋楼。
    周林整个人就如同一个爆发的火焰,完全疯掉了,不管不顾,从来都只有他站在上风头说话的份,什么时候让人这样当面侮辱?
    “二哥,走啦走啦,事情让下面人做,不然雇他们干什么。潘大虎,你特么想什么呢,跟着赵伟,好好检查一下。”魏涛上前,搂着周林的肩膀,拖拽着他,走向自己的车子。
    周林想要开口,但也感知到了魏涛那手臂传递过来的力量,同时耳边也传来轻轻的低语声:“来谈一谈。”
    一个晃神,人已经被带到了那辆普拉多的后车门前,这时候已经从围观人群里走了出来,魏涛又补了一句:“二哥,别傻乎乎给人冲锋陷阵。”
    周林扫了一眼,选择了上车。
    从始至终,那位了不得的人物韩闯都是一言未发,冷眼旁观。
    周林是莽,不是傻,有些事无需想也能知道,被人推到前面来吸引火力,他自己并不反对,所以才有了今天之事。
    “二哥,自家事情,咱们私下里解决,闹出来,不太好。”
    “你在教我做事?”
    “不,我是给你送钱的,老老实实按照我的节奏来,到时候给你抵账房的时候,让你抽到两套位置好的,私下里再多给你两个抵账房屋的份额。”
    我擦……后面的情绪还没爆发出来,就被周林一句话给怼了回去,我特么都准备拔刀了,你跟我说,你是我的同伴我们不应该自相残杀?
    “不够。”周林是绝对的利益怪,把钱揣进我兜才是好的,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怎么都行,我安排你,天天安排都不会抠搜的,但赚钱这种事,得我赚,我赚了,请你客可以。因为我们的关系,我少赚或是在你面前吃点亏,那不行。
    “周林,那你别干了,直接按照现在的工程进度,给你结钱,滚蛋。”
    要论变脸,魏涛绝对是祖师级别的,这变脸速度之快,反倒给周林弄愣了,两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再度怒目而视:“魏涛,你特么……”
    “再在我面前说话没轻没重,我割了你舌头。”魏涛视线迎过去,面沉似水,刚才在底下骂骂咧咧的时候,尽管没有指名道姓,谁不知道,你周林就是当着我的面故意骂的,是骂别人吗?
    不搭理你就完了,还蹬鼻子上脸了。
    到了一触即发之时,周林反倒不是那样狂暴了,冷着脸,看着魏涛,良久之后:“你觉得这件事这么处理,可以?”
    魏涛连犹豫都没犹豫:“那你觉得呢?”
    周林冷冷的看了魏涛一眼,什么也没说,下车,然后也没有大喊大叫,任由赵伟带着人,对他承建那栋楼的整体进行中期的质量检测,如果是合格的最低标准,那没问题,周林来之前还是听了哥哥的话,魏涛现在不是小年轻,带你赚钱,你也差不多点,不能太过份。
    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在自己哥哥的工地,周林也不是所有方方面面都在合格线以上,一些不会造成严重后果的领域,有时候贪念上来了,该赚钱一样赚,像是小区路面,从规格到质量,偷工减料,大不了后期维修,那时候,掏钱的可就不是我了,让我干可以,甲方再拿钱,我从中还能赚一笔。
    他为什么这一次反应如此之大,说心里话,他自己都觉得,我对魏涛够意思,我们俩相处不错,他的活儿,我得给面子。
    能够所有标准都在合格之上,在周林这里已经是好朋友之间我主动释放善意给面子了,你这还不满意,那是不是找茬,是不是跟我之间就不谈关系了?
    周林这边,就是麻烦,多付出一些工人工钱,更换掉一部分并不会进行‘大手术’级别的部件,尽管多给两个好的抵账房无法弥补全部损失,但多多少少也差不了太多。面子是给了,钱的事实际上两人出去玩一场,有时候嗨起来几千块钱甚至上万块钱都是常事,以魏涛表现出来的状态,多找你几回,实际上也就回来了。
    只是周林不愿意而已,觉得丢了面子而已,但也知道,魏涛不是白丁,不是普通的商人,对方也是真急了,退了半步自己没接,也给了他一个发飙的理由和借口。
    现在闹?
    周林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人,再看看魏涛那边的人,祝喜春陆江这就不算了,姚雪军这头孤狼也在,他当初对付老虎那件事,让其名声大噪,论到斗狠,别看周林一副我谁也不怕的样子,要说他一点忌惮没有那是假的,就算他不服不忿要搞点事情,那也得跟哥哥那边通气。
    谁还找不到几个下手狠的小兄弟,我哥那边得给我托底,搞出事情来找回面子,赔钱说和了事,别让事情继续发酵,真若是面对一群江湖道上跑的混不吝,人家是光脚的,我们都有着自己生意是穿鞋的,不可能持续玩下去,差不离找回面子也就是了。
    他的想法是为了找回面子,想了想,到自己盖的那栋楼前面,冷眼旁观赵伟带着人的检查,在某个可有可无的地方,又发了一次火,针对的还是赵伟,骂的也很难听。
    而得到了老板命令的赵伟,不为所动,该让你重新弄的,也没有什么面子可言,更不会因为惧怕你周林而手软。
    赵伟是不打算再去惹事了,尽量做好一个儿子、丈夫、父亲的身份,好好工作赚钱养家,可这不代表他过去那一切都会给抹掉,别人怕你周林咋咋呼呼看起来很吓人的模样,赵伟怕个屁,都别说在外面,在里面的时候,什么人没碰到过,没点能耐,能出来之后还有一群兄弟跟着吗?
    你骂你的,我处罚我的。
    潘大虎也跟着对赵伟身边那几个兄弟,推推搡搡,不过对比赵伟,像是他两个本家兄弟赵奇赵鹏,狱中一起的兄弟王光贺冯子健,之前是为了大哥忍着,现在吗?
    老板解决了大哥家里的麻烦,我们现在赚的也多,老板也照顾我们,现在有人跑到老板的工地上闹事,刚才若不是大哥拦着,什么特么的周林,没他哥,他是个der啊,装成混不吝的样子,还真以为自己在江湖上玩的很好?你算个屁的江湖人,在这骂骂咧咧,忘了以前让人拿着西瓜刀追砍三条街的事情了?
    面对着潘大虎的推搡,冯子健故意还往前凑了凑,故意让他推搡,你再来,再来一下,今天我就放倒你,反正大哥家里问题解决了,我不赚这份钱,大哥也不缺这份钱。
    潘大虎没敢再动手,冯子健嘴角上扬,却也没主动去挑衅,如果这笑容和表情不算是挑衅的话。
    从周林这栋楼下来,赵伟等人无需吩咐,直接前往韩闯那栋楼。
    在工地入口的空地区域,魏涛笑着走到韩闯的身边,从陆江手里接过香烟,弹出半支的方式,拿着烟盒,递到韩闯的眼前:“闯哥,自家兄弟,帮兜着点。”
    这时候,已经没人围观了,都被祝喜春给撵走,该干嘛干嘛去,二哥都不闹了,乖乖接受检查了,你们看什么热闹,怎么地,工期是不是太松了,那要不然这几天晚上加几个大班?
    韩闯那张大驴脸始终很平静,此刻也是脸上挂着笑意,只是分辨不出他那双眼睛到底是睁着还是闭着。
    “魏总,都小意思,有事打个电话,有什么事是咱们兄弟办不了的?”
    笑着说话,却没那么客气,怎么地,你魏涛连提前给我打个电话都不愿意,是没看得起我啊,诚然我没有给你撑脸面,你就可以完全不顾忌我了吗?今天这大张旗鼓的,给我打个电话沟通一下那么难吗?非得今天要踩着我的面子,来成全你魏总在‘紫御华庭二期’的天王老子地位吗?
    你看不上我,没关系,吴旭吴总呢?
    你看不上吴总,那也没关系,我舅呢,也入不了你眼了?
    这一句话,顶的魏涛直接到了‘墙角’,要么说,凶神恶煞不可怕,这样对着你笑手里拿着软刀子的家伙,才是最可怕的。
    吴旭没来,但魏涛知道,他对这里发生的一切肯定是完全知晓,甚至人就在不远处,一旦出现超脱掌控的事情,几分钟之内,他能出现在现场去压制一下别闹大了。
    “呦,这是生我气了,晚上我请客,然后找董宇那家伙,再找几个人,陪你老哥玩一场德州扑克,当做赔罪,怎么样?”
    在旁人看,两人站在那,抽着烟聊着天,脸上也带着笑容,也没人敢往前凑去听他们说了什么。
    就见韩闯笑着用手拍着魏涛的肩膀,带着爽朗的笑声离开,他不需要表态,现在这就是态度,手下的人看到如此,再无半点别的想法,赵伟那边让他们如何整改,马上照办,按照甲方的标准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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