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小后院建厕所的时候,是直接做了两个小间。一间作为厕所,一间作为浴室。
    大夏天洗澡不用太热的水。何玉燕一个人就兑了两桶水过来。
    看着男人想凑过来帮忙,何玉燕直接把人赶到了浴室。
    “好好坐着,别把手臂弄湿了。”
    现在要弄个塑料袋不容易。男人伤的又是惯用的右手。何玉燕只能帮他洗澡了。
    不过,可能是半个多月没见面的缘故。之前说的时候没什么。但当男人真的自己脱1衣服的时候。何玉燕觉得脸热热的。
    等蔽1体的衣物都tuo掉后,昏黄的灯光下,何玉燕只觉得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她先给男人洗头。
    给人洗头真的挺难的。何玉燕发现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把水弄到男人的眼睛、耳朵里面。
    幸好这个时候也没什么洗护用品。清水加点香皂,冲水很容易就冲干净了。
    光是洗个脑袋就让她累了一身汗。后面就更加不用说了……
    等两人洗漱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拿着脏衣服出来,何玉燕觉得自己浑身都懒洋洋的。
    偏一出来看到亲妈,何玉燕立刻觉得尴尬了。
    转头瞪了男人一眼,何玉燕转身就朝屋里走去。
    后一步跟过来的男人,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别生气。就原谅我这一次。”
    何玉燕还能说啥。伸手大力捏了男人的脸几下,算是给他的回应。
    两人一起凑到孩子跟前,看了一会儿她们的睡颜。
    然后,何玉燕这才问男人:“明天你去厂里报道吗?”
    按道理出差回来时该去厂里报道的。但是,顾立冬的手臂受伤了。而且缝了好多针。明天要去医院检查,顺道换药。
    “先去报个道。然后把最近的工作安排一下就去医院。”
    回来前他已经给厂长打过电话,很多事情有了些安排。他只要不出车,其实工作量并不大。
    夫妻两人有商有量,做着后续的一些安排。
    到了晚上10点,两人就关灯睡觉了。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整片胡同的住户基本上10点多,肯定全都睡了。
    外面黑漆漆的,只能偶尔看到月亮的光线照在地上,映照出一些影子。
    到了半夜两点多,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
    一道黑漆漆的身影忽然从二号大杂院窜了出来,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一早,一阵尖叫声传遍了整座大杂院。
    何玉燕迷迷糊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忍不住抱怨:“又发生什么事情?”
    顾立冬用左手摸出了手表看了看,居然才早上五点多一点。这可真是……
    两人想再睡一会儿,毕竟昨天火车坐了小半天。但是外头越来越吵了,两人只得起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换好衣服,何玉燕看了看孩子。发现都在呼呼大睡。就跟男人一起打开屋门,走到廊下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一出门,隔壁江婶子就来了句:“听说蔡招娣跑了……”
    何玉燕一听,惊讶地瞪大眼睛。
    “跑了?”
    江婶子点头:“听说半夜跑的。”
    那头,朱大妈已经在干嚎:“真是个不省心的,就这样跑了,丢下那么小的孩子跟文理。以后可怎么办哟?”
    胡文理平时很温和的一个人。这会儿却一副气得要死的模样。
    “妈,别说了。我们赶紧去找,把人找回来。我怕她去做什么啥事情。”
    这话一出,众人一片惊讶。随即,一个个表示可以帮忙。
    何玉燕看到这里,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男人:“你说,蔡招娣跑哪里去呢?”
    寻死应该不太可能。何玉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个直觉。
    不过,当冯大妈组织人去找蔡招娣的时候。何玉燕夫妻两还是过去帮忙找了下。只是找了一个多小时,没有结果。大家要赶着去上班。只能暂时放弃。
    “怎么样?有找到吗?”
    何玉燕拎着几个包子回来,给她妈递了过去。同时摇头:“影儿都没有。真要走,半夜就跑了。现在去找其实不爱可能找到。”
    听到这话,何母也忍不住叹息:“你说好好的一个家,怎么最后就变成这个样子?”
    何玉燕想起那天蔡大嫂说的话。觉得蔡招娣她们给的钱不够。最终走上了犯罪道路。就这样的人,能怎么形容。
    一个贪字呗。
    蔡招娣的离开,何玉燕倾向于是为了让那些找胡家麻烦的人死心。
    但是这样一来,她家两个孩子以后的成长就没了母亲。
    哎,怎么看,最后受伤的还是孩子。
    这真是让人不忍心。
    而事实也跟何玉燕估计的那般进行。
    蔡招娣这一跑,昨天还上门来闹事的老大妈。再次上门的时候,就被朱大妈给撅了回去。
    “蔡招娣已经跑了,跑了……我们一家都是姓胡的。跟姓蔡的没关系。你要找就去外头找。再来骚扰,我就去你家泼粪。”
    之前作壁上观的邻居们,一个个都指着大妈嘀咕:“人家儿媳妇都被你逼走了。你还想怎样?”
    老大妈是想讹钱。但是,这蔡招娣跑路的屎盆子,怎么也要往她脑袋扣?
    无论大妈有多么不爽,最后整片胡同的人都说是这老大妈,硬生生把人家蔡招娣逼走。让老胡家都没有了儿媳妇。
    这件事情到了这里,在大杂院这里暂时画上休止符。之后,大杂院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另一头,远在山省医院的顾学天。也在一大早就跟亲妈跟大姐一起,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不同于何玉燕夫妻,他们三人直接坐的软卧回来的。回到北城同样也是夜晚。
    来接他们的人特意开了第一机床厂厂长的配车,以便把受伤的顾学天拉回家里。
    车子一路顺利回到了第一机床厂。
    作为万人大厂,第一机床厂的道路宽敞。厂长住的更是独栋的小洋楼。
    “你爸还没回来,你先去里面呆着。待会儿我喊个人来给你冲个澡。”
    顾学天同意受伤,而且比顾立冬更加严重。伤的还不是手而是脚。没人知道他怎么在跟人搏斗的时候,会把小腿给弄得骨折。
    这小腿骨折可比手受伤更加不方便。
    顾大姐把母亲跟弟弟送回家后,也麻溜儿往自己家赶。出门几天,她家里还有一摊子事要处理呢。
    顾学天见家里没啥东西好吃,十分不高兴。但他也没发脾气,就是拿起电话,喊他那些朋友给带好吃的过来。
    顾妈妈也没阻止他。先去洗漱,然后吃了点东西。丈夫顾广盛就下班回来了。
    “回来啦!怎么样,今天忙不忙?”
    顾广盛看到妻子跟小儿子都回来了。一贯严肃的脸缓和了下来。
    “小天没事吧!”
    顾妈妈摇头:“小腿骨折了,其他还好。这次事情闹得有点大。没人伤亡已经很好了。”
    作为这次任务的发布的单位,事件的具体经过,顾广盛更加清楚明白。听到妻子的话,点点头。然后带着妻子直接来到书房。
    “怎么样?是不是查到呢?”
    书房的门刚关上,顾妈妈就迫不及待地问丈夫。那天遇见顾立冬后,她就给丈夫打了电话,让对方查查顾立冬的具体情况。
    一厂跟八厂是兄弟单位,调阅顾立冬的档案很容易。
    但是在那之前,顾广盛必须跟妻子申明自己的观点。
    “明理是在十多年前那次意外才失踪的。而那个叫顾立冬的小伙子,已经二十三了。如果他真的是明理的儿子。那么,中间的这几年时间,明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件事情?”
    顾广盛跟顾明理、顾明霞兄妹两人一起长大。准备来说,在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因公牺牲了。而当时顾明理、顾明霞的父亲顾伯伯,跟他的父亲是好朋友。于是,顾伯伯就把他领回家里抚养。
    对外说是兄妹三个。刚好他也姓顾。虽然跟顾伯伯家的顾姓八竿子打不着北。但外人也不清楚这些内情。
    后来情况稳定后,他的身世这才被人知晓。不过,三人也习惯称呼对方大哥、二哥、小妹。
    直到后来他跟顾明霞产生男女之间的感情,最终结婚。这个称呼才慢慢变成了丈夫、哥哥、妻子。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他对顾明理相当了解。如果顾明理真的结婚,又或者有了孩子,不会瞒着他们夫妻才对。除非,这个孩子的存在,连明理自己都不清楚。
    这些事情随着明理的失踪,已经无法验证。
    顾妈妈也就是顾明霞,听出了丈夫的言下之意。
    她也明白这个时间线的问题。但是,万一呢?万一对方真的是哥哥的孩子。那么,她也能得到一些安慰。
    见妻子明白了这一点,顾广盛也没再说什么。而是语气平静地跟妻子说起顾立冬的履历。
    弃婴出身,被老人抚养长大,初中毕业就为了赚钱给爷爷治病,进了第八机床厂运输科工作。
    为了保护公家财产,跟劫道的人搏斗,最终脸上留下深深的刀疤。
    去年结婚娶妻,妻子是工人家庭出身。前两个月双胞胎女儿出生。
    这一次一厂运输任务,直接跟歹徒搏斗,右手手臂割裂伤。
    这个履历听起来很简短,但对于一个23岁的年轻人来说,已经相当复杂。
    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的人生会是这样的崎岖。
    顾广盛是个相当务实的人,所以看完顾立冬的履历后,对他也挺看好的。
    “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明理在市中心的那套一进四合院,最后被这位顾立冬给买下了。”
    这话让顾明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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