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让我这个新加入的人和你一同去揍李五郎君?你是不是有病!
    李玄霸笑骂道:“你本来就比小五厉害,还要带个人去揍小五?我看你是想被二哥捆起来倒吊在树上。打闹就罢了,你当你真的欺负小五,二哥不会生气?”
    罗士信摸了摸鼻子:“我就随口说说,当然不会这么做。”
    李玄霸道:“去吧。”
    罗士信问道:“三郎君不过去?”
    李玄霸叹气:“我不喝酒,他们可能会不自在。我过一会儿再过去。”
    等他们多喝一会儿,自己再过去吧。
    罗士信和秦琼过去后,几人果然不在乎罗士信和秦琼的出身,一同拼起酒来。
    他们也的确没有在意在一旁默默吃肉的李玄霸。
    既然李三郎君不会喝酒,那他就可以一边去了。
    李玄霸无语。喝酒真的不好,是这个时代的陋习!
    算了,继续吃肉吧。
    李玄霸吃得肚子鼓鼓。
    ……
    第二日,李玄霸将好消息写给二哥,李世民也凑巧送来了报喜的信。
    不过这信与其说是报喜,不如说是抱怨的话更多。
    李世民这次一宣布招揽人才,门槛就差点被人踏破了。
    虽然人才迅速到手,但李世民心情并不愉快。
    他在河右之地相当于军政一把手,招揽个人才费事得要命,连当地豪强都不给他面子;自己来到太原后,只是打着“唐国公府二郎君”的招牌,就从门可罗雀变成门庭若市。
    虽然李世民知道,这些人投奔自己,肯定也有看重自己本事的原因。但他仍旧觉得憋屈。
    “虽然这么说对父亲不太礼貌,但我立的功劳比父亲大,管辖的地方也比父亲大,我哪里比不上父亲!年龄和爵位就那么重要吗!”
    李玄霸扶额,不仅不想安慰二哥,还想吐槽。
    这种事不是在张掖就已经抱怨过许多次了吗?二哥又不是不知道答案,还唠唠叨叨啰啰嗦嗦碎碎念,别念了!
    “果然二哥在太原招揽人才十分简单。”李玄霸不意外二哥这次招揽人才取得的成果。
    就是二哥在原本历史中真的只有“唐国公府二郎君”的名号时,愿意投奔的人也不少。现在二哥的本事天下人有目共睹,所谓不愿意投奔只是人才们暂时“矜持”,等待一个借口而已。
    名义上投奔唐国公府,就是他们想要找的“借口”。
    实质上,这些人都是冲着二哥这个人来的,心中效忠的肯定也只是二哥。
    只是名头……唉。
    自己在河东这么顺利,也必须借着“唐国公府”这块金字招牌,才能开启后续的商谈。
    李玄霸揉了揉眉头,郁闷地骂道:“我怎么也被二哥的碎碎念影响了。”
    他走出院门准备散会儿心。
    晒草药的宇文珠指着天空:“三郎,你看天上是不是有两只猎鹰很像寒钩和乌镝?河东郡也有许多人养猎鹰呢。”
    李玄霸抬头,然后黑线道:“什么像,就是它们。它们又在玩什么?”
    李玄霸伸出手:“下来!”
    两只盘旋的金雕一个俯冲,没有落在李玄霸手臂上,而是稳稳落在了地上。
    乌镝还摔了个屁股蹲。
    李玄霸拉着乌镝的翅膀把乌镝提起来站好:“让你们落在我手臂上,你们落在地上干什么?”
    寒钩和乌镝看向李玄霸手臂上薄薄的丝绸袖子。
    李玄霸道:“你们小心一些,不会划伤我。”
    寒钩和乌镝用眼神回答李玄霸,那还不如落地上呢,不用注意力道。
    “怎么来了不下来?”李玄霸揉了揉两只雕的脑袋,“不对,你们怎么都来了?”
    两只雕一起用翅膀比画。
    李玄霸叹气:“别比了,我知道是二哥的要求。”
    宇文珠笑道:“它们可能想看你什么时候发现它们。”
    李玄霸:“……无聊。”
    寒钩和乌镝:“啾啾啾!”
    李玄霸蹲下了身体:“抬脚,我看看二哥额外送了什么密信。”
    宇文珠没有避开,好奇地探头看去。
    寒钩脚上有信,乌镝脚上只有一个包裹。
    李玄霸先打开包裹,里面是精美的突厥金饰。
    李玄霸疑惑:“二哥难道去抢劫商队了?珠娘,二哥送你的。”
    宇文珠笑着接过。
    李玄霸又拆开信,惊讶地睁圆眼睛。
    宇文珠从信纸中看到了“刘文静”三个字,也捂住了嘴:“兄公真是……”
    “真是太厉害了。”李玄霸笑道,“他现在府中有再多人,都抵不过这一个名字。”
    太原郡治晋阳,刘文静就是晋阳县令。
    在原本时空中,刘文静可以说是李渊谋划起兵的左臂右膀。而且单论作用,说是唐国公府之外的二把手也不为过。
    虽然李玄霸知道刘文静迟早会投效二哥,但他万万没料到,这个时间点来得如此早。
    有刘文静在,即使将来他和二哥远去张掖,也不用担心父亲这边的军队。
    狂喜之后,李玄霸冷静下来。
    “太早了。”李玄霸叹气。
    宇文珠疑惑:“早一些不好吗?”
    李玄霸道:“对二哥很好,对刘文静不好。刘文静是父亲的下属,岂有刚见父亲的儿子就投效的道理?”
    宇文珠道:“三郎是担心刘文静投效是假?”
    李玄霸摇头:“难以判断真假。若是真,那么刘文静性格过于鲁莽,他将来可能会惹祸上身;若是假,就是父亲现在就忌惮二哥了。两者都不是好事。”
    结合史书中对刘文静的记载,李玄霸更倾向于前者。
    原本历史中,李渊杀刘文静,有人说是单纯的“狡兔死走狗烹”,也有人说这是李渊对李世民的警告。
    有许多历史学家和历史爱好者分析这段史实,最主流的猜测是,从刘文静之死的时间点和前后事件来看,刘文静之死和他投效李世民有关,但李渊想要敲打者并不是李世民。
    这话看似矛盾,其实不然。李渊当时还未对李世民太过忌惮,如果不是他年老昏庸迫害功臣,从一个正常皇帝的思维角度来看,他杀刘文静,是因为刘文静越过他去效忠他的儿子,试图参与夺嫡之争。
    这与刘文静支持的是谁无关,只在于“参与夺嫡之争”这件事。李渊是用刘文静这个太原起兵左臂右膀的死,来震慑其他蠢蠢欲动的大臣,压制朝堂上已经有苗头的夺嫡风波。
    说简单点,就是刘文静本来是李渊左臂右膀,却投向李渊的儿子,这对李渊来说是极大的背叛。
    其实李渊身边信任的臣子投向秦王李世民的数不胜数,李渊没处理是因为他没发现。刘文静或许自恃功高,特别鲁莽特别能跳特别不会遮掩,才被李渊逮到,杀鸡儆猴。
    不过李渊以为他是“杀鸡儆猴”,实际上得到的效果却是让跟随他的功臣们寒了心,进一步向秦王李世民靠拢。
    刘文静之死不会对二哥登上皇位产生负面影响,但这个人才就这么冤枉地死了,很可惜。
    李玄霸摇摇头,叹气嘀咕:“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改了刘文静的性格不成?”
    宇文珠疑惑:“三郎在说什么?改什么性格?”
    李玄霸道:“我猜刘文静不是父亲的试探,就是他自己太鲁莽。唉,如果被父亲发现,他就危险了。”
    宇文珠想了想,道:“三郎既然担心,就让兄公对刘文静直言,请他小心谨慎,不可以吗?”
    李玄霸愣住。
    宇文珠不好意思道:“我这样说,是不是太天真了?”
    李玄霸忙摆手:“不不不,珠娘一语惊醒梦中人!确实……就这么简单啊。”
    李玄霸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来是我阴谋诡计想太多,遇上什么事都往弯弯道道上想。这事本就可以直接点,让二哥向刘文静剖析他这样鲁莽会带来的危险。刘文静好歹是能当晋阳令的人,若被提点后仍旧我行我素,那他自寻死路,我们仁至义尽了。”
    宇文珠松了口气,微笑道:“能帮到三郎就好。”
    李玄霸道:“我这就和二哥写信!”要向二哥夸夸珠娘有多聪慧!
    李玄霸抬脚往书房走了几步,回头看向地上两只金雕,露出恍然神色:“我明白为何二哥要让你们俩都过来了。一只雕为我送信,一只雕留在这里保护我的安全?”
    寒钩和乌镝点头。
    李玄霸埋怨:“我都说了在河东郡用不上你们,他在外打仗才需要你们……罢了,赶紧去吃顿好的,休息一日再送信。谁送信?”
    寒钩举起左翅膀,乌镝举起右翅膀。
    然后两只雕对视。
    “啾啾啾!”
    “啾啾啾啾啾!”
    两只雕扑滚在一起。
    宇文珠手足无措:“哎?别打架,别打架,有话好好商量。三郎,三郎!快帮我把它们拉开!”
    李玄霸遮住双眼。
    难道二哥没有提前吩咐?他是不是故意的?
    ……
    李世民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信应当送到了。”
    自己没有提前定好谁送信,寒钩和乌镝应该会打架吧?哈哈哈哈,阿玄一定很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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