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细节怪的兄弟是真不好。
    他接过手帕,擦掉了手上的水珠,“哪有什么事。”
    乔文逸:“那你方才慌张什么?”
    继兰泽:“没有,不小心撒了的。”
    他总不能告诉乔文逸,他会消失。
    乔文逸:“算了,你不说,我也不强求,若是想说,随时来找我。”
    继兰泽沉默片刻,道:“如果我有一天消失了,你就告诉未渊,莫要寻我。”
    乔文逸听不明白,“消失?什么意思?”
    继兰泽叹了口气,“没事,只是前些日子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在你们之间消失了,未渊疯了似的找我,甚至在梦中自刎了,这不,有些害怕,这才失了神,撒了水。”
    乔文逸整个人虚惊一场。
    “一场梦而已,瞧你吓得,你要是真消失了,麻烦在消失之前,自己告诉未渊去。”
    是啊,一场梦而已。
    因为这只是一场梦。
    所以他喜欢上了本不该喜欢的人。
    所以他认识了不该认识的一些人。
    到头来,只有他会感到不舍吧。
    乔文逸看着继兰泽失神,反应上来,方才他的言语是重了些,“兰泽,别瞎想了,现在都好着呢。”
    继兰泽笑了下,“好,都好着呢。”
    管他离不离开,现在快活就行了呗!
    ·
    莫非禹瞧着面前放着的长寿面,犹豫着要不要去送给宋云芝。
    他思来想去,还是端起了那碗面。
    宋云芝刚沐浴完从内堂里走出来,身上只裹了件雪白的衣衫,他听到殿中传来声音,连忙穿好衣服出去探望。
    只见莫非禹坐在案桌前,桌上放着一碗长寿面他,心头微微一动,问道:“师尊,您怎么来了?这面是师尊做的?”
    莫非禹点头,轻柔道:“嗯,过来尝尝。”
    宋云芝双眸泛泪,小口的吹散热气,然后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味道极好!他抬眼望向他:“师尊,您什么时候学会的厨艺?”
    莫非禹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味道如何?”
    宋云芝笑得很欢乐:“甚美!多谢师尊费心。”说完又吃了几口。
    他笑颜逐开的样子,莫非禹心里涌出些许欣慰。
    也算是替断痕尝到了吧。
    宋云芝:“师尊,这是长寿面吗?”
    莫非禹:“为何这样问?”
    宋云芝:“因为今天……是徒儿生辰来着。”
    莫非禹愣住,没有言语。
    宋云芝似乎觉察到什么,脸色微变,试探性地问道:“师尊,怎么了?”
    断痕和他的生辰日居然是同一天。
    莫非禹回神,摇摇头:“无事。”
    宋云芝松了口气:“师尊,明年我还可以吃到师尊煮的长寿面吗?”
    莫非禹:“可以。”
    他求之不得。
    宋云芝闻言大喜,“谢谢师尊!”
    莫非禹静静注视着他,温柔道:“慢些吃,又没人跟你抢。”
    宋云芝笑容灿烂:“师尊对徒儿真好。”
    莫非禹:“我还未曾给你准备些生辰礼。”
    宋云芝急道:“师尊,弟子并不需要任何东西,只希望能和师尊相处便足够了。”
    莫非禹静静望着他,沉默不语。
    话虽如此,但却没有送他任何礼物,让他难免失落。
    但他并不敢表现出来,怕引起师尊反感。毕竟,好不容易跟师尊的关系又进一步,宋云芝也不敢再奢求什么。
    宋云芝垂着眼睛,嘴角扬起苦涩而悲凉的弧度。
    两个人就像陷入死局般,谁都无法解开。
    莫非禹先站起了身。
    宋云芝:“师尊要回去了吗?”
    莫非禹:“嗯。”
    想留住他,可又没有理由能留住他。
    .
    夜色朦胧。
    宋云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意全无。他拿出自己珍藏的酒,喝得醉醺醺的,最终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突然,窗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动,宋云芝惊醒过来,打量房间四周,并无异常。
    他甩了甩脑袋,继续倒在桌子上睡觉,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听到有人敲门。
    “谁啊?”他含混喊道。
    门外传来清朗而熟悉的声音:“云芝,睡了吗?”
    宋云芝猛然惊醒过来,立马跳下凳子冲去开门。
    莫非禹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照亮他英俊冷峻的侧脸,宋云芝顿时忘记所有烦恼,“师……师尊?”这么晚还来找他?
    莫非禹闻到了酒味,“喝酒了?”
    宋云芝:“嗯……还、还请师尊不要责罚……”
    莫非禹:“无碍,今日是你生辰。”
    他准备迈步进去,想来又不需要,于是就站在门口。
    宋云芝都让路出来了,“师尊,难道不进去坐坐吗?”
    莫非禹:“不了。”
    随后他从衣袖里掏出一把玉簪,递给宋云芝:“为师没有准备,只能打造出这玉灵簪赠你,看看可还喜欢?”
    宋云芝接过一看,是枚雕工精致的玉簪,雕琢成花朵形状,栩栩如生。玉质莹润透光,触手冰凉。
    “这……”他激动得手指发抖:“师尊,谢谢师尊!”
    莫非禹微微颔首,“早些休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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