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人老实,不太会说漂亮话,也不懂怎么讨好身边的上级与师长。
    他虽然敬重郑院长,但被他厌恶以后,便不敢不愿再去对方面前辩解,也导致了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林晓寒在现代社会作为文娱行业的成功人士,没少和各色人等打交道。
    他见识过的套路,比陆秋成多得多,也知道关键时刻,该低头时就低头,知道怎么打破与对方之间的冰层。
    林晓寒想了想后说道:“刘豫州为了请到诸葛亮也会三顾茅庐。郑院长是个好院长,不嫌弃你一个草根出身的穷学生,向府城的书院举荐你。你想想那名额那么难得,郑院长身边难道就没有人拿了钱财去求?你辜负了他的期待,去道歉十次也是不为过的。”
    陆秋成闻言心中一震,点点头道:“你比我看得明白,是我没想到这么多,此事的确是我对不起郑院长。”
    林晓寒又道:“我今日去过郑家,瞧着郑家家风严谨,女眷也各个有礼有度,想必也不是那等不讲情理的人家。”
    “等过几日我把喜帖全部写好了,你便替我送给郑院长,顺便向他道歉。”
    “嗯。”陆秋成自是照办。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对林晓寒说道:“晓寒,我想好了,还是想继续考举人。等到年后,我会把驿馆里的差事辞了,去府城找个书院边工边读。”
    “只是若是我去了府城念书,便不能每日都回家了。大概得在府城租个地方暂住,过节休息时才能回家,收入也不如现在多了。”
    陆秋成与林晓寒刚刚新婚不久,他心中舍不得离开林晓寒,也不想让林晓寒吃苦。
    但是若是不去府城念书,之后的乡试他就很难通过。一辈子只是个秀才,生活也就止步于此了,不可能让林晓寒进京过上好日子。
    见到陆秋成这般纠结,林晓寒却是一笑,调侃他道:“你只管放心念书,家中还有我管着。再说你赚的那点银子我也看不上,我自己以后能赚的更多。”
    “啊?”这番话让陆秋成愣住,微微窘迫了一下。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林晓寒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赚的都比自己多了。
    不过也因为林晓寒的话,陆秋成心中的心结彻底放下,不担心林晓寒一个人在陆家村会受欺负了。
    只是以后离得远了……见面的日子就会少了……陆秋成看着林晓寒的脸,有些不舍的想到。
    林晓寒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舍,对他说道:“我要是想你了,就去府城看你。等我再多赚些钱,就去府城买个宅子,日日陪着你。”
    陆秋成听林晓寒这么一说,搂住他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想到:府城的房子价值千金,也不知多少年才能买得起。自己两年以后,若是考上举人,说不定便要上京,在府城置业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让林晓寒有个念想也好。
    林晓寒见陆秋成点头,却是已经开始定起了小目标。
    府城的房子……也不知房价如何?他得想想怎么才能尽快赚钱买到。
    牛车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到了陆家村。
    陆秋成与林晓寒去田哥儿家里拿了准备好的晚饭,便一起回到家中。
    他们两人手牵着手走进屋内,恩爱的模样又刺痛了陈秀儿的眼。
    陈秀儿坐在窗口,看着两人的背影咬住嘴唇。
    她今日被陆家大房立了一天规矩,到了晚上才给了一碗杂粮饭吃,心气也被磋磨的差不多了。
    再想想陆夏苗对待自己那般耀武扬威的模样,心中就十分后悔。若是当初陆秋成娶的是自己,那今日与他手牵手一起走进来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吃完晚饭,陆秋成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陈秀儿便也拎这个水壶跟了进去。
    她把水壶灌满了井水,放在灶上烧,之后看着正在井边洗碗的陆秋成,便走过去柔声说道:“秋成哥,你一个秀才老爷,哪儿能干这些粗活?你家夫郎怎么也不帮你干?”
    陆秋成因为之前提亲的事情,着实不太想与陈秀儿再有什么瓜葛。
    但现在她也算是自己的弟媳,对方主动搭话,也不好完全不理,便看她一眼道:“谁洗都是洗,我洗也一样。”
    “这怎么能一样?你这手是读书写字的手,这么冷的天,怎么好见凉水!”陈秀儿打蛇随棍上,直接蹲了下去,一双手便接过了陆秋成手上的碗筷洗了起来。
    “秋成哥,林哥儿真是个不知道疼人的,你快去一边歇着,这些碗筷我替你都洗了吧。”陈秀儿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赶紧努力在陆秋成面前展示自己贤惠的一面。
    陆秋成却直接将碗筷从她手中抢了过来,十分严厉的说道:“我二房的事情,与你们大房无关,我夫郎也轮不着你来批评。以后你还是离我远着些,不然我就要叫陆夏苗过来管你了。”
    第23章
    陈秀儿手中的碗筷一下子被陆秋成收走,泄了力气,一个屁股蹲坐在地上。
    她没想到陆秋成竟然这么决绝,一点好脸色也不给她看,还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把她的脸面都扔在地上踩。
    她早就喜欢陆秋成,觉得他英俊文雅,又有学问,哪哪都好。
    可陆秋成冷脸对着她的模样,却十分吓人,也打破了他在她心中的滤镜,叫她之前对陆秋成的那些好感全都破碎了。
    陈秀儿忽然哭都哭不出来了,只觉得十分后悔。
    她原本还想着叫陆秀才知道她的好,叫他后悔自己没有娶她。如今先后悔的人,却成了她自己。
    陆秋成把碗筷放在一边,转身回到了屋里坐下。
    林晓寒倒是有些奇怪,这么短的时间,陆秋成碗筷都没收拾好就回来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白天累到了么?”林晓寒问道。
    “不是,你别担心。”陆秋成连忙说道:“只是厨房里有大房的新媳妇,我们男女有别,还是错开些好。”
    林晓寒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陆秋成竟这么避嫌。
    他笑着对陆秋成道:“还好不久我们就要修新房子了,不然以后你岂不是要没法干活了?算了,今日你先歇着,我去把碗筷收了。不过洗衣服的活我可是不干的,实在不行,我再给田哥儿添些工钱,让他白天帮我们洗了。”
    林晓寒说完,便起身去了厨房,进去一眼便看见了陈秀儿正坐在灶边哭。
    她烧的水已经开了,哭声和着开水的声音,和吹哨子似的,显得十分滑稽。
    林晓寒觉得好笑,自己一共见了这姑娘两次,每一次都看见她哭。
    他把水壶从灶上拿起来,放到陈秀儿面前,对她说道:“水开了,再烧就要烧干了。”
    陈秀儿看见林晓寒,哇的一声哭的更伤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林晓寒有些无奈,蹲下安抚她道:“你别哭了,你是不是晚上没吃饱?要不要我拿两个鸡蛋给你煮了吃?”
    陈秀儿愣住,抬头看向林晓寒,许久才抽抽噎噎的说道:“算了,不需要。”
    接着便拎着水壶离开,留下林晓寒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接下来几日,林晓寒索性把田哥儿的工钱涨到了四文,让他帮自己和陆秋成洗衣服。
    毕竟陆秋成想要考学,就不应该把太多时间浪费在家务琐事之上,还是应该抓紧时间念书。
    这几日,陈秀儿与陆夏苗之间的关系也并没有缓和。两人自新婚夜以后,竟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过。
    李氏拿出了婆婆的架子,日日使唤陈秀儿干重活,就是想要让陈秀儿受不了了,低头服软,以后才能任她揉遍搓圆。
    秋收时节,是农村里一年中最忙碌的日子。
    每家每户都有做不完的活,李氏每日让陈秀儿打水做饭洗衣,还让她把收回来的谷子都翻出来晒。
    陈秀儿日日忙的脚不沾地,吃的却只有没营养的杂粮饭。
    不过七八天时间,就瘦了一大圈,连走路都是飘着的。
    这日,林晓寒正在认真写给郑家的帖子,听到一声巨响,探头往外一看,便瞧见陈秀儿晕倒在了院子里面,手上还握着翻谷子的木叉。
    林晓寒赶忙跑到屋外,把陈秀儿扶到了她的房里。
    他瞧陈秀儿脸色苍白,满脸虚汗,心念一闪,回到房间摸了几角糖渣出来给她含了。
    吃下糖渣以后,陈秀儿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林晓寒见状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去厨房煮了两只荷包蛋端到了陈秀儿面前。
    “快吃了吧,你这是低血糖了,不赶紧补充热量会挺危险的。”林晓寒说道。
    陈秀儿听不懂什么是低血糖,但是她饿的狠了,此时闻到了荷包蛋的香味,也顾不上是林晓寒递给她的,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待两只荷包蛋全吃完了,又把汤也喝了,才缓过劲儿来。再看向林晓寒,又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这一次,她倒是没跑,而是趴在林晓寒的肩上,把他的衣襟都给哭湿了。
    林晓寒无奈的拍了拍陈秀儿的背,待她哭的累了,才扶起她道:“哭也没用啊,解决不了问题,你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吧?”
    “我也不知道。”陈秀儿一想到这些就哭的更伤心了。她抽泣着说道:“都怪我自己,当初我爹就说陆夏苗是个不好的,是我猪油蒙了心了。”
    在大晋朝,女人嫁了人就是夫家的人了。
    林晓寒也没法说些什么,只能安慰她道:“好在你在陆家村还有娘家人撑腰。”
    “对!”陈秀儿闻言睁大了眼睛,看着林晓寒说道:“我要回娘家!我要找我爹娘给我撑腰!”
    随后,她便趁着大房没人收拾了包袱,把自己的带过来的嫁妆都拿回了家。
    待大房一家中午回来,发现四处都没有陈秀儿的踪影,才知道自家的新媳妇就这么跑回娘家了!
    新媳妇刚进门十日便跑回了娘家,在村里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情。
    陆家村八卦传的也快,陈秀儿刚回到陈家,不过半日整个村里都知道李氏苛待小儿媳妇的事了。
    “看她之前对大儿媳妇挺好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
    “你懂啥,那大儿媳妇是她亲侄女,本来就是一家人。小儿媳妇是别家人,可不是一条心的。”
    “看陆家大房之前连二房亲侄子的便宜也占,就知道不是个好的,如今不过是暴露出来了!”
    ……
    李氏听到外面村民们的议论,气的直跳脚。忍不住埋怨起陆夏苗道:“当初你非要娶陈秀儿,我们还花了二十两的彩礼。如今你连个媳妇都拿不住,叫她跑回娘家,我们大房也被人指指点点,你自己去把她接回来!”
    “那不是你自己太偏心,又要立婆婆规矩,才把人给气跑了?”陆夏苗被宠惯了,可听不得别人这样说他,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老亲娘:“要我说,这个错就该你去认!”
    母子二人因为陈秀儿到底是因为谁跑的好一顿争论,中间又扯到了陆春央夫妻二人。
    一顿撕扯以后,大房几人没有一个高兴的,各个都觉得自己才是受了大委屈的,竟没有一人低头去陈家接人。
    再说,这陈秀儿跑回了陈家,把自己这几日在婆家的遭遇哭诉了一番,便已经让陈家夫妻十分生气。
    他们一共就一儿一女,陈秀儿又是最小的一个,从小对她也是十分疼爱的。
    只是姑娘毕竟是嫁了人的,成了人家的人。
    老陈头与孙氏商量一番以后,便决定先让陈秀儿在家里多住段日子。就算陆家派人来求,也得让她养好了身子再回去。
    结果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陈秀儿一连在娘家住了五六日了,陆家大房竟然连一个人影也没有过来!
    老陈头与孙氏当下便凉了心,觉得陆家大房这是故意拿捏陈秀儿,他们这般对待陈秀儿,若是让陈秀儿回去了,以后还不知要怎么被婆家折磨。
    于是陈家下定决心,索性去陆村长那里提了和离。说要与陆家解除婚约,说什么也不愿意让自家闺女过去受磋磨了。
    直到陈家的和离书送到了陆家门口,陆家大房才是真正急了。
    他们之前一直在陈秀儿面前摆架子,便是捏准了陈秀儿已经嫁入陆家,成了陆家的人。
    村里嫁了人的女子哥儿,便是怎么受婆家磋磨,那也只能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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