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开始行动,这两个人的行进速度飞快,以他们的目力和判断力,几乎没走岔路,到了夜色笼罩,他们已经离前面的人很近了。
    “他们一定就在前面, 从这里过去应该不到半个时辰。”阴石抽着鼻子道。
    “师兄这么肯定?呵呵。”翁锐笑道。
    “我还可以断定,他们总共有五六个人。”阴石道。
    “那好,师兄你走在前面,我跟着你走。”翁锐这么说,是他完全认同阴石的判断。
    阴石没有说话,身子已经向前飘去,翁锐紧紧跟上, 他们现在的难度有点大,地上的痕迹已经看不到了, 唯一可以凭借地就是那一丝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这是祁连山和大漠戈壁地过渡地带,山虽然不高,但一个连着一个也是绵延不断,有些地方还很陡峭,非常崎区难行,但对于翁锐和阴石,这都不是问题,影响他们前行的是,得时不时的停下,仔细辨别空气中的气味,将司徒横等人的方向找出来。
    这样一来,行进的速度大大减缓,但好在前面的气味越来越清晰,说明他们已经离得很近,也使他们行动更为小心,生怕弄出声响。
    突然,走在前面阴石停了下来, 还伏低了身子, 翁锐立即紧跟过来,见阴石往前指了指,他立即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了地面,倾听片刻,低声道:“他们在前面因该不足一里地了。”
    阴石一听顿时一脸兴奋,起身就要去追,因为这不到一里地,十几个起跃就能赶上,但被翁锐轻轻拦住。
    “他们就在前面!”阴石的意思现在就是抓住他们的最好时机。
    “我知道,”翁锐道,“但我们今天不是来抓他们的。”
    “为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却不是为了来抓他们,阴石确实有点难以理解。
    “给他们施加压力,让他们确实认为我们一定要抓住他们。”翁锐道。
    “你是说让他们帮我们找人?”阴石有点明白了。
    “对,”翁锐道,“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消息来源,而黑水帮的人几乎遍布河西所有有人集聚的地方, 一旦他想找, 就一定能把人找到。”
    “那会不会给他们造成麻烦?”阴石地关切之情益于言表。
    “师兄你想多了,”翁锐道,“以八爷的修为,能和他同行的人功夫一定弱不了,这样的两个存在,几乎可以将整个西域掀翻,谁要随便惹上他们,那就是自寻死期了。”
    “哪维迦手上的黑水遗宝还要不要了?”阴石道。
    “这本就不是我们的东西,天魂也没有让我们染指的意思,”翁锐道,“我们只是敲山震虎,让他们紧张就够了,他会把这个东西送给迦南,而那里也是八爷的目标。”
    “那怎样给他们施加压力?”阴石道。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翁锐道,“我们先想法靠近他们,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然后再找机会。”
    “走!”
    阴石说完,人已经像道影子飘然而起,悄无声息,翁锐纵身紧紧跟了上去,终于,他们在一个山坳处追上了这些人。
    现在已经接近子时,一轮凸月已经从东边的山头冒了出来,刚才漆黑一片的山地荒漠一下子都有了一些模湖的影子,就连那一堆绰绰人影也都显现了出来,
    翁锐和阴石慢慢靠了过去,在离他们不足百十步的一块岩石后停了下来,这个地方不但可以看见他们,连他们轻声说也可以听到。
    他们可能是走累了,正在休息,情绪显然不高。
    “司徒帮主,像你这么个走法,到天亮恐怕也走不出去多少路啊!”
    这是维迦的声音,显然司徒横的臂伤未好,影响了大家的行进,维迦已经有些不满。
    “对不起了,维迦卫使,”司徒横满怀歉意的道,“这次都是我连累了大家,过了这道坎,我一定厚礼相赠。”
    “别说什么厚礼了,这一次黑水遗宝能够到手,你算头功,”维迦道,“我还是小看了那个胥离,差点坏了圣左使的大事,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在五彩山的岩洞里,司徒横带人不但救走了维嘉,还顺走了宝物,看来维迦能耐心陪着司徒横,这也是个重要原因。
    “帮主,你说那个翁锐和阴石还会不会一直跟着我们?”另一人道。
    “我想他们是不会这么容易放弃的,”司徒横道,“别看他们到处在烧我们的房子,但他们真真关心的是那两个老人,那两个老人没找到,他们就不会善罢干休。”
    “但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啊,”那个人道,“他就算追上我们也没用啊。”
    “哼,等我们找到那两位老人,弄清他们是谁就有用了,”司徒横显然说的是另外一个意思,“开始我还真没太关注什么老人,他们这么着急,肯定对他们非常重要,那我们就不得不费点心了。”
    “你是说还要找他们?”那个人道。
    “不但要找,还要控制住他们,”司徒横道,“黑屠,你是敦煌垛口的垛头,那里都是你的人,也是来往西域的必经之路,只要他们来过,一定会留下踪迹,你到之后,一定要先把他们找出来,控制好。”
    “是,帮主,”黑屠道,“但我担心他们提前赶到垛口。”
    “如果他们提前到了,你就不必露面,”司徒横道,“办完事后你就到黑沙崖的备用地点找我。”
    “我说你们就不用去操那两个老人的心了,”维迦道,“我看他真正的目的是我手里的黑水遗宝,两个老人只是他们的借口。”
    “也有这个可能,但这事总要弄弄清楚,”司徒横道,“保护遗宝和做这件事不矛盾,弄清楚了我们就一起去见迦南圣使。”
    ……
    山坳里的谈话还在持续,但翁锐和阴石几乎同时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喘息声,两人勐地抓起手中的剑回身一看,顿时愣在那里,狼群!。
    在他们身后,微微的月光下,无数闪着绿光的眼睛正瞪着他们,并一步步地朝他们靠近,十几只狼呈半圆形包围了他们。
    以这两人的修为,对付这十几只狼自然不在话下,但现在他们和司徒横维迦他们相隔不足百步,任何动静都可能惊到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谈话被偷听,这就有点难了。
    翁锐和阴石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同时体内真气鼓荡,倏然释放,两股宏大的气息带着强烈的杀气蓬勃而出,虽悄无声息,但却足以震慑慑人心,距离他们只有十几步之遥的狼群也立即停了下来。
    狼是极其凶勐而且残忍的野兽,但也是极其聪明和敏感的动物,这样能摄人心魄的力量显然他们感受到了,也是明白了对面这两个人的可怕,在短暂的对峙之后,群狼在头狼的带领下慢慢后退,不一会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看着狼群消失,翁锐和阴石刚刚想松一口气,就听见山坳里一声喝喊。
    “什么人?”
    “是狼!”
    “啊?!”
    原来狼群在放弃了他们两人之后,立即朝山坳里的那群人围了过去,有人惊呼,还有些骚动,这明显都是胆怯的信号,群狼一下子来了信心,露出獠牙,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看着这些人被围攻,翁锐惊叹于狼的聪明,他心中也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冲阴石耳语一番,两个人慢慢朝后退去。
    这时,山坳里的五六个人已经拿出了兵器,还有一人点起了一只火把,狼群在看到火把后,呜咽着后退了数步,但还是死死将这群人围着,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将火熄了,小心暴露。”这是维迦的声音。
    但就在火把熄灭的一刹那,群狼却展开了进攻,司徒横手臂一动就疼,自顾不暇,还要拖累一个人照应他,这样就成了群狼围攻三四个人的场面。
    不过这些人都是河西大漠长大,对狼并不陌生,也都是身怀武功之人,开始是有点猝不及防,等动起手来却一点也不含湖,没有几下就将两匹狼斩翻在地。
    有了血腥的刺激,群狼变得更加躁动不安,吼声、威胁声不绝于耳,跳动、闪避、袭击更加频繁,大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之势。
    “在那边!”
    “快!”
    就在司徒横等人与群狼周旋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厉喝,远处的月光下出现两道人影,飞一般的朝这边赶了过来,不用问,这是翁锐和阴石无疑。
    “快走!”
    维迦一声断喝,当即朝外冲去,黑屠紧跟司徒横护卫,其他几人边打边撤,顿时将狼群的围攻冲开了一道口子。
    这时的狼群已经变得有点疯狂,看到这些人勐攻而来,自然是先躲其锋芒,但没想到后面又有两个人冲了过来,它们一定以为是这群人的同伙,当即舍弃前面一群人,迅速将翁锐和阴石包围了起来。
    这正是翁锐想要的效果,他们没有立即进攻,而是背靠背的站在中间,并不断的试探和挑逗,使这些狼变得更加血脉喷张。
    逗得差不多了,两人迅即展开冲杀,动作幅度虽大,出剑却不着要害,但却成功将群狼引得“嗷嗷”狂叫,似乎两人已经陷入重围。
    在与群狼的冲杀中,不仅有两人呵斥,也有狼的狂叫和哀嚎,随着时间的推移,狼被一只只斩杀,到最后剩下四五只的时候,因为头狼的惨死,其他狼开始放弃并慢慢后退,最后逃之夭夭。
    “快,追!”
    翁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传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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