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还真不用这么激我,我心里自有尺度。”
    沙康的狂笑声比孙庸的更大,更让人感到震撼:“我明白你们都是些什么人,翁院主就不用说了,说他十小剑士之首那已经是小看他了,就算是一代宗师恐怕也担当得起。”
    沙康看着孙庸和其他几人,虽未介绍,但他却如数家珍:“有人把你排到第三,应该也有点委屈,天枢子的后人能做天枢门门主的人毕竟还是不一般的,还有这个阴石,武痴阴泰之子,也是直追他兄长阴柔一类的人物,就算是这个华阳别院的吕总管,也是位绝世高人,能在天工门一呆就是几十年,实在是不简单啊。”
    “看来你对我们了解很多啊?”孙庸道。
    “好在中土武林数得上的就那么几位,我还数得过来,”沙康道,“但我承天教庭一下子来了这么多,我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翁锐自然明白沙康话里讽刺的意味,意思他也想倚多为胜,当下也装作没听明白,微微一笑道:“呵呵,沙康圣使就不必在这里夸我们了,就算是被别人说成一朵花,到了你这里还不一样没有资格和你直接挑战吗?”
    “不是我瞧不起你,是承天教有自己的规矩,”或许这也是沙康的解释,“凡来承天教挑战的,过不了天姆十卫就见不到四大法王,过不了四大法王我就不必出手,否则这些人岂不都成了摆设。”
    “但你约的是我,我来这里找的是你,”翁锐道,“这不是你我之间的事吗?”
    “你要真认为是你我之间的事,这里就不会有这么多人了。”沙康道。
    “这么说这‘十卫伏魔阵’和‘四王卫天阵’都是你特地给我们准备的了?”孙庸道。
    “当然,”沙康道,“客人到了总得准备几道菜,以你们的修为,不会觉得自己吃不下吧?”
    “一个人吃当然有点撑,”孙庸道,“我想沙康圣使不至于让我们几个吧饿肚子吧。”
    “哼,你多心了,”沙康道,“既然是给你们准备的菜,你们谁上来吃都一样,但有一点,我这里一个个阵形出,你们要是没信心一起上也没关系。”
    “哦,我听明白了,”孙庸道,“以沙康圣使的意思,你们无论是三个人、五个人、十个人或者是四个人,我们都只能出一个人?”
    “我说过你们可以一起上。”和沙康道。
    “行,一个人就一个人,”孙庸道,“我师兄是专门来找你的,那前面就先让我们几个先活动活动身子吧。”
    别看沙康老,这家伙非常狡猾,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让孙庸他们每个人都可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就算是最终他和翁锐较量,也没有给孙庸他们参与的机会。
    “十卫三星阵!”
    沙康话音一落,十卫中走上来三人,并排向沙康等人一礼,口称“羊卫、马卫、驼卫”,退后几步,呈三星站立,慢慢拉开架势。
    “这头阵就让我来吧。”
    吕信晃着身子慢慢来到前面,一看吕信这么老,羊马驼三卫都乐了。
    “老头,你太老了,都快赶上我们三人加起来的岁数了吧,呵呵,”羊卫笑道,“你们还是换个年轻点的吧,我们不欺负老年人。”
    “嘿嘿,年轻人说话我就是爱听,”吕信微微一乐,“我这把老骨头已经有点锈了,看你们这么年轻这么小,都快做我孙子了,我老人家就活动活动筋骨,指点指点你们。”
    本来是嘲笑人家老,没想到一上来就做了孙子,三卫顿时怒了,齐嗨一声,飞身而上,从三面将吕信围住,没有停顿直接向他发起攻击。
    这三人手里的家伙各不相同,羊卫是两根两尺多长的羊角钩,马卫是两柄马蹄锤,驼卫是一柄驼峰铲,一动起来,各有各的架势,还真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首先攻到的是驼卫的驼峰铲,这家伙又长又沉,铲面双峰突起,四面带刃,舞起来也是嗡嗡作响,平举横扫,太阳一照寒光闪闪。
    吕信一看,迅即踏上一步,长剑一抖,已经反向搭上了驼峰铲的铲头,没躲、没挡、没搪,而是顺手一带,借力使力,被驼卫舞得劲力十足的驼峰铲加上吕信强劲的力道,随即在吕信身前划了一个圆弧,更为猛力地扫向驼卫侧后方向,连他自己也不得不跟着自己的铲转动。
    带过铲头,吕信旋即一个转身,正好踏入驼峰铲扫过所留的空间,但他却即刻面对一钩一锤地联手攻击,几乎不分前后,而且手法力道各异,并且只要你出手挡了其中任何一个,他们每个人另一只手上的家伙会随即跟上,连绵不断,分毫不差,这是所有双兵器的基本战法,而他现在面对的是两个。
    说是两人同时攻到,但还是有先有后,钩轻、锐利,变幻多端,自然会快上一点点,但吕信的速度更快,身法、剑法都是如此,他决非空负盗神之名,剑光一闪,不退反进,羊卫的钩还未使到位,但吕信的剑威已经触摸到他的脸庞。
    正在进招的羊卫陡然一个扭转,前出一钩反转钩向吕信的剑刃,后钩即时封挡,心到力至,但他的前钩并没有碰到吕信的剑,就在他转攻为守的一瞬间,吕信的剑光一挑已经点到了马卫递过来的马蹄锤上。
    马卫只是感到手中飞动的锤微微一沉,就见吕信已经飞身而起,等他空中翻转飘落,他已经到了驼卫身后,这时候的驼卫刚刚收住驼铲准备再次进招,但却发现吕信从后面一剑刺向了自己,慌乱之下来不及调转铲头,铲尾即刻杵向身后,整身体也顺势撤步扭转,长而厚重的驼铲再次横扫出去。
    但他身后的剑光一闪即逝,倒是羊卫快速舞动的双钩中已经剑光重重,凶险陡生。
    吕信的轻功是他一生的骄傲,在这点上翁锐未必都能赶得上他,他的身形一旦转开,羊、马、驼三卫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节奏,他倒是根据三人手中家伙的轻重长短,避实就虚,极尽挑拨之能事,弄得三人火气直冒,但他的身法变化实在太快,一转就是数十个回合,竟然没有真正的打上几招。
    吕信快,三卫跟着他快,百十招一过,马卫和驼卫已经将他们手中沉重的兵器扔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羊卫虽还在打,但吕信出得三招,他连两招都还不上,当最后吕信一剑磕掉他的一直羊角钩,将剑搁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说实在的,这一阵,三卫确实不是被打败的,而是被累趴下的,这样的打法,实在是有点憋屈。
    吕信慢慢走回树下,显得有些老态龙钟,和他刚才场上的飞身飘忽绝对天壤之别,翁锐冲他微笑点头,莫珺更是盛了一杯清水给他,吕信接过在最外面的椅子上坐下。
    羊、马、驼三卫还没下去,阴石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直走到广场中央,用剑往周围一指:“你们谁来?”
    阴石本来话就少,再加上八爷刚刚去世,他就更不愿说话,到了这里这是他的第一句话,清晰,阴冷!
    “十卫五行阵!”
    水、沙、草、木、牛五卫没有理阴石,而是等到沙康发话之后,他们才走上前来,并排给沙康等人行礼,最后五人上前,以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站定,将阴石围在中间。
    对于刚才吕信的打法,阴石颇有些不屑,这算是么打法,都没怎么打,人家只是没有你跑得快而已,看了很长时间,现在就想上来痛痛快快打一场,以发泄一下最近一段时间的郁闷。
    但这些人并没有像前面一上来就围攻,他们只是站着,一动不动,按捺不住的阴石开始慢慢转动身体,但这些人也跟着他一起慢慢转动,让围着他的五行方位不变,并且边转便舞动着他们手中的兵器。
    水卫使叉,长有五尺,适合远攻,沙卫使一把短戟,敦厚有力,适合近搏,草卫使一条蛇鞭,柔而有力,便于偷袭,木卫手中的拐多少有些奇怪,但如果用来攻人下盘,那一定不是很好受,牛卫手上的东西就更奇怪,是一对铜钹,虽径不过尺五,但钹沿锋利无比,两拨相抵,发出声音更能摄人心魄、乱人心神。
    阴石右转他们就右转,阴石左转他们也左转,快转慢转也都随着,就是不肯率先出招,数次之后,阴石已经转得性起,也不管是哪个方位,挥起一剑直接劈了过去。
    但这次对方的旋转并没有停,阴石明明看是劈向草卫的一剑,但接剑的却是木卫手中的拐,既然接上手,他刚想对木卫发力,但水卫和牛卫却从他身后两边攻来,待他回身封挡这一叉一钹,两人却收势转位,依然保持着五行方位,而在这时,沙卫已经挥起一戟,刺钩拖挂融为一体,以其敦厚的劲力向他压来。
    和这五行阵相比,刚才的三星阵简直就只是三个人配合着打架,根本算不上阵法,而这个五行阵显然是出自名家之手,容五行相生相克之理,发挥兵器长短刚柔之长,进退有度,前后呼应,左右相照,严丝合缝,阴石竟然一时找不出攻击的缝隙,看来这天姆十卫也真不是白给的。
    转眼四五十招一过,本来就想一上来大打一场的阴石,却被人围着圈转了半天,虽不曾落下风,但久战无果也让他越来越压不住火。
    “噢!”
    一声闷吼,阴石瞬时将真力提升至十成,手中的剑已经不针对任何人,剑招随意挥洒飘飞,道道剑影顿时将现场笼罩,强烈的剑气震颤着蓬勃而出,即刻将围着他的五人向外推出数步,这样一来,无论是他们旋转还是穿插,都要花费更多的时间,都需要更快的速度,稍有不慎,就会留下空隙。
    阴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草卫的蛇鞭刚刚从他的身边掠过,牛卫的兵器太短还差一截距离,在这转瞬即逝的空隙,他左手一揽,抓住了蛇鞭的一头,右手的剑顺着蛇鞭急削草卫手腕,眼见手腕不保,草卫急忙撒手,蛇鞭就到了阴石手中。
    处于草卫对面的牛卫本是最佳的救援位置,但由于自己的兵器属于短搏阴狠型的,眼看草卫危急,要想靠近已来不及,牛卫单臂一甩,一面铜钹飞速旋转着切向阴石,阴石想都没想,一声爆喝,竟然一剑直接将飞来的铜钹劈成两半。
    这一招之间夺了一个废了一个,原来的阵形一下子就乱了套,慌乱中的快速飞转就几乎成了每个人和阴石的单打独斗,这哪里还是对手,没过几个回合,沙卫、木卫、水卫就都败下阵来。
    “啊……”阴石仰天长啸,他的声音中已经充满魔性,“你们还有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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