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心点。”
    “我知道,不要在我耳边穷嚷嚷。”
    “好啦,啊!右边!”
    本想和欧阳霁一同回他家看看他那美丽的妻,跟在他后方的小青、阿年和阿平亲眼见欧阳霁在他们面前昏倒,他们立即将他送到医院。
    打完点滴,还来不及接?珥来看欧阳霁,他们即被因这一波流行感冒搞得人满为患的小诊所给踢出来,医生开了一堆药,要他们注意不要再让他体温升高,他们随即以借来的车子载他回家。
    负责开车的是阿平,负责体力劳动的是阿年,负责吆喝的,想当然耳就是小青罗!
    仍是一派冷静淡雅的?珥送走赶着回去还车的小青他们,便坐在床沿为欧阳霁冰敷额际。
    一向淡漠的紫眸浮上一抹担忧。
    “笨蛋!”
    这句话奇迹似的令欧阳霁睁开眼睛,?珥眼底的忧愁让他心痛。
    “怎么了?有谁欺负你?”欧阳霁努力地吐出这几句话,随即气喘吁吁。
    “笨蛋!”?珥什么都不说,直骂他笨蛋。
    欧阳霁一方面心急,一方面又气现在的自己竟连坐起身来抱住?珥的力气都没有。
    他用尽仅存的力气握住打算离开的?珥的手,他真怕他就此离去。
    病毒又开始兴风作浪,欧阳霁又快陷入昏迷状态,在此之前,他对?珥说了一句:“爱你。”
    “笨蛋!”
    am am am am am am
    一直能感受到且确信?珥就在身边,欧阳霁拥有一个品质良好的睡眠,令他病情好了大半。
    原本就健壮的像头牛的欧阳霁,心情一放松,病好得神速,之前病到昏倒的事好似未曾在他身上发生过。
    保持心情愉悦是养病的最佳良方,精神饱满的欧阳霁大大地希望张开双眸就能见到心上人。
    ?珥?
    不见了!一直以为就在身旁照顾他的?珥不见了!
    欧阳霁心急地下床寻找伊人,他不会什么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吧?这就是为什么这几天他表现得如此怪异的原因吗?
    不成!不成!?珥,你不能离开我,没有你的日子教我怎么过?
    冲出房间的欧阳霁连外衣都忘了披上,在他打开大门将往外冲时,却听到东西砸落所发出的巨大声响。
    ?珥在厨房!
    冲至厨房的欧阳霁看到?珥站在一片狼藉中,杯盘碎了,火烧黑了火炉边的墙,焦黑的食物翻倒在地上,冰箱的门大开,里面的食物彷若被践踏似的碎散满地。
    最惨的是站在中央不知所措的?珥,身上沾满不知名的污渍,连那美丽的脸庞、秀发均逃不过这场灾难。
    见着欧阳霁呆滞的表情,?珥窘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都是他害的!
    ?珥丢下这一场灾厄,面无表情地跑出屋外。
    步出大门前,他听到屋内传来的爆笑声。
    am am am am am am
    心情莫名烦躁的?珥在屋外吹着大自然送来的微风,藉以吹散这烦闷,都是欧阳霁害他变得这么奇怪的。
    以往他恬淡得不识何谓情绪波动,而今不仅有波动,都快起大浪了,他真的很不习惯,这等怪异的情绪要如何才能排解、忽略?
    他想念以前平静的自己。
    啊!他病还没好,昨晚还呓语不断,过了半夜才逐渐平隐,就这么丢下他,可以吗?
    在屋外附近的林子里游荡的?珥愈想愈觉不妥。
    他活该,罪有应得,病死算了!
    人类怎么那么脆弱,一病就病那么久,真的会死掉吗?
    小青昨天交代他,要是高烧到一根小小的管子上红色的线指到四十时,要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来,这表示欧阳霁病得相当严重,所以昨夜他一直盯着那根小管子,不时拿起来看。
    不会他才离开一下,那小管子就飘到四十了吧!
    可恶!内心无法平息的?珥无奈地往回走。
    ?珥的柳眉微皱,还紧抿着双唇,这是他表情最夸张的一次。
    am am am am am am
    “你回来了,快坐好,杂烩粥马上就好了。”欧阳霁转身以防烫手套端来香气满溢、还冒着白烟的粥。
    “你还在发什么呆?”摆好碗筷的欧阳霁走到?珥的右手边,将他推坐到椅子上。
    “怎么,不喜欢吃粥?还在生气?”欧阳霁忍不住伸手想抚平?珥眉心的结。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呢?”
    欧阳霁语气温和地诱哄?珥开口,经过这次大病,他领悟到一件事,就算他再懂?珥每一个细微表情所代表的意思,也难保他不会有猜错、猜不透的一天,他知道?珥不爱说话,但不说他怎会知道?他得加强他们俩的沟通。
    欧阳霁耐心地等着,他等着?珥开口,但等了许久,?珥仍没有开金口的意思。
    欧阳霁觉得也许他该使点小手段,以苦肉计好了。
    “咳咳!”欧阳霁伏在?珥胸前剧烈的咳嗽,将他的不舒服直接传递给他的心,语言不足的地方就用肢体来补充。
    “你不肯说,我不是不能理解,反正我对你来说并不是很重要,咳咳!可是你一生气我的心就好痛,病也就!咳!”他咳得跟真的一样。
    长期将自己的心阻绝在人群之外,以致单纯如一张未上色的白纸的?珥怎分别得出这拙劣的演技是假的。
    欧阳霁瘫在?珥怀中贪婪地吸取属于?珥的味道,真香,偶尔卖乖撒娇还真不赖。
    “我看到了。”
    咦?他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有个女人骑在你身上。”突然又想起那一幕,?珥用力推开赖在他怀里的欧阳霁。
    被推倒在地、四脚朝天,姿势难看的欧阳霁,不是被话的内容吓到,他是被平常看来温文儒雅的?珥粗鲁的动作给骇到,想不到原来他不是完美到难以亲近的人,愈是挖掘更多的间草,他愈是爱他。他马上想到?珥开始变得怪异的那天早上,难怪换下的衣服上有口红印,那天他的记忆只到自已趴在闲云咖啡馆的桌上。
    啊!他这是嫉妒。
    欧阳霁小心地忍住狂笑声,他好高兴!他原以为他不会再有比昨天更幸福的时刻,但今天他又更加幸福,那明天他不就会更更幸福了吗?
    欧阳霁拉回又要走出去的?珥,这小子每回遇到难解的问题就会像只小兔子般选择逃离现场,这如同小孩子的可爱行为令欧阳霁更加想爱他。
    “?珥,你知不知道我那晚是怎么回来的?”
    “阿年。”原不想理他的?珥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
    “原来是阿年及阿平他们送我回来的,我还真是个不良教授。”
    欧阳霁扳回?珥的肩膀,弯腰与他平视。
    “我连是谁把我送回来的都不知道,你想我能和那个骑在我身上的女人做什么!而且那女人又是谁?”得不到响应的欧阳霁摇了摇?珥的肩。
    ?珥摇摇头,他认人的本事可说是无人能及的差,要不是那些在他眼前出现频率极高的人,他连脸孔都记不得,名字,那就更不用说了。
    “既然我们都不知道那女人是谁,那你可以相信我和她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吗?我醉到连每晚必要抱你才能入睡的力气都没,更不可能有力气做别的事,不过也难怪那晚我会睡得恶梦连连。”
    欧阳霁直瞅着间再,不让他闪躲“相信我吗?”
    ?珥忆起那晚欧阳霁的确一动也不动地呈大字状躺在床上,连他推他下床时撞到头他也都没有稍微清醒的迹象,其实他只要仔细一想即能明了是那女人不顾欧阳霁的意愿恣意妄为的。
    奇怪,他不是会不分青红皂白即对人妄下判决的人。
    “?珥?”
    ?珥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不过不论如何,欧阳霁还是重新赢回他的信任,他激动的抱紧他,不停地在他耳旁唤着他的名。
    ?珥闭上眼溺在他的似水柔情里。
    “对了,”
    欧阳霁放开?珥将他拉至床沿,然后就不知在忙着翻些什么。
    “找到了!”欧阳霁将找到的东西藏在身后。“本来收到的那一天我就想把它拿出来,可是这几天我病得很严重,你又误会我,所以”欧阳霁有点迟疑。
    “我知道这有些本末倒置,总之”欧阳霁单膝跪在?珥面前“嫁给我!”
    他以双手捧上一个精致的绒布盒,里头有美丽的紫晶戒指,与?珥的眼睛及初见时于他胸前发光的结晶体颜色相同。
    “我是个穷学者买不起什么不,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嫁给我,我的生命因为有你而充实,我诚挚的希望未来的每一个日子里都能有你相伴。”
    欧阳霁笨拙地背诵着不知从哪儿背来的模板。
    “这紫晶戒指代表我许下一生不变的承诺,如果你收下,也代表着你接受我的陪伴,?珥,答应我,嫁给我!”欧阳霁紧张地低头等着?珥的回答。
    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欧阳霁惶恐极了。他不答应?他太强人所难?他难过得都快掉下眼泪,但不成,他不能在?珥面前哭,这会造成他的困扰,不能长相厮守,至少也要让?珥在人界的日子愉快地度过。
    咦?他眼角余光瞥见一小滩一小滩的水渍,水从何处来?
    “啊!别哭,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别难过。”欧阳霁手足无措地极力安抚着?珥,但那紫色的眸子里并无哀伤,有的竟是不明了?
    “嗄?这水是从我的眼睛里流出来的。”
    难道?珥从没哭过?
    “是啊。”欧阳霁有些哭笑不得,但就算?珥不了解这叫作哭泣,他也舍不得见到他泪眼汪汪,他会心疼。“别哭。”
    “我不知道怎么让它停止。”
    ?珥的泪水扑簌簌地直流,没有停止的趋势。
    “别哭!”欧阳霁整颗心揪住,揪得他好疼,他伸手将?珥拥入怀中,想着该如何才能止住他的泪。
    “啊!”?珥挣脱欧阳霁的怀抱想接住从绒布盒上掉落地面的戒指,只见它滚进床底。
    ?珥立即趴在地上,努力伸长手臂想捞滚往床底深处的戒指。
    “你不是不想要吗?”所以他才会哭,不是吗?
    “谁说不要。”?珥努力伸手捞,但就是构不到。
    “真的?”
    ?珥专注想捡回戒指,所以不理他。
    欧阳霁狂喜,原来这才是?珥掉泪的原因,他好高兴、好快乐!他抱起趴在地上的?珥安置在床上,然后弯身去检戒指。
    捡回紫晶戒指的欧阳霁拍掉其上的尘埃,拉起?珥的手为他套上戒指。
    “再来换你。”他示意?珥为他套上另一只婚戒。“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自己念着祝祷词,欧阳霁印上代表他一生不变的真情深吻。
    被吻得气喘吁吁,脸上又染上薄红的?珥,突然冒出一句话:“新娘不是一定要女的吗?”
    就他以往对人界粗浅的认知而言,好象是如此,可是这儿的人每一个都当他是欧阳霁的新娘,这句话他很早以前就想问了。
    “不一定。”他当他的新郎,或他当他的新娘都没关系,重要的是,他们是相爱的。
    ?珥,我一生的挚爱。
    am am am am am am
    四周墙壁皆是各式各样?冥界的动植物们的标本,有的动物甚至舌头被长长的拖出,其中有的还长至地上,不过它们的主人将它们布置得像是植物,所以有诡谲气氛,而无恶心的感觉,以人类的眼光来看这可说是光怪陆离、神秘诡谲的室内布置。
    处在这群毫无生气的东西中,有一物品亦是由动物身上的毛皮、牙齿、角做成的,但不仔细观察很难察觉出是用多少生命构建而成的。
    卡伦多尔坐在一张骨骼制成的躺椅上,对着一群畏惧他强大能力的属下命令道:“动员所有的人力找到?珥。”听闻?珥被艾谷封住所有能力,也就是说现在的他脆弱且不堪一击,是他将他弄到手的最佳时机。
    ?珥
    自从第一眼见到他,他多年辛苦搜集的美丽东西瞬间化为粪土,他是他最想得到的,那绝美的琉璃娃娃他一定要得到,卡伦多尔在心中暗自发誓。
    am am am am am am
    被穿过窗帘的刺眼日光弄醒,?珥慵懒地伸了伸仍带倦意的身躯。好累,好想再多睡一会儿,接收到房内另一人的目光,?珥拧了拧眉,拉高棉被又钻进被窝里。
    “我知道你醒了,别气了好吗?你知道我最怕你生我的气了,你一发脾气,没个三、五天是不能平复的,可是我一天都不能没有你,?珥。”早料到?珥不会给他任何响应,欧阳霁以他愈来愈厚的脸皮直缠着他。
    是他不好,是他不该非到?珥再也禁不住地以眼神求饶时他才罢休,是他不该在他没了魔力而体力不足的时刻强索他,他都知道,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做不做得到又是另一回事。
    ?珥不知道每当他以眼神哀求时,只有那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他是完完全全的拥有他,他才能确定他是属于他的,唉,都怪他生得那么可人,令他总按捺不住欲火。
    “我爱你,爱你,最爱是你,?珥,爱你”?珥再怎么以棉被捣住耳朵也阻挡不了欧阳霁的魔音。讨厌!这句话怎么都讲不腻,他耳内都快长茧了,别再一直说着同样的话,好象鸟儿只会重复地吱吱喳喳叫。
    每天的早午晚总得听上数十回,他快听怕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珥若不作响应,欧阳霁便会持续地说下去,这简直是在比赛谁能忍得比较久嘛!
    ?珥猛地掀开被子,捂住欧阳霁的嘴,再以另一只手盖住他得意的双眼,没有察觉自己薄唇微嘟。
    可恶!他以前都不用应付这么死皮赖脸的人,他以前也都不会生气的。
    都是这家伙害的!
    欧阳霁温柔地拉下覆住他眼口的柔荑。
    “不气了?”
    ?珥撇过头不理他,欲下床梳洗。
    “你知道现在自己的唇微微嘟着吗?让人好想吃一口。”说完话的同时,欧阳霁覆上昨夜被他吻得红肿未消的薄唇,原想轻啄的他,在碰到他那柔软的唇瓣时,理智全失。
    欧阳霁以舌撬开他的贝齿,火舌侵略性十足地挑逗爱抚
    昨晚的气还没消,他怎么又来招惹他?珥气得使尽全力将他推开,还狠狠地咬他一口。
    砰的一声,欧阳霁撞上衣柜再跌落在地上,可怜的头颅前后各撞一次。
    他好象很痛。不管!是他自己罪有应得,活该!
    ?珥径自走进浴室,不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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