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阮郁疯了,男人却神情平静,“管平月,为人一世,逃不开活着二字。但世上不是没有比活着更重要的事。”
    他的母亲蔡妧是洛阳才女,拒绝入宫为阿父浣衣洗菜,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却…未能求得花好月圆
    自知道阿父进过花楼,她就变了。变得不爱笑了,也不热衷做那些消暑的甜点了
    母亲逝去前夜,他被叫来跪在床前,对月发誓此生只有一个心悦的女子,不做负心人
    那时的他尚带懵懂地照做,临了,母亲咳嗽着说:“好,你去吧。记着,不做负心人,更不要被人辜负。”
    直到母亲的死讯传来,他才明白,不做负心人,更不能为人辜负,是母亲对阿父怨憎的遗言。身为人母,她终究做不到教唆孩子怨恨父亲,只能以这样的方式逼儿子不要重蹈覆辙,成为他们这样的怨侣
    之前你只把重点放在千辛万苦救回来的人说要各寻出路上,这会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共妻…你…等等,你要以我为妻?你喜欢我?”
    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目静静注视着你,“不然呢?”
    难怪一醒来就发神经,原来真是神经坏了。你咽了咽口水,“我…唉呀,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我老喜欢你了,但是成亲这事吧,不是一个人的事儿。实话告诉你吧,我们一家舞刀弄枪,粗俗惯了,我弟弟性情凶悍,野蛮无礼,家中两个仆人刁钻刻薄,虽然我长得跟天仙似的……”
    骂了燕梧和青黑二蛇一通,你总结:“但实在配不上阮大人这样的文化人。”
    阮郁看了你一会,扭头道:“大人既不愿意,不必再顾及下官了。”
    “我哪不愿意了,这不是愿不愿意的事儿好吧……”
    他放下书卷,“大人句句言配不上阮某,实则是嫌阮某配不上你。”
    你火气噌地上来了,“阮郁,别搁这敬酒不吃吃罚酒,威胁谁呢?是谁忙里忙外在把你治好?这叫嫌弃?退一万步说,嫌弃你怎么了?八抬大轿有吗?十里红妆有吗?我一箭可洞穿杨树,十步外杀人能不见血,你能吗?”
    阮郁罕见地没有动怒,凤目淡淡凝在你的脸上
    世界是要乱套了吗?你蹙眉,闻他道:“在洛阳城时,是你默认婚事,与我叩拜长辈。城门失守,也是你死生相托也要带我走。”
    他轻笑,“对想做的事,你一向不死不休,百无顾忌,与我并不相合。我一早就知道,你我不合适…但病中听到你说,只要睁眼说一句话,要你做什么都愿意…我终究是……”
    你听不下去了,大喊道:“别说了!”
    他却置若罔闻:“我终究是,动了痴妄的心。”
    阮郁的脸如碎纸般苍白,掩藏着一眼能看破的脆弱,你从未见过这样的他,扯住袖子认真道:“不能不分道扬镳?即便是死路一条?”
    他薄唇微动,你仿佛预料到结果,气愤地丢开袖子,“你想死,我有什么办法,死吧死吧,我们一起死在这算了!”
    话说出口,男人苍白的脸更白了。你心里绝望,行了,原来不止阮郁疯了,你也疯了
    在自己胳膊上扭了一下,你确定一切不是梦,强作冷静下来
    “好了,刚刚是气话,我家没啥好人。你要是连这些都不介意,备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就答应过门。”
    青年鸦睫微动,“只嫁我一人。”
    “只嫁你一人。”你扯扯嘴角
    《鲛珠记》之流荒唐话本还是不够写实,初次定亲是在无良老爹的蒲团前,后来和师弟掰了,也就不提了。这次更好,竟然直接在地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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