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莫为醒者传。
    开篇四句,柳一条背付着双手,轻度着步子,晃晃悠悠地就轻吟了出来,狄士杰闻言,忙奋笔将它录下,不过还不待他将这二十五个字写完,柳一条的嘴里又溜出了一诗来: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再一之后,柳一条豪迈地接过小丫环们递上来的两杯美酒,一饮而尽,不假思索地再一次高声吟道:
    “草木犹有老,人生得无愁。
    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
    白欺贫贱,不入醉人头。
    我愿东海水,尽向杯中流!”
    吟到这一时,所有人的心神瞬间都被柳一条的豪放诗音给吸引了过来,无数道目光紧盯着在柳一条身上,注意着柳一条的一举一动,有很多人甚至都兴奋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是连狄知逊这个主人也赫然立在其中。
    不到一息的时间,连番三新诗出炉,且每一都有让人耳目一新,心头一颤之感,这个柳亦凡,是一个天才!
    所有的人都静下耳朵,宁下气息,静心地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柳亦凡这个让他们无比惊诧的教书先生,是否还会再有新作现世。
    这一刻,还在柳一条不远处凝神苦思的何惭,已经完全地,被人给忽略了。尽管在这之前,他也已经作出了三诗来。
    柳一条浑然不理会这些人的注视,趁着朦胧地酒意,他还真是越来越有了感觉,越来越来劲了,他晃悠着已经有些不稳地脚步,又仰脖灌饮下了一杯刚递上来的烈酒,高声呼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日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弄扁舟!”
    刚一结束,稍作停顿。不顾众人的惊呼叫好。柳一条又语气变得极为轻柔地接着吟道:
    “绿蚁新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接过丫环再次递上来的两杯‘三碗不过岗’原酒,柳一条已经有些醉眼迷离。往嘴里递的时候,差一点就灌到了鼻子里。迷迷糊糊中,柳一条扭头向何惭那里看了一眼,恍惚中好像看到。那何子美像是也停下了动作,呆呆地向他这边看来,遂晃悠着两步走到何惭的近旁,一把搂住何子美的肩膀,再一次举杯高呼: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碧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话音一落,只听‘扑通’一声,柳一条就那样贴着何惭的身子,脚一软,便出溜到了地上,他醉了。
    “快,狄良,去将柳先生扶到厢房休息!”见柳一条倒在了地上,狄卢氏忙着吩咐管家狄良去将柳一条扶起,并安置到待客的厢房。而正沉浸在柳一条几诗词意境之中的狄知逊等人,也都被狄卢氏地声音惊醒了过来,这时他们才现,刚才还在厅内大吟诗歌的柳亦凡,竟已经被狄良带人给扶了出去。
    此刻,狄士杰和狄仁杰两个小家伙手中的笔墨还没有停歇,柳一条刚才吟诵的度实在太快,他们两个到现在还没有将最后的两录完。
    何惭呆呆地站在那里,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深深地叹服。
    他地旁边,丫环怀抱地香炉还没有完全燃完,缓缓地仍冒着清烟,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柳亦凡竟快地做出了五,风格迥异,意境又绝佳地绝世诗词来。
    不可思议!天才!
    在听到柳亦凡做出的第三诗时,何惭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战胜柳亦凡地心思,他已经认识到,无论是论起做诗的度,还是讲究起做诗地质量来,他与柳亦凡相比,都相去甚远,远不能
    “我输了!”何惭低头把面前的三杯酒水饮下,神情显得很是落莫。输了,在被人让了近半柱香的时间之后,从头到脚地,他输得很彻底。
    虽然这只是一次很普通地斗酒,但是这对何惭这个在以诗斗酒中极少输过的人来说,很受打击,他竟然输了,而且还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见转的小小教书先生。
    若是不服气的话或还好一些,但是关键的是,他完全是口服心服,没有一点不服气的意思,那是一种完全被折服,让人提不起一点再与之比斗的灰心感觉。
    “胜败乃兵家常事,子美也入座吧,”狄知逊看了他的得意弟子一眼,见他像是已经完全被柳亦凡给打击得没有了丝毫地志气,心中轻叹了一声,轻声的向何惭劝慰道:“这世上总是有一些天才的人存在,但是,天才有几何,能像柳先生这般的人,又有几何?能在一柱香中写得四诗来,你已经是众多学子当中的佼佼者了。”
    “多谢老师教诲!子美省得,呵呵,一次斗酒而忆,子美并没有放在心上,老师还请放心。今天是老师大寿,学生还没给老师敬酒,”何惭把刚才的灰心丧气赶去一旁,脸上佯作笑容,举杯轻笑着向狄知逊敬道:“这杯酒学生敬先生,借柳先生之前的贺词:‘如今但祝朝朝舞,当信人生二百年!’,祝老师长寿!”
    一饮把杯中的酒水饮尽,又弯身冲着狄知逊礼了一礼,何惭告罪一声,便又回到了他原本所在的桌次,提起酒壶,痛饮起来,看他的样子,似并没有真正的放开。
    “爹!”“伯父!”狄仁杰和狄士杰这时也都停下手中的毛笔,把他们写好的诗词叠放到一起,双双上前给狄知逊递送了上来,齐声说道:“这是柳先生刚才所吟的诗词,请爹(伯父)过目!”
    “嗯,好,好!”狄知逊将目光从何惭的身上收回,看着两个小家伙递送上来的字词,不由抚须大笑起来:“诗是好诗,不过你们这字却也是不错,一会你们两个都去帐房先生那支取两百文钱,算是为父对你们的奖赏,呵呵”
    两百文?两个小家伙的眼睛同时都亮起来,遂欢喜地齐向狄知逊行礼道:“多谢爹爹!”“多谢大伯!”
    “嗯,好了,你们两个也都回席入座吧。”狄知逊轻坐下身,冲狄仁杰和狄士杰挥了挥手,把他们打回狄卢氏的旁边,遂轻轻地低头观瞧着手上的诗词字句,渐渐地,又被那些文风各异,意境非同的词句给吸引沉迷了进去。
    “没想到那个臭书生还真有两把刷子嘛!并非是那般地一无是处,”看到柳亦凡在不到两息的时间,就彻底地把何惭给败在了麾下,更也是把在座的所有宾客都给真真切切地镇在了当场,狄芝芝不由得撅起了小嘴儿,开始第一次地在心里面把柳亦凡给高看了几分。
    “那是自然,我们先生的本事,岂是谁都能比得上的?”狄仁杰很臭屁地昂着头看了他们大姐一眼,伸手夹了一块五花肉填到嘴里,毫无形象地大口咀嚼了起来,样子像极了刚才柳亦凡在桌子上的不良吃相。
    “学谁不好,偏要学那个无良的书生?!吃东西的时候要文雅一点,知道吗?!”一个把掌从狄仁杰的后脑勺飞过,狄芝芝两道柳眉倒竖,刚升起的一点对柳亦凡的好感,又被抛到了九宵云外。什么样的老师,教出什么样的学生,让这样的人当她弟弟们的老师,能有个好吗?
    “你们两个在外面照看着,若是柳先生醒来有什么吩咐,就照着去办了。”把柳一条送至厢房的榻上,狄良吩咐了两个小丫环守在门前照看着,之后就又起身赶回了大厅。
    没有人注意到,在所有的人都出了厢房的室门之后,柳一条又嘴角带着笑意地,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他神色清明的样子,哪里还有一点醉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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