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就误会,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想到自己方才的胡乱猜想,邱氏脸颊发热的垂下头,她似是想到什么,轻声说道:“我先去给你们烧热水。”
    杨镖头满脸笑意:“行。”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乔五味与宋滇之:“乔姑娘,宋公子,你们先进屋喝杯茶,我去将那间屋子收拾收拾。”
    待乔五味与宋滇之面对面坐在厅内时,杨镖头就钻进了厨房帮着自家娘子去烧柴火,不一会邱氏便羞红着小脸走出来,手中端着装有水的木盆与抹布,她得去将那间空房透透气,顺便将里头打扫干净些。
    而坐在厅内的乔五味忽闻到一股很淡却又极其复杂的味道,先是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而后是一种甜腻的香气,两者混合在一起的气息不难闻,却又很怪异。
    乔五味从未闻过这样的味道,她不由站起身想寻找散发这股气味的源头时,只是没走几步,手腕被宋滇之伸手紧紧扣住。
    此时宋滇之蹙紧眉,如深海般幽深的双眸中露出一丝憎恶,只是在乔五味看过来时,又很快的掩盖下去。
    乔五味只觉得宋滇之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很凉,这股凉意顺着胳膊窜到了头顶,让她猛的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弥散在厅内的这股怪异味道很快就消散殆尽,乔五味有些后怕的坐在宋滇之旁侧位置,忍不住小声嘀咕起来。
    “宋滇之,方才我是不是着道了?”
    “可这不是杨镖头家吗?他跟我们一起的,难不成是杨镖头的娘子?”
    乔五味伸手摸了摸下巴,那双漂亮的葡萄眼微眯,开始阴谋论起来。
    “该不会杨镖头知道自己娘子有问题,才故意让我们借住他家吧。”
    自从在阿茶茶庄看走了眼后,她现在看谁都有问题,并坚信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的观点,平等对待每一个人。
    宋滇之侧目看着还在那喋喋不休的女子,略有些无奈的开口:“不是。”
    乔五味歪着脑袋,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疑惑:“不是?不是什么?”
    方才她不是着道?
    还是这一切都不是杨镖头娘子捣的鬼?
    这时邱氏右手提着茶壶,左手茶碗走进来,见两人如此亲昵的摸样,不由眉眼含笑的说道。
    “乔姑娘跟宋公子的感情可真好。”
    她将茶碗放在方木桌上,边提着茶壶倒茶边继续说道。
    “家里没什么好茶叶,有些招待不周,听老杨说你们要暂住几日,你们只管把这当自己的家就行,可千万别客气。”
    邱氏并非说的假话,脸上也洋溢出热情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多了。
    乔五味有些受宠若惊的点点头:“好。”
    邱氏笑道:“乔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喊我邱氏或者柔儿姐都行。”
    乔五味想了想:“柔儿姐。”
    邱氏高兴的轻声“诶”了声,又继续说道:“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厨房中热水也烧的差不多,是乔姑娘先……”
    听到可以洗澡,乔五味蹭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我先去。”
    自从昏迷中醒后到抵达唛城,她就没怎么好好洗过澡,乔五味都觉得自己快馊掉了,她先把包袱中的黄纸等东西放在收拾好的房间内,才将换洗的衣裳拿出来。
    邱氏瞥了眼桌上的黄纸,略微疑惑问道:“乔姑娘会画符?”
    乔五味觉得没必要撒谎,自己不说,杨镖头也会说的。
    “半吊子,还没出师呢。”
    邱氏听罢,有些苍白的脸上不由露出惊愕的神情,随即由衷称赞起来。
    “乔姑娘可真是厉害,怪不得寻个这么好看的夫君。”
    乔五味忍不住小声嘀咕:“我厉害跟宋滇之有什么关系。”
    沐浴是在另外一间小房间内,待浴桶中放满温度适应的热水,乔五味褪去身上衣后裳,整个人浸泡在浴桶中,随即发出舒服的叹息声。
    她依靠在浴桶中,闭着眼想着阿茶茶庄的事。
    乔五味其实很清楚,丁氏并非自己杀死的,应是宋滇之出的手。
    至于他为什么大发善心?乔五味的目光落在脚踝处那流动金色梵文的铁链子上,脑海中不由想起在黑河村村口的事情。
    现在细细想来,宋滇之那日是故意打断那位算命老人要说的话。
    乔五味缓缓睁开眼,她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的太清楚,知道的多反而是徒增烦恼。
    最重要的是找到南境,将这破链子解开。
    半个时辰后,乔五味才依依不舍的从浴桶中站起身,她仔细的擦拭身上的水渍,等湿漉漉的头发绞的差不多,便将布巾卷起长发盘在头顶上。
    在宋滇之进屋沐浴时,乔五味也不嫌晒的搬着小凳子坐在外面晒头发,许是过于无聊,她忍不住拿出钱袋子,开始数起里头的铜钱。
    乔五味忽抬头看向在厨房内忙活的邱氏:“柔儿姐,你家里可有红绳?”
    邱氏抬头看向在院内晒的脸颊通红的乔五味,只觉得过于可人,心里头也不由闪过一丝向往,她笑着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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