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么多伤,还有他能拿出那么多钱,指定是去干了什么违法行为。
    等明天,她就要去报官,让他们把他给抓起来,关进大牢里,让他们给他抽沾了辣椒水的皮鞭!
    锁骨被咬出血,其深可见骨的沈归砚垂睫看着正把气撒在他伤口上的少女,心口涌来一阵暖流,泡得他四肢百骸都泛起暖意,喉咙滚动中,泛起艰涩的愧疚,“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那么说。”
    他不明白那个时候的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说出那样的话,还会咬她。
    “闭嘴,你要是在敢多说一个字,我直接把药瓶子塞到你嘴里。”用力把绑带一扯,疼得他脸色惨白的宝珠的目光再次移到他身上纵横交错,新伤叠旧伤的伤口,真心怀疑他身上的皮肤该不会都那么破破烂烂吧。
    咦,怪恶心的。
    “喂,本郡主问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该不会是偷看寡妇洗澡后被打的吧。”
    沈归砚侧过身,若有所思,“要偷看,也应该是偷看夫人洗澡。”
    没有想到他改口会那么快,还那么顺口的宝珠一怔,随后直接抬脚把人踹下床底,又不解气的扔起软枕砸过去,“好你个姓沈的,居然想要偷看本郡主洗澡,信不信本郡主现在就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当花肥!”
    这时,宝珠听到了有人敲门的声音。
    丫鬟的说话声也正好透过薄薄的一层门扉传了进来,“小姐,二少爷担心你今天没有吃饭,特意吩咐小厨房给您炖了汤让奴婢送过来。”
    听到是二哥给自己准备了吃的宝珠立马跳下床,无视艰难着从地上站起来的沈归砚,趿拉着鞋子跑过去开门。
    “二哥怎么知道我会肚子饿,真好。”
    宝珠的手刚要接过那碗汤,另一只手比她先一步端起碗,少年的声音随之响起在耳畔,“二哥有心了,正好我也没有吃饭,不如这汤就给我喝了吧。”
    没有见过这种连自己喝的汤都要抢的人的宝珠一把夺过汤盅砸在地上,一双鹿眼儿充斥着怒意,“我告诉你,二哥送我的东西,我就算是砸了,也不会给你吃。”
    二哥好心给她准备的汤,凭什么给外人吃。
    送汤进来的小丫鬟此时怕得连头都要埋进脖子里,不知道好好的,郡主和郡马爷为什么会吵起来。
    沈归砚看了眼被砸碎在地上,四溅开来的一盅汤,淡定地吩咐丫鬟,“打扫一下。”
    砸了也好,谁知道他的好二哥会在汤里放了什么好料。
    就算他已经和宝珠拜堂成亲,成了上告天神,下祭鬼神的夫妻,他仍是没有掉以轻心。
    谁让他面对的敌人,是一群和他一样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家伙。
    紧接着,又有丫鬟端着饭菜进来。
    丫鬟说,“郡主,这是郡马爷一大早就吩咐厨房给你做的,就担心你饿坏了怎么办。”
    胸腔里还烧着一把火的宝珠一脸狐疑的看向已经躺回床上半死不活的人,他真会那么好心?该不会是在菜里下了毒吧。
    等丫鬟把菜摆上桌,宝珠才注意到,这些菜都是她爱吃的,还有一笼上次在茶楼里吃过的蟹粉烧麦。
    宝珠转了转眼珠子,看着满桌子的菜,又看了眼奄奄一息得下一秒就要嗝屁的沈归砚,想了想,要是他在他们成婚后第一天就死去了,他们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做的。
    不情不愿的端起一碗白粥来到床边,“我告诉你,你别想着给我一颗甜枣,本郡主就会原谅你想抢走我二哥给我喝的汤的事情了。”
    沈归砚很是受宠若惊的接过她递来的粥,抿了抿唇,“我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担心你饿到了怎么办。”
    宝珠翻了个白眼,摆明不信他嘴里的话,“爱吃不吃。”
    吃完饭后,宝珠才注意到沈归砚已经睡着了,他吃完的白粥碗静静的放在床边。
    她为了确定是真睡着还是死了,特意拿了根手指放在他鼻间探下有没有鼻息。
    结果就对上沈归砚睁开的一双桃花眼,握住她纤细手腕的一只手,以及那个怎么看,怎么戏谑的笑,“天才刚暗,夫人就如此迫不及待了吗。”
    宝珠先是一怔,随后生气地一把甩开他的手,“什么鬼的迫不及待,本郡主是要看你死了没,要是还没死,就应该拿个枕头直接把你捂死。”
    沈归砚轻笑一声,笃定的说,“我知道宝珠舍不得。”
    “你又不是本郡主肚里蛔虫,又怎么知道本郡主舍不得。”宝珠瞪他,示意他赶紧滚下自己的床。
    虽说床很大,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见他迟迟不动的宝珠抬起下巴,命令道:“你,给我滚去打地铺睡,不许上来,听见没有。”
    躺在床上的沈归砚动也没动,而是为难的说,“夫人,我现在是伤患,不能乱移动,否则会加深伤情。”
    宝珠可不会惯着他,“你不能乱动,那你不会滚下来吗,快点,别逼我踢你。”
    沈归砚忧愁地皱起眉,“可是………”
    宝珠斩钉截铁,“什么可是不可是,你别那么磨磨唧唧的行不行。”
    以前也不见他那么多事儿爹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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