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瞬间吸了一口冷气,连手上的糖葫芦都顾不上吃了,“他是解元,那你还有赢他的把握吗。”
    她在琴棋书画学业上虽平平,也知道解元是举人第一,而江浙一带又是往朝堂里输送人才最多的地方,可想而知能成为江浙一带的解元,有多高的含金量。
    这一刻,宝珠想要同他和离的决心达到了顶峰,虽说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自古以来不是还有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说法。
    反正遇事多指责别人,少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意识到自己表情过于严肃的沈归砚对上她咬着糖葫芦尖,显得紧张不安的模样,忽然起了一丝逗弄她的恶趣味,促狭的开口,“夫人亲我一口,我就告诉夫人。”
    见他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宝珠抬脚重重碾了他一脚,气得俏脸生红的直瞪他,“姓沈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有脸开玩笑是不是!”
    “我可告诉你,你要是输了,我们就………”她的话还没说完,紧缩的瞳孔里全被一张放大的脸占据了全部视线。
    随后是脸颊旁落下了一个带着湿意的吻,宝珠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这个浪荡子轻薄了,恼羞中扬起手腕朝他脸上扇去。
    “姓沈的,你在干嘛!”都那么急了,他还有闲情逸致偷亲自己,真是不要脸。
    她的手腕刚抬起,就被男人清癯的手腕擎住。
    沈归砚温热的气息洒落在耳边,手指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尖,“利息。”
    又咬着她耳朵说,“虽然我不一定比得上大哥满腹经纶,有经天纬地之才,也断不然夫人被人看轻了去。”
    他都提前收了利息,又哪里舍得让她失望。
    宋青书对上他投来的视线,微不可见的蹙起眉心。
    他不喜欢他的眼神。
    摘星楼共有九层,每一层都设有不同的考验,其试题包揽地理水利天文农畜,骑射琴棋六艺二十八星宿。
    而能登上顶楼的人,无一不是未来的国之栋梁,一国之首辅。
    往年来挑战摘星楼的人多如繁星,可能登上顶楼的却是少之又少,从摘星楼建楼到今年,登楼的人,满打满算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
    而上一个登上摘星楼的人,正是元春三年惊才绝艳,又因意外自辞官位的沈家大公子。
    “喂,你听说了,有人要去挑战摘星楼,其中一个还是沈状元的亲弟弟,就是那个被农妇调包换走了十几年荣华富贵的那位真少爷,听说另一个是江浙一带的解元,明年春闱最有可能夺得状元的热门种子。”
    “前段时间城里举办的那场婚礼你们看了没,就是那位真少爷迎娶的假千金。”
    “那我高低得要过去看看,到底是沈状元的弟弟厉害,还是那位热门种子厉害。”
    “要我说,肯定是沈家大公子的弟弟,当哥哥的那么聪明,作为弟弟的人又能笨到哪里去。”
    今日同外出赏花灯的萧苒坐在飞鹤楼里听着外面的议论声,一颗心也跟着飘了过去,但她想到上一次在茶楼里被拒绝的场景,又落寞的垂下长睫。
    直到今日,她还是认为宋哥哥可能没有认出自己,要么是担心她会被那位永安郡主记恨上,要不然一向待人温柔和善的宋哥哥肯定不会说那些话。
    端起茶盏的长公主随意地瞥了她一眼,“想去就去,为娘又不会拘着你,摘星楼每年只会在七夕,中秋,元宵这三日中允人登楼,你刚回来,正好可以去看一下热闹,也能去瞧一下你喜欢的那位沈家少爷是真的真材实料还是腹内空空。”
    “阿娘。”萧苒震惊的抬起眼睛,满是紧张得坎坷不安。
    阿娘怎么会知道自己和宋哥哥的事。
    阿娘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她,身为堂堂郡主居然恬不知耻的惦记上另一个女人的丈夫,肯定会很失望吧。
    长公主不紧不慢的抿上一口茶,慢悠悠道:“你放心,为娘不是那种迂腐之人,要是沈家那小子真能登顶,倒是堪堪配得上我儿。”
    至于沈宝珠,届时让他们二人乖乖和离就好,一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空有名头无实权封地的郡主,哪里比得上她的女儿珍贵。
    她的女儿,理应配得上这个世间最好的儿郎,倒是可惜了双腿不良于行的沈家大公子,毕竟他才是最近最中意的人选。
    尚不知已经被人惦记上的宝珠也是第一次来到摘星楼。
    仰头看着高耸入云,手可摘星辰,如一座巍峨山峰的高楼,便忍不住为它扑面而来的古朴厚重,磅礴大气所震撼到。
    当年大哥登上摘星楼时,她因为发了高热没有亲眼看见,这一次怎么也得要跟着开开眼,也懊悔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会发高热,不能亲眼见到大哥登顶。
    “大哥是近十年来唯一一个登顶的人,我知道你肯定比不过大哥那么耀眼,我也不求你什么,你只要给我狠狠的赢过那个叫什么青书的人就行了,知道不。”
    “夫人对我那么不自信,为夫可是会很伤心难过的。”沈归砚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眼尾下拉,拉长着凄凄惨惨的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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