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想办法救回妈妈,必须知道那一件事的真相。

    要做到这一点,她就必须重生回到九月十日那一天,而且不能晚,必须是在傍晚之前赶回去。

    要不然,她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妈妈的生命逝去。

    写完了这个后,她又拿起笔,换了一页纸继续写:

    “2003年10月17日

    这一天,千万不要喝醉酒,千万要锁住门,千万不要见到原勋。

    如果你见到一个叫原勋的人,记得让他滚。

    无论你多么悲伤绝望,无论你多么需要一个怀抱来安慰,那个人都不是原勋,他只能让你踏入永无止境的纠葛中,他会让你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会让你沉沦到无边的黑暗中。他是一个恶魔。

    永远记得要远离他。”

    她写完,咬着笔仔细打量了一番,又觉得不对。

    真得让原勋针对离开吗?

    还有原修呢?

    这样是不行的。

    第54章

    她皱眉思考了一番,终于下了一个决定, 划掉了之前的内容, 继续写道:“这一天,我喝醉酒, 喝醉酒的我, 看到了原勋。他抱了我,我没有反抗,钻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写了这些后, 万一自己重生, 应该是会重生到发生关系之后吧,这样至少原修可以保住了。

    既然原修保住了, 她可以任性妄为了。

    “醒来后的我,很生气。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呢?他是个那么凶恶的人,高深莫测, 有权有势, 我一辈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花心, 他凶狠,他在床上总是让我不好过, 他就是故意欺负我, 他太坏了。这样的男人,上床睡了就睡了,千万不要嫁。就算嫁了,也肯定会离婚的。如果不离婚, 只能被他囚禁一辈子,当一只小宠物!”

    做完这些,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如果想来,她人生中最大的遗憾,唯独这两件了,一个是母亲死在自己面前,死因不明,成为疑案,多年之后依然不能破解,也导致自己后来根本无法接受原勋;二个是悲伤过度,酒后乱性,和原勋滚到了床上,就此珠胎暗结,只能奉子成婚。

    如果这两篇日记能够侥幸保留下来,以后她有没有可能见到?如果见到,她是不是能根据这两篇日记重生到那两个关键的时刻点,从而真正地改变后面的人生。

    她如果真得和原勋怀孕了,坚决不在一起,可是如果那样,她不是要带着原修远走高飞?

    自己……年纪不大,未婚生子,能照顾好原修吗?

    她眼前浮现出原修那天性冷静却十分乖巧的小脸蛋,心里泛起阵阵疼惜和不舍。她并不怕吃苦受穷,可是她应该自私地让儿子跟着自己受罪吗?

    而且,原勋会允许吗?

    她想起原勋在书房里和自己做过后,用冷淡的语气扔下的那句话。

    我的骨肉,绝对不能当父不详的私生子。

    如果他坚决不允许的话,她是不是应该把原修留在他身边。

    他这个人虽然很可怕,可是对自己儿子还是用心的,原家人也不会亏待原修。

    但是如果这样,自己岂不是还是无法弥补对原修的遗憾?

    她咬着手指头,纠结了半响,最后还是拿来了一页纸,在上面写着。

    “2004年5月16日

    我大腹便便,肚子里怀着我的骨肉。

    我爱他,很爱他。

    我会把我一生所有的爱都留给他。”

    写完这个,她松了口气。

    这三个日记,如果她真能成功重生到了第一个,从而改变了一切,也许后面两个就不会发生。

    不过不管如何,她先写下了,希望冥冥之中自己还有机会能看到这几页日记,并且成为自己改变人生的一个契机。

    她又取来了三个信封,将这三页日记撕下来,分别放进了三个信封里,拿了旁边的胶水粘贴好了。

    在信封上,她分别写上:写给二十五岁童瑶的第一封信,写给二十五岁童瑶的第二封信,写给二十五岁童瑶的第三封信。

    做好了这些,她开始想着自己该怎么存放这三封信了。

    拧眉想着之前自己的种种疑惑,她捏着手中的三封信,总觉得有种玄幻的不真实感。譬如现在,她脚底下踩着的地板,真得是真实存在的吗,她手里捏着的三封信,真得是自己亲手写下的吗?

    是不是她很快就会一觉醒来,发现还是躺在那张大床上,旁边依然站着一个原勋,或者温柔宠溺,或者冷淡漠然地望着自己。

    于是她就会知道,一切都是假的,这只是一场精神病人为了自我满足而为自己编织的一场梦。

    她该怎么确认自己是真实重生了,还是一场了无痕迹的虚幻和自我满足?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书桌上的一个笔筒,笔筒旁边,放着她的蝴蝶结发卡。

    那蝴蝶结发卡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有些泛黄了,上面的蝴蝶结也曾经脱落后,后来她又用笨拙的针线将蝴蝶重新缝上去。

    这是她已经去世的爸爸送给她的蝴蝶结发卡,这世上独一无二,再也不会有第二个。

    她略一沉吟,便来到客厅里四处搜罗,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木盒子。那是一个原本装有法国红酒的木盒子,后来红酒喝了,木盒子放在角落还没来得及扔掉。

    她拿来了几个保鲜袋,将蝴蝶结发卡,以及三封信分别包到了保鲜袋中,里里外外缠绕了好几圈,之后又将保鲜袋放到了盒子里,最后还给盒子外面缠了好几封。

    做完这些后,她抱着盒子,来到了外面,看了看四周。

    这个时候是午后,大家都躲在家里午睡呢,外面并没有几个人,小区里老柳树下面窝着一只狗,无精打采地眯着眼睛。

    旁边有小区一楼的住户开辟的小菜地,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把铲子。

    她取过来那铲子,开始在老柳树下挖洞。

    挖了一个很深的洞后,她将自己的盒子放进去,又重新埋好了,最后还用脚在上面松软的泥土上跺了跺。

    看了看四周,还是不放心,她又取来了些树叶和杂草,洒过来,掩饰得和周围没什么差别了。

    自己端详一番,毫无破绽,这才放心。

    她知道多年后,这个小区还没拆迁,老柳树也不会被砍掉。如果是这样,她还有机会回到这里,取出来这个盒子。

    这样一来,她既能自证这一场梦的真实性,又能取到自己年少时写下的警告。

    她满足地对自己点了点头,仰脸看向那老柳树。

    七月的天空,骄阳如火,浓郁翠绿的老柳树枝条在一丝丝夏风中蔫蔫地摇摆着,林立的红色砖瓦楼房在阳光暴晒下呈现着自己的沧桑。

    这是她十五岁的那个夏天。

    埋下一个希望的种子,十年之后的她,能如愿打开这个穿越时空的月光盒子,改变人生的轨迹吗?

    身体仿佛有千斤之重,想挣扎着睁开眼睛,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瑶瑶,把药吃了。”声音温柔得仿佛三月里的春风,带着一丝湿凉之气。

    “水……”或许是之前在阳光下暴晒了太久,她浑身干燥得仿佛着火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动静,接着就有人将她扶起来,喂她喝水。

    当甘甜的水流淌到了喉咙,她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喉咙已经成了干旱多时的枯田,贪婪地大口吞咽着。

    或许是喝了一些水的缘故,她的身体恢复了一点力气,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中的是原勋,三十岁的原勋,一扫之前的冷淡,温柔怜惜地望着她。

    “我怎么了?”她虚弱地问,可是说出的话却好像沙漠中干裂的土地。

    “昨天下午忽然发烧了。”说着,男人伸出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最高烧到三十九度,不过看样子现在已经退下去了。”

    “哦……”她虚弱地点了点头,看看窗外,乌黑一片:“这是什么时候?”

    原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凌晨三点二十分。”

    凌晨三点多?

    喝过水的童瑶靠在枕头上,看向眼前的男人,只见他下巴上仿佛冒出一些青茬的胡子来,眉眼难得有些憔悴,略显卷曲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衬衫领子解开了几颗,露出结实的胸膛,随意落拓的样子,实在是无法和往日的原勋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没去睡觉?”她微微蹙眉。

    “你发着烧,我怎么睡得着?”原勋理所当然地这么说:“先把药吃了。”

    童瑶垂下眼,接过来药,就着他的手吃了。

    他喂她吃药的时候,手碰到了她的下巴,给她带来一丝沁凉。

    很舒服。

    他再次摸了摸她的额头,皱眉道;“吃了药,再睡一觉,明天也许就好了。”

    “我怎么会发烧啊?”她浑身无力,说不出来的疲惫感。

    “不知道,也许是今天去山上吹了风吧。”

    他这么一说,她才想起来,快要下山的时候,身上出了些汗,后来山风一吹,确实觉得浑身凉意,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才生病了吧。

    她歉疚地瞄了他一眼,小声说:“你先去睡吧,让陈妈或者其他人来照顾我就可以了。”

    “不用。”男人断然拒绝。

    “太辛苦你了,你最近不是工作很忙吗?”她是很不好意思的。

    原勋瞥了眼她那苍白的小脸:“你睡着的时候也不安生,一会磨牙,一会踢被子,屁股大腿都露出来,你确定真得要让陈妈过来吗?”

    啊?

    童瑶不敢置信地望着原勋:“不会……我怎么可能……”

    踢被子磨牙露出屁股和大腿?

    原勋语气略显嘲讽:“你自然没见过自己睡着后地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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