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涵边看解学芳的动作边穿针。

    解学芳全神贯注,对王晓涵的眼神毫不在意。

    众人数着数,解学芳穿十几根,王晓涵才穿七根。

    “哎,今早起来我的手就滑得很,要不然我肯定赢过解姐姐。”

    琉璃笑道:“姑娘,我看你的手天天都很滑!”

    王晓涵轻捶了琉璃一下,“你这死丫头!”

    小春,红儿捂嘴偷笑。

    解学芳道:“你不服气?好,去净手,我等你,再让你几针,依然能赢你。”

    王晓涵气呼呼地说:“解姐姐就只敢和我比,要不你和表姑比比绣荷包。”

    顾瑾玉无奈看了她一眼。

    解学芳早就听说顾瑾玉针线活极好,心里也蠢蠢欲试,因此看向顾瑾玉,“姑娘,咱们比比。”

    顾瑾玉笑道:“你也听她胡说。”

    “我哪有胡说?”

    锦绣见状,笑着劝道:“姑娘,今天过节,图个热闹,和解姑娘比比。”

    顾瑾玉经不住众人劝,点头同意。

    两人先是藕上穿针。解学芳胆大心细,顾瑾玉心思细腻,手指灵活,两人不相上下。都在同一时间,穿了相同数量的针。

    “比其他的。”王晓涵道。

    两人又拿了裁衣裳剩下的布料做起了香囊。

    因为做香囊时间长,其他人也三三两两比了起来。

    锦绣和琉璃,小春和红儿。袁母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

    “顾姑娘,你绣的可真好。”解学芳扎好最后一针,抬头看见顾瑾玉手里的香囊,赞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王晓涵倍感光荣的说。

    “夸你表姑,你高兴什么劲?”解学芳先白了王晓涵一眼,又对顾瑾玉道:“我认输,我的这个没你的好。”拿过香囊仔细看了看,“真是精致,你能不能教教我?”

    顾瑾玉微笑点头。

    解学芳高兴道:“太好了!”

    赵蕤从早上就听见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出了房门,看她们围在一起,“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听见赵蕤声音,齐齐朝她看去。

    “大表姑!”

    “姑娘!”

    “赵姑娘!”

    赵蕤一一点头,“围在一起做什么?”

    顾瑾玉笑道:“我们在玩呢,今天是乞巧节,你要不要来试试?”

    赵蕤走近一看,绣香囊,“不会。”

    解学芳诧异道:“这可是女红比较简单的,你不会?”

    赵蕤双手一摊,“不会。”

    “那你会什么?不如和她们比穿针吧。”

    赵蕤摇摇头,笑道:“我只会缝衣服,且缝得奇丑无比,还是你们玩吧。”

    解学芳大为稀奇,不过也没再多问。

    赵蕤自顾自找了地方坐下看她们玩。

    顾瑾玉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你最近怎么不出门了。”

    赵蕤看了她一眼,“反正也不急,在家休息休息,过段时间再出去。”

    顾瑾玉低下头来嘴角上扬。

    众人一直闹到申时末。

    吃过晚饭,王晓涵摇着顾瑾玉的手臂,“表姑,一会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晚上可热闹了,解姐姐没看过,我们去吧。”

    顾瑾玉拒绝道:“我不去了。本来你也不能去,不过既然解姑娘要去...”看向解学芳,“解大叔和你一起去?”

    解学芳点头。

    “那你跟解姑娘一起,记住要跟着解大叔他们,不准乱走。”

    “知道了。”王晓涵高兴地喊道。

    “锦绣,你和她们去吧。”顾瑾玉说道。

    “我不去,我在家陪姑娘。”顾瑾玉又劝了几次,锦绣都不肯,她就不再说。

    到了晚上家里只剩袁母,顾瑾玉,赵蕤,锦绣。

    赵蕤吃了晚饭回房后就没出来。其他三人坐着聊天。

    戌时末,外出的几人回来了。

    王晓涵兴致勃勃跟顾瑾玉讲外面的热闹。好多女子都出来了,一群群围在一起斗巧,有的得了礼物,有的没得,奄奄地走了。

    还有的比起了琴技,书法,作诗。

    顾瑾玉认真的听着。

    众人你说我讲,把当时有趣的场面说给顾瑾玉听,又闹了一个时辰。

    最后袁母说时间不早该休息了,众人才回房休息。

    过了乞巧节,再有几天就是中元节,俗称鬼节。

    顾瑾玉打算回金陵祭祀外祖母、舅舅们。袁氏母子也要回苏州宝应县祭祀。

    于是置备的供品都是两份。

    七月十四,赵蕤,顾瑾玉,王晓涵,解氏父女,还有几个丫头一行八人往金陵去。

    本来顾瑾玉是要解氏父女跟着袁益杰母子的,但袁益杰执意不肯,直说让他们保护好顾瑾玉就行。

    袁氏母子只带了两个小厮和红儿,随后也去了苏州。

    顾瑾玉几人到了金陵,依旧先投了客栈。

    第二天,才往吴陶镇去。

    派锦绣几人送了点薄礼给上次帮忙的人家,才往祖坟去了。

    奉上供品,点上香烛元宝,把外祖父母坟上的草拔了,打扫周边,最后烧了纸,磕了头。

    接着去了舅舅们的坟地,每座坟头摆上果品,插上香烛元宝,拜了拜,烧了纸,在两个舅舅,三个表哥坟前磕了头。顾瑾玉几人就返回了镇上。

    众人没打算在金陵停留,回客栈取了行李,赶回了扬州。

    到了扬州已是夜幕。

    城里有许多人在放河灯。

    中元节放灯一是为了纪念逝去的亲人;二是为亡灵指路,好早得超生。

    顾瑾玉让丫头们买了几盏来放。

    解学芳见了,也买了两盏放了。

    河里的灯拥拥挤挤,顺水而去。远远望去像一条浑身散发金光的长龙。

    几人等河灯飘的远远的,再也看不见,才回了住所。

    袁氏母子还没有回来。

    第二天也没有。

    第三天还是没回。

    到了第七天,顾瑾玉心里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宋家?

    顾瑾玉去了赵蕤房里,问道:“你说,他们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赵蕤看她焦急地样子,安抚道:“别担心,最近宋家很安静,宋权宇也要应考,他暂时没心思。再说,他们回苏州除了祭祀,也许还要和其他家人朋友聚聚,而且,从扬州坐船到苏州最快也得一天呢。”

    顾瑾玉一想也有道理,又静下心来等。

    到了七月二十六,顾瑾玉再也坐不住,正打算派人去看看。

    袁氏母子却回来了,还多了一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长得与袁益杰颇为相似。

    这人名叫袁益腾,十八岁,是袁益杰的堂弟,今年也要参加秋闱,袁益腾的父亲就托袁益杰代为照应。

    前院。

    “大哥,没想到你有这么宽敞房子,以前也不告知弟弟一声。”袁益腾在袁益杰房中这里瞧瞧,那里摸摸。

    袁益杰瞥了袁益腾一眼,平淡地说:“不是我的房子,是...是我的雇主赵姑娘的。”

    “哦,就是与伯母认了干亲的女子,怎么又成了你的雇主,再说义妹的东西大哥也有份嘛!”袁益腾握着折扇笑嘻嘻地说。

    袁益杰脸倏地冷了下来,“与母亲认亲的是赵姑娘的表妹,还有这里所有一切都是她们的,与我并没有关系,以后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袁益腾见袁益杰动了气,心里冷笑,得了便宜还卖乖,但口上软道:“大哥莫气,弟弟第一次来并不知情,话说得不对,请大哥原谅。”

    袁益杰脸色缓和了下,“如今快要应考,你该勤学苦读才是,少关注外物。倘若没事也不要到后院去,母亲虽在后面,但尚有其他女眷,多有不便。”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转身不看袁益腾。

    袁益腾狠狠盯了他的背影,心里冷哼一声回房了。

    回到房中,也不见有小厮为自己送水,想到袁益杰穿的绫罗绸缎,住的屋子又宽又大,屋里陈设虽然自己看不出好歹,但一看就是好东西,还有两个小厮伺候,心里略不平衡。

    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也该为自己添置一些,真是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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