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季白绪边看着黎一玻拿来药箱给他清理伤口,边简单的讲述了一下所有事情的经过。
    说到寒时霖骂他蠢的时候,季白绪还是很生气,他想到网上经常能看到的一句话:好好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个嘴呢?
    黎一玻擦药的动作停顿了半响,实话实说道:你不去撩拨他,他也不会这么怼你啊,不过难得啊,这么多年,除了我,终于你又多了一个可以互相开玩笑的人了。
    季白绪沉默一瞬,不情愿道:我不喜欢他,他有点瞧不起人。
    黎一玻随口:我觉得还好吧,也正常。
    季白绪震惊:你觉得正常吗?
    不是不是,我是站在他的角度,猜测他的想法而已。黎一玻急忙解释,你想嘛,他是学神啊,脑子那么聪明,藐视我们这等凡人也很正常啊?
    他可能也不是看不起你,他是平等的看不起所有人。黎一玻总结说。
    学神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起来也没比自己聪明多少啊。
    那张嘴,一看就得罪了不少人,这回就遭报应了,自己好歹比他情商高多了。
    季白绪在心里不服气。
    不过你没事去他们教室干什么?黎一玻不解。
    季白绪心虚,眼珠咕噜噜地转:我,我去看望我哥啊,督促他好好学习。
    黎一玻不用猜,都能从季白绪的表情看出他在说谎,不过也没有拆穿他,反而转移话题聊其他的。
    倒是季白绪心不在焉。
    从今晚的情况看,破坏书本的意义不大,寒时霖可以随时找节目组的要。
    自己还是得另外想办法,才能把寒时霖的成绩拉下来。
    你的衣服,我都一起丢洗衣机洗了?黎一玻戴着墨镜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把季白绪换下来的衣服丢进自己的脏衣篓,打算抱去宿舍楼的洗衣间。
    季白绪回过神,连忙把寒时霖的那个校服短袖拿了出来,上面沾了不少血:血可能洗衣机洗不掉,我用手搓。
    黎一玻点头出去了。
    季白绪单脚蹦到宿舍的洗漱台,开始用肥皂搓洗。
    薄薄的一件校服,是开学新发下来的,本该白得耀眼,却在染上血后,哪怕洗干净了,也会微微带着黄。
    季白绪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人家也是为了给他包扎伤口。
    他转身跳到自己柜子那里,翻出自己的校服短袖,因为从小买衣服习惯买大几个号,因此在报校服码子的时候,也报大了一号,正好跟寒时霖的校服码数一样。
    节目组发了两套冬装、两套春秋装和两套夏装校服,这个季节,天还有点小热,但晚上比较冷,所以有的人是里面夏季短袖,再套个自己的外套。有的人是里面穿别的内搭,再套个秋季校服外套。
    季白绪怕冷,也压根也没几件自己的衣服,直接就是穿的秋季校服全套。
    夏季的校服拆完标签,洗了后,还一次都没有穿过。
    宿舍居住名单在网上里有公布,季白绪没费多长时间就能查到,寒时霖的宿舍也在三楼,自己的宿舍在东边最里面,而他在最西边的那个,明明都在一个层级,却相隔了最远的距离。
    季白绪拖着腿,慢慢挪到324宿舍,见一个女生正蹲在门口,往门缝里塞信件。
    宿舍是节目组为了拍摄新装修过的,门也换成了比较好的,门缝很窄,那个信件也偏厚,正好卡在那里,女生使命地在往里塞。
    季白绪见女生塞得满头大汗,上前好心说道:你别把门卡死了,到时里面的人出不来。
    女生闻声瞬间惊起,跟个小兔子一样眨眼间就跑走了,快到季白绪只隐约看到她的脸。
    好像,是寒时霖的妹妹?学习委员?
    寒时霖不就在房间里?兄妹俩交流这么费劲的吗?还要以书信的形式?
    季白绪不理解。
    敲了两下门,门里一个陌生的声音喊:来了。
    随即就听到脚步声,和门锁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我靠!这门怎么打不开!
    季白绪看着把门卡死的信封,沉默。
    靠!外面的兄弟快点帮忙推一下,谁这么缺德啊?故意用纸堵我们宿舍门!有毛病吧!里面的男生大声道。
    季白绪忍痛蹲下身,用手去拽那个信件,扯了半天也扯不动,就只能一手把信压扁,一手去拔信。
    这样总算有点效果,里面的人一使力,门终于被拉开了。
    季白绪来不及站起来,被门的力道一带,往前倒去。
    我靠,兄弟你就不用行此大礼了吧?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季白绪感到自己的腿上本来凝固的伤口又撕裂开,血在咕涌往外冒。
    真倒霉。
    好像只要跟那个人相关的事情,就会变得格外倒霉。
    季白绪小时候听邻居说,人与人之间是有磁场的。如果一个人单独没什么问题,但是跟另一个人在一起就会特别倒霉,此消彼长,那就一定有某一方克另一方。
    季白绪觉得,可能寒时霖就是克自己的。
    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从耳边荡过,一团阴影笼罩住自己,从背后提着衣领把自己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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