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一玻回想一下当时的场面,描述了一下:导演当时并没有直接答应我,接着就有急事先走了。可是后来进来了一个副导演,说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我组建了社团,社团就有表演名额,我就可以上去表演。
    当时进房间的时候,黎一玻见到的重新戴上了墨镜的宁导。
    戴上墨镜的宁导又恢复了他的冷酷,黎一玻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是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对方淡淡的声线直接拍板让自己参加节目,说一切后果他来承担。
    从那以后,黎一玻想成为的成人模样,又多了一个。
    事业有成,独立自主,富有责任心。
    他身上的所有闪光点,都是黎一玻极度渴望拥有的。
    黎一玻还记得宁导听完他的建议后,没有否认,反而认真思考,表示可以考虑。黎一玻还要游说的时候,他就接了一个紧急电话走了,留下一个笔直洒脱的背影。
    要是自己能变成他那样的人就好了。
    还是得组建社团啊?我们凑十个人都很难吧。季白绪的话打破了黎一玻的回想。
    我来号召一下。黎一玻翻出一个废弃的床单,打算在上面写宣传语,网上搜了一些小花小草照着画作配饰,我们社团叫什么名字啊?
    季白绪都快要睡着了,胡诌道:以热爱生命和学习为第一位的音乐社团。
    在沉睡之前,季白绪迷迷糊糊提醒自己,记得明天去还寒缈铃的图书卡。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会接受那张图书卡。
    也许是真的想进图书馆找寒时霖吧。
    次日,季白绪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拿着卡站在了寒时霖专属的房间门口。
    他试探地敲了敲门。
    寒时霖打开门看到他时并没什么表情,淡淡问道:有什么事吗?
    季白绪试图往房间里张望,但寒时霖比他高,正好把视线都挡住了,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想找你请教题目。
    寒时霖好像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垂眉思索片刻,让他进了房间。
    房间里就像黎一玻描述的,有床有桌有椅子,还有书架,桌上有台电脑,正在运行什么程序,一串串英文跑得飞快,季白绪也看不懂。
    里面就一张椅子,季白绪没好意思坐下,就站在边上。
    坐啊。寒时霖用头点了点椅子,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
    季白绪傻愣愣点头,慢悠悠走到椅子上坐下,上面还有点余温,让他不知所措的挪了挪屁股。
    桌子和床的位置离很近,椅子高一些,而床位相对比较低,寒时霖撑着脸,抬头对坐在椅子上的季白绪说:题目。
    季白绪脑子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赶忙翻自己随手抓的一本习题册,是他常写的那本数学册,里面题目基本都全写完了,季白绪翻了半天,指着其中一个已经写满答题过程的题问:想知道这道题有没有别的解题思路。
    寒时霖扫了一眼,直截了当:没有。
    季白绪尴尬得又开始翻习题册,可偏偏里面的题已经都被破解,一时也找不到适合讲解的题目。
    寒时霖也没有催他,拿起一本放在床头的书,自顾自看了起来。
    良久,季白绪把书一合,憋出一个理由:其实,我是有个事找你帮忙。
    寒时霖听后抬眸,他的眼眸是季白绪见过黑得最纯粹的,这会直勾勾盯着自己,如黑洞般能将自己吸进去。
    季白绪把奇迹直播那个事情,跟寒时霖描述了一遍,他故意讲得很慢很详细,最后说:我想你那么厉害,可能会有很好的办法,想找你拿个主意。
    说完后,看寒时霖半天没有吭声,季白绪心虚低下了头。
    他想起小时候,他一个人在家里面,愤恨又嫉妒地把季佰思刚到手的奖状撕得粉碎。
    等家人回来后,他躲在床底的最里面,捂住耳朵,就可以听不到大家的呼唤声,和扫帚清扫地面的摩擦声。
    那些声音就在一瞬间,仿佛又突然出现在了自己脑海里,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问题。寒时霖语气变得开朗,整个人处于他日常在外面应对同学们的状态,轻快地答应,交给我吧,你是想要足够的回报对吧?可以解决的,不过可能要点时间。
    季白绪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神明明是带着笑意的,却那么疏离。
    还有什么事情吗?寒时霖继续问道,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好似还有点期待你找他帮忙。
    可季白绪从语气深处,听出了浅浅的赶客的意思。
    季白绪觉得寒时霖对外营业的样子,跟自己躲避摄像机的样子,其实就是同一种状态。
    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防备。
    季白绪磨磨蹭蹭不想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明明这个人对自己也不是很客气,认识也不久,可自己还是很想呆在这里。
    他很久没有正常的交朋友了,一直以来,也就一个黎一玻从初中陪他到高中。
    他向来是不知道如何正常与人相处的。
    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呢?
    阻碍他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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