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逆着人流,撞开很多人,他破天荒地双手颤抖着,甚至连车钥匙都是试了几次才插进去。

    他关掉电话,发疯一般踩着油门,只希望自己没有从病房门口离开。

    夜黑得彻底,他已经变成失去理智的困兽,关于林辰的一切充斥在他周围的所有空间,而他除了狂奔之外,没有任何出路。

    车辆在街道上疾驰,他在走廊上奔跑,时空被无限压缩。

    他锁门、关灯、拉起遮帘,一切都黑得彻底,他愤怒地望着病床上的人。

    林辰的神智根本不清楚,眼神中充满疯狂意味,绳子勒住他的口腔让他无法开口,可他仍在不停抖动挣扎,唾液横流。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刑从连心痛到了极点,痛苦让他毫不犹豫爬上床,他咬住林辰的脖颈,另一只手解开束缚林辰的绑带。

    床上的人很快挣扎起来,像要痛揍他杀了他,可刑从连宁愿林辰杀了他,他们一起去死是再好不过的解脱。

    他强行将林辰双手拉过头顶,死死绑在床头的铁架上。

    林辰的上半身弯曲成痛苦的弧度,刑从连觉得这样根本不够,他强行拉下林辰的病服裤,然后是内裤。他解开林辰一道道束缚林辰的枷锁,林辰的本能让他更加剧烈地挣扎。

    刑从连将林辰的内裤扯到腿边,一把按住林辰的脚踝,他知道对于疯子除了纯武力镇压没有任何意义。

    空间里弥漫着林辰的呜呜声,刑从连最后解开束缚林辰的口绳,扯开林辰的上衣,用力吻了上去。

    林辰的牙齿在胡乱撕咬,他们牙齿碰撞,痛得无以加复,这混乱得得根本不像一个吻。

    “滚……滚开!”

    林辰的身体在他身下变得滚烫。

    “你让谁滚开。”他按住林辰的头颅,脱下自己的裤子,凑到林辰耳边,加大音量,再次问道,“我是谁,你让谁滚?”

    “滚!滚!”林辰只会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

    刑从连也觉得自己也像完全变成疯子,想在无理智世界里寻找确切答案:“我是谁,你为什么要让我滚?”

    他撸了两把自己的性器,并和林辰的紧紧相贴,他们都烫的发硬。

    林辰浑身战栗,用机械的又或者是埋藏在脑海深处不敢忘却的语调念道:“刑从连……刑从连……刑从连……刑从连……”

    从林辰嘴里发出无比清晰的声音,让刑从连变得哽咽,他不懂精神大脑、不理解人类心灵,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对林辰有多么重要,能让林辰再堕入精神混沌深渊时,也不敢忘却他的名字。

    他从床头摸了治疗林辰浑身被绑缚淤青的乳膏,胡乱挤出,用手指带着药膏,强行插入林辰后穴。

    林辰痛得浑身紧锁,头在不停晃动,嘴唇从他脸上擦过,他听见林辰说:“刑从连……刑从连,滚……”

    刑从连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法离开,他有必须要问清楚的问题,答案太令人心酸,可他却必须得到这个答案。

    他甚至不敢看林辰的眼睛,只得抽出手指,再次强行按住林辰,并凑到林辰面前,用最冰冷无情地语调说:“在我这里,你完全可以任性、自私、无理取闹,甚至连你不要命我都会陪你一起去死,我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只要你对我说实话。”他说着,就再也坚持不下去,语调哽咽起来,“求求你,对我说实话。”

    像是他的哀求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落在林辰脸上的泪水真能让人变得清醒。

    林辰的动作停止下来,茫然地望着他。

    “你想我怎么样?”他的性器顶在林辰穴口,这样问道问。

    “你不要看我。”静止的那一瞬间,林辰的目光令人心碎。

    “谁不要来看你?”他再问。

    “刑从连……刑从连不要看我……刑从连不要看到我这样!”林辰呜咽着说,像个犯错后的孩子,极端暴躁而疯狂,“刑从连会不喜欢我,刑从连不能不喜欢我……”

    林辰发出的每个音节就像刀子一样插入他的心口,是啊,果然是这样。

    刑从连的一切侵犯动作都停止下来,甚至连心脏都像要不再跳动,林辰被他完全剥光,他们赤裸相对,周围一片狼藉,而他却失去了一切行为能力。

    大概是半分钟,又或者是无限长的时间,刑从连感到血液慢慢回流到四肢,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撑着手肘,亲吻林辰的脸颊,松开床头的绳索,从林辰身上爬起,就在那个刹那,林辰猛地拽住他,用清晰、明确、含混、痛苦,带着人类本能对爱和性欲的渴求,对他说:“进来……上……”

    林辰声音中带着恐惧,目光中却满是疯狂的爱意。

    刑从连再次悲恸欲绝,他用力搂住林辰,虔诚地遵从指令,重重顶入林辰体内。

    那是一个无比痛苦而紧实的世界,像林辰的心一样,除了流血和强行破开,没有任何办法。

    林辰痛苦的喘息,浑身扭得不成样子,在呻吟、在嘶吼、在不断重复“滚”和“求你”。

    刑从连体会不到任何性爱的快感,可又觉得这样痛苦的结合太适合他们这样的疯子,他不断将性器插入林辰体内,进得更深、更深。

    “啊……额……”林辰的声音早就变得沙哑,无法组织完整的语句,爱你……我……

    刑从连用力吻着他的颈部,觉得把林辰拆入腹中,他们就再也不用这么艰难。

    他没理解过林辰,从林辰出现在他家门口的那瞬间开始,他就从没有真正理解过林辰。

    “对我说实话,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把性器猛然抽出,拽住林辰发根,发狠般地质问林辰。

    “我,痛……好痛……”林辰眼眶中溢满泪水,“刑从连……”

    “告诉我!”他怒吼道。

    林辰近乎悲戚地喊道:“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做同事,我想和你在一起。”

    “继续!”他将抽出性器再度狠狠插入林辰体内。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你怎么就不知道我喜欢你呢?我命这么差,遇到的坏人又那么多,我随时随地就会死啊,你快爱上我啊,一不小心我就会等不到那天。”林辰完全是疼,感受不到任何情欲的欢愉,说的话也乱七八糟毫无逻辑,“我会死,我很快就会死……死了你就不知道我爱过你……很好……这样很好……”

    刑从连很清楚,但凡林辰清醒的时候,这些话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听到,也因此心疼得无以加复,却只能将完全性器嵌入林辰体内,除此之外找不到任何发泄的渠道。

    “我爱你,你不能知道,但是宋声声死了,他那么好都会死,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我想试试,我真的想试试……我不应该那么做,可我真的忍不住了,我爱你啊!”林辰痛得咬上他的肩膀。

    刑从连满嘴血腥和泪水味道:“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紧紧抱住林辰,他比林辰更加无助和惶恐,除了不断说“我爱你”和“对不起”,他笨拙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不想那么做,我没有抛弃你,沈恋不能死……我死她都不能死,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了……我怎么这么笨……我怎么那么笨……”林辰不知道想到哪里,开始拼命用手捶头,“你不要伤心,你不能难过,是我太笨了,太笨了。”

    “我知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尽力了我知道……”刑从连拉住林辰的手,为那瞬间想要分手的想法羞愧难当,“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有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我杀过很多人,我又蠢又自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太难了,明明是应该他把林辰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爱他到无以加复,可无论他怎么做,都总也及不上林辰对他的爱意。

    他停止一切动作,小心翼翼亲吻着林辰的眼睫,他试图让自己动作轻缓下来,可又觉得只有痛才能解决一切。

    林辰用腿缠着他,用手搂着他,林辰每说一句“我爱你“,都让他的动作变得更加疯狂。

    他们交缠、接吻、做爱、像兽类,人类本就是野兽,理智早就失去作用。

    “刑从连啊,我对不起你!”

    到最后的时,林辰仅存的力气这么喊道,嗓音沙哑,痛彻心扉。

    在那一刻,刑从连发现,他对林辰早已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除了和林辰生死相守,他没有任何其他路可走。

    第249章 可以

    林辰躺在病床上,仿佛已然熟睡,或是陷入半昏迷状态。

    刑从连裹住薄被侧躺,一只手从林辰腋下环绕过,另一只手扣住林辰腰际,细腻的汗水布满林辰从颈部到肩背的整片皮肤,他们紧紧贴和在一起,触感粘腻湿滑,体感温热,无比真实。

    同样真实的,还有空气中汗液和血和味道。

    他把林辰的黑发拨开一些,弓着身子,将下巴搁在林辰颈窝,一下又一下吻着林辰侧脸,从耳后到鬓角,从脖颈到发顶。老实说,他们今天都没有洗过澡,所以味道并不好闻,可这种乱七八糟的缺憾和不完美却让人感到真实。

    刑从连莫名其妙,想到他记忆中第一次哭的伤心欲绝。

    具体事件爆发原因他已经记不得,究其原因,是因为父母觉得他必须和从小抱到大的那只毛绒鸭子玩具分离。

    因为那只鸭子已经很脏很旧,棉絮外露,被缝补了很多次。

    可他却觉得,他只有抱着那只很脏很破的的鸭子睡觉才有安全感。

    为此,父母把很多讲到儿童依恋的书籍都看了一遍,尝试过书上说的诸多方法,甚至还带他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没有任何方法能够解决他对一只破鸭子的依恋。

    随着时间推移,终有一天,总不外乎是他又把同学揍了或者上房揭瓦这类原因,父亲终于忍不住让他必须把鸭子扔了。

    这当然没什么联系,但对暴怒的家长来说,找点什么最关键的东西来惩罚儿子

    那是非常昏暗的傍晚,父亲直接带他到湖边,母亲也在,他们划船到湖心,母亲抱着他,父亲把鸭子砸到湖里。

    那对他来说简直是撕心裂肺的画面,秋冬寒风,蓝而阴郁的湖水,他心爱的东西一点点没入水中,那时的每一丝波纹他现在仍旧记得。

    失去安全对每个孩子来说都极端痛苦的,尤其是最心爱的玩具,那时他简直恨不得一起跳河,如果不是母亲抱着的话,他大概真就死在那里了。

    更过分的是,等他们回到岸上,父亲还抽了他一巴掌,告诉他什么诸如——

    “你这辈子会有很多你喜欢的东西你深爱的人,但总有一天他们都会离开!”

    “就算爸妈都会死,所以你要学会为你犯的错承担责任!”

    “除了你自己,不许依赖任何东西!”

    父亲说了很多类似的胡乱拼接、强行为教育而教育的话,对六七岁的孩子来讲,这简直是天大的哲学问题,他鼻涕眼泪一把抓,根本不明白这些,只觉得痛苦,在那之后的一段长段时间内,他都沉浸在这种痛苦中。

    恢复非常缓慢,但总算还是恢复过来了。父亲后来也为那时的暴怒向他道歉,母亲则说她早就想那么做了。

    他后来把这件事情讲给林辰听,那时候他和林辰还没谈恋爱,他当然是想听林顾问为他解开心结,或者给予这件事正确的心理学分析。

    不过林辰沉默许久,最后说,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道理,但对人类心灵来说,没有不表现为痛苦的成长。

    这是林辰一贯的理论,甜蜜使人麻木,痛苦才有真实感。

    其实刑从连早就觉得,他已经不需要成长了,毕竟他是退休人士,社会不该对老年人要求太多。

    但就在现在,他再次想起林辰的话,忍不住将人在怀里搂的更紧了些。

    就在刚才,在享受漫长甜蜜幸福的爱情后,他终于体会到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离别苦,理解苦,甚至顿悟都带着痛苦意味。

    但所有的无法忍受,都同样在不断拓展心灵的疆界,这件事没有意义,但充满了意义。刑从连想,如果林辰清醒,他们聊天,林顾问一定会这么教育他。乏味的、带着学究气息,又思路清晰得令人忍不住想和他接吻。

    刑从连吻了吻林辰干裂起皮被还带着血腥气味的嘴唇,翻身起床,开始给对方穿衣。

    林辰乖顺的像个假人,刑从连抱了抱他,然后忍不住无奈而自嘲地笑了起来,其实哪有那么多歪理邪说,所有心灵鸡汤,都是给绝望中的人们一点希望。

    撑下去很难,但还得撑下去。

    ……

    出租司机小张深夜在慈济医院门口接到一单奇怪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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