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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闯了我的院子,对我的下人动手,还在我屋里翻箱倒柜,这种行径与强盗何异?今**不给我一个说法,任凭你是大小姐,也难逃家法处置”林春乔冷冷道。
    扶摇恍然道:“原来二夫人是为了这件事生气。”
    林春乔怒视。
    “今日东南水军与倭寇作战,慕容身负重伤,爹亲自带他赶回府来医治。因中了倭寇毒箭,急需二夫人屋子里的解药。但是二夫人今日并不在府中,扶摇也曾问过二夫人院里的下人们,但并无人知晓解药所在。救人如救火,无奈之下,扶摇只有事急从权,在二夫人屋里寻找,急切之下多有得罪,还望二夫人谅解。”
    扶摇细细地解释一遍,又冲林春乔行了礼。
    她素来是针锋相对的性格,从来不肯有半点示弱,今儿这般谦逊,不止阿棋和阿韵疑惑,林春乔身后的下人们更是大为诧异,就连林春乔眼中也露出一丝不解。
    不过很快,林春乔又恢复了一脸的冰霜。
    “大小姐既然说是事急从权,人命关天的大事,自然也不是不能通融。不过大小姐今日将我的屋子翻得乱七八糟,总也得有个说法才是。”
    扶摇点头道:“那是自然,扶摇这就给二夫人赔不是了。”
    她又深深地冲林春乔施了一礼,接着道:“若是因扶摇的举动使得二夫人房中遭受什么损失,扶摇也愿意赔偿。”
    扶摇越是谦恭礼让,林春乔便越是犹如一拳打出去打在棉花上一般。
    她今日去海神庙,是为苏北岳祈福,回来之后就见到自己屋里一片狼藉,仿佛被强盗洗劫过一般,而听了下人们的禀报,知道是扶摇所为,自然是一腔怒火,直接冲过来理论。原想着以扶摇的性格,少不得要发生冲突,但没想到她今日却跟换了性子似的,这样的好说话。
    难道就这么算了?
    这当然不是林春乔的性格。
    她笑了笑道:“既然大小姐诚心诚意地道歉,我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大小姐既然说了要赔偿我屋里的损失,那我也少不得列个清单于你。毕竟这每个院子的财物都有定数,每一样物件都记录在册,该谁的责任便是谁的责任。”
    扶摇点头:“二夫人说的是,我砸坏的东西,没有叫二夫人承受损失的道理。”
    林春乔愈发笑得灿烂。
    她一摊手,身后一个丫鬟便将一张纸递了上去。
    “大小姐瞧瞧,就是这么几件,每件的价钱也都写上了,那零零碎碎的便算了,一家人总不好算的那么清楚。”
    林春乔将纸递给扶摇。
    扶摇接过来扫了一眼,道:“价钱很公道,二夫人不愧是当家一把手。”
    她随手就将纸甩给了阿棋。
    阿棋看了一眼,倒抽冷气道:“这么贵”
    纸上面列的是:秋菊丰收粉彩花瓶一只,价一百两;紫檀架玉如意一柄,价三百两;五色宝石嵌金头面一副,价一百二十两。
    其余零零总总的还有一些,拢共统计起来正好五百两银子。
    阿韵也凑过去看了,惊叫道:“什么好东西要这么贵”
    林春乔身后的丫鬟立时冷笑道:“真是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夫人从娘家带来的陪嫁,每一样都是名家精工细作,看在大小姐的面子上,已经是做了折旧平价的,若是真要论原价,一千两也打不住”
    阿棋和阿韵都咋舌。
    扶摇道:“两个丫头大惊小怪做什么,二夫人出身名门,陪嫁之物自然都是一等一的精品,价格贵些又有什么问题。”
    林春乔笑着冲她点头:“还是大小姐明事理。”
    扶摇也微笑,肚子里却早已骂开了。
    什么花瓶,什么如意,她在林春乔屋子里不过是翻了一些箱子柜子,根本就没去动屋里的摆设,哪里有弄碎过她一样东西。
    林春乔这样做,分明是想让她吃闷亏。
    试想,当时在屋子里,除了芙蓉苑的下人,就只有她一个,她做了什么,有没有打碎东西,只有这些下人看见。林春乔此时诬陷她,分明是有备而来,这些下人也一定早就被警告过,不可能为她作证。
    五百两银子,这差不多要她一年的月例才够。
    若是真的按照这纸上的东西和价格来赔,她得穷到喝西北风才行。
    不管心里怎么腹诽,扶摇面上仍是笑得跟花一样。
    “大夫人这单子列得详细,我既然有言在先,自然要按价赔偿。”她扭头对阿棋道,“阿棋,你拿着这单子去跟三夫人核对一下,是否确实为这几样东西,尤其要问清楚价钱,大夫人是仁慈,给我们做了折旧价,咱们却不好让大夫人吃了亏呀。”
    阿棋机灵道:“是,奴婢这就去。”
    她捏着这张纸就要往门外走,门边的一个仆妇立刻伸手一拦。
    扶摇道:“怎么,我自个儿的院子,我的丫头都不能走了?”
    林春乔转头瞪了一眼,那仆妇默默地退了回去,阿棋冲她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她回头对扶摇笑道:“大小姐说的有理,是该让三夫人核对核对,一家人也要明算账。”
    两人各怀鬼胎,面上却都笑得相亲相爱。
    扶摇看见林春乔一点都不着急,就知道那单子上的东西一定是真实存在的,价钱可能也算公道,这方面上估计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阿韵,你过来。”
    扶摇招手叫了阿韵到跟前,轻声对她耳语几句,然后说道:“阿棋做事毛躁,你去帮她忙,免得叫她弄错了。”
    “是。”阿韵笑着跑出去。
    这回自然没有不开眼的仆妇再去拦她。
    (体检抽了三管血,走路都打飘,一整天觉得骨头凉飕飕的)
    正文 89、关门放狗(2/2)
    89、关门放狗(2/2)
    扶摇跟阿韵咬了一下耳朵,阿韵便笑眯眯地跑了出去。
    林春乔虽然没有派人拦着,但心下难免起疑。
    “我那两个丫头,去找三夫人核对,想必也不需要多久,二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妨进屋坐坐,喝杯茶慢慢等。”
    林春乔倒不喜欢在她这里多待,不过想着若是这一走,保不定她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盯着放心。于是便点头笑道:“正要讨大小姐一杯清茶喝。”
    她抬脚往屋里走,身后一堆人自然也呼啦啦跟上。
    扶摇突然喝了一声:“慢着”
    林春乔等人立时站住脚,疑惑地看着她。
    “怎么?大小姐舍不得好茶?”林春乔似笑非笑。
    扶摇笑道:“二夫人要喝茶,我自然是欢迎的,只不过在喝茶之前,还有件事儿得说说清楚。”
    她抬脚向门口走去,方才挨了一脚的婆子和挨了一耳光的小丫头都站在那里。
    她走到她们面前,道:“刚才是谁对你们动的手?”
    那婆子年纪大,心思重,对林春乔这院子里的人略有些顾忌,没有立即回答。
    小丫头却是跳脱心性,知道自家主子是绝不肯吃亏的人,她也胆气足,立刻抬手往人群中一指道:“打我的是那个,踢了妈妈一脚的是这个”
    扶摇回过头去,见她指的两个人,一个就是刚挨过自己一耳光的仆妇,另一个也是林春乔带来的妇人。
    她笑了笑,对小丫头点头道:“好孩子,这一巴掌,大小姐给你讨回来。”
    她点手叫了自家院子里两个丫鬟过来,吩咐她们带这婆子和小丫头去查看伤势,上些药酒活血。
    吩咐完了,便朝林春乔这一群人走来。
    在小丫头指认的两个妇人前站定,问道:“两位妈妈如何称呼?”
    两个仆妇被指出来的时候就暗觉不妙,不过仗着是在林春乔跟前,以为没人敢动手,便壮了胆子报名,挨过扶摇一巴掌的那个姓王,另一个则姓邢。
    扶摇点点头道:“王妈妈,邢妈妈。”
    她忽然抬起手,飞快地在王妈妈脸上刮了一个耳光,然后又是一个窝心脚将邢妈妈踹倒在地。
    动作之快,使得旁人都来不及反应,王妈妈和邢妈妈直到被打完了,才同时发出两声尖叫。
    林春乔怒道:“大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扶摇拍了拍手,笑道:“没什么意思,我砸坏了二夫人的东西照赔,这两个奴才打了我的人,自然也得认打。”
    她望着林春乔道:“二夫人一向公正,想必不会只袒护自己人吧。”
    林春乔冷笑道:“就算我这两个奴才犯了错,也自有我来管教,几时轮到你指手画脚”
    扶摇道:“这话说得好,那么我这两个下人又是犯了什么错,要二夫人的人来管教呢?”
    “你……”
    林春乔一时噎住。
    扶摇却已经继续说道:“我的人犯错,自有我管教。有胆伸手的,就该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她狠狠地瞪了那两个仆妇一眼。
    王妈妈和邢妈妈终于忍不住,哭喊道:“二夫人给我们做主啊”
    邢妈妈挨了一脚,心窝子疼得不行;王妈妈更惨,先后挨了两个耳光,还都是当着众多人的面,几十年的脸面也真的都丢尽了,今后不知有多少人要在背后戳着她们脊梁骨嘲笑。
    两个妇人都是干嚎着。
    林春乔听得烦躁,大骂:“嚎什么丧我还没死呢”
    王妈妈和邢妈妈吓得立时收声,惶恐地低着头,眼睛却仍是不时怨毒地往扶摇脸上看。
    林春乔深吸一口气道:“大小姐不止嘴皮子厉害,动手也很厉害,看来我还是小瞧大小姐了。”
    扶摇笑道:“多谢二夫人夸奖。”
    一口气顶上来,林春乔差点没憋死。
    “好好好既然大小姐铁了心要跟我作对,那我也用不着跟你客气你闯我的院子,砸我的屋子,我还好心跟你来和解,如今看来,大小姐却根本就不领情,既然如此,咱们便到将军面前说理去”
    林春乔忽然飞快地伸手,抓住了扶摇的手腕,拖着她就要往门口走。
    扶摇用力站住,反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住。
    林春乔回头,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二夫人可想好了?内宅的事情真要闹到爹跟前去么?”
    林春乔冷笑:“我当家无能,管不了大小姐,只有请将军做主。我就不信,大小姐私闯长辈的居所,强盗一般砸我屋子,还能说出一个理字来”
    扶摇道:“看来二夫人是铁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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