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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明显的依恋和亲昵,此时也是扶摇强要求之下,才做出了这么大胆的动作。
    苏北岳却有点惊喜,特别看了她一眼,又转头对扶摇道:“你这个大姐,做得不错。”
    扶摇笑得甜甜的,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姐妹俩挽着他,众人也都跟在后面,众星捧月地簇拥他进了府。
    门外的人群都叹息着散去,兴奋的心情却并没有消逝,想必今日的酒楼茶肆之中,大家的话题都要集中在苏将军的英雄事迹上了。
    进府之后,苏北岳一身甲胄,自然要先更衣,便由宋梨花和林春乔伺候着去了后宅。
    上官静领着扶摇和青宁,安排酒宴。
    酒宴设在前厅,厅里面一张大圆桌,是准备给苏北岳一家人的,厅外面宽阔的院子里搭了彩棚,棚里排了四张八仙桌,是给苏北岳的亲兵们准备的席位。
    这得算是家宴。
    亲兵们随同苏北岳作战,也是劳苦功高,况且经常出入将军府,是被作为自家人看待的。
    苏北岳换了便衣出来,家宴便正式开始了。
    厅外的气氛很是浓烈,这些亲兵们都是老兵了,喝酒猜拳是拿手好戏,况且跟厅里头还有一墙之隔,没有束缚,更是放得开。
    厅里的气氛也十分和谐。
    连林春乔都收起了平素的阴阳怪气,大家吃的和乐融融。
    不过席间却没有一个人提起已经出嫁的雪华。
    就连苏北岳都没有提起,仿佛已经忘记了这个女儿一般。
    但事实上,大家都知道,他并不是真的忘记了。
    婚礼当日,正妻变妾的事情,是瞒不住的,即使林春乔不说,也有人会说,宋梨花、上官静都是以苏北岳为天,这样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而他在扶风国平乱的期间,跟家里也有书信往来,雪华婚事上的变故,他早就已经知道了。
    之所以现在不说,是不想坏了一家人团聚的喜悦。
    宋梨花等人都猜到他的用意,自然是不会提起的;而林春乔,在这件事上心虚,更不可能主动提起。
    但是宴会结束的时候,苏北岳要大家一起去观鱼水榭,众人就知道,他还是要追究这件事了。
    观鱼水榭里面,坐北朝南放着一张罗汉床,床上放着一张四方的矮桌,苏北岳就坐在床沿上,悠然地喝着茶。
    东、西两边,都是一整排的座椅茶几,东面这排,依次坐了宋梨花、扶摇和青宁,西面那排,坐的是林春乔和上官静。
    屋内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大家都是屏声敛息,静悄悄,只能听见喝茶时茶杯碰到茶托的声音。
    苏北岳慢腾腾地喝着,垂着眼皮,像是快睡着一般。
    林春乔则有些坐立难安,身子不停地小幅度调整着。
    宋梨花、扶摇、青宁和上官静,都不知道苏北岳是怎么个态度,也都有些担忧。
    半晌,苏北岳喝完了杯子里的茶,随手放在茶托上,陶瓷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
    林春乔却是神情一紧。
    “说吧,我将军府的千金,怎么就嫁给别人做了小妾。”
    他语气平淡,但从措辞中就可以看出,对于雪华嫁入靖国侯府为妾这一点,他是很不认同的。
    将军府的千金,凭什么做不得正妻
    宋梨花见林春乔似乎不敢开口,动了动嘴,胳膊上便是突然一紧,扭过头去,见扶摇飞快地冲她摇了摇头,她想了想,只得闭了嘴。
    屋内一时沉闷。
    苏北岳的目光落到了林春乔脸上。
    如果目光有重量,那么林春乔此时大约已经被他沉重的目光给压扁了。
    “是我轻率了些,没想到靖国侯府会给我们埋了个坑……”
    她刚说出第一句话,苏北岳便握起拳头敲了敲方桌的桌面。
    啪啪两下。
    林春乔便说不下去了。
    苏北岳蹙眉道:“我要听事实经过。”
    林春乔咬了咬嘴唇,知道一味将责任推到靖国侯府头上是不现实了,只能老实地交代。
    “将军出征之后不久的某一天,靖国侯府突然有客来访,是靖国侯夫人夏侯夫人身边一个有头脸的婆子,唤杨阿姑的,她带着夏侯夫人的书信,来向咱们雪华提亲……”
    她刚说到这里,扶摇便冷笑了一声。
    苏北岳看过去,道:“扶摇,你笑什么?”
    扶摇道:“爹,二夫人语焉不详混淆是非,杨阿姑当日可不是来向雪华提亲的。”
    苏北岳顿时眉头一紧。
    林春乔冰冷的目光箭一般刺了过来,怒道:“大小姐,你可不要信口雌黄如果杨阿姑不是来向雪华提亲,又怎么会有这桩婚事”
    扶摇丝毫不惧,迎着她的目光道:“我是不是信口雌黄,你心里清楚。你要是心里没鬼,就把事情的经过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一点都不要漏。”
    林春乔冷笑道:“既然大小姐清楚事情经过,那么你来说好了,省得我一开口又被指为混淆是非。”
    扶摇挑眉:“我为什么要说,现在被问话的是你”
    “啪”
    苏北岳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凌厉的目光扫过,众人都是心头一紧。
    扶摇只是低下了头,并不害怕;而林春乔,脸色却更加苍白了。
    正文 148、大皇子驾到
    148、大皇子驾到
    苏北岳一巴掌就震慑住了所有人,然后轻飘飘看了一眼林春乔,吐出三个字:“照实说”
    林春乔又是恼怒又是不甘。
    她知道,如果接下来还是避重就轻的话,扶摇一定会插嘴戳破,与其自讨没趣,倒不如干脆点说出来。
    于是,她便再也不隐瞒,将事情经过都照实说了一遍。
    杨阿姑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走的时候又是拿了谁的生辰八字,后来靖国侯府来提亲的对象又改成了雪华,还下了聘书聘礼,原本以为苏北岳能赶回来主持婚礼的,结果因为扶风国的内乱耽误了时间,只能她一个人操持,婚礼当天夏侯管事又是怎么改口,她又是怎么被气得吐血,雪华到了嘉临城后又是遭受了什么样的屈辱,甚至连洞房花烛当天都是独守空房,这零零总总,她都说的明明白白。
    当然,虽然不能避重就轻,但她言语之间,总归还是尽量减少了自己的责任。关于杨阿姑改主意同时拿走了扶摇和雪华两个人的庚帖,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是自己用了计策的,只说是杨阿姑听了府里头一些下人的议论,才变了主意。
    而说到婚礼当日夏侯管事翻脸改口,正妻变妾的时候,又加重了语气,凸显自己这边是受了蒙蔽和委屈,都是靖国侯府故意摆了一道,才导致雪华成了妾。
    最后关于雪华在靖国侯府所受的待遇,她说的时候更是含泪带悲,凄楚哀怨。
    苏北岳越是听着,脸色便越是发沉。
    一直到林春乔说完,他都维持着冰冷的脸色,没有开口表态。
    林春乔原本期待他发话,他不说话,她反倒愈发地忐忑起来。
    宋梨花和上官静听着,并不插嘴,青宁自然更不会多说什么,只有扶摇,脸上一直挂着冷笑。
    终于,苏北岳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到了扶摇脸上。
    “扶摇,你似乎有话要说。”
    林春乔猛地朝扶摇看去。
    扶摇却并不看她一眼,只对苏北岳道:“是的,爹,我有话要说。”
    “那就说”
    扶摇道:“这桩婚事上,靖国侯府的确有做得不厚道之处,但追根究底,还是二夫人犯错在先。”
    林春乔捏住了手里的丝帕,神色发紧。
    扶摇瞥了她一眼,见父亲并没有不悦,便接着说道:“靖国侯府的夏侯夫人,原本为慕扬提亲的对象是我,后来之所以改成雪华,是因为杨阿姑转达我们府中一些人的议论,而这些议论也不是凭空产生的,是二夫人指使下人故意说给她听的。”
    “苏扶摇”
    林春乔霍然站起,指着她尖声道:“你不要血口喷人”
    扶摇仍旧坐着,昂着头道:“要不要把那几个在杨阿姑面前背后议论的下人都叫过来,一个一个审问?”
    林春乔心下一惊,咬住了嘴唇。
    那些下人并不都是她的心腹,如果真的抓过来审问,只怕有人扛不住,真的露陷。
    苏北岳跟她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扶摇所言非虚。
    他心头的不满更重了。
    内宅斗争,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
    想起当初四夫人丁芷兰的死,他心里头便又增加了一层阴霾。
    “扶摇,你接着说”
    他声音发沉。
    扶摇应了声“是”,不再理会林春乔。
    “正是因为二夫人用了这样的手段,才使得杨阿姑改了主意,回到嘉临城之后,她的这种态度也影响了夏侯夫人。事实上,雪华跟慕扬并不是不相配,他们本来就感情好,二夫人娘家背景又好,夏侯夫人换了人选,未必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
    她声音忽然拔高,“但是慕容曾告诉我,夏侯夫人平生最厌恶的,便是有人在她面前自作聪明耍小手段。二夫人背地里做的这些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夏侯夫人的法眼。她的这些行为也影响了夏侯夫人对雪华的观感,生气之下,才会故意设局,让二夫人和雪华都绕了进去。”
    林春乔厉声道:“你也说了,这是夏侯夫人设的局,是她故意混淆视听,让我以为侯府要娶雪华做正妻,结果事到临头,他们翻脸不认人,竟然硬生生将雪华贬成了妾。是他们做的不地道,让我们将军府沦为笑柄”
    扶摇扭过头,冷笑道:“这些话,你敢对夏侯夫人说么”
    林春乔又是一噎。
    她惊恐地发现,自己对苏扶摇这个小女孩,竟是越来越没有办法呢。她们之间的争吵不是一回两回,但好像越到后面,她的气势就越弱,对方反而越能处处抓住她的把柄。
    林春乔自然不知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句话,规规矩矩做人的,别人想抓把柄都抓不到;总是自作聪明耍手段的,反而处处都是漏洞。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雪华已经进了侯府的门,是妻是妾都无法挽回了。二夫人,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雪华的幸福就断送在你的手上”
    扶摇最后冷冷地嘲讽了她一句,才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林春乔恨得想掐住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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