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买药,不是个人买药,一次一盒两盒那种。
    这些电话是从各地区的医院、药房、私人诊所以及药品销售公司打来的,动辄都是几千上万的销量!
    “按照你的意思,专门把销售科的小李他们叫来,二十四小时守在电话机旁 ,每一个客户有什么疑问,无论成分、工序还是价格、疗效,他们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也是清音事先培训过的,试想一下,对方本来想买的,结果人家问啥,接线员都嗯嗯啊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不仅会流失潜在客户,还会败坏药厂声誉啊。
    这广告的钱可不能白花,流量来了,也得有接得住这泼天流量,把流量变现的能力。
    “目前已经约定好,有12家医院药房的采购主任,预备在接下来的几天内陆续抵书,到时候会重点参观咱们的生产车间,按照你说的,咱们这次不光卖六味地黄丸,还要把其它药也推销出去。”
    闫伟农摩拳擦掌,这都不敢想,到时候会接到多少订单。
    “行,闫叔您经验比我丰富,接待和推销工作您看着来就行,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就来家里找我。”
    清音对闫伟农的态度是外松内紧,恰巧闫伟农也是个君子,没那么多小心思,此时倒是被她的再一次信任搞得感动不已,这哪个老板能像她这么信任以前的老员工啊?他那些老哥们也有厂子被私人收购的,但私人老板防他们跟防贼一样,别说给最大的自主权,就是重用都不可能,只巴不得他们赶紧退休滚蛋,好给老板的心腹和七大姑八大姨挪位置。
    小清真不错,跟着她干,他不仅能多赚钱,心里还舒服。
    接下来几天,清音关注了几天,见厂里一切井井有条,也没再特意关注广告的事,因为课业实在是太忙了。
    以前上一样的课,但老师基本不留作业,现在不一样,每一科都有写不完的作业,而且这作业大多数是病案分析,需要根据老师给的症状体征做出相应诊断和治疗方案,以及病因病机原理的分析,需要调动大学四年学到的所有科目,对知识储备要求非常高,有些不确定的还要把书找出来,一项一项查阅。
    等她把这阵子忙过,时间进入十一月份,院里的菜苗开始变黄,屋檐下的丝瓜黄瓜也陆续变黄,没有嫩嫩的时候好吃了,他们又开始买菜吃。
    今天顾妈妈就买了两根大莴笋。这时节的莴笋已经不嫩也不怎么甜了,但作为难得的绿叶蔬菜,清音还是每顿都要吃点,也要求全家人都吃点。中饭是顾妈妈做的炸酱面,把莴笋嫩叶子烫了当绿叶菜吃,莴笋削皮之后切成细丝儿,滴两滴香油和香醋,再稍稍来点油泼辣子和蒜泥,就是酸辣爽口的下饭菜。
    正吃着,祖红从门口进来,苍狼闻了闻,是认识的人,也就没发出声音。
    清音要去拿碗筷,“吃过没?”
    “吃了,吃过才来的。”祖红的脸蛋仿佛更红了,不同于上次的娇羞,这次却是已婚女性婚姻生活幸福的那种滋润。
    几个月前小两口结婚,住进了十六号院柳家隔壁。当然,婚房是洪二姨给他们在小喜村新盖的,砖瓦房,很结实,很宽敞,清音一家四口还去做客呢。
    虽然小两口工作忙,不经常回小喜村,但洪二姨帮他们新房留着,经常打扫,回去就能住人。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安全感,让祖红对自己的婚姻生活十分满意。
    “这是自从广告播出后收到的咨询电话和新增订单情况。”
    清音接过来,一面吃一面细细的看,她记录得非常清楚,电话时间、内容、来电号码和地址、厂家、打电话的人的姓名、职务,都整理得清清楚楚,以后要是想回访啥的,也非常方便。
    当然,在这个时代来说,这份记录就是和善堂药厂的(潜在)客户资料,要是放后世,那可是公司保密资料,值老多钱呢!
    “其他人没看见吧?”
    “没有,几个接线员手里的资料都是零散的,各管各的,我这份统一收集的仅此一份。”
    清音满意的点点头,把东西收起来。等再看到订单,也是被惊到了,“怎么这么多?”
    在原有基础上直接翻了五倍!
    “这还只是初期的,等广告再播出一段时间,只会更多。”祖红在财务室非常清楚,这几天光收定金她都忙得不行,那钱就跟树叶似的一片片飞到厂里来,她心里也有点打鼓,“不知道咱们厂能不能完成这些订单?”
    而且,这些订单可不仅仅是六味地黄丸一个药,还有其它各式各样,只要是厂里能生产的,都连带着多了很多销量,有的甚至已经把库存都清空了。
    “不怕,这事老闫想办法,生产线要是不够,还可以再添置。”
    清音低头算了算,要是这些订单都能按时交付的话,她分红可不少,难怪穿越人士都要经商呢,这做生意赚的钱可不是一般职业能比拟的。就拿她的主业来说吧,累死累活两个地方坐诊,一个月也就一百五六,这都已经是这年头罕见的高工资了,可跟药厂的收益比起来,真是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聊了会儿,她忽然想起个事,“我听说洪江哥已经从胖海叔手下正式出师了,你们有啥计划没?”
    祖红双眼明亮,“现在政策鼓励个体经济,他没啥学历,也不是城里户口,我们就寻思不如开一家面馆,洪江学的手艺很好,现在也是正式的胖海叔徒弟,他老人家尝过说手艺不错。”
    清音忽然心头一动,洪江想开面馆的事,前两天顾安刚跟她说过,听他的意思,他应该是最早知道洪江打算的人,还说要是有什么困难他们可以帮一把。
    自从那年洪江帮着抓住崔小波后,这俩人的关系可是越来越亲近了,经常勾肩搭背出门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些啥。
    祖红见她出神,还以为是她不赞成开面馆的事,连忙说:“我一开始也觉得有点冒险,毕竟也是好不容易才攒下这点家底,以后养孩子啥的还要花更多,但他说想闯一闯,万一闯出名堂来呢,还能给孩子谋个好点的条件。”
    清音回过神来,“祖红姐现在每个月给家里寄多少钱?”
    “十块,外加承包弟弟妹妹的学费。”
    清音点点头,“那祖静呢?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她了。”自从转到七年制,不一起上课后,见面机会都少了很多。
    “她自己不争气,每个假期还回去,一回去吧,辛辛苦苦攒一个学期的钱就被抠走了,我也懒得说她了,她乐意她就继续补贴吧。”如果是以前,祖红还会多劝几句,但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小家,还要在药厂为清音把关,这一天天的忙得脚不沾地,哪有工夫对她老生常谈?
    反正爱听不听。
    清音也不知道说啥了,明明是一样的父母养育的闺女,祖静受的教育比祖红更多也更好,结果却还是走不出原生家庭的泥潭。
    “面馆想好在哪儿开没?计划多大面积?”
    “他想就在你们书钢对面,那里人流量大,厂矿单位多,无论做什么生意应该都不会差,也不需要多大面积,能支四五张小桌子就行。”祖红顿了顿,眼神又有点暗淡,“就是现在手里钱不够,昨天下班我和他去问了,刚好也有一间临街房子空着,但人不愿出租,只想卖,我们也买不起。”
    这时候也没有按揭贷款,都是一次性付清。清音点点头,“房东喊价多少?”
    “虽说有两层,但底下门面才二十来个平米,上面那层也没多大,要卖一千五,这也太贵了。”
    洪江这两年在食堂,自己也要开销,一个月剩不下几块钱,祖红倒是工资高,但也是去年才涨上来的,以前也不高,再加上还要每个月给家里寄钱,好容易攒下来的钱,这次结婚置办点东西,又没了。
    一千五百块,对他们来说是天价。
    清音心说这房东可真敢喊的,他们买梨花胡同的房子也才1600,但转念一想,商铺和民宅本来就不一样,又隔了两三年,不能用老眼光看。
    况且,那个位置可是经典旺铺啊,以后炒到七八万万一平都有可能,现在才一千五,说不定过一两年就是翻倍都找不到买的了。
    “你等一下。”她进屋,拿出八百块,直接递给祖红,“这八百我先借你们,先把店面盘下来,面馆开起来再说。”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一旦被人买走,以后他们就是八千块八万块也不一定能买回来。
    “这不行,这太多了,你帮我看病,还给我和洪江安排工作……”
    “拿着吧,赶紧把日子过起来,厂里还等着你给我帮忙呢。”
    祖红感动得眼泪汪汪的,这年头能直接借八百块钱,他们想都不敢想,更何况还是老板,她就不怕自己跑了吗?
    “好,我一定帮您把厂子守好。”说着,她就自己找来纸笔,写欠条。
    清音也不阻拦,反正不收利息已经比银行厚道了,再好的关系也还是明算账的好。
    把人送走,清音才发现面冷了,也不想再继续吃,一股脑全倒苍狼的狗盆里,他甩着大舌头“吧嗒吧嗒”大快朵颐。
    别人家养狗都要拴绳子或者链子,他们家却不用,因为鱼鱼说了苍狼是她的好朋友,怎么能限制好朋友的自由呢?
    *
    没几天,祖红和洪江把房子买下来,立马用手里仅剩不多的百来块钱,着手装修。洪江已经从学校食堂辞职了,就每天跑建材市场,一点点的往店里添置东西,洪姨父出来给他干活,父子俩经常是天不亮出门,深夜才回家。
    紧赶慢赶,终于在三个星期后,把面馆招牌挂出去,正式开张了。
    这年代开业也没那么多仪式感,没什么花啊横幅的,就放串炮仗,简单的布置一下就行。
    清音和顾安接了鱼鱼,晚饭不做了,专门上面馆吃一顿,算是给他凑点人气。
    “妈妈,我要吃牛肉面。”鱼鱼也不进店里坐,在门口东张西望,啧啧有声。
    “妈妈,这里离你上班好近呀,离我学校更近,以后我每天放学都能看见洪江表叔哦。”
    清音好笑,“行行行,以后啊,爸爸妈妈要是有事情没能及时来接你,学校又关门了,你没去处的话,可以来表叔家店里,等着妈妈,好不好?”
    “好!”
    洪江小两口笑得见牙不见眼,以后别说来等,就是一日三餐在他们店里吃,他们都巴之不得呢。
    很快,三碗面端上桌,清音就发现,他们那应该叫面牛肉,而不是牛肉面,因为卤子实在是太多了。
    “你们啊,咱们是来消费,又不是来让你们破产。”
    “破产是什么呀?是生孩子吗?”
    石兰方言里,剖腹产也叫破腹产,到处听了满满两耳朵的八卦,这不就现学现用了。
    顾安揉揉她软软的脑袋,“好好吃饭。”
    鱼鱼小嘴叭叭的,好容易把面吃完,忽然指着对面医院门口说:“卓然!爸爸你看,我同桌卓然诶!”
    顾安对这个撕书给闺女包白糖的小子早有耳闻,此时连忙看过去,眼睛眯了眯,白胖白胖的,像个矮馒头。
    卓然:“?”叔叔你礼貌吗?
    倒是清音也来了兴趣,她昨天还问过鱼鱼,卓然的病不仅没好,还越来越严重了,最近居然连做课间操的时候都能睡着。
    医院门口,矮馒头·卓然被一个须发全白的老者牵在手里,精神看着倒是还好,就是旁边的继奶奶也在旁若无人的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卓然倒是没怎么听,他年纪小,但不傻,继奶奶最会做样子,当着爷爷的面说他是乖宝贝,爷爷不在的时候就骂他是小崽子。
    似乎是听到小同桌的召唤,他四下一找,看见对面,立马大喊“顾白鸾”,就要冲过来。
    幸好,老师教过过马路要看车,他瞅着路上没车的时候,几下奔过来,“顾白鸾你怎么在这儿?你今天来上学了吗?今天不是星期天吗?”
    顾安面色不虞:这矮馒头还是个话痨。
    “我跟我爸爸妈妈来吃面呀,这是我表叔开的面馆,以后你有钱了要多来照顾我表叔生意哦!”
    清音满头黑线:这都跟谁学的,她发誓她没教过。
    “哎呀然然,你别跑啊,这么多车,注意安全啊。”继奶奶扶着老爷子过来,一副又是心疼又是宠爱的语气。
    清音要是没亲眼看见她用鞋底子抽卓然的脸,她都要信了。
    老爷子穿得人模人样的,但实在是太老了,走路都有点打颤,需要后老伴儿搀扶着,说话也显得气力不足:“小朋友你……你就是我们家……家然然的好……好朋友吧?你今天也来看病吗?”
    “爷爷好,我叫顾白鸾,我不看病,我妈妈看病。”
    老爷子于是看向清音这边,似乎是在猜她生了什么病,能一口气干下去一大碗的面牛肉。
    清音扶额,“大伯您好,我是书钢卫生室的医生。”给病人看病,不是我看病。
    老爷子心想肚子也饿了,就顺势颤巍巍的坐下来,吃碗面,顺便问问清音,他们医院里哪个医生擅长看小孩爱睡觉的毛病。
    “不瞒你说,我们已经看半个多月了,也没什么效果。”班主任也算负责,亲自上门家访,让爷爷带卓然去看病。
    清音看向白馒头似的卓然,“儿科怎么说?”
    “诊断为发作性睡病,用了很长时间的苯.丙.胺也没用。”
    清音怔了怔,苯.丙.胺都用上了?这可是兴奋剂啊!
    这么大的孩子就用兴奋剂,将来会形成依赖不说,要是过量中毒怎么办?用多了对神经系统损害很严重,对他终生都是有害的。
    “我听人说书钢卫生室现在检查设备好,里头医生都是老专家,专门过来一趟,结果也就那样,说不出啥名堂,还号称啥东城区最好的医院,连这么小个毛病都看不好,我看也是瞎胡闹。”
    清音不好妄加评论,因为按理来说,诊断没错的话,用药也是合理的,但怎么别人吃了有用,他吃了没用,她也说不清楚。
    “大伯,您要不介意的话,我给卓然看看吧,我是一名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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