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檀玉带着方医女来了,姜舒制止了她们见礼,让方医女赶紧进去给晏欢诊治。
    方医女先摸了摸晏欢的肚子,又探了探脉。
    “何故?”沈长泽一直注视着方医女,见她收回诊脉的手立即追问。
    方医女回道:“小姐是吃多了,积食不化引起腹痛。”
    “怎么会积食,晚膳时我瞧她吃的并不多。”闻讯赶来的沈母觉得奇怪。
    姜舒也颇为纳罕。
    所有人都看向程锦初。
    她是晏欢的娘,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程锦初抿唇道:“我问过了,晏欢说她回来吃了半包酥糖。”
    酥糖?
    听到这两个字,姜舒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妙。
    第15章 维护
    “大晚上的给孩子吃什么酥糖,你怎么当娘的。”沈母气的当众斥责程锦初。
    程锦初面皮一红,委屈道:“不是我给的。”
    “那是谁给的!”沈母质问。
    银环‘扑通’跪地,颤声道:“酥糖是前几日夫人给小姐,小姐没吃完,奴婢就收起来了,没想到今晚被小姐找到偷偷吃了。”
    姜舒给的?
    沈母错愕的看向姜舒,沈长泽也望了过去。
    心中不好的预感被证实,姜舒坦然道:“前几日我的确给过晏欢一包酥糖。”
    但吃几次,一次吃多少,并非她能左右。
    “爹爹,我疼。”晏欢哭嚷着打滚。
    沈长泽收回视线问方医女:“现下该如何?”
    事情已然发生,责怪谁都无济于事,当务之急是治好晏欢。
    方医女道:“先轻柔按摩肚脐四周缓解疼痛,再辅以汤药化食,大解后便好了。”
    说着,方医女示范了按摩位置手法,让程锦初按着,她回去抓药煎汤。
    屋里一时陷入沉寂,只有晏欢在痛苦哼叫。
    沈母望了眼神色自若的姜舒,转而看向银环怒斥:“来人,把她拉下去杖责。”
    银环面色‘唰’的白了下来,害怕的咬紧唇瓣。
    她知道一顿责罚在所难免,早便做好了准备,没有挣扎求饶。
    甚至她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也是她应得的下场。
    只要夫人没有被牵连,她甘愿受罚。
    程锦初竖着耳朵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沈母斥责姜舒。
    她有些不满,假意求情道:“晏欢自己贪吃,怪不得妹妹和银环,母亲饶了她们吧。”
    姜舒一听这话,抬眸看向程锦初。
    原本她以为此事只是意外,现下看来并非如此。
    “做为贴身婢女侍候不周,理当受罚。你身为掌家主母,应当赏罚分明,不能过于心慈手软。”沈母坚持要罚银环,顺带教导程锦初。
    程锦初一脸受教道:“母亲说的是,但此事非银环一人之过,请母亲罚轻些吧,她还要照顾晏欢呢。”
    沈母一想也是,于是改口道:“那就掌嘴二十以示惩戒。”
    银环被拉下去掌嘴了。
    姜舒身形笔直的站着,眸光平静的与程锦初对视。
    程锦初屡次提出非银环一人之过,然沈母和沈长泽却像是听不懂般,不予理会。
    程锦初不死心,道:“我知妹妹是好意,但晏欢年幼不懂节制,也不知什么时侯该吃什么时候不该吃,所以往后请不要再私下给她吃食,以免她再吃坏肚子。”
    “好,我记住了。”姜舒敛容抿唇,面色不霁。
    沈母见状赶忙圆场:“孩子贪吃积食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舒儿也是一番好意。”
    沈长泽也附和道:“往后让银环仔细些便是,不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既说给程锦初听,也说给姜舒听,只可惜两人谁也没听进去。
    真正不放在心上的,只有他。
    闹出这么大动静,今夜沈长泽是不可能宿在听竹楼了,是以姜舒与沈母一道离开了。
    “舒儿你别见气,锦初只是爱子心切,言语不当之处你多见谅,往后等你做了母亲,便能明白为人母的心了。”
    沈母拉着姜舒的手宽慰。
    做母亲?
    以程锦初这般做派,她还能做母亲吗?
    这一夜,姜舒失眠了,倚在窗前吹了一夜的风。
    忧思过重加之月事体虚,第二日姜舒病倒了。
    方医女给她瞧完后道:“药只能医身不能医心,夫人当放宽心怀开明心境,比什么良药都管用。”
    “我知道了。”姜舒孱弱应声,疲惫的瞌上了眼。
    见她睡了,方医女轻脚出了屋子,让檀玉跟她去拿药。
    两人行至听竹楼与揽云院路口,迎面撞上了下朝归来的沈长泽。
    “见过侯爷。”两人恭敬见礼。
    沈长泽颔首,以为方医女刚给晏欢瞧完离开,但目光落在檀玉身上,又觉得不对。
    “夫人身体不适?”
    方医女点头:“夫人受凉染了风寒,我方瞧完正要回芜华堂给夫人配药。”
    芫华堂是方医女在侯府的居所,也是药堂。
    听闻姜舒当真病了,沈长泽朝服都没回去换,直接去了听竹楼。
    楮玉守在床前,见到沈长泽有些意外,欲开口见礼被制止。
    “别吵醒她。”沈长泽低声说完,看向罗床锦被中熟睡的人儿,刚毅冷硬的面庞上流露出几分疼惜。
    因为生病,姜舒明艳的小脸变得憔悴苍白,仿佛精致易碎的玉瓷娃娃,惹人怜爱。
    沈长泽在床边坐下,抬手抚平姜舒紧蹙的眉头,带有薄茧的手指轻拂过她滑腻的面颊,温润的触感令他爱不释手。
    若非身有要务,他真想就这么陪着她看着她。
    退出屋子后他问楮玉:“好端端的夫人怎会病倒?”
    “方医女说夫人本就体弱,月事亏损了气血一受凉就容易染病,要好好调养。”
    沈长泽听完忽而想起之前姜舒要开小厨一事,当时楮玉也说她身子孱弱,但他却并未相信。
    现下看来,姜舒的身体的确需要小厨房精心调养,府中的膳食并不适合她。
    先前的郁愤瞬间消散干净,沈长泽叮嘱楮玉:“好好照顾夫人,我晚间再来看她。”
    沈长泽回揽云院换衣,顺带瞧了瞧晏欢。
    喝过消食汤药后晏欢已恢复如常,只是折腾了大半夜困倦的很,吃过早饭后又睡下了。
    “听闻妹妹也病了?怎的这么巧。”程锦初心有疑窦。
    沈长泽道:“她昨夜染了风寒,怕是要病上几日。”
    “妹妹身子还真是娇弱。”程锦初半是玩笑半是讥讽。
    沈长泽却神色认真道:“她是深闺女子,又不曾习武,自然比不得你矫健。”
    他竟然维护她!
    程锦初的笑僵在嘴边,再也笑不下去。
    “时侯不早了,我该去军营了,你好好照顾晏欢。”沈长泽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起身离开。
    程锦初追至门边:“夫君忙完公务早些回来,我们一道去探望妹妹。”
    沈长泽身形一顿,回了一个‘好’后大步离开。
    男人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程锦初收回视线,看到了院中向阳盛开的葵花。
    这盆葵花,沈长泽特意摆在阳光最好的位置,命下人好生照料。
    他到底是在意这盆花,还是送花的人?
    第16章 妒忌
    姜舒浑浑噩噩睡了一日,到傍晚才恢复几丝精神。
    勉强用了半碗饭后,她神色恹恹的靠在软榻上看窗外的竹林。
    暮色沉沉,竹林被即将到来的黑夜笼罩,看不清模样,只听得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
    “方医女说夫人不能见风。”檀玉上前关了窗户。
    姜舒幽怨道:“我都闷了一日了,不让下楼也不让吹风,我会被闷死的。”
    “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夫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噗——”姜舒被逗笑,心情好了些许。
    楮玉端着刚熬好的药进屋:“夫人,该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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