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好奇好苏家主怎么就挂了。
    铁头想了想:“陈容大掌柜就在码头,他是运桑苗过来的。这事似乎是陈家给阿苏家建议的。”
    “叫他来。”刘安心说陈家想挑事还是怎么着。
    “那我去准备礼物。”铁头一溜烟就跑了。
    很快,陈容到。
    刘安已经在书房了,正在摆弄着茶具。
    刘安已经想好了说辞,陈容来自己就先骂他:给自己搞了一点茶,搞了布坊就要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可谁想,现年五十三岁的陈容比刘安狠多了。
    一进屋就卷起袖子用裁纸的小刀一刀扎进了自己的左臂上,任由血流着却是眉头也不皱一下。
    “坐。”陈容这表现把刘安搞懵了。
    陈容没坐:“阿苏秀是阿苏家的人,倭人本就是度种的,所以她不可能到我陈氏认祖归宗,但却是我陈氏的女儿这没一点错。她给候爷生下一儿半女,这倭岛之王便有了。我陈氏不敢讨要半份,一切只在忠心,只为侯爷尽心。”
    刘安双手一捂脸:“你把我说的竟然无言以对。”
    “侯爷,靠兵马刀锋,固然可以控制整个倭岛,但人心呢,有一个合适的办法可事半功倍。介时只会是倭人内乱,不是我大宋入侵。”
    刘安一抬头:“这事,你怎么不想着官家呢?”
    刘安这话原本就是一句气话。
    可陈容紧接着一句把刘安直接将死,只听陈容说道:“当今官家晕血,而且见到锋利的刀刃会尿裤子,我陈家也有在朝为官的,也有四品官在朝,可我陈家真正开始兴旺却是在去年,在下当时运了三船铁过去占城,见到了海云峰之战。”
    “而后,在下居占城。就凭着一块军需补给商的铜牌,占城当地的官见我要施大礼,我要人装货上船,当地的官派了五百人过来装船。在下给了铜钱三万,布百匹,他们却不敢收,硬是给退回了一半,说只收一半已经是我给的多了。”
    “钱是小事,我陈氏不算巨富,可几万钱罢了。主要是这脸,脸面。在下会试不中,心灰意冷,跑商近二十五年,去过许多地方。辽人随意取我货物我脸上还要陪上笑容……”陈容的语气突然提高了许多,用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的打了一巴掌:“辽商打我左脸,我还要把右脸送上去让他们打,我的骨气的呢,我陈氏一族脸面呢。”
    “侯爷,你告诉我。我大宋的骨气呢,我宋商的脸面呢?在那里?”
    陈容咆哮着。
    一行热泪流滑过那满是沧桑的脸流了下来。
    陈容哽咽的继续说:“我五叔来信,他进幽州了。他这一辈子头一次在辽人面前直起了腰走路,我陈氏对侯爷之心,天地可鉴。”
    刘安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陈掌柜去包扎一下吧,等会还要去探望阿苏族长。还有,记住我一句话,倭岛是原料采集地,是人口供给地,是货物销售地。我刘安会杀的倭岛血流成河,所有的所谓的贵族都不会活,我也不需要他们活。就这样。”
    “在下告退。”陈容丝毫都在意自己左臂上还扎着一把裁纸小刀,施礼后大步往外走。
    陈容走出去之后,听到背后的哗拉声。
    是刘安把自己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
    刘安有理由生气。
    陈容早就想好了,今天就是一刀扎向心脏只要刘安能消气他也值。毕竟自己作的事情叫以下逼上,这是大禁忌。
    别说是他,参与商议这件事情的杭州商盟、金陵商盟,愿意付出的十条性命谢罪。
    阿苏秀。
    筑紫岛乃至整个倭岛唯一的女巨人,是唯一身高超过一米五五的人,别说是女子,在筑紫岛都没有一个男人比她更高的。
    因为她的祖母、母亲都是在大宋度的种。
    她在阿苏全族中比其他人高贵太多,因为她的种来自大宋一位参加过会试的大人物。自她的母亲成功怀孕那天开始,她的父亲,现任阿苏家主就百般呵护。她的出生,便是整个阿苏家族最闪亮的一颗星。
    刘安一个在屋里生气,他讨厌这种类似黄袍加身的作法。
    同时刘安也在害怕,若有一天真的黄袍加身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代表着许多人利益,而不是谁的权力。
    过了很长时间,铁头进来:“主君,礼物准备好了。”
    “传令更衣,要我特制的那套衣服。还有派人告诉张环,菊池家男丁不留。”
    “是!”铁头不会问理由。
    张环更不会问,他狂起来连自己都怕,他只管依命令办事,没命令的时候他就象没娘的孩子,走进军营内心都是迷茫的。
    很快,刘安的衣服就拿过来了。
    这套衣服很贵,贵的刘安都心疼。
    靴子,上等鹿皮制作,用猪皮打底以及制作脚前后的部分,染色为深黑色,带半寸木根。
    裤子,用棉麻混织,腰部加浆硬化。
    上衣,同样是棉麻混织,立领、对襟、襟与领加浆硬化,配黄铜扣。
    对襟在唐代很游行,所以此时的衣匠也没感觉有什么意外的。
    衣服与裤子的造型,刘安选的民国青年装,却只用了单排扣,袖加扣。
    只是,刘安穿这套衣服,若是回到汴梁城的话,谏台能弹劾刘安一筐。
    宋时对普通人的衣服没有太多的要求,仅限制不得使用贵族、官员所用的衣料、颜色。而对官员的要求就很多,刘安现在穿的是以紫、绯两色的锦袍。不说别的,光那剪下来就够再作两件马甲的长袖刘安就受不了。
    可你不用还不行,这袖长代表着身份。
    换好衣服,刘安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及腰长发问铁头:“铁头,宋律是不是发及腰后,在吉日便可修剪。”
    “是,今个就是吉日。”铁头原本想说,主君说那天吉就那天吉,咱不说谁敢管。
    刘安抽出铁头的腰刀一挥手,从肩膀处就把头发给割断,然后把头发递给铁头。
    铁头则找了一个盒子,将刘安割断的头发小心的保管起来。
    这头发要么就一直保留,要么请示父母之后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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