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舍尔,既然你都能画出祂的样貌来了,那就说明你之前曾经见到过祂。这样的话,刚才那只傻兔子在你背后看见的东西就是真实的,达拉斯贡一直都在注视你……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缘由到底是什么,但我必须提醒你,神明的注视都是有特殊原因的。”
    “从第一次遇见你我就发现你用的武器是来自海洋的拉玛斯提亚流体剑,而外族能拿到这件物品只能说明你同时还被拉玛斯提亚关注了。同时被两位神明关注,恐怕连派蒙都没有这样的运气,但我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最好快点弄清楚祂们的目的……”
    费舍尔思考了一秒钟,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纸张拿回了手中,捏着笔在上面用纳黎文写了一行文字,随后将它举了起来,对准了自己的身后。
    埃姆哈特浮了起来,看向了那张纸上费舍尔写的内容,
    “你跟着我到底要干什么……费舍尔,你是草包吗,居然直接去问达拉斯贡想要干什么?!猪都没有你这样干事的,你都知道祂跟着你了还这么大胆,就不怕祂让你当场暴毙吗?”
    费舍尔倒是不以为然,既然祂跟着自己还对自己没有恶意那就肯定是需要自己帮忙的,既然这样祂说清楚一点不是更好吗?
    “这有什么,如果祂一直都在注视着我,直接去问祂到底想要干什么不是正合适吗,我现在可没有时间再去世界的其他地方找蛛丝马迹来猜祂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你就这样直接写在纸上问祂了?!”
    “嗯哼。”
    埃姆哈特都被费舍尔给整无语了,他张了张嘴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反驳他的话语。
    但举了半天,那张纸上什么回应都没有,周围除了火焰燃烧燃料的声音之外静悄悄的,似乎那所谓的达拉斯贡压根不存在一样。
    “呵,我都说了不可能会有用的……”
    行,装死不理我是吧?当谜语人是吧?
    费舍尔无语地将手中的纸张放下,又捏着笔在刚才写的文字下方添了一行文字,写的是,
    “你欠我的人情准备什么时候兑现?”
    之前杀死斐洛恩后,达拉斯贡收走了他和娜娜的灵魂,祂也因此为自己许下过一个承诺……如果费舍尔没把祂说的“欠一次”的意思给理解错的话。
    但在圣纳黎时自己都快给厄尔温德打死了祂都不露面,难道说是自己不问祂就不准备兑现承诺?还是说祂知道艾利欧格会过来救场?
    那么,祂所说的人情到底是要偿还自己一些什么呢?
    保镖服务?祂一直跟着自己就是为了什么时候等自己快要被人打死的关键时刻突然英雄登场,等把自己救了之后再潇洒地说一声“两清”然后离开现场?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三流了,不说费舍尔根本不敢把自己的生命赌在身后这位虚幻到无法确定的存在身上,就单单凭借对方神明的身份,费舍尔也不认为祂的意思会这样简单。
    如果是因为一些其他原因的话,拉玛斯提亚又是因为什么才关注自己的呢?因为自己和茉莉的关系么?
    算了吧,如果是因为这个的话,祂就应该把自己杀了的吧?
    “什么?你在写一些什么鬼,达拉斯贡还欠你一个人情?你以为你……”
    浮在半空中的埃姆哈特看见了费舍尔写在纸上的文字,满眼狐疑地看了一眼那淡定自若的费舍尔,一句完整的吐槽还没说完,周遭的氛围却猛然一变。
    费舍尔浑身上下的魔力回路瞬间变得明亮起来,他刚刚点亮的火焰也瞬间熄灭,让北境夜晚的教堂变得漆黑无比,但他却一动也不敢动,因为此时此刻他猛然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出现了某种极其恐怖的存在。
    浮在半空中的埃姆哈特瞬间缩住变成一本人畜无害的书籍倒在地上,书皮碰撞地面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啪嗒”声,让费舍尔僵硬的身体缓解了一点压力。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触碰自己举起来的纸张,他没有回头,却看见周遭的黑暗之中逐渐蔓延起了一片片活灵活现的星辰,就像是从某扇巨大门扉之中偶然泄露出来的一点点内容而已。
    费舍尔举起的纸张微微颤动着,在几秒钟之后那种极其恐怖的压抑感消失不见,房中的火焰也陡然亮起,就像是它从来没有熄灭过一样,只有费舍尔背后渗出的生理性冷汗提醒着他刚才达拉斯贡的意识降临在自己的背后了。
    他的体温一点点回暖,但神情还算淡定,费舍尔能感觉得到身后的神袛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单纯地出现给自己做了一点回应而已……
    费舍尔缓慢地将自己手中举起的纸张给拿了回来,阅读起了上面的内容。
    只见自己刚刚才书写过的纸张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笔迹,但墨水却被某种力量所扭转,形成了一段歪歪扭扭的简短纳黎语,上面写的是,
    “还不是时候”
    第65章 假孕论
    “费舍尔!快跑!达拉斯贡来了!祂一定是因为你的不知礼数生气了!快点跑……哎?你没事?”
    等埃姆哈特从惊吓的躺尸之中重新飘起来时,他只看见了点燃的火焰前面的费舍尔正盯着手中的纸张正在思考着什么,他很快就意识到达拉斯贡可能真的回应了费舍尔的话语,这也就意味着,祂是真的欠费舍尔一个人情。
    “我的妈,费舍尔,你还真是不简单啊,竟然能让达拉斯贡欠你一个人情,难道说拉玛斯提亚也欠你一个人情?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你要是早说你有这层关系我怎么还会阻止你去勾搭新女人呢?”
    埃姆哈特一点没有骨气,对着费舍尔手中握着的纸张啧啧称奇,连语气都尊敬了不少,看得费舍尔哑然失笑,
    “实际上,我和祂什么关系都没有,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祂关注。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也有可能是一件坏事,就像你说的那样。”
    “真的假的?咳咳,好吧,其实无论你有没有这层关系都会在道德上谴责你这种行为的。”
    费舍尔没再接着搭理他,思索了一会之后他便将手中捏着的纸张扔进了火堆之中,看着那纸张一点点地消失在火中,他更加觉得达拉斯贡是需要自己帮祂做一些什么事情了,包括那位来自海洋的拉玛斯提亚应该也是这样。
    而达拉斯贡之所以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只有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自己还没有资格去触碰祂想要自己完成的事情。
    也是,既然是连神明都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显然不可能是自己目前身处的超凡阶位的程度了,而神话阶位离费舍尔又实在是太远了,他惟一亲眼见过的目前拥有神话种实力的应该就只有茉莉的母亲玄参了,当然也无法确定神话阶位到底有多么强大。
    在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前怎么想都是死路,索性还不如不要胡乱主观臆测。
    得到结论的费舍尔摇了摇头站起身子来,在余光中却无意间瞥见了伊洛丝正在休息的屋子,那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连表情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怎么了,表情突然变得这么怪,你看到什么了……我靠!”
    埃姆哈特刚刚还颇为疑问的表情在和费舍尔看向一处之后也变成了目瞪口呆,甚至连口中的话语都忍不住地爆了粗,可见其内心中的惊疑。
    因为此时此刻,在他们面前的小木屋之中,那躺在屋子中休息的伊洛丝身体竟然诡异地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
    只见她那原本被修女袍包裹的纤细小腹竟然微微隆起形成了极其明显的起伏,再往上处,那份胸前的柔软也膨胀了一号,而伊洛丝修女本人则小脸微红地皱起了眉头,仿佛在睡梦之中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我靠,费费费……费舍尔,真有了!你真有一个孩子了!”
    满脸黑线的费舍尔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太过于震惊以至于竟然说不出话来,原因无他,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情形太过于离谱,直接超出他过往28年人生常识与经验所能认知的范畴。
    原来,伊洛丝没有再骗自己?
    原来,摸了她的耳朵是真的会有小宝宝的?
    不不,但至少也得符合科学或者魔法的原理吧,这样凭空生仔完全是不可能的!
    费舍尔待在门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心底清楚,伊洛丝绝对不可能因为刚才自己触碰她耳朵的简单行为而怀孕,旁边的埃姆哈特倒显得有些唏嘘与幸灾乐祸,
    “呵呵,费舍尔你这家伙也有今天啊,我就说你天天勾搭这些女性是没有好下场的,这下好了,翻船了吧?你知道吗,我现在特别想知道其他和你有关系的女性知道你私底下有了一个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闭嘴。”
    “拜托,我认真的哎,我觉得这反而是一件好事,总得有谁来教教你这个渣男什么叫做责任与代价,我看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就是一个不错的对象……哎哎哎,我要死了,别掐我的脸!”
    费舍尔面无表情地掐住了埃姆哈特,而后在火堆之上不断地摇晃起了他的身体来,让他慌乱地乱叫起来,一边摇,费舍一边尔盯着眼前的埃姆哈特冷笑着开口问道,
    “你觉得光凭捏捏别人的耳朵就能让别人怀孕吗?要是这样的话月兔种岂不是全部都是孕妇了?你在开什么玩笑?”
    “有没有可能是亚人与亚人之间的体质不一样……要死要死要死,好了好了,放手放手,我不开玩笑了!”
    费舍尔臭着脸将讨打的埃姆哈特给放开,让他晕乎乎地在半空之中转了好几圈才停下,可惜他没有手也没法捂住自己昏沉的脑袋,只能在心底无能地咒骂费舍尔这位无情的暴君,
    “但我这里并没有记载月兔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倒是有你们纳黎的生物学家记载的关于野生兔子的‘假孕’现象,有可能和月兔种出现这种情况有相似性或者关联性呢?”
    “假孕?”
    “嗯哼,你们的纳黎学者记录的,说是一种母兔出现怀孕临产症状却无小兔子产生的奇怪病症,但提醒你一句,很多亚人种族和拥有类似外在的动物习性并不一样,你可以参考但别全信。”
    “那成因呢,因为摸了她的耳朵?”
    “我感觉不是,肯定是因为其他的原因。你不是研究亚人种的学者吗,这个得靠你自己探索了。”
    “……”
    ……
    ……
    “咚!咚!咚!”
    火堆上的火光已然熄灭,但它毕竟已经温暖了这座小小的愈腐教堂一整夜了,直到快临近早晨的时候它才将这样的重任交给天空上的太阳。
    早晨的第一响钟声从教堂的顶端传来唤醒了这一方天地的万物,那躺在床上金发少女头上的一对长耳因此而微微颤动了一下,耳朵突如其来的颤动向下传导,连带着她的表情也苏醒了过来。
    “耳朵……好痛……”
    她迷迷糊糊地呢喃了一句,随后又过了好几秒之后才呆愣愣地捂住了自己耳朵坐起身子来,她现在的记忆有些模糊,只是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好像发生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来着……
    昨天,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伊洛丝这样想着,就在她揉着自己有些发红的耳朵根部时,她却忽然低头看见了自己身上那完好无损的修女袍和微微膨胀的小腹。
    “哎?”
    她的表情猛然一僵,昨晚的记忆也随着这极具震撼力的一幕冲入自己的脑袋,是了,她忽然想起来了,自己昨晚在钟楼上收拾东西,然后看见了费舍尔先生背后的怪物,然后不小心掉下了钟楼的时候被费舍尔先生抓住耳朵抵住小腹带了回来……
    也就是说,昨天费舍尔先生碰到了自己的耳朵让自己有了小宝宝吗?
    想到此处,伊洛丝灵动的眼睛中忽然失去了高光,微张的小口中满是呆愣不可置信,她有些不知所措,愣神了好几秒之后眼睛和鼻子却猛然一酸,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来。
    “呜呜呜……我……我已经不纯洁了……夏露修女……我该怎么办?”
    伊洛丝可怜兮兮地张着嘴仰着头,眼泪不断地从眼角处落下,顷刻间就哭成了一个泪人,头顶上的一对耳朵也无力地垂下,她无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仿佛是在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一样。
    但越是抚摸,她便愈发确定此时此刻自己的肚子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和自己联系紧密的小生命,而且他也同时是属于那个突然出现的纳黎男人的。
    就在这时,伊洛丝的鼻尖忽然传来了一点肉汤的香气,她哭着哭着鼻尖就不受控制地耸动了一下,打断了她接着哭泣的施法,睁眼向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一位肩膀上站着一本书籍的纳黎男人端着一锅煮好的肉汤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了门口,不是费舍尔又是谁呢,可当他看见房间之中那位捂着自己小腹哭泣的少女时,他的眼神竟然破天荒地出现了躲闪的意味来。
    “费舍尔……先生?”
    “嗯哼,要吃早饭吗?”
    伊洛丝脸上的眼泪都还没干,先是愣愣地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因为她是真的饿了,可一秒之后她又开始疯狂摇头,一边摇头还将身下的被褥拉了起来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要吃……不对不对不对,费舍尔先生……呜呜,我都说了不能碰我的耳朵了,这样……这样我会有小宝宝的……现在该怎么办?有小宝宝我就没办法再侍奉母神,也没法替夏露修女接管教堂了,呜呜呜~”
    她仰着头只管哭,费舍尔甚至还能从她张开的嘴巴里看见那微微颤动的粉嫩小舌,他有些头疼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刚想往前走一步就看见床上的伊洛丝警惕地退后了一段距离,生怕费舍尔要对自己接着做什么坏事。
    费舍尔只好待在门口对着房间内的伊洛丝伸出了第一根食指,开口说道,
    “首先,你没有怀孕,光凭触碰耳朵是不可能怀孕的。”
    伊洛丝呆呆地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费舍尔,随后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腹处那明显的隆起,这才问道,
    “那……那我这里……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可能是月兔种的生理现象,但我可以保证,只是摸耳朵是绝对不可能产下子嗣的。”
    “那……到底怎么才能产下子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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