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处座?”
    谢子齐愣了愣,马上明白,谢镇远自己也明白找别人疏通关系没用,主意直接打到了处座的身上。
    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处座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镇远准备了多少钱?”谢子齐问道。
    “二十万大洋,和以后的五成分红。”
    谢子齐不是外人,老五没有隐瞒,谢子齐惊讶的看向他:“镇远舍得拿出这么多钱来?”
    老五苦笑道:“不舍得也没办法,命比钱重要。”
    “没错,幸好这次他想开了,没有存在侥幸,楚凌云的可怕你们不清楚,一旦让他闻到点味,他就能查明全部真相,你们干的那些破事,用不了几天,楚凌云便能给你们掀个底朝天。”
    作为情报科副科长,谢子齐对楚凌云的能力非常了解,特别是他们在一起办过案子。
    做过的事想瞒过楚凌云,根本没有那个可能。
    长沙的赵天喜,因为一块表暴露了自己,被楚凌云查出他干过的那些龌龊事,现在被押送到了南京,处座亲自审问了他。
    就在昨天赵天喜被处决,他的小舅子和行动组长,在长沙早就被公开处以了极刑。
    情报组长涉案不深,又主动招供,算是捡回条命,不过也被关在大牢,等着上军事法庭。
    三名行动队长和大部分行动队员,这次都要在军事法庭走一遭。
    “我们知道,老爷说这件事要尽快,要赶在楚凌云查明真相,汇报之前做好。”
    老五快速回道,谢子齐点头:“他说的没错,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明天我想办法带你去见处座。”
    处座喜欢钱,钱给足的话,不仅能保命,甚至还能保住位置。
    谢镇远这次很明智,没有一条路走到黑,但能不能活命,接下来还要看处座的态度。
    广州,码头。
    梁宇和沈汉文已经盯了仓库一天多的时间,只有一辆车来过,是郝文竹的车。
    沈汉文派人去盯郝文竹,但她身边的人不少,并不是那么好盯。
    这里不是他们的主场,做起事来远没有南京方便。
    “沈队长,他们应该是停了。”
    梁宇来见沈汉文,面色严肃。
    “停了,什么意思?”沈汉文问道。
    “我找人打听过,在我来之前,这个仓库天天进出过不少的车辆,但这两天突然没车了,所以他们很可能暂停出货,估计是发现我们的调查了。”
    梁宇解释道,沈汉文则眉头紧锁。
    不出货了,他们就很难拿到郝文竹走私烟土的证据,这里是广州,他们没有办案权,不能直接去搜查仓库。
    “梁宇,你带人想办法找几个他们的老顾客,问问有没有愿意指认他们的人。”
    沈汉文吩咐道,梁宇轻轻点头:“找出老顾客没问题,但指认的希望不大,谢镇远是地头蛇,这些人不敢得罪,况且他们还指望着谢镇远的货赚钱,不会出卖自己的金主。”
    “先试试吧,我给组长汇报,看他怎么说。”
    沈汉文明白这点,但现在对方业务停下,他们死盯着没有任何意义,找不到新的突破口,只能去做尝试。
    楚凌云这边很快收到沈汉文的汇报,业务暂停,看来谢镇远很谨慎,自己在的时候果断放弃,生怕被自己查到他的罪证。
    “给他们回电,放弃仓库,全力调查郝文竹,包括她身边的所有人,她的喜好,习惯和性格等等,查出来的东西随时向我汇报。”
    郝文竹是谢镇远的软肋,若是在郝文竹身上能有所突破,谢镇远将无所遁形。
    泥鳅亲自去给沈汉文发报,现在来看,组长把沈汉文留在外面是个妙招,谢镇远不知道沈汉文,哪怕知道,没见过面他很难盯住沈汉文。
    等到沈汉文查出证据,他们突然出手,只要抓住谢镇远和几个主犯,广州站会像长沙站那样被他们所控制。
    这才巡视了四个分站,组长抓了一个站长,又盯住了个站长,不知道等回去之后,组长会不会被人认定是站长杀手。
    不管总部的人怎么想,抓了谢镇远后,恐怕之后去的那些分站,站长会无比小心,生怕自己落在组长的手里。
    第二天上午,齐秘书来到处座面前,小声说道:“谢子齐刚刚打来电话,想要见您。”
    “谢子齐,他有什么事?”
    处座抬起头,略有些惊讶,这几天情报科没听说有什么案子,如果真有重要案情汇报,也该是许义过来,怎么会是谢子齐。
    “楚凌云正在广州。”
    齐秘书小声说道,谢子齐一说想见处座,他便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药,看来谢镇远被楚凌云揪住了小辫子,就是不知道有多严重。
    谢镇远每年来总部的时候,向来豪爽,送的钱比其他站长多,他哪来那么多钱,估计问题不会太小。
    “谢镇远。”
    处座眼睛眯了眯,谢子齐这是来帮谢镇远说情来了,不知道楚凌云查到了什么,让他们如此紧张。
    “让他过来吧。”
    处座点了下头,齐秘书离开给谢子齐打电话,没一会谢子齐便到了处座面前。
    “谢镇远怎么了?”
    没等谢子齐说话,处座便冷冷问道,谢子齐心里猛的一紧,看处座的样子,似乎很是生气。
    “他派了个人,有事想向处座您单独汇报?”
    谢子齐小声说道,处座不悦道:“有事汇报让他自己来,派个人过来什么意思?”
    “处座,您也知道,楚凌云正在巡视广州站,他现在走不开,他下次一定亲自来汇报,要不您先见见他的人?”
    “不见,让他回去吧。”
    处座断然摇头,要是谢镇远自己过来,处座会听听他的解释,只是派了个人,他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吗?
    这个人过来,肯定不是公务。
    看了眼齐秘书,谢子齐咬了咬牙:“处座,他是来给您送钱的。”
    不明说不行了,要是老五连处座的面都见不到,还怎么送钱?
    这个钱他不能转交,只能让老五来送,如果他转交的话,他就成了其中一员,一旦处座不愿意放过谢镇远,连他都要跟着完蛋,到时候在外面周旋的人都没有。
    “送钱?”
    处座怔了怔,没想到谢子齐竟然直接明说。
    “谢镇远的问题很严重吗?”
    马上他便明白了过来,脸色阴的更厉害,谢镇远被逼的跑来走他的关系,事情肯定不小。
    一般的问题楚凌云不会处置他,而且问题不大的话,就算楚凌云上报,他也不会过于严厉,下面的人不让他们捞点,谁用心给你做事?
    处座明白这点,水至清则无鱼。
    “不,不严重,要不您见见吧?”
    谢子齐急忙摇头,当然严重,但他哪敢明说,说了只会让处座更为生气。
    “带过来吧。”
    过了三十秒,处座终于点头,谢子齐急忙跑了出去。
    没一会他带了个人进来,看到进来的人,处座很是疑惑,他没见过这个人。
    “小人尚老五,见过处座。”
    老五进来后,立刻抱拳弯腰行大礼,听到他的介绍,处座勃然大怒:“谢子齐,你和谢镇远什么意思,他不是我们的人?”
    “处座,您别生气,尚老五是谢镇远家臣,的确没在军事情报处。”
    谢子齐急忙解释,处座被气笑了:“家臣,好一个家臣,谢镇远什么意思,军事情报处的庙太小,留不住他了是吗?”
    “处座,尚老五会告诉您原因。”
    “齐秘书,您能不能和我一起出去下?”
    谢子齐硬着头皮解释,说完看向齐秘书,齐秘书则看向处座。
    “出去吧,我倒要看看谢镇远到底想干什么。”
    处座点头,谢子齐马上拉着齐秘书到了门外,他的心脏噗通噗通的直跳,等会就看尚老五能不能出来吧。
    要是能出来,皆大欢喜,如果是别人进去押走他,那谢镇远将彻底完蛋,连带着他也要被惩罚。
    “处座,我家老爷自知罪孽深重,特意让我来向您请罪,这是请罪书。”
    尚老五把一个大信封送到桌子上,随即退后散步,跪在了地上,头伏地,一直没抬。
    处座拿起信封,打开后立刻愣了下。
    先映入眼帘的是银票,一万大洋的银票,处座数了下,足足二十张,他还真是来送钱的,送的不少。
    二十万大洋啊,想到这里处座心里更为恼火,谢镇远做了什么,竟然捞了这么多。
    银票下面,是谢镇远亲自写的请罪书。
    处座忍住性子,慢慢去看。
    谢镇远的请罪书不长,说自己没经住诱惑,上了别人的当,跟着他们一起走私烟土,现在明白自己错了,他想弥补自己的过错,请求处座给他个机会。
    最后一句话,他以后愿意拿走私的五成分红,来交给处座。
    看到这里,处座沉默了。
    从二十万大洋上可以看出,谢镇远确实赚了不少,不然哪有这么大的手笔,这五成的分红,以后会有多少可想而知。
    “他每年走私的量有多少?”
    处座抬起头,尚老五头都没敢抬,直接回道:“前几年不多,今年好点,大概能走八十万法币的量。”
    八十万确实不少,走私利润很高,去掉成本,各路神仙的打点,和该分出去的钱,拿到手上的至少有四十万。
    分给他五成,每年就有二十万的收益。
    “东西你先拿回去,留在南京吧,哪都不要去。”
    处座丢出去信封,尚老五抬起了头,很是惊愕。
    没收钱,还让他留在南京,处座这是要赶尽杀绝吗,五成的分红都不能满足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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