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在旁边守着, 背过身去,顺着此处的高度,看向下方因为冰雪消融而兴奋起来的众人。
    此时不论是山脚区的, 还是岩泉区的, 所有人都抱在了一起, 庆贺大战的胜利。明明他们刚刚都是旁观者, 并没有被战斗波及的他们, 仿佛真的劫后余生了。以往的隔阂与封闭,在此时的情绪推动下, 显得那么不值一提。
    岩泉区这边的回馈的愿力相对于其他区比较低他是知道的。但是原因竟然是他们偷偷奉了另一个“存在”为神明,是他没有想到的。
    祁白川那边, 也在一边洗澡一边梳理整个的情况。
    对于愿力最了解的, 毫无疑问就是他身上的系统。祁白川叫出系统, 询问之前那个梦境的意义。
    对此系统也很迷茫,除了能确定那就是“环星遗迹带”的诞生以外,它并不能给出更多的情报。
    同时,对于那“邪神”,系统倒是能给出比较合理的解释。
    【按照目前的情况分析,冰原星的神明来源自此处充沛的愿力,因为民众的祈愿,他诞生了自我意识,并主导整个星球的愿力分配。他对于冰原星住民的加护,就像是一种契约关系。一般而言,生物产生的愿力是会被星球所吸收的,但是冰原星的住民体内都存着自己产生的愿力,那么只能这么解释,冰原星这颗星球没有吸收他们身上的愿力。它采取了别的方式来实现星球的运转。】
    “简单点,给我一句话总结。”祁白川皱起眉头,“你这样解释太公式化了,听起来不够酷。”
    【一句话总结就是,在冰原星,给神明提供力量的,是他们体内的加护部分,而不是他们自己产生的愿力。所以神明的力量受到信仰波动的幅度很大;同时愿力是可以改造物品性质的,当他们长期将愿力注入另一个物质之中,时间够长,也能催生出一个新的“神明”】
    “行,懂了。”祁白川道,“也就是说,所有人都是小银行,神明大人把愿力存在了他们的身上,靠吃利息度日。他们开心了,吃得多些,不开心了,吃得少些。然后他们自己产生的愿力,就是他们自己赚的钱,神明大人不会去动,对吧?”
    【……也不是不能这么解释】
    “结果岩泉区的这帮人,仗着钱多没地方去花,自顾自认为现在的神明是个黑心奸商,会坑他们。然后认为真正的神明在他们这边,然后长期用愿力催化一块石头,结果真的给石头催化出了自我意识。”
    如果继续放任岩泉区这么行动,假以时日,他们搞不好真的能造出第二个神。
    【是的。】
    “行,我已经明白一切。”祁白川故作高深,深呼吸一口气后,道,“神明大人!”
    白色巨兽的耳朵动了动,但是没有回头。
    “神明大人?”
    “……”
    “神明大人你在的对吧?出来一下嘛,我有事情要问,很重要。”
    再重要也得先穿衣服!!
    祁白川本身嗓子就用得有点多,半躺在池子里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呛水了,咳嗽了半天。
    等他回头一看,神兽大人把他的换洗衣物叼了过来,眼神之中带了谴责。
    “啊,神兽大人别生气嘛,所以神明大人是不想和我坦诚相见吗?”
    他莫名明白了神兽暗示的意思,从池子里起身穿衣。
    神兽及时转头,非礼勿视。
    看着莫名在意这些小细节的神兽,祁白川不由得失笑。
    神兽大人的有些行动和表现,真的像是一个人顶着动物的壳子,但是又有着不少的小动作,诠释着“它是一只大猫猫”这件事。
    睡觉会打呼噜,耳朵被碰到会不断弹动,明明看得出来是很讲礼貌的猫,一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模样,但总在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小地方,透露出猫里猫气的一面。
    主角战衣是祁白川每天都不换的款式,所以他穿衣的流程也是轻车熟路,没两下就穿好了。
    重整仪容的他,还特地对着水面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打湿的头发,还没等他捋好发型,就感觉一阵风拂过,他的头发迅速变得干爽。
    神兽牌吹风机,用了都说好。
    自认做好了全套准备的祁白川,重新开始呼唤神明。
    “神明大人!”
    这次,金光闪闪的神明终于呼应了他的召唤。
    他在祁白川的面前凭空出现,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是不太明白这个人为什么执着地要找自己出来。
    “神明大人啊,我想问问,岩泉区这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吗?”
    这是必须找神明大人本人问清楚的项目。如果他察觉不到岩泉区这边的“造新神”行为,那处境其实很危险,并且也不利于他掌控接下来的区域。
    “大致有点感觉。”神明道,“岩泉区很早之前开始,就是信仰薄弱的状态,但是其他区对于他们的认知是疯狂的神明信徒。我只能判断,表面上的信仰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利益的工具。”
    至于被某个“新神”截留了愿力这件事,他确实不清楚。
    “那岂不是很危险!”祁白川立刻道,“神明大人是因愿力而生的,那如果岩泉区的造一个新神出来,不就要和神明大人抢地盘了。”
    “……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件事。”神明如实回答。
    冰原星的人信仰与否,做了什么,很多时候他是不甚在意的。神明看着冰原星风风雨雨这么多年,感情上早就已经麻木了。也就祁白川来到冰原星后,太过特立独行,也太过引人注目,让神明忍不住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最终不断被其吸引,不断放纵他的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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