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启哲是真没功夫管这种闲事,他忧心的是眼前的战局,至于手下将领是喜欢男男,还是男女,还是男男女女,他一点想知道的兴趣都没有,战争时期那有多余的心情去理会这些事!
    杨再兴却坚决不干,非要还他清白不可!他是一定要把那个男孩儿带上来问话不可的。莫启哲怒道:“好吧,就带他上来!哼,我告诉你,如果问不出什么,以后军营里所有的茅房都要由你来打扫!”
    木合它尔接口道:“这样不好吧,我可不想由他去打扫茅房,要是他打扫得上瘾,成天赖在那里不走,那还让不让我们去方便啦,还不得憋死我们!”
    罕德森也道:“木合它尔说得对,不能给他理由去偷窥我们,不让他去茅房,他都成天惦记呢,给了他这么光明正大的借口,他还不得一天到晚都蹲在那里啊,要是他更过份些,拿着纸笔记下我们的我们的那个习惯,编印成书,岂不更是糟糕!”
    “那你们就随地大小便好了!不象话,屁大点儿的小事,用得着这么计较吗?”
    众将领只好闭上了嘴,心中却想:“赶情你有温熙伺候着,不用跟我们去挤啦,坐着说话不嫌腰疼!这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有马桶的不知没马桶的苦,你是很安全了,可我们还是很危险地!”
    温熙站到了莫启哲身后,向杨再兴做了个鬼脸。杨再兴则满脸油汗,只觉得在众人目光的炙烤下,他都快糊了,这屋里怎么这么热啊!
    说话间,完颜亮被带了上来,他这时刚洗完头,还没擦干。想必是温熙给他洗了上面的,还没等洗下边呢,就发现了他的秘密,结果就不肯继续服务了,大冷的天可把皇帝陛下给冻坏了!
    莫启哲见这男孩儿身上只胡乱地套着一件女人衣服,他笑道:“算了,算了。他这么小,懂得什么,又不是他的错,给他把衣服穿好!再兴,你去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杨再兴连忙摇头。他可不敢这时再去招惹这男孩儿了,要不然可真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众将军低声笑了起来,老杨,你这是欲盖弥彰啊,现在想撇清关系了。晚啦!我们已经识破了你的那个那个嗜好!
    莫启哲又回头对温熙道:“你去帮帮他!”
    温熙也摇头不动地方,就算对方是个男孩儿,而非男人。可那也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去替他穿裤子啊!
    莫启哲又看了看周围地将领,他的目光转到谁那里,那个将军就会立即把头低下,不肯在这时当冤大头!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不过是给个小孩儿穿衣服而已,至于如此么!”莫启哲亲自站起身来,走到完颜亮的跟前,蹲下身子。替他整理衣服,顺便把裤子也系好!这小孩儿看起来也不算小了,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做,他的父母就算溺爱,也溺爱得有些过份了!
    莫启哲笑着捏了捏完颜亮的脸蛋儿。道:“好孩子,是叔叔们不好。害你受惊吓了!”说着,他冲着杨再兴一指,道:“那个叔叔脑袋不太好使,因为他总在茅房里蹲着,所以把脑子给熏坏了,你不要怪他!你是谁家的孩子啊,告诉叔叔,我叫人送你回去!”
    总算有个人对他和颜悦色了,完颜亮心里地委屈终于可以倾吐了,他抽抽咽咽地道:“我是皇家的孩子,叔叔你送我回去吧!”
    “哦,原来是姓黄啊!”莫启哲站起身,拍了拍他的头,对手下道:“可能送不回去了,他不是在金营中抓来的吗!这样吧,给他也找个姓黄的人家领养,多送银两,这事是再兴不对,不能把委屈留给孩子!”
    杨再兴擦了擦汗,心道:“这事我真是跑不了啦,连都元帅也不帮着我了,直说我错了!”
    莫启哲没兴趣问完颜亮宫中地事,金国皇帝**不**,实在跟战争没多大关系,自古哪个宫廷不是如此,辉煌的金顶之下却是一潭污水,臭不可当!
    本来就想这么算了,谁知完颜亮忽然道:“我不姓黄!”咦,刚刚才说姓黄,怎么这会儿又不是了!小小年纪可不能撒谎啊!”莫启哲虽然自己就是个谎话大王,可他还是不希望小孩子说谎的。
    “我没撒谎,我从不撒谎!”完颜亮气鼓鼓地道:“君无戏言,我本来就不姓黄吗!不,应该说朕本来就不姓黄!”
    莫启哲脸色忽地一变“朕”这个称谓哪是可以随便叫的,除了皇帝之外,任何人都不许这样自称的!周围地将领们也都不再低笑,表情严肃起来,完颜亮一句话,就让他们听出苗头来了!杨再兴却咧开嘴笑了起来,刚才只有他一人不笑,现在倒变成他一人独乐了!
    莫启哲又蹲下了身子,轻声问道:“你姓朕,不会吧,从来没这个姓啊?让我猜猜,我要是猜对了呢,你就点头,呃这样也不好!”要是这小孩儿信口胡说,谁能分得出真假来!他以前是见过完颜亮一面,可那时离得太远,又在打仗,现在让他认出这小孩儿到底是真是假,他还真分不出!
    他又道:“来,咱们玩个游戏,叫实话问答,我问你一个,你再问我一个,回答的都得是实话啊,明白不?”
    “玩游戏吗?好啊,那我先问!”完颜亮小孩子心性,见莫启哲对他好,便把他当成亲人了!
    “你问吧?”
    “那个姐姐为什么不喜欢我?别的姐姐都可爱给我洗澡了,就她不肯!”
    嘿嘿,这小孩儿还记上仇了,宫女们都争着巴结他,可温熙却不肯给他洗澡,让这小皇帝感到不解吧!莫启哲笑道:“因为她不知道你是个只说实话地男子汉啊,所以不喜欢你,你要是每件事都说实话。她就喜欢了!好了,现在该我问你了,你叫完颜亮,对不对?别人都叫你皇上,对不对?有个叫完颜昌的人最爱抱你,对不对?”他一张口就问了三个问题,欺负人家小孩儿不识数!
    “你怎么知道的?我没跟你说这些啊?”完颜亮反问道。把吃亏的两个问题补齐。
    莫启哲哈哈大笑,他复又回到椅子上坐好,道:“再兴,你很好!”杨再兴乐得嘴巴怎么也闭不上,他笑道:“多谢都元帅夸奖。我就知道这小孩儿有蹊跷,所以就把他给抓回来了!”
    “我没说这个,我是说你喜欢娈童,喜欢得好!虽然有点儿变态,可变得不错!”
    “啊。这么个好法啊!”杨再兴的脸又垮了下来。
    莫启哲对众将领道:“你们可以放心了,再兴不必去扫茅房了,你们安全了!”
    将军们齐声大笑。只看着杨再兴一个人高兴多不爽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还是大家一齐开心才好!
    韩企先对莫启哲道:“我知道完颜昌为什么要急着去上京了!”
    “我也知道了,他是想抓完颜,要想和咱们互换人质,相互牵制!哼,哪有这种便宜事的!传令,大军立即开拔。赶赴上京!”莫启哲下达了军令。
    完颜亮问道:“叔叔,咱们还玩不玩了?”
    “你去找你地弟弟玩吧?叔叔事多,不能陪你了!”莫启哲向手下做了个眼色,有亲兵上来带走了完颜亮。骠骑军上次抓了好几个皇子,这回他们可能和哥哥做伴儿了。
    “他叫完颜亮。还有完颜雍和完颜,他们的名字起得都挺相似地啊!”韩企先道:“是啊。这辈皇子起名字都要加个帽子,就是亮字上面的那个盖,就象这代的宋国皇子名字里都带个木字旁一样,这是规矩。赵佶那代是人字旁,金国上代是日字旁,象完颜昌和完颜,完颜晟!”
    “完颜就是完颜阿骨打吧?”
    “对。还有那个完颜晟,其实就是吴乞买。”
    莫启哲点头笑道:“真讲究,起名字也有这许多说法,真是学问哪!以后我有了儿子,也要这么起名,就是不知道我这辈人都叫些启什么?”
    韩企先心道:“你家的事问别人哪成,我怎么会知道!”
    莫启哲看着杨再兴道:“你三国演义看得不错,以后可以再看看西游记,学学人家唐僧那种闷骚的本事,就算心里想,嘴上也不说出来,实在着起急来,就念咒祸害孙悟空!哎呀,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啥他要收猪八戒做徒弟,原来竟是想利用丑人来反衬他地美貌,真是要命,男人也玩这手!和你差不多,都喜欢在男人身上下功夫!嘿,看我说到哪儿去了。wap..cn我说再兴啊,你以后别再见人就抓,不分男女,小心你夫人知道了你在外面风花雪月,晚上不让你上床!”
    杨再兴急道:“我没有哇,你们咋都不相信我呢!”
    “相信,我们都相信你!”众将军齐声说道。
    韩企先劝道:“茅房里的书还是少看些为妙,象刚才都元帅说地那两本书,我都没听见过,想必不正不好看。写三国时代的正经书不少,还是多看看那些吧!”
    “谁说不好看啦,以后我写出来让你们看看!”莫启哲笑道:“以后我写书,你们要多捧场啊,只是不许在茅房里看!”
    众将军一听都元帅除了莫子兵法之外,尚要另写两部“兵书”嘴上自是齐声赞美,心下却都是揣揣不安,不知书中插图要以谁做原型,可千万不要找上自己啊!
    说话间,骠骑兵在西京城外列好了队形。莫启哲跃马上前,对将士们说道:“我们抓住了完颜昌的小皇帝,是杨再兴都统抓住地他,记一大功!内战就要结束了,当然是以我们的完全胜利结束的,这很好!可完颜昌却带兵去了上京,也想学咱们。把上京的小皇帝抓走,你们说,能让他的诡计得逞吗?”
    “不能!”将士们齐声大吼,骠骑军抓别人地皇帝那是正常地,这是天经地义之事,可别人去抓他们的皇帝,那就是诡计了。简直是混蛋加三级!
    莫启哲道:“咱们没有多少军粮,所以这次行军兄弟可能要受些委屈了,要尽量加快速度,不能在路上多耽搁时日,明白了吗?”
    “明白!”将士们又齐声回答。
    “只要挺过这段黎明前最黑暗地时间。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莫启哲命令大军开动,向上京急赶而回。
    完颜昌的军队也没粮草,士兵没吃的,还可以杀马,马没吃的可怎么办啊?虽然快开春了。可积雪仍未融化,草也不能一夜之间就长出来啊!完颜昌只好下令劫掠沿途百姓,勉勉强强地维持着军队的需要!西京到上京这一路上的老百姓都恨死他了。本来支持完颜亮地人,也改变方向,去支持完颜了,原来仅是认为既都是太祖之孙,立谁都一样,可现在却到了非完颜不立,不支持骠骑军就是对大金国不忠的地步!
    莫启哲地军队也是困苦不堪,战马的数量锐减。好在他并不去抢老百姓,没了战马的骑兵,韩企先命令他们组成步兵军团,挺矛持盾,跟不上大部队。便在后面做断后部队。一向以骑兵为主地骠骑兵,第一次出现了以万人队为基本作战单位的步兵军团。军队地结构在这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发生了改变。
    完颜昌身体虚弱,躺在大车上,动都动不了,这场急行军更是加重了他的伤势。完颜昌无力再指挥军队,暂时由完颜宗翰代替他发号军令。
    日赶夜赶,金夏联军终于比骠骑军早到了一刻,兵临上京城下。守卫上京地骠骑将军当然还是耶律玉哥,他向来负责留守大本营。耶律玉哥早几日便接到了战报,可这战报并不是由莫启哲发出的,而是由他自己派出的斥候送回的,莫启哲的斥候绕不过联军大队,没法第一时间通知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虽然平常做事马虎,可他终究是个经历了多次战役的将军,金夏联军来势汹汹,他就知道这上京守不住了。上京城里有什么,不过就是有个小皇帝罢了,完颜昌来这里不可能是为了别的!
    当机立断,耶律玉哥就要放弃上京,转到五国城去,可手下将军们却反对,五国城同样也没有多少兵马,到了那里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与事无补。而且如果在野外被联军追上了,那更糟糕,非得全军覆没不可。想来想去,耶律玉哥决定秘密地送完颜去五国城,而他则留在上京,拖住联军,争取时间,等到莫启哲赶回,便可里外夹击,消灭联军。
    谁知,刚送走完颜,五国城便传来战报,说五国部所有的城池全都失守了!原来,金国地领土并不是仅限于黑龙江以南,在黑龙江以北,外兴安岭、库页岛、贝加尔湖甚至更遥远的地方,都是女真人的势力范围,金兵所到之处,征服一切北方民族,无人可与之抗衡,只因为中原地区皆是强国,国界才有明确的划分,而黑龙江以北的土地,金兵说是他地,那就他的了,没人可以与之争夺,所以国界比较模糊。尽管那里地广人稀,可并不代表没人居住。
    金国派在那里地藩王领着军队过江来支援完颜昌了,军队数量不多,只有五千人。人不多,但打起仗来可太厉害了,五千人横扫上京以北,所有城池一个没落,尽数攻下,留守的骠骑兵败退,回到上京,把消息禀报给了耶律玉哥。
    耶律玉哥大吃一惊,做梦都想不到能从黑龙江的北边打回一支金军,他还以为向北打到头了呢,那知道北边还有精兵!这时完颜已被送走,也来不及招回了,不过猜想他们也能得到五国城失守的消息,应该会回转的。可完颜昌说到就到了,上京被攻,这回可难受了,莫启哲的皇帝不知现在身处何地,两方都找不到他!
    完颜昌的军队一到上京城下。既不安营,也不休息,立即列阵攻城。联军知道,莫启哲的军队就在屁股后面跟着呢,路程连一天都没有,那是说到就到啊,如果不一战拔城。莫启哲一回来就能掐住金国的大脖子!
    耶律玉哥做好与城皆休的打算,带领所有守军上城抗敌,上京城地青壮百姓也持刀来到,帮助守城。女真人的习惯,凡对待反叛之人。一概斩尽杀绝,上京虽然是金国的都城,可城中既有反叛,那也绝不能留一个活口,城破之时。便是屠城之刻!既不想死,就得奋起反抗!
    完颜宗翰马鞭一指,叫道:“我。大金国兵马大元帅完颜宗翰现在许诺,哪位勇士第一个登上上京城头,便是我大金国第一巴图鲁,加封一等公,世袭罔替,是为铁帽子公爵!”
    金国爵位制度,每当世子继承父亲的爵位时,要依次降级。即一等公变成二等公,依次类推,如果公爵的后代再无战功,数代之后子孙便要变成白身的平民,这种制度是要激励子孙不要贪图享乐。如果没本事就去当老百姓好了!所以能在爵位上扣顶铁帽子,不用降级。是所有将军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金兵一听大元帅许下诺言,皆是放声欢呼,架起云梯,军中枭将悍卒个个不顾性命地扑上城来。传令兵手舞令旗,把完颜宗翰的命令传向各军。耶律玉哥举起硬弓,对着一名传令兵射了过去,我让你乱比划!
    耶律玉哥的副将手挺长矛,道:“将军,无论我们怎么守,都是守不住的。不如由我带队,开城去冲杀一番,杀得一个够本,杀得两个还赚一个!”
    “不必如此,我军职为守城,只要能拖延时间就行,用不着逞匹夫之勇!你留在这儿助我守城即可!”
    号角声声,金兵呐喊着蜂拥而上,把大刀咬在口中,手扶云梯登城!上京城头大炮开火,莫启哲临走之时给耶律玉哥留下了二十门火炮,现在终于派上了用场,大炮不停地轮番轰炸,可联军实在太多,躺下一个,补上来十个!
    面对扑天盖地而来的联军,突火枪和火药箭也失去了往日地威风,数量不足是个致命伤,不能成排成排地发射火器,骠骑军立落下风。
    上京百姓帮着骠骑兵把一锅锅烧沸的滚油泼下,滚木擂石也向联军头上招呼过去!在城头军民顽强的抵抗下,联军进攻稍挫。完颜宗翰见进攻失利,又下令让所有的千夫长万夫长,随起攻城,不许后退一步!联军的大浪头再一次猛烈地扑向了城墙,士兵们象蚂蚁般爬向城头。骠骑军大呼反击,士兵们红着眼睛杀敌,瞬即间城头上便是戟断枪折,血流成河。城头上不停地掉下士兵地尸体。有的士兵一时未死,掉下城时发出的惨叫,混杂在作战士兵地叫喊声中,显得格外凄惨!
    完颜昌由侍卫扶着,亲自在阵后督战,他身旁数百面大战鼓被打得咚咚做响,震耳欲聋,任何的说话声音都被淹没了,只能靠传令兵拼命挥舞令旗,指挥战斗。眼见着千夫长、百夫长,甚至于万夫长一个个或死或伤,血染铁甲,从阵前抬了下来。完颜昌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兵火,可这么激烈的战斗也是少见,他道:“守城之将是何人?”
    一名侍卫答道:“听说是莫启哲的兄弟,叫耶律玉哥。”
    “哼,原来是个死党,怪不得如此顽抗到底!来人啊,传令,这个人我要活的!我要把他吊死在城头,让莫启哲听听他兄弟临死前的哀嚎!”完颜昌恶狠狠地下令道。
    又战了良久,在金兵的人海战术下,骠骑兵终于抵挡不住了,士兵死伤过半,再也无力守住长长的城墙。一个缺口被打开了,金兵连成串地登上了城头,耶律玉哥亲提长矛与之激战,金兵发现了这个领兵大将,挥刀杀来,由于有令要抓活的,他们只挥刀砍断了耶律玉哥的长矛,随即上前把他按倒,耶律玉哥连拔刀自刎的机会都没有!
    耶律玉哥放声大叫:“向我放箭,我不能被他们抓活的,告诉我大哥给我报仇!”
    他手下地亲兵哪能真的向自己地将军放箭,在副将地带领下。亲兵一拥而上,把金兵杀死,救了耶律玉哥出来。
    耶律玉哥浑身浴血,他对手下道:“上京守不住了,咱们这就逃吧!”
    残余的骠骑兵拥着将军杀下了城头,向城内败退。金兵打开城门,城外的联军大队见到城破。齐声欢呼,纵马入城,杀入了上京。
    联军一入城,便开始大抢大烧,尤其是西夏兵。他们把抢掠看得天经地义一般,一进来便开始祸害百姓!可上京城的百姓岂是易与之辈,不但青壮年提刀上阵,就连老人妇女也开弓抗敌,联军还没等打到入城大街。便遭遇到了激烈之极的巷战,战斗愈演愈烈,城中铜锣敲响。百姓全都冲出来与敌人厮杀!完颜宗翰才不管巷战有多严重呢,他要的是立即抓住骠骑军的小皇帝,一声令下,几十万联军疯狂地向城里疾冲,转眼间便在城内地巷战中占到了上风,无论是骠骑兵还是百姓,都挡不住这怒海狂潮的进攻!
    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忽听南边号角声起。一支骠骑兵杀了过来,莫启哲终于带兵赶回了,这是他的先锋部队,由猛将杨再兴率领!
    杨再兴一路上马不停蹄地赶回,跟着他到来的三万骠骑兵早已是疲军一支。可眼见上京失守,就算再累也要冲锋上阵!
    杨再兴抖动亮银枪。亲自带头冲锋,骠骑援军呐喊着冲了上来!联军中军令旗摇动,阵形转变,内凹侧凸,呈碗形包抄了上来!
    骠骑兵累得要死,联军也是疲惫不堪,但仗着人多势众,就要将杨再兴包了饺子。骠骑军一个冲锋便打进了联军阵内,将士们拍马向城下杀去,杨再兴大叫道:“完颜宗翰是谁?伸出脑袋来,让本将军看看!长得顺眼,便扎你一枪,长得不顺眼,就要扎两枪!”
    金夏士兵大呼上前,来挡骠骑兵地进攻,后军合围,把骠骑军装进了口袋。
    杨再兴横冲直撞地杀向了中军,完颜宗翰哼了一声,手中开山巨斧晃了晃,心道:“要在平常,你这般嚣张,我非把你劈成两半不可,但今日战况不同,本帅才不和你这匹夫浪费时间呢!”他继续指挥军队向城内冲,城外敌兵数量不多,大队完全可以消灭得了。
    一名极为悍勇的金将冲了上来,他早闻杨再兴厉害,打得金兀术四处乱跑,现在他就在眼前,当较量较量,决一雌雄!这金将来到杨再兴身前,叫道:“呔,这条小狗,敢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吗?”
    杨再兴摇头道:“你骂我为狗,却又自称爷爷,那你不也成了狗吗?你脑袋有毛病,哪有骂自己的,要是你成了狗,那你的爹娘”
    “少说废话,受死吧!”金将抡起镏金镗,向杨再兴砸了下来。
    杨再兴不躲不闪,忽然一指金将身后,叫道:“谁?”
    金将听他猛地一叫,稍稍愣神,条件反射地向后看去,身后兵马虽多,可向这边来的却没有,他叫地是谁啊?再一回头,突见红缨乱颤,亮银枪已到面门,再躲可来不及了!枪到骨碎,金将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被刺下马来!
    杨再兴拔出长枪,笑道:“我说你脑袋有毛病吧,你还不服,让你回头你就回头啊,死了也是活该,正好去阎王老子那里,请他老人家给你换个聪明点的脑袋,就如我的一般!”
    别地金将一见,齐声发喊,一齐冲了上来,准备围攻杨再兴。杨再兴挺枪大叫:“不要脸,竟要车**战!人多就了不起啊,本将军不惧!”挥枪挡开了几人的兵器,发现敌将太多,杨再兴只好又叫道:“有话好说,小弟今天没吃饭,各位不可趁人之危,应先放我回去吃饭,吃饱了再和各位较量,否则你们胜之不武!”口中胡乱叫喊,手下却半点不停,前挑后拨,与众敌将打到了一处!
    远处又是马蹄声大作,第二路先锋木合它尔来到,一见杨再兴被包围了,情势危急。也来不及多想,木合它尔一挺狼牙棒,拍马加入战团。骠骑兵两路先锋与联军打在一处,联军人数太多,渐渐的又把木合它尔的军队也包围住了。
    杨再兴一见作战失利,心一狠,向完颜昌疾冲而去。身后金将大呼追击。杨再兴使出快枪,连挑了十余名金将,势如破竹般地冲到联军中军深处,完颜昌就在不远的地方!
    早知骠骑将军个个悍不畏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完颜宗翰把手一挥,道:“保护丞相大人!”他手提开山斧,亲自挡在了完颜昌的身前。
    完颜昌的随身侍卫持戟而上,在丞相的身前列出了一个小阵,阻挡杨再兴。周围几十名将军一齐冲来,势必要抓住这位第一猛将。杨再兴见无法冲到完颜昌身前,提气大吼一声。把手长枪冲着完颜昌掷出。
    眼见那亮银枪犹似流星赶月般飞来,完颜宗翰挥斧上前,向它斩去,本以为定能将枪挡开,谁知这枪劲力十足,枪斧交击,火星四溅,亮银枪只偏了一偏。继续前刺,卟地一声响,透入了完颜宗翰地肩膀,肩胛骨登时碎裂,长枪余势不消。竟把完颜宗翰从马上撞了下来,钉到了地上!
    杨再兴抽出马鞍上的长刀。又和金将开打。他抓住了一名金将的长矛,长刀往矛杆上一搭,随即下滑,金将吓了一跳,要不撒手,可就要十指尽断了,忙不迭地弃枪与敌,只听杨再兴叫道:“记清楚了,这是我杨家枪法中的马前夺枪”
    木合它尔挥舞狼牙棒赶到,和杨再兴合兵一处,奋力杀敌,无奈敌人多到他们无论如何也打不过地地步,骠骑军的先锋陷入了苦战之中。
    风起西北,啸啸声中,莫启哲迎风而上,骠骑大军地本部到了!
    一临近上京,尚离得好远,莫启哲便望到前面三军混战,城头上地骠骑军战旗也被扔下,换上了金国的军旗,上京失守了!强把精神一振,莫启哲一挥马鞭,对士兵们叫道:“男子汉建功立业的机会到了!兄弟们,随我冲啊!”狠狠给了战马一鞭子,莫启哲当先率兵冲锋。
    韩企先随后跟上,叫道:“都元帅当坐阵军中,不可涉险!”
    “嘿,这等时刻,我不亲自上阵,只在后面指挥,岂不让兄弟们笑我胆怯!”莫启哲鞭交左手,从马背上抽出大刀,一声呐喊,纵马杀进了联军阵中。骠骑兵见都元帅这般勇敢,疲劳尽消,齐声发喊,奋不顾身地突入敌军大阵!
    金军统帅完颜昌,完颜宗翰和金兀术全部受伤,都无力指挥战斗,现在可以指挥战斗的只剩下了拓跋道顺一人。拓跋道顺这回可威风起来了,指挥权全落入他一人之手,那他还客气什么!
    拓跋道顺巴不得金军和骠骑军两败俱伤,一齐玩完,他一见骠骑军冲来,立即传令,让手下的西夏兵尽力进城,却要金军向骠骑军冲过去,以此损招来削弱两军实力!
    西夏军不全在他地直控之下,听到命令后,只有一部分继续向城内杀去,而大部分仍混在金军中向莫启哲冲锋。杨再兴和木合它尔在莫启哲来后,压力顿减,他们跟在西夏军后面,也冲入了上京城。
    骠骑军和联军一接战,战斗在刹那间便变得激烈万分,莫启哲还未等杀敌,就被乱箭射中战马。战马失蹄倒地,把莫启哲狠狠地摔了下来,身边亲兵抢上,把他救了起来。但感肩膀巨痛,侧头一看,一支狼牙箭正中左肩头,虽有铠甲护身,那箭头却也没入肉中!
    韩企先拍马赶上,道:“都元帅,为将为兵各有职责,并非只有血染沙场才是真英雄!”
    莫启哲咬牙折断箭杆,站起身道:“我知道了,兄弟们不用管我,继续杀敌,为我报这一箭之仇!”
    骠骑军开弓向联军放射火药箭,非要把刚才莫启哲受那一箭的场子找回来不可。莫启哲翻身跨上了亲兵送来的战马,重又指挥,将士们见都元帅无事,皆是欢呼,加了一把劲,更狂猛地向联军冲去。
    拓跋道顺顾不得装总指挥了,他也放缰上前。命令联军把阵地前移,和骠骑军对冲。联军再也列不成任何有力的阵形,只顾速度的冲锋作战,使他们失去了人多地优势,一时之间竟和骠骑军打成了平手。
    时值北风越刮越大,骠骑军面对这呼啸的北风,都有些睁不开眼。飞雪扑面,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见战斗一时之间无法获得胜利,韩企先建议道:“都元帅,我军不占天时,这样下去会让军队杀敌更加费力。不如暂且收兵,再做打算!”
    莫启哲摇头道:“不可收兵,生死存亡决于今日,如果现在收兵,会使疲惫的士兵在精神上也振作不起来!我们是疲军。联军同样也是,只不过他们占了上风口而已!传令,兵分两路。侧面击敌,快速冲到城下,抢占上风口,然后转身再战!”
    韩企先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身边令旗挥舞,号角连声,骠骑军不再与联军中军硬拼,左右分开,向两翼绕了过去。骠骑军这一分开。联军登时冲锋顺当起来,拓跋道顺心道:“当趁此良机,一鼓作气,将骠骑军消灭掉,就用金军地力量好了。大战一完,两军一起受到巨大损失。到时便是我西夏军登台表演之际了,哼哼,中原沃土将落入我国手中了!”
    完颜昌看着亲兵拔出完颜宗翰肩胛骨中的亮银枪,完颜宗翰虽然体壮如牛,却也禁不起这么重的伤,早已人事不知,晕死了过去!金兀术也在旁边看着,金军将帅一齐躺倒,倒便宜了拓跋道顺。
    拓跋道顺一下令全力冲锋,完颜昌便看穿了他的诡计,现在这种情况,当尽力使两军分开,联军重新列阵,这样才能发挥出人多的优势,可拓跋道顺却在散兵作战的劣势下,仍要继续战斗,这摆明了就是要让金军加重伤亡,损人利己之心明明白白的表现了出来,他这是撕破了脸皮,要直接把金军推上绝路啊!
    完颜昌知道现在下令收兵可来不及了,他用出身上最后地一点力气,下令道:“我军集中力量,对冲莫启哲地军队,和他们互换阵地,然后重新列阵再战,不可在这种情况下和他们混战!”
    传令兵全体出动,飞马而去,一路上令旗挥舞,把命令传给了各路金将。金兵得到命令后,立即放弃了两翼,让骠骑兵绕过去,他们把重心放在了中路,拼命冲锋,在骠骑兵刻意的相让下,联军不一会儿就冲到了骠骑军的阵地,两军完成了阵地互调。
    不再混战,相反换了阵地,可把拓跋道顺急坏了,他催马来到完颜昌跟前,叫道:“丞相大人,为何如此,怎么不打了?为什么要停战?”
    完颜昌冷笑道:“怎么不打了,胜负未决,岂能停战!刚才情形对我们不利,对付莫启哲哪能用散兵队形,就算打赢了,士兵不也都死光了吗!我这是要重新列阵击敌,有何不对?”
    “可是,就算要列阵,在城下也成啊,怎么放弃了上京城?”拓跋道顺满脸是汗,互换阵地对金兵是没什么关系,可对他却是大有影响,他刚才使出损招,让金军冲锋,把自己的一部分军队倒是送进了上京。可现在他损人不利己,被完颜昌狠狠地反咬了一口,这一交换阵地,就等于把进城地西夏兵送到了莫启哲地刀口上,那是非得全军覆没不可的呀!
    完颜昌道:“我为什么不在城下列阵,刚才我列得了吗?要问为什么,还是先问问你自己吧!”
    拓跋道顺看了一眼完颜昌,不再说话,可心中却把这位智慧高他一筹地金国丞相,恨到了骨头里!
    骠骑军一到城下,立即合兵一处,堵住了城门,杨再兴此时已经进城,和联军展开厮杀。联军这时进城的人数已达七八万,其中西夏兵占了大多数,足有五万之众,他们一进城便开始抢掠百姓,百姓虽然殊死抵抗,可终是打不过正规军队,不少人都躲回了家中。这时他们见骠骑大军回转,皆是大喜,又从家中奔出,在耶律玉哥地带领下,对入城的联军进行围攻!
    莫启哲分兵一队,去进城帮助耶律玉哥等人,剩下的大队则开始列阵,和平常一样,又列成了炮兵在前,骑兵在后地常规阵形。其实,骠骑军现在并没有完全回来,还有一支人数相当多的步兵军队在后面,只是一时没跟上来而已。
    完颜昌挺着重伤的身体,把拓跋道顺挤到了一边,亲自布阵,他下令全军排成九个方块阵,横三纵三,战线拉到十余里之长,上京南面城墙下,从东头到西头,全在联军的冲锋范围之内,以此来消除骠骑兵火器的优势,莫启哲大炮再多,也无法覆盖住这么长的战线。关于骠骑兵的大炮,完颜昌想了很久,可却总也想不出有效的作战方法,似乎拉长战线是唯一地战术了!
    大风在这时变小了,不再象刚才一个劲地向南吹,春冬交季之时,气候反常,变化起来让人摸不着边际,北风减弱,南风又起,竟又向骠骑军吹去,把莫启哲吹得火冒三丈,真是倒霉,这风为啥总是跟我过不去啊,我到哪边,它就往哪边吹,跟我有仇啊!
    完颜昌见风向转变,忽生一计,道:“我军等会冲锋时,只需向敌军放火箭,必可烧得他们人马俱焦,如能射入城内,也可引起大火,内外一乱,我军大有胜算!”
    正打算着一击必成之时,却见阵后跑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风尘仆仆,象是赶了好远的路。这人一进中军,并不向完颜昌报告什么,却径直来到了拓跋道顺跟前,低声说了些话。
    拓跋道顺在听了这人的消息后,脸色大变,恨恨地看了一眼完颜昌,随即和这人躲到一边,嘀咕了半天。这人显而易见是个西夏兵。他从怀中取出了一个蜡丸,交给了拓跋道顺。拓跋道顺立即打开观看,越看脸色越青!
    完颜昌明白了,这是西夏国的信使,自己这些日子受伤,又向上京急行军,放松了对西夏信使的堵截,西夏来人终于把战报送到了拓跋道顺地手中!完颜昌一下狠心,这时候绝不能让西夏军队走了,他低声对手下侍卫道:“你们先躲起来,等会拓跋道顺过来,就放冷箭射死他,然后大喊有骠骑奸细混入了军中,明白不明白?”
    侍卫首领点头,丞相这是要暗杀夺权啊,要让西夏军落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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