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章听了莫启哲的话,道:“拉萨?哦,我明白了,原来中原管这里叫拉萨啊,好名字,好名字!”
    莫启哲笑道:“不是中原人管这里叫拉萨,是我顺口说的”
    溪章忙道:“莫大王随口一说,就说出了这么个好名,真不愧是万王之王啊!那这名字更好了,我看等以后大王占了这里,就把逻些城改名为拉萨城好了!”
    摇了摇头,莫启哲心道:“吐蕃马屁真是不比中原马屁差啊!这溪章一听我是莫大王,便马屁飞来,看来他能当上匹播大酋长的将军,靠的不是会打仗,而是靠的奉承功夫!”
    莫启哲脸上露出不快之色,溪章还以为得罪了大王,不敢再拍马屁,退到一边,为他那块草场担心去了。
    一名骠骑兵从后面赶上来,道:“都元帅,咱们的战马有不少倒毙了,好象是中毒的模样!”
    “嗯?中毒?难道是逻些人知道我们要来,所以在水草中下了巨毒?”莫启哲吃了一惊,这得多少毒药啊,再说自己是带兵从沼泽里绕过来的,又不是从正常行军道路来的,逻些人怎么可能有时间下毒呢?
    骠骑兵道:“不象是人为的,好象是战马吃了某种有毒的草,所以才死亡的。可每匹马都吃了草啊,有的就死了,有的就没事,会不会是水土不服啊?”“马也会水土不服?”莫启哲搔了搔头,道:“也许有这个可能吧,我不太清楚。溪章,你过来。”
    溪章应声赶忙又过来了,莫启哲问道:“你们吐蕃草原是不是毒草甚多啊?”
    “是啊,有毒的草多了,不知大王问的是哪种?”
    “有没有一种草,本地马吃了就没事。外地马吃了就死的?”
    溪章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才道:“好象没有吧。不过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草,长在地上的时候是没毒的,可一旦枯萎或是被人拔下,它就有毒了,所以牧民在放牧时要掌握时间。那草枯萎时就不到有它生长的地方放牧。”他向后一指那已经离得很远的大沼泽地,道:“那沼泽地里就有这种草,这时节它刚开始枯萎,所以尽管那里水草茂盛,现在也没牧民放牧。这就是我们走了一路却没见到其他牧民地原因!”
    莫启哲双目放光,问道:“你可知这种草叫什么名字?”
    “赤毒草!”
    骠骑将领听到这种草的名字,一齐欢呼起来,终于找到它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在逻些竟找到了这救命的良药!
    莫启哲开心地叫道:“回去回去,去那大沼泽找赤毒草去。那个明教的名医呢,快点叫他过来,给我配药去!”负责整军的韩企先忽然道:“逻些城的人发现我们了,有一支军队正向这边奔过来!”
    莫启哲道:“不管他们,咱们先去找药,等老子病好了,再跟他单挑不迟!”
    骠骑兵纷纷调转马头,向来路驰回。他们走了。可赶来的逻些士兵却不肯放过,拼命打马追赶,在后面大吵大嚷,让骠骑兵停下。
    这时离大沼泽已经有了好长一段路程,根本就不可能说到就到。后面追兵又急,莫启哲心中怒火升腾。他身体虚弱多日,好不容易有了医治地良药,岂肯放弃。莫启哲把手举起,对士兵们道:“暂时停下,打一次伏击战,把追兵消灭掉!”
    逻些城四周群山众多,骠骑兵找了座较高的,他们不象吐蕃兵那样在山顶设伏,那样只能阻击敌人,打退进攻,却不能把追兵大规模消灭掉,是以骠骑兵翻过大山,在山脚下列阵杀敌。
    逻些军队见骠骑军消失在一座大山之后,心里便明白,入侵之敌是要打伏击了,领军的将军对这种战斗以前遇到过,见骠骑兵翻山,他并没有让军队蜂拥而上,而是叫逻些兵分散开,拉长战线,快行上山,不给骠骑兵备战的时间!
    逻些士兵没有带盾牌,要是山上忽然扔下大石,他们还真难抵挡,士兵们心中惴惴,深怕骠骑兵发动袭击。可直到山顶,竟发现山上空无一人,骠骑兵都跑到山下去了,逻些将军心中欢喜,看来对方不会用兵啊,竟把这么好的阻击地点放弃了,太好了,俯冲下击,一定可将敌军全数消灭掉。
    向山下望去,逻些将军见骠骑兵列出了三个大阵,两翼人少但偏前,中间人多,稍微靠后,还在山脚前留下了一小块地方,可能是要做为战场吧!将军把大刀抽出,对逻些士兵叫道:“佛祖保佑,敌人领军地是个新手,我们可一击必胜,给绵达将军报那狼狈逃命之仇!”
    逻些士兵尽皆大笑,绵达将军狼狈逃命既不是头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如果每次都要由咱们为他报仇,岂不是要累坏了大伙!
    将军大笑道:“话说多少都只能听声,只有战刀才能把胜利带给勇士!兄弟们,这就下山杀敌吧!”
    逻些士兵大概有两千,比骠骑兵少一些,但占据了有利地形,他们相信胜利必定属于自己!呐喊着冲锋下山。也不知骠骑兵是被这凶猛的冲锋吓傻了,还是根本就是傻子,见逻些兵冲下来,竟没动地方,都呆呆地看着对方,一动不动!
    逻些将军狂喊着挥刀下山,冲在第一名,他要亲手砍死最前面的那名入侵者,把勇士的光环戴到自己的头上。一般来说,跑在最前面地,往往第一个死掉,这话用在这将军身上一点不错!
    在逻些士兵冲到半山腰时,一支冒着烟的火药箭奇准无比地射向逻些将军,将军马上功夫了得,估计他骑马的时间比走路地时间都多,见箭射到,他侧头躲开。左手一探,竟抓住了火药箭的箭尾!
    一阵欢呼震天动地的响了起来,逻些士兵齐声喝彩,将军不但箭射的准,空手夺箭地本事同样也不小,真不愧是逻些城中的第一武士!
    将军看向手中的火药箭,咦。这是支什么箭啊,怎么上面有个大筒,筒上还有根点燃的细线,嗤嗤冒烟,这究竟是个啥玩意?将军心道:“不如我把它收好。回去研究一下这支奇特地箭,说不定以后我的箭术会更上一层楼!”还没等他想清楚呢,火药箭的药引燃完,这个奇怪地大纸筒爆炸了,砰的一声大响。把将军地五指尽数炸掉,飞散的箭尖箭杆等物,全部击中将军!叫都没叫一声。逻些将军便从马上掉了下来,尸体顺着山坡滚动,摔得不成*人形!
    山下地莫启哲拍手赞道:“英雄,真是个英雄!竟敢用手去接火药箭,我可真是佩服他啊,他要是本事小些还好,没接住还能保住条小命,可惜他本事太大了。硬装神抓手!怎么样,这回真成英雄了吧!”
    骠骑兵给了逻些军队一个下马威,随后大批火药箭飞上山去,炸了个满山开花!逻些兵在将军阵亡后,气势大减。他们也知道了火药箭地厉害,谁也不敢再伸手去抓。当然他们也没那本事!
    快马向下俯冲,冲到半路,想停都停不下来,逻些兵大急,对方照这样射下去,自己这方都不用等冲到山下,就得全部阵亡啊!再怎么说,也得让我们杀一两个敌人吧,这回竟连敌人的跟前都没到,就要一起去见佛祖了!
    冲在前面的逻些兵没法停住战马,只能任骠骑兵射死炸死,可冲在后面的逻些军倒是勉强停住了,但这时他们也已经快冲到了山脚。山脚处全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逻些兵尸体,原来骠骑兵留了这么个地方,不是用来做战场地,而是用来装尸体的!
    幸存的逻些兵好不容易停住战马,转头逃走。莫启哲命令道:“抓活地!”
    看了半天热闹的骠骑兵开始行动,两翼靠前的骠骑兵纵马前冲,休息够了,这回正好轮到他们发威了!木合它尔提着狼牙棒,大叫道:“你们这帮贼厮鸟,快把脑袋伸过来,给你老子我拍拍!”
    曹天峰叫道:“老木,长学问啦,我记得你以前只会骂王八
    “只有俗人才骂王八蛋,比如说你!”
    骠骑将军们一齐出手,他们抓小兵当俘虏,可是太轻而易举了,木合它尔每打掉一个逻些士兵手里的兵器,都会把他从马上拎起来,砰地往地上一扔,那逻些兵登时就会晕过去,后面的骠骑兵就会把他抓起来,连劝降都免了!
    “不许放走一个,全给我抓活的!”这声命令一下,将军们都吃惊地回头看去,原来这不是莫启哲下的命令,而是他身边的小温熙!
    莫启哲笑道:“你怎么啦,这些日子一直不开心,为啥今天这么兴奋?”
    温熙伸了伸舌头,道:“这些天你时好时坏,我很担心,所以才不开心,可今天终于找到了那种草,你就要治好了啊,我心里一高兴,就忍不住叫了出来!这也不能怪我,我平常在你身边,光听你下命令了,自己也想试一试,可好象较果不太好啊,没人听我地!”
    “他们要是听你的,那效果才真的不好哪,岂不成了乱行军令!”莫启哲也是心情愉快,他好久没开玩笑了,都是因为胸口的伤势,现在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本性。一举马鞭,莫启哲叫道:“不许放走一个,全给温熙抓活地,她要从中选一个做老公!”
    骠骑兵哈哈大笑,嗷嗷怪叫着,要把剩下的零散逻些兵抓住,有地逻些兵马好,能逃得远些,骠骑兵开弓放箭,把逻些兵的战马射倒,再上前把他们抓住!
    绑好俘虏,拉到了莫启哲的跟前,木合它尔对温熙道:“原来姑娘要选丈夫,那好得很啊,这里男人众多,你随便挑!男人三妻四妾多了,你是女中豪杰,不妨也弄个三夫四公。老公、中公、外加个小公!”
    温熙小脸通红,大大生气,斜眼看了一眼莫启哲,道:“几个老公哪够,我全要了!”
    莫启哲心道:“小丫头,故意气我!”他道:“这里有几百个俘虏,你如全要了。这么多男人我怕你受不了啊!难不成你要一天换一个,夜夜做新娘!”
    骠骑将领们也都越说越高兴,有的便道:“那也不错啊,你的老公人选,要不要也算我一个?”
    温熙气道:“一天晚上换一个老公。等第二天天一亮就把他给杀了,我让你们臭美,敢拿本姑娘说笑!”
    骠骑兵才不在乎小姑娘发脾气呢,纷纷起哄,各种下流淫荡的笑话不绝与口。狂喷而出!
    莫启哲摆了摆手,道:“可别再开温熙的玩笑了,她要是生了气。晚上给我端洗脚水的时候,不定得用多热的水呢,你们就饶了我吧!”
    曹天峰道:“那这么多老公给谁好啊?”
    想了想,莫启哲道:“那个才玛呢,把她带过来。”
    才玛这几天可真是饱受折磨,骠骑兵对她胡言调笑地倒没有,但都把她当成男俘虏对待,可她也受不了啊。女人赶路的体力哪能及得上男人,成天让她在马上颠,都快把个吐蕃贵女给累死了!
    逻些俘虏一见才玛到来,齐声惊叫:“才玛,才玛!你怎么在这里。是这帮恶人从王宫里掳走了你吗?”
    莫启哲骂道:“他奶奶的,我就知道这事得算到老子头上!她这个小淫妇不是老子掳走的。是跟别的野汉子跑的,想去匹播城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风流快活,等钱花光了,再回去找她地老子!”
    温熙小声道:“他们为什么不叫才玛公主或郡主呢?直接叫名多不礼貌啊!”“可能是风俗习惯吧。温熙,你记住千万别议论别人的风俗,那才是真正的没礼貌!”
    他们这边小声嘀咕,逻些那头却是放声大哭,才玛总算是和自己部落的人说上话了,一张嘴说个不停,问完父王问母后,又问哥哥弟弟什么的,把她忙了个够呛!
    莫启哲也听不懂他们说地是什么,他命人带过一个逻些军中的小头目,道:“你回去告诉逻些城的大酋长,就说中原的莫大王带了四十万大军来了,因为你们逻些对中原大梁国不太恭敬,所以我们骠骑军决定灭了你们!你们大酋长要是识相,就赶快把格萨交出来,要不然哼哼,哼哼哼!”嘎巴把这话译出来给小头目听,小头目惊讶得冷汗直流,他别的没听懂,却把四十万大军记在了心头,这比逻些部落地人还多啊!这些人是来打仗的,还是要迁居此地啊?
    莫启哲对小头目道:“让你们大酋长送二十万两黄金来赎他的女儿,就算是我们这几天替他养女儿地费用!好了,你可以走了!”
    小头目听后差点没晕倒,二十万两黄金这个数目,简直就是要把逻些榨空啊!骠骑兵不给小头目马骑,把他的两手背缚,上面还绑了个大木棍,让他就这么走回逻些城去!
    看着小头目跌跌撞撞的走回,莫启哲道:“走吧,回大沼泽找药去!”
    骠骑兵带着大批俘虏重新上路,从沼泽出来时慢,再回去可就快了。一路上,骠骑兵四下搜寻赤毒草,可见到的都是枯萎的,看来要找到新鲜的还得进入沼泽深处。
    “那个明教神医呢?就是那个叫胡敬陀的。”莫启哲连着问了好几遍。
    骠骑兵都摇头不知,那位神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可能是掉队了吧。
    好久以来一直不说话的耶律玉哥吱声了,他道:“大哥,我不是说过嘛,那个什么神医不神医地家伙,他总是鬼鬼崇崇的,我看他不象是个好人,这次一定是趁机逃跑了,而且还是在进入沼泽前逃走的。要不然他看见了那种草,能不出声吗?”
    莫启哲点头道:“有这个可能,可他干嘛要逃?”
    耶律玉哥小声道:“大哥,你发现没发现,那个胡敬陀长得不象是中原人,倒和木合它尔有点象!”
    “他可能是西域人,和木合它尔一个地方的。明教在西域的势力也很大。有些西域人入教很正常!”
    “他要是奸细怎么办,明教派来地!”耶律玉哥对这种事情特别关心。
    莫启哲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才道:“有可能是其他国家派来的奸细,也许是西夏。但不可能是明教派来地,春风恨不得我的病马上就好,绝不可能派个奸细来,这事她肯定也不知道。胡敬陀是先入明教卧底。然后再通过明教接近了我,这可比加入骠骑军,在战争中熬资格靠近我,要快得多啊!他一定是某个国家地君主派来的,要不然普通人可没这种本事。能让神医听命与他!”
    “李肉人还是完颜昌?”
    莫启哲摇头道:“都不象!他奶奶的,除了这些国家之外,还有什么国家啊,难道是那个花什么子模的国家?我招他们惹他们了?”
    耶律玉哥道:“没准儿,西域也有国家的。说不定就会派奸细来咱们这里,想知道咱们对他们国家的态度!”
    莫启哲哼了一声,心道:“还能有什么态度。不服照打不误!”他道:“可那胡敬陀不在,就算找到了赤毒草也用不上啊!”温熙道:“就算他在,配出来的药,你还敢吃怎么地!”
    “说得也对。磨角的姐姐呢,让她配药,我估计她肯定是没问题的,她要是敢下毒,我就把他老弟给砍了!”莫启折心想:“幸亏还有这么个女人。要不然我可真得望着良药叹气了!”
    磨角的姐姐在欧松的大队那里,没有跟着骠骑军,骠骑军立即派人去通知欧松,让他地军队到沼泽来,达不野古亲自出马。一路飞驰着去了!
    沼泽里赤毒草也不太多,可能是种快绝种的植物。骠骑兵找到了一些,守在草的旁边,等着欧松的到来。
    欧松成功地打败了格萨军,抓了无数俘虏,他把俘虏一律变成奴隶,分成三份,一份孝敬莫大王,一份给众酋长们分,最后一份他自己留下。处理完战后事宜,把军队开向逻些城,他知道莫启哲先行了一步,可因为自己的俘虏太多,想走快也走不了,只能正常行军,无法提速。
    这一日欧松把军队开到了逻些城外,这逻些城和匹播城地格局差不多,但规模要大得多,部民也多得多。可好就好在逻些城突然遭到袭击,部落联盟里的成员还没到全,光靠逻些本部要想和匹播大军抗衡,那还是不行的。
    欧松在城外竟然没找到莫启哲,骠骑军不是先出发地吗,怎么没有先到,难道是迷路了?
    逻些城派出信使,责问欧松为何不宣而战,欧松只好说他是为了抓格萨,只要逻些大酋长交出格萨,他就退兵。逻些没有给予肯定的答复,只是表示要商量一下。
    达不野古快马加鞭来到逻些城下,他猜欧松应该到了,果然不出所料,匹播大军在逻些城外驻扎。通禀之后,达不野古进入了欧松的大帐。
    欧松满面堆欢,道:“原来是这位英雄,自从在赛马大会上你夺得了头名,我就钦佩得很,一直想和你结识,不想今日才有机会!”
    达不野古道:“喝了一碗酒,自然就是兄弟。我是奉都元帅之命来这里找磨角的,麻烦你叫他来见我!”
    欧松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个磨角在莫大王心里的地位还满高的嘛,莫大王不找别人,偏偏找他!命人传来磨角。
    磨角一听莫大王找自己,心里这个痛快啊,自己是最早跟随骠骑军的吐蕃酋长,莫大王心里一定最信任我,这匹播城归欧松了,那这逻些城攻下后,是不是就要赏赐给我了啊?做着美梦,磨角进入大帐。
    达不野古一句废话不说,直接就道:“我们都元帅要见你的姐姐,让她跟我走吧,带上她所有地东西,一件也不许落下!”
    啊,原来是找我姐姐呀!磨角心想:“是不是莫大王忽然改变了性趣,又对我姐姐感兴趣了?”
    还没等磨角想完,达不野古便道:“咱们一起去找你姐姐吧。都元帅有急事,要她快快就走!”
    “好好,咱们这就去找她。!”磨角心里美啊,都元帅想自己老姐都想成这样子了,太好了,看来自己这个国戚是当定了。他得意地看了一眼欧松,心道:“怎么样。还是我关系靠吧,你是不行地!”
    欧松则心道:“我怎么就没个姐姐妹妹的呢,要不然也能和莫大王拉上些关系,就算是和他手下大将拉上关系也不错啊,我看这个达不野古就挺好!”差点成了欧松妹夫的达不野古同磨角一同来到了他姐姐的帐篷。达不野古问道:“你姐姐叫什么名字?”
    磨角道:“我姐姐叫磨绒,想当初可是草原第一美人,现在更是这个徐娘半老,风韵更胜往昔啊!怪不得莫大王想念她。”
    “可不是嘛,现在除了磨绒。别人谁也不好使啦!”
    磨角一挑帐帘进去了,第一句话就是:“姐姐,我姐夫非常想念你。要你快快去与他团聚!”
    磨绒奇道:“他不是嫌我年纪大吗,怎地忽然又想见我了?“这种事情我哪知道,不过我猜咱们瞎征部发达的日子来了。姐姐你快点收拾东西,去莫大王那里,什么也别落下啊!”磨绒也没啥东西好收拾地,不过是一些给莫启哲治病地辅药而已。
    达不野古守在帐外,不耐烦地叫道:“快点,快点。我不说了有急事吗,怎地如此磨蹭!”
    “是是,这就好了!”磨角对磨绒小声道:“等你到了莫大王那里,记着多吹吹枕边风,最好让我姐夫把逻些赐给咱们部落!”
    磨绒道:“那咱们不回青唐啦?”
    “哎呀。傻姐姐,好处能捞到一点是一点。还嫌多嘛!”
    达不野古在外面焦急地道:“怎么回事啊,能不能快点!”
    “来了来了!”磨角小声骂道:“这个小子,竟敢对王妃这般无礼,等日后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还不知道莫启哲找他姐姐什么事呢,他就把自己当成国舅了。
    两人收拾完东西,磨绒跟着达不野古去了大沼泽。
    莫启哲等得这个心焦啊,这人都去这么久了,为啥还不回来啊,难道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他派出几队亲兵去迎达不野古。
    磨绒终于来了,只见她跑得披头散发,气喘吁吁,马背上有一个大包袱。
    莫启哲连忙迎上,道:“你来了,怎么只有一个人,达不野古呢?”
    磨绒向后一指,操着生硬地中原话道:“半路上被逻些兵发现了,达不野古为了保护我,就去引开逻些兵,你派出接应我们的军队找他去了!”
    莫启哲道:“有多少逻些兵?”
    “人好多啊,有上千人!对了,领兵的是格萨!”
    莫启哲立即道:“上马,去帮达不野古!”
    温熙劝道:“相公,你还是先让这位姐姐给你配药吧,支援达不野古,让木合它尔去就够了!”
    莫启哲摇头道:“不行,兄弟有难,我岂能坐视不理”
    “你可行了吧,也不多你一个人,你当你现在还能提刀杀敌吗?”温熙一个劲儿催促磨绒配药。
    磨绒看了骠骑兵守护的草,先叫了一声吐蕃话,然后才道:“确实是赤毒草,真没想到这时节,它还没枯萎,看来沼泽是适合它生长的地方。”
    莫启哲奇道:“咦,你怎么会说我们中原话啊?以前为什么不说?”
    磨绒神态有些扭捏,她道:“我以前只会说一点点,但全听得懂,这几日跟你们相处,又顺便学了一些。”
    “顺便学就能学会啊,你还真是盖世聪明啊!我以前也听说过有的人对语言这东西学得特别快,听一遍就能学会,只是我一直不信,没成想今天还真让我碰上了!”莫启哲笑道。
    “有了底子,学得自然快些!”磨绒得意地道。
    温熙看了一眼她,心想:“你就别做梦了,就算你再聪明。相公也不会看上你地!他俗不可耐,对女人向来只看外貌,从不看内涵!”
    磨绒却一边配药,一边偷看莫启哲,看得这位都元帅莫名其妙,心里还纳闷儿,难道这女人是想老牛吃嫩草。想要吃我这个小嫩草?赶紧专心配药得了!
    磨绒拿出烹药器具,给莫启哲煎药,莫启哲则去看韩企先整军出发。因为磨绒说追达不野古的只有一千来人,那骠骑兵出动两千人足够了,得留下一部分人来保护莫启哲。还得看押俘虏!
    好半天,药才煎好,磨绒端来给莫启哲喝,她道:“虽然有了赤毒草,这药还是治不好你的病!”
    莫启哲大吃一惊:“什么?还是治不好?”
    “不是不是。我是说药不好使!”
    “不都说这药好使么,怎么又突然不好使起来了!”温熙登时急了起来。
    莫启哲则道:“你是说不能去根儿吧!”
    磨绒点头道:“对,这句话就是这么说的。我不太会说。”
    温熙用手抚住胸口,气道:“你不太会说,可把我们吓死了!”
    磨绒道:“要想去根儿,药是没错,可器具和火候却不对!得有专门的器具。”
    莫启哲一口气把药喝了,道:“我只知道中药有诸多讲究,又是什么药引又是什么火候地,没想到藏药也是如此。真是麻烦!”
    “也没什么麻烦,红山宫里有一套好药具,听说还是文成公主留下来地呢,唐朝皇帝专门给她制的陪嫁,天下只此一套。可是红山宫现在不在你手里。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那套药具!”磨绒精研药物,对那套名贵的药具向往已久。想正好趁此良机,借莫启哲之手拿到那套药具。
    莫启哲疑道:“红山宫?你是说布达拉宫吧,就是建筑在一座山上的那座宫殿?”
    “是啊,你们中原人管那里叫布达拉宫吗?”
    “是我管它叫布达拉宫!”莫启哲笑了笑,又道:“那既然这种煎药方法治不好我地病,为啥还要我喝药?怪苦的。”
    “虽不能去根儿,却也可以让你的体力恢复啊!你体力会逐渐恢复地,变得和以前一样,只是伤势有时会复发,有些疼而已。”
    “那也够呛啊!看来我得快点拿下布达拉宫了!”莫启哲心一狠,他决定不再靠欧松的军队,靠一个部落去打另一个部落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要想真征服一个国家,必须要靠自己的军队。这时候,忽听远处传来噪杂声,莫启哲起身望去,只见逻些方向尘头大起,似是有上万的人马向这里急赶而来!
    莫启哲急忙跳上马背,极目远眺,这么多人可不是他的军队啊,难道是欧松领兵来到?
    耶律玉哥已经看清了来军地旗号,叫道:“不好,是逻些城的军队!”
    “他奶奶的,原来不是一千来人,那格萨不知道我们在哪里,故意带着少量军队引出我们,这下子尾随而来,可找到老子了!”莫启哲一得知自己地病有了治疗方法,脑筋登时就灵活了起来。
    在沼泽地里可没法成功地列阵,萧仲恭跑过来,道:“都元帅,咱们还是撤吧,快点向欧松军靠拢!”
    莫启哲摇头道:“逻些兵熟悉地形,要论寻路逃走,咱们这些外地人可不是对手!这样吧,用逻些人从没见过的小炮打他们,给他们一点震撼!”
    骠骑兵立即把马背上带着地小炮取下,这些小炮属于驼炮,是小之又小的火炮,只有二十门。莫启哲以行商为名来吐蕃,自然不能带大炮,但他又怕出意外,所以还是带了些小炮来,以备不时之需,这回可不正好用上了!
    萧仲恭道:“炮太小,数量又少,根本挡不住这么多军队啊!”“这里是沼泽,他们不能扑天盖地地冲来,咱们只需守住通道即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莫启哲抽出大刀,命令道:“先放咱们的队伍过来。然后开炮,瞄准了再射,节省火药!”
    逻些兵本来是四下兜抄,想要围住骠骑兵,可来到大沼泽地边缘后,他们就没法兜抄了,只能列队找路追击。木合它尔和曹天峰亲自断后。两人拧身放箭,箭去如飞,把追在最前面的逻些兵射倒,可追兵势大,象潮水一般涌来。哪能抵挡得住?
    一进沼泽,骠骑兵也只能寻路而逃,速度一减,逻些兵随即追上,突入了断后部队。两军混战,边打边跑。
    格萨心中狂喜,终于堵到莫启哲了。四处找不到,原来是藏在沼泽地,还真会选地方。他带了一万五千逻些兵,比骠骑兵多出几倍,相信可一次全歼中原骠骑!
    当骠骑兵败退进小炮地射程之内,莫启哲立即下令放炮,把后面的大部逻些军挡住。砰砰炮声中,逻些军被割成两半。几百名混在骠骑军中的逻些兵进入了大沼泽,而后面的大队则被挡在了外面。
    逻些兵猛见到这种会发出巨响地武器,都吓了一跳,被火炮打死的倒不多,但心理上地恐惧是忍不住的。他们纷纷勒住战马,在后观望。一时拿不定主意冲还是不冲!
    格萨也没见过火炮,心中想道:“这会发出巨响的东西莫不是天上的雷神之物?难道我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天神竟来惩罚我?”
    莫启哲下令,把尾随进来地那几百逻些兵全部杀死,骠骑兵对这些小兵可来了精神,一顿大杀,片刻功夫便把这点逻些兵全部送去了西天。莫启哲再次下令,把逻些俘虏推到最前面去,如果格萨敢下令放箭,就让这些逻些俘虏先挡一阵。
    骠骑兵退到沼泽地中的干地上,把守住道路,都紧张地看着来袭地逻些大队。格萨也很紧张,逻些军不是他的士兵,那个绵达将军对自己更是不满,现在面对有雷神相助的中原军队,不知这些逻些兵愿不愿意替自己打仗!
    两军对峙,谁也不敢先动。格萨用弯刀一指莫启哲,叫道:“对面那人可是大梁地莫大
    莫启哲笑道:“正是,你既然知道了,还敢与我作对,是不要命了吗?”
    格萨哼了一声,道:“你杀了我父王,此仇岂可不报,管你是莫大王还是莫小王!你是中原的首领,跑到我们吐蕃来干嘛?”
    “因为我想做天赞普啊!告诉你,我的四十万大军已经来了,正从匹播赶来!”莫启哲顿了一顿,提高声音道:“我说逻些的各位兄弟,你们与我无怨无仇,我发兵来到,也不是来打你们的,但你们如帮了格萨,那就是与我作对了!我有四十万大军啊,你们算算,能打得过我么?”
    逻些士兵小声嘀咕起来,有人就说还是不要惹骠骑兵了,光匹播地军队就够逻些打的了,现在又来了中原的大军,要是当真开战,逻些有全部皆亡地危险。
    绵达将军也在军中,他对格萨不满,但还是道:“莫大王,你抓了我们大酋长的女儿才玛,只要你放出她,我们就撤军,咱们握手言和怎样!”
    莫启哲道:“你们先撤兵,我去见你们的大酋长,直接把才玛送回,这样如何呀?”
    绵达尚未答话,格萨却道:“不要相信他的话,咱们一撤兵,他哪能放回才玛?这人把才玛的丈夫给杀了,再杀才玛也没啥希奇的!”
    莫启哲心道:“你还挺会瞎编的,那汉子明明是你杀的!”
    绵达却道:“杀了那个拐走才玛地汉子,正是为我们大酋长了却了一桩心事,多谢莫大
    嘿嘿,既然谢我,那老子也就不用揭穿格萨的谎话了。莫启哲道:“我知道你们逻些人最爽快,我也不是个拖拉的男人,我说放才玛,就一定会放,我和你们大酋长就在布达就在红山宫会面放人如何?”
    “好啊,一言为定,我们逻些人说话算数,希望你也能如此,咱们红山宫见!”绵达很有欧松的那股直爽劲,一个唾沫星就是一个钉,他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就认为别人也不会反悔!
    逻些兵在绵达地指挥下果然撤走了,格萨着急地道:“绵达,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可那人是我的杀父仇人啊,难道有仇不该报吗?”
    绵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地不错,那是你的杀父仇人,但请记住那只是你的,却不是我们的!如果真的要有仇必报的话,想想咱们两个部落打过多少仗,死过多少人,这帐能算清吗?你手上也沾着我们逻些人的鲜血,这是世仇,别以为和我们大酋长有点亲戚关系,就能让我们忘记这点,你要报杀父之仇,还是靠自己的力量吧,那才是好汉子!”
    逻些兵不再理会格萨,尽数撤走。格萨无法,人在矮檐下,那能不低头,只得跟着退走。
    正在备战的韩企先讶然道:“真的退啦?”
    曹天峰道:“那人是个大傻瓜,什么一诺千金,那都是骗人的,硬装英雄,早晚吃大亏!”
    莫启哲叹了口气,道:“我也想一诺千金啊,可惜总也做不到!这将军是个直爽的汉子,如有机会可以结交!”
    话是这么说,可习惯于说话不算数的人,总会怀疑别人也在骗他。莫启哲等逻些兵走了好半天,也没敢出大沼泽,他派出了斥候去探路,看看逻些兵到底有没有走远。斥候去了好几波,回来都说逻些兵真的走远了。莫启哲这才敢出沼泽,向布达拉宫赶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列阵行军,好不容易才在第三天天黑时,走到了布达拉宫的跟前,这里已经是逻些腹地了,原本有不少牧民在此生活,可这次骠骑军再来,那些牧民却不见了,可能是逻些大酋长为了谈判,所以让牧民撤走了吧,留出地方来给骠骑军驻扎。
    莫启哲大赞绵达守信用,虽然心中也觉得他有点脑筋不灵,可却没说出口。他笑着对手下将军们说道:“其实逻些兵无论在大沼泽还是在路上,都对我们没办法,休想把我们一起抓住,可在这里却不一样了!咱们到了这儿,警惕性难免降低,如果他们在此埋伏,定可将咱们一网打尽,解救才玛!只是那将军只知守信,却不通兵法,竟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话刚说完,只听喊杀声四起,大批伏兵来到,漫山遍野全是火把,来袭的正是那支绵达率领的逻些军队!
    温熙叫道:“相公,你好乌鸦嘴啊,真的把敌人给叫来了!”
    莫启哲长叹一声,看来好汉二字不是指那些一诺千金的人,而是指那些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人!那这样说,老子岂不是天下第一大英雄了!他笑道:“怕什么,这不是已经来到布达拉宫了吗,这就是城堡,是咱们抗敌的堡垒!兄弟们,不要和敌人对打,先占了这座宫殿再说!”
    韩企先断后,指挥士兵用火药箭挡住来袭的逻些兵,莫启哲则带着主力猛攻进布达拉宫。出乎意料的是当骠骑兵一窝蜂似地冲进宫里后,这里却没有人举刀厮杀,宫里并没有贵族居住,也没有牧民,有的只是一些衣衫褴褛的喇嘛。喇嘛们看着这群突然闯入的士兵,谁也不说话,只是低声地颂着佛号。
    莫启哲也没大开杀戒,他叫士兵寻找阻击地点,挡住后面赶来的逻些兵。他自己对其中一个喇嘛道:“你们是什么人?这不是王宫吗,你们怎么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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