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嗯?”
    “您刚才一直嘀咕的‘古龙叔’‘小凤哥’是谁啊?”吹雪压低了声音。
    庞昱横他一眼,没有说话。
    “侯爷,‘古龙叔’‘小凤哥’倒底是谁,别卖关子了。”
    我x,丫还真把自己当西门吹雪,把本侯爷看成你的跟班家丁了!
    安乐侯很恼火,后果很严重,如果不是怕暴露身份把好好一个蹁跹阁吓得旷无人烟,早当场揪住吹雪领子揍他个满脸桃花开。
    算了,大人不计小人过,眼下把家丁“当好”才是要紧。
    庞昱克制住。
    账先记下,回去再算。
    ——幸好古龙叔、小凤哥没跟着一起穿越,否则看到这种无耻败类兼人渣也叫西门吹雪还不被当场雷死。
    没来由地一阵冷。吹雪突然感觉到背脊汗浸浸地。有种刺冷透进骨子里。连和姑娘们地调笑都一下子变得结巴了。
    徐妈妈注意到两人地变化不由微愣。
    她在这个行当混了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西门大官人一身光鲜地来蹁跹阁找乐子想是近来意气风发。手头多金又有大把空闲。怎么姑娘都还没叫呢就已经痿了。跟在他身边这人看衣着就知道是个家丁。对主子应该恭敬顺从才是——就像西门大官人陪他主子安乐侯来寻欢作乐时那样。抹桌擦凳。递茶送水。招呼姑娘。前后跑腿。忙地不亦乐乎。一切只求主子玩得开心。
    可是为什么?这家丁好像一点不在乎西门大官人似地。进来地时候既不乖乖跟在后头。问他话也懒得答。我行我素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地派头。
    什么人啊这是。当个家丁都能牛b成这样。
    徐妈妈很好奇。但不敢问。
    眼前是谁啊,安乐侯爷的贴身小厮,家丁界赫赫有名的西门大官人,虽然无官无爵论身份也低微的紧,可俗话说得好啊宰相门人七品官,太师比宰相还大,安乐侯又是横遍京城没谁敢招(惹)的主,若是惹西门大官人不高兴了在主子面前“恶言”几句——蹁跹阁有后台不至于给拆掉或者砸个稀巴烂,她是一定别想在京城呆下去的,甚至保不保得住命都很难说。
    因此不论她或者任何一家青楼妓院里的老鸨,还有衙门那些平常凶神恶煞的官爷见到西门大官人向来都是敬着、捧着、奉承着,唯恐一时出错惹祸上身。
    是的,没有错,安乐侯手下随便一个家丁在京城都可以横着走!
    ——这就是无良小厮吹雪一进蹁跹阁立刻成了西门大官人的缘由。
    蹁跹阁内厅由东南西北四座角楼合抱而成,中央竖起高台,供姑娘们表演歌舞之用,四座角楼之间交互贯通,规模宏大富丽堂皇,每层均有数量不等的席位,越往高越是稀少但陈设装饰却愈发豪华,显然是专为达官贵人们准备的。
    为庞昱他们引路的四个姑娘都是年方二八的俏佳人,个个肌肤晰嫩,雾鬓云鬟,淡妆丽雅,楚楚动人,一边走着一边频频回头媚笑,极尽挑逗之能事。
    庞昱自信身形挺拔、相貌英俊,混个“汴梁先生”什么的绰绰有余,虽然穿的差了点但对女人的吸引力绝不会因此减少,只要凌厉(应该是凶狠、残暴吧)的眼神遮掩好,这些出来卖笑的姑娘肯定以能与他攀上关系为荣。
    吹雪这厮长的既矮小瘦弱,眼神又yin怎一个猥琐了得,尤其穿上那身原本属于他的衣服简直像是猴子带高帽——不伦不类,丑、衰、矮三样全齐,没被赶出去就算好了,为什么还有姑娘试图勾引他!
    都说窑姐爱金,窑姐爱俏,这两点丫占了哪样?
    “大官人,今儿还是和往常一样吃喝花用全算安乐侯帐上?”
    直到进了大厅,徐妈妈**一扭,擦了唇红的血盆大嘴凑过来“无限妩媚”的嗲声问道,庞昱这才恍然大悟。
    呀呀个呸的,敢情丫出去快活末了要老子埋单!
    吹雪穿着主子的鲜衣华服,还真把自个当爷了,大手在徐妈妈丰满的**上拍了一下,无比豪爽道:“那是自然,好酒好菜尽管上,好姑娘叫她七八个来,我们家侯爷有的是银子,兄弟们痛快玩,其他的我来”忽然卡住,约莫是想起来了今儿和他一块出来“潇洒”的不是家丁界的狐朋狗友,是他的侯爷主子。
    “这嘿嘿哈那、那个侯”
    庞昱横他一眼,分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吹雪却觉心惊胆战,仿佛背后顶着把锋利的刀子,随时可能刺下来。
    哎呀妈呀,人家江湖高手讲究剑气伤人,那得先练上几十年功夫,咱侯爷年纪轻轻光靠一眼神就大杀四方了,真是高下立判,高下立判啊!
    吹雪很想谄着脸过去恭维,弥补花侯爷银子吃喝玩乐的过失,不过他更加清楚若是当着众人面说破主子身份下场只会比现在更惨。
    “那个侯兄啊,这样安排您还满意吧。”算他随机应变,改口的快。
    庞昱哼一声,没等说话呢吹雪又嚷开了。
    “徐妈妈,还不快把温柔、晴儿、楚楚、怀玉叫出来陪我这位朋友,伺候周到了记得啊。”
    他随口一点叫得竟是蹁跹阁四大头牌,别说徐妈妈只是个不入流的站街老鸨,这几位艳名远播闻名京城的红姑娘请一个出来都做不得主,就算蹁跹阁总管事夜叉妈妈在场也断不可能让四个“女儿”一起出台陪客。
    说倒底吹雪只是太师府一个下人,姑娘们所以奉承巴结,讨好卖乖,不过是畏惧他身后那位谁也得罪不起的主子——就是站在他身边,一双暗透着yin光的贼眼潜藏在帽檐后瞧瞧这、瞅瞅那,到处找漂亮姑娘看的庞大侯爷。
    没人知道安乐侯来了,所以吹雪再嚷也是白搭。
    原因很简单,倘若区区一介家丁都能随便点翩跹四艳作陪,日后还有哪个世家子弟、王公贵胄再会光顾这里。
    跌份啊,懂么?
    家丁怎么都是家丁,主子再牛他还是家丁,和身份卑微的家丁玩同样女人?
    脸还要不要了!
    “大官人,您知道的,奴家这”徐妈妈果然为难,方才还在媚笑的大饼脸一下子皱成了苦瓜。
    吹雪扳起脸孔,两眼一翻:“侯爷原话:侯公子是本侯的过命兄弟,形同一体,你要给我好好的招待,陪他去青楼一定玩得尽兴,他不快活就是本侯不快活,他不高兴就是本侯不高兴——徐妈妈,该怎么着你看着办法。”
    得,我算是明白什么叫无耻了。
    近距离体验了一把身边小厮“狗仗人势”的戏目,庞昱感触丛生。
    啧啧啧,倒底是西门吹雪啊,真有一代剑圣的风范——哦不,是贱圣!
    “老鸨子,还不快把温柔、晴儿、楚楚、怀玉叫出来,陪我们公子喝酒——”
    思绪骤被打断,并非贱圣不耐烦的催促,而是径直来自
    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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