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仍然站在原地,就是明月唤其让他停住的门前。大门已是关闭,徐瑞却是迟迟没有动作,只是背对着站在大殿中间的明月,即没有回头,也没有要走掉的意思,低垂的脑袋,刘海将其半张脸遮住,遮住了他全部的想法。
    明月的性子一向急,忍了这么久已是到了极限,终于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徐瑞,你过来!”人已散完,明月如同平日在乾学府里一般,唤着徐瑞的名讳,只是这时的口气中除了一贯的刁蛮,再有就是隐现的紧张和期待。
    明月声音一落,徐瑞便是终于转过了身,缓步的朝她的方向走去,只是一直低着的脑袋却没有抬起,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
    若是此时的徐瑞肯抬头的话,应该就可以看见此时明月脸上有些欣喜而将小脸染红的娇俏模样了。
    节奏单一,脚步平稳的来到了明月的面前,却是在距其三步的位置停下了。
    没有像以前在乾学府那样被自己这么喊过后会快步的走过来狠狠地对自己回敬一句‘臭丫头!你就不能再人前端庄一些嘛!’诸如这样泄愤的话来,没有那样近距离的亲近感。
    其实,在今日想给他惊喜而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的身份时,明月便已经想到了这一切的可能。可是当徐瑞真的在自己面前摆出这种‘距离’感的时候,明月的心中还是忍不住一阵的难过。
    “若是我这样的做法让你心里不舒服就大声的说出来啊!为什么总摆着一张无所谓的脸?难道关于我的事,就不能让你在意一些嘛?”
    这话是明月倾注了许多的愤怒而说出来的,但当她这么喊出来的时候,最后的一句话却是带上了颤音。清楚的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到了心中。
    自己害怕,害怕他真的如同自己质问的答案是一样的。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要这么问呢?
    喊完了又后悔,但却不准备出声收回的明月,跟对面的徐瑞一样,也是垂下了脑袋,头上繁复的头饰因为她猛然垂下的脑袋颤了颤,出现了些许的凌乱,但明月似乎并不在意,此刻的她最在意的恐怕就是眼前徐瑞的回答了吧!
    “我的不满?公主殿下,这是您这样的高贵身份的人对草民说的话吗?草民该是怎么回答比较妥当,比较能符合您的心意?”
    “你…你说什么?”似乎是没听清楚眼前人的话,明月猛然抬起头,浑然不觉垂下的流苏将小脸打的生疼,只是一味的想要看清楚眼前徐瑞的神情。
    眼神有些平静无波,似是一滩死水,无法再吹进一丝风将其带活,脸上的神情毕恭毕敬,竟是看不出丝毫两人已是相识四年的感情来。语气嘲弄中更多的则是平静。
    “对不起公主殿下,草民言语冒犯了,还请您大人大量,饶恕草民!”说着,徐瑞忙是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公主这么问真是折煞草民了,区区一介草民又怎地担得起公主如此的抬爱,若是有什么想让草民做的直接吩咐便是!”
    明月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说出这种话的正是跟自己相处了四年之久的人,而且还是自己最为看重的人,或许今日自己的做法真的有些过分,但在只有两人的此时此地,他竟是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如此拒人之千里的话来,难道他就一点儿都不在乎身为听者自己的想法吗?不觉得他这种话要比骂人更加的伤人吗?
    心中的痛不言而喻,但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允许自己就这么妥协,就这么在他面前展示自己已被伤了的心,就算心中已是痛的无法言喻,仅有的自尊却是宁死也不会放下的!
    “徐瑞!”再次抬起头看向眼前虽然熟悉,但却已是陌生的人,明月用傲气遮盖了心中因痛而传递的心情,目光傲然,虽是比他矮了一头的身子却是挺得笔直,就连必须仰视他的视线都能徒然的让人感觉她是在居高临下的看向眼前的徐瑞一般。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尽显。
    “既然你有此认知就好!既然你已知本公主身份,那么从今日起,本宫命令你,凡是在学里见到本宫不管是有何急事,必须以本宫为主,放下所有事宜!本宫去哪,你都要跟到哪儿!可是明白了?”
    并没有立时的应声,徐瑞看向明月的眼中带上了些疑惑之色,但那股距离感却并未消融,反而因为她的命令而更是在心底筑起了高墙,以隔绝自己不愿面对的事实。
    “是!草民遵命!”重重点头应下,刘海再次遮住了徐瑞的半张脸,那平静无波的面容在此时才是呈现了受辱之后的倔强来。
    看着跟自己吵闹相处了四年的徐瑞,明月心中一阵难受,眼泪几欲夺眶而出,但都被其生生的隐忍了回去,只是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那在狂风中凌乱,仅剩尊严支撑此时自己身体存在。
    另一边,沈玲刚是出了这座大殿。
    虽是殿中两人都未跨出第一步,将其持续了四年的感情点破,但只要是明眼人,谁会看不出两人之间微妙的相处方式呢?大概也只有两人心中最为清楚也最为糊涂了吧?
    出来的时候看两人的脸色都是不好,只希望他们互相都是倔强的性格不要闹出太多不愉快才是啊!
    因为担心殿中的两人,沈玲的步伐不自觉的放慢了,再是走出两步却是停下了,一直走在前面,与左含霜聊着什么的陆纤纤却是没有发现不知不觉已是落在后面一段距离的沈玲。
    后头看看紧闭的殿门,沈玲出神观望。
    忽然,一股酒味铺面而来,酒味浓重,且越来越近,速度极快。
    当沈玲能确定那味道的方向正是朝自己而来时,刚是转过头,便已是被人从侧面抱住。
    只觉脑袋撞进了一个宽大的胸膛里,那丝质柔软的布料紧贴着沈玲的脸颊。鼻间酒味已是达到了最高顶点,只是这么猛然问道,竟是险些呕吐出来。就在此时,头顶上竟是出现了陌生男子断断续续的话语来。
    “小蝶!小蝶!你回来啦!哈哈……我们、咳!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我已经跟父皇说好了,父皇再也不会、不会阻挠我们了!呵呵……我们可以…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呵、呵呵……”
    断断续续自顾自的说完,那人抱着沈玲身子的手并未松开的打算,反而是越加的激动,竟是生生加了几分力度,几欲将沈玲的小脑袋揉进自己的胸膛里。
    “咳咳……”沈玲本就嗅觉灵敏,此时被迫与他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被他这一身冲天的酒气弄得越发的头晕脑胀,就连推搡的力度都使不上,只是一味的猛咳。
    肩膀上有一股力道传来,当沈玲没来得及反映的时候,那被强行抱住的身子力道忽然松了,那股冲天的酒气也稍稍的小了些。
    终于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沈玲连忙弯身轻拍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只想把刚才那股作呕的感觉压下去。接着窜入鼻间的却是让人闻之极为舒畅的淡淡的檀香,恰到好处的味道竟是让人心安。
    等到她终于反应过来后才是发现,面前竟是横档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那深紫色的长袍还有上面的花纹,沈玲脑袋瞬间空白。无法相信刚才自己觉得安心的檀香味,竟然是袁隶身上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感觉到…感觉到安心呢!?
    来不及深想,便是听到他带些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沈玲扬头看去,却只看到了一个黑脑勺。既然不是跟自己说话,那肯定是跟他面前的人了吧?
    呼吸还有些急促,沈玲慢慢缓解被呛的难受的胸腔,便是留心听他们的对话。此刻的自己只想知道,到底是被哪个变态狂给骚扰了!!
    “三皇子殿下,您又喝多了!若是醉了的话,还是先回您的寝宫吧!”
    三皇子?
    听到袁隶唤的人,沈玲僵了僵身子,在原地愣住了。
    原来…刚才强行抱住自己的人,是、是三皇子殿下?
    好奇心驱使下,沈玲站在袁隶的身后,更是不敢挪动半步,生怕那人会又来。听他的话中,像是将自己错看成了他所认识之人,而且,更有可能是…恋人!
    轻转头,沈玲将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打量了个遍,也就只能看到袁隶衣袍没能遮住的那位他口中三皇子殿下的一只明黄锦靴和下摆的衣袍,其它的则是完完全全的被他挡了个严实。
    “啊?”那人似是还未缓过神来,这么愣愣的疑惑了一声,然后眼睛直视着眼前的人,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你…你是、是袁隶吧!”
    三皇子晃了晃有些不稳的身子,沈玲躲在后面能清楚的看到他锦靴挪了挪,衣衫摆动,似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是将身子给稳住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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