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的拳风几乎形成残影,凌厉快速的身法看的人眼花缭乱,还有腿影,当真是恨不得不眨眼,舍不得漏看一招一式。

    若大的演武场,上万精兵,却是寂静无声,随擂台上两道身影的不断碰撞,其精彩其激烈激的人眼眶发红,却还舍不得揉一下眼睛吐一句重的呼吸,生恐惊了擂台上的两人,打断这场罕见的顶尖高手对决。

    或许是身处军营这种特殊场地,也或许是对手太强悍,原本只是切磋的两人既然在你来我往间打出了两分血腥气。

    敏锐如纪钢,强硬自己收回视线凑近朱棣说了句,随即跃下看台曲指弹灭还有三分之一的檀香。

    捧着香炉的乌熊还没反应过来。“...?啊?”

    朱棣抬手呼喝:“两位爱卿停手。”

    爱卿?!

    卧操!卧操!!卧操!!!

    捧着香炉的乌熊平地一跟跄,吴用一等几乎皆是头皮发麻。

    说好的金尊玉贵呢?堂堂天子亲临军营看打架什么的,人设要崩呀喂!

    台上,薛湛收回停在朱麒麟下颚寸长处的拳头,朱麒麟也收回对方腰间几寸处的脚掌。

    “多谢国公爷赐教。湛,受益匪浅。”

    “世子谦虚。”

    朱棣已经自暴身份,自然不能再呆在露天演武场。一行人移居室内,太子扶着朱棣坐于首座。

    “爱卿深藏不露这么多年,如今一朝暴露哈哈朕等着看多少人会掉下巴!”朱棣兴奋的直拍大腿。

    太子隐晦提醒。父皇,再拍就要肿了!

    “坐坐,都坐。”

    眼看朱棣有长谈意思,纪钢头皮发麻,太子也是眼角直跳,借着掩遮给朱棣的随身太监打个眼色。

    随身太监:“.......”您不想挨骂就推奴才上,奴才是招您还是惹您了?

    最终随身太监还是抵不过一众视线,硬着头皮凑到朱棣面前:“皇上,已过午时了,是不是该回宫了?眼瞧着都是用膳的点了。”

    朱棣瞪眼随身太监。没个眼力见的,没看朕在兴头上吗?

    知道肯定会被骂的随身太监哭丧着脸。

    “朕在朱爱卿这,难道朱爱卿还会差朕一顿饭不成?”

    太子:“......”我就知道。

    随身太监据理力争:“军营粗糙,做的东西哪能入皇上尊口,”

    “什么尊口不尊口的,朕尚在封地时跟北元残余势力一打就是好几个月,粮草不足时,饿起来什么没吃过?再差还能差得过那时不成?”

    薛湛看热闹不嫌事大,笑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湛来时正好带了一头野猪及一头肥鹿来,都是活的,赶巧给皇上碰上了。”

    朱棣大乐:“那敢情好呀,看来朕有口福了。”

    太子看朱麒麟:“还请忠国公不要介意。”老小老小,多担待点吧。

    朱麒麟:“......”

    第24章 扬名

    一众随待战战兢兢守着朱棣吃过这顿饭,太子紧张的肚子都痉挛了, 什么野猪野鹿根本没吃出个味来。

    饭毕朱棣钻进马车, 回头冲薛湛道:“薛爱卿送朕一程?”

    “是, 皇上。”给吴用打个眼色让其带队回去,随即转身钻进马车。

    朱棣指太子对面:“坐。”

    薛湛掀起衣袍坐到对面。

    马车驶动, 朱棣盯着薛湛:“爱卿跟朕说句实话,虎豹营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湛想打造的是一队灵活多变的绝迹奇兵。它要上马能马战,下马能陆战, 入林能野战, 下水甚至能水战的奇兵。”

    太子拧眉:“想要成为奇兵, 一千是不是太少?”

    “只要运用的好,十人也是奇兵。”

    太子沉吟, 朱棣点点薛湛:“心太大。”

    “任何行动前都只是一个设想。湛把目标摆在那, 每天哪怕只走半步, 总有一天也能走到。”薛湛笑的自信:“更何况臣有的是耐心跟实力, 缺的只是一点时间。”

    “那爱卿打算用多久?”

    “这个暂时无法回答皇上。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或许只要一年, 湛能保证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倾尽全力。”

    朱棣笑了:“看来爱卿是在给朕画饼呀。不过这个饼朕爱吃。”眼睛盯着薛湛, 语气颇为严紧:“不要让朕失望。”

    薛湛曲膝跪下:“定不负皇上所望!”

    “好!那朕就等着瞧。”

    半途, 薛湛下车, 于马车后站定。“恭送皇上。”

    目送马车离开, 薛湛牵过护卫送来的马翻身而上,道过谢,打马回虎豹营。彼时吴用一等也才刚刚回来, 正好在演武场集合。

    “长官好!!!”

    薛湛眨下眼:“看来你们已经有觉悟了。很好。”

    “没有长官好!”

    “......”这马屁跟谁学的?

    “不说废话!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觉悟,那从即刻开始!”

    “由我亲自训练你们!苦也好累也罢!都给老子憋着!”

    “憋不住也要憋!你们的训练才刚刚开始明白吗?!”

    “明白!!!”

    随这一声震动山谷的‘明白’,整个虎豹营营兵的训练量再次加倍,这次由薛湛亲自训练,辛苦劳累成倍增加,但就像他所说的。憋着!憋不住也要憋!憋过了这个关卡也就离成功更近一步。

    随虎豹营闭营训练,薛湛与朱麒麟比武打成平手的消息在整个京城不胫而走,让原本沉静的侯府再次成为众人视线聚集所在。

    第一高手那是谁?那是一品国公,掌管雄狮营一万精兵,驻扎京城百里之地而不引天子猜忌的能人!论起声望,比那年过半百的老将老帅都不知高多少!堪称武将第一人了!

    而今,有一个人能跟他打成平手!不用一品,封个二品,再来个三千精兵都不得了了!

    什么?皇上还没表态?知道什么叫潜力股不?潜力股就是在还没发达时下手才叫潜力股呀!人家已经飞黄腾达了才下手还有个屁用!

    一时间侯府的拜帖摞成人高,请女眷喝茶的看戏的赏花的,请男丁吃酒的骑马的聚会的,充分的诠释什么叫‘花式请人一百招’。

    看不懂的人表示。侯府没了继承人不是应该走下坡路,乖乖退出大舞台吗?结果反到比之前还要荣盛什么鬼的,这套路不对呀喂!

    这日太傅府,徐太傅抽出半日时间考验了儿孙功课后独自留下长孙徐长霖。

    “时下最热议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见其点头,这才笑问:“如何?”

    “如果爷爷是问孙儿对薛世子的看法,那孙儿只能回答说:是个妙人。”

    “怎么?你们见过?”

    “一次上衙,在宫门前碰过。”徐长霖轻笑下:“给人感觉到不像个武将,反到像个文臣。”

    如果徐公子身于现代就知道还有个词特别适合薛湛,简称‘兵痞’,特长不要脸,特性脸皮厚。

    徐太傅露出抹笑意:“看来你对他评价很高。”

    “孙儿只是设身处地的想了一下。前世子在世时甘愿远走京城,不慕京城繁华不慕世子荣誉,莫说平凡者不愿意,更别他说身怀绝技。前世子过世,又毅然回府担起世子责任,更发下宏愿十年不娶亲不生子,于十年后归完爵位于长房长孙。试问一下,如此魄力整个京城年轻一辈哪个做的到?”

    “如果是做戏呢?”

    徐长霖拱手:“那就更可怕了。”

    徐太傅老神自在的摸摸胡子:“看来这京城局势又要被搅混了。”

    “爷爷的意思是?”

    徐太傅神秘一笑:“莫急。且看着吧。”

    像太傅府这样的秘谈在整个京城不知上演几许,就连定远侯府本身也不能免俗。

    “如今世子声名鹤起,侯爷该早拿主意才是。”

    定远侯低眉转动玉扳指,闻言抬了抬眼:“有什么主意好拿的?”

    幕僚急了:“侯爷,如今夺嫡之争已到最后关头,日前太医请脉的诊断书已被全部封存,”

    定远侯不耐烦打断其话:“太医封存请脉书本在情理之中,先生勿要说风就是雨。”

    “可是,”

    “没可是。”目光冷冷盯眼幕僚:“今日之话先生勿要再说了。否则若惹来事端,到时莫怪本侯不讲情面。先生请回吧。”

    幕僚只得讪讪退下。

    定远侯眼里闪过冷光,转首到老夫人常氏那。

    常氏听闻薛晋之来意,沉吟声:“侯爷的意思是收回侯夫人的管家权?”

    薛晋之点头:“娘也知道刘氏是个糊涂的,如今阿湛名声一起,多少人盯着侯府?其中若有个偏差,儿子怕会累及整个侯府。”

    常氏见识不浅,深知刘氏那性子被逼急了估计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不过若大的侯府要没个内宅掌家的也是不行的,只是这个人选比较麻烦,份量轻了管不住事,没个能力也管不住事。需知若大的侯府要管起来的确麻烦,不单单说日常运做,单侯府人脉礼节往来这些就够让人头疼的了,问题是不仅要做还要做的好。

    “儿子的意思是,管家权就交由弟妹来管如何?弟妹也是嫡媳妇,再加上是阿湛的亲娘,有这两层身份在应该能压得住才对。”

    “指望那个偷懒猫儿还不如指望我这个老太婆。”常氏笑骂句,再叹道:“白氏若想管家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薛晋之讪讪道:“儿子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常氏拍拍儿子手:“于其累动白氏,我到觉的还有另一人更为合适。”见对方不解,笑道:“你是灯下黑。比起白氏,你不觉的阿恒的媳妇顾氏更为合适?她是长房长媳,虽阿恒去世但育有承逸,十年一过阿湛归还世子爵位,承逸顺理成章的就是世子。有这层意思在,也无人敢在顾氏面前放肆。”

    “娘,儿子是没把阿湛说的十年放在心上的。以前没有,现在更没有。”言下之意就是他也属意薛湛继承定远侯爵位。

    常氏白来眼:“你是不了解阿湛,阿湛既然在祖宗面前发了誓那就一定会遵守。那混小子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只要他不愿意你就算把爵位捧到他面前,都是白搭。”

    “只是,”

    “没只是,此事就这么定了。管家就由顾氏来,她既然是长房长媳就该担起责任,承逸的路还很长,她这当娘的就该立起来。”就算对手是她的亲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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