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们也不会在京城待太久,干完就回集体转移出去了。而他们进出这块地方,都是以房子主人华侨雇佣来打扫的名义。
    这在这个别墅区也是常见的事儿,就没人怀疑过他们。
    秦英兰上到货车就发现里面还有一个女人和一个昏睡中的女童,秦英兰跟着“啜泣”起来,又悄悄确定了一下女童只是睡着,而不是出事了。
    车直接开进别墅里,别墅大厅里,三个男人在喝酒,两个老头和一个青年,他们同时用猥琐的目光看向秦英兰和另一女性。
    中年大妈则是将昏睡的女童抱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中年男人的司机,那两个帮忙转移秦英兰的老太婆则还留在那边的民房里。
    但现在她们肯定是已经被抓回警察里招供去了。
    “终于来了个值钱的了?”老头之一收起猥琐的目光,兴奋地同中年大妈求证,是不是黄花闺女儿这里头的区别可大了去。
    中年大妈遗憾摇头,“结过婚生过孩子,家境不错,看起来嫩而已。”
    她又继续道:“消停点儿,最近车站那边都是警察!”
    京城警察可比其他地方的能干多了,他们这一趟过来,明显没有以前的收获,再给这几人玩坏几个,他们能赚的钱就更少了。
    秦英兰和她同行的另一女性难得迫不及待地希望被关起来,这几个人看她们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恶心。
    她们被带去的房间里,还有两个女人和三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有,孩子们都在昏睡中,两个衣衫“褴褛”的女人则是有气无力地哭泣中,显然已经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已经翻墙进来的赵冬心等人,第一时间确定“人质”的安全后,就展开行动。
    守在附近有六辆警车两辆救护车,警车先下来十来人,他们将别墅的各个出口封锁,再破门而入,将犯罪分子一一制服。
    别墅里,不听劝的犯罪分子青年,已经来到二楼房间门口,他的手才碰上门把手,就给赵冬心一脚踹飞。
    赵冬心走去将他拷到栏杆上,他和姜心明俞飞提前进到别墅楼里,保证擒凶过程过,不给犯罪分子危及“人质”们的机会。
    这个房间之外,别墅里还有一个房间有两个周岁左右的孩子,有一个专门的老婆子在照顾他们。
    两个周岁孩子在报警的失踪四个孩童的名单内,其他人暂时还没被归入这个案子一起处理,属于意外发现了。
    “呃,嘶,你、你是谁?你什么时候进来……”
    赵冬心没有理会,他捡起青年掉落在地的钥匙把房间门打开,再次确认秦英兰等人的安全。
    “我是警察,你们都安全了。接下来,我们会送你们去医院和帮你们把家人找来。”赵冬心第一时间出示了证件,同秦英兰之外明显受惊的妇女儿童们说明。
    赵冬心身后不远,姜心明和俞飞将隔壁房间听到动静出来的中年大妈制服和拷起来。
    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田副队长等人也解决了楼下的犯罪分子赶上来了。
    赵冬心走去将秦英兰手上的绳子解开,再把她嘴上的布条抽出来,“辛苦了,佩佩和昭非在门口等你。”
    “嗯,”秦英兰点点头,还是后怕地掉起眼泪,“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乱走了。”
    这要是没有林琅和赵冬心这些人,她就可能遭遇诸多可怕的事情。
    “你没错,以后会越来越安全的,”赵冬心也认可秦英兰热爱美食的爱好,原本错的也不是秦英兰的爱好,而是社会无法提供给她一个安全的环境。
    但从今日林琅提供给他们的科技工具,随着一批批罪犯被打击落网,未来会有让秦英兰能安心独自一人出门的时候的。
    秦英兰收起眼泪,又去中年大妈怀里,把林琅给她的手环找回来。
    “死丫头,是你……”中年大妈认出赵冬心的脸,终于察觉她是栽在秦英兰一声声亲切的大娘称呼里,那些哭诉说得很真的一样,原来都是在骗她啊!
    “哼,你等着挨枪子儿吧!我的手环好看着呢!”秦英兰将手环戴回去,那种安心的感觉才回来了,再笑了笑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只是故事的主角不是我。”
    中年大娘在京城里都能听说一堆男女知青抛妻弃子的事情,她乡下出身的怎么可能没听说,她将王菁菁和贺永明的故事套自己身上,足够取信她了。
    “笨蛋!坏蛋!你才是便宜货呢……”骂得正欢的秦英兰看到下楼来的赵冬心立刻闭嘴,再加快脚步往门口跑去。
    他们来时坐的车就在门外,林琅和闻昭非已经下车来了。
    “佩佩,姐夫,我没事儿,丢的孩子也都找到啦,你和小铃铛还好吧?”秦英兰关心地瞄一眼林琅的肚子,没想到他们出门吃个美食,还能让林琅同她牵扯进这种事情来。
    林琅摸摸秦英兰的头发和脸,点点头,再将她抱住,“以后再发现类似的事情,第一时间安全离开后,报警就好,记住了吗?”
    “嗯,我再也不敢了……”秦英兰估计她这辈子也就勇敢这一次了,主要是她已经有干妈这个身份了,不希望孩子们遭遇这样的事情。
    闻昭非去同赵冬心打过招呼后,他带着林琅和秦英兰先回家。姜心明和俞飞也归队继续保护他们回到林家祖宅。
    回到家里,三人一致没有同闻鹤城他们提起下午的经历,只说是去远了,开车回来迟了。
    而说是吃了一天的三人还是一人吃了一碗鸡汤面。
    闻昭非给秦英兰开了点儿压惊、助眠的药给她晚上吃了再睡觉,林琅这里还怀孕着不好服药,但有闻昭非陪着,她一直到睡前的情绪还算稳定。
    一个黑黢黢的麻袋里,林琅试图挣扎却没有力气,只听到隐隐约约、莫名熟悉的声音传来。
    “把她带走,送远点儿,我要她这辈子都找不回来!”
    “佩佩,佩佩,”闻昭非今晚原就不敢睡太沉,也及时发现林琅做了噩梦,额头都是虚汗,但人却醒不过来。
    “佩佩……”闻昭非喊了许久都喊不醒人,就将床头柜的小灯打开,他将林琅抱坐起来,“不怕不怕,我在这里,不怕不怕。”
    闻昭非摸了摸林琅的脸,林琅终于醒了,但似乎还没从噩梦中缓过来,眼睛睁着,眼神却很空,恐惧的神色很是明显。
    “不怕,梦里都是假的,不怕,”闻昭非吻一吻林琅的脸颊,试图让林琅的注意力回到他的身上。
    “佩佩听到我的话了吗?”
    林琅轻轻点头,又求证地问道:“梦里……都是假的,对吗?”
    “嗯,”闻昭非肯定点头,“我在这里,我会保护你和我们的小铃铛,别怕。”闻昭非猜测林琅是梦到了“拐子”的事情了。
    林琅终于更清醒了些,她回抱住闻昭非,抽了抽鼻子,“梦里,我好像生病了,我被装到一个袋子里,有人把我卖了,她说要我这辈子都找不回去。”
    “不会的,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把你找回来的,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闻昭非心疼地吻着林琅的脸颊,又再温柔吻上林琅的唇,让林琅感受和确定他的存在。
    极为温柔又亲密的一个深吻后,林琅的害怕大大收敛,又继续抱紧了闻昭非,久违地要求道:“我想听故事。”
    “好,我给你讲,”闻昭非靠到叠起的枕头上,让林琅枕到他肩膀,他继续给林琅讲还有续集的兔子家族同灰狼家族的故事。
    在闻昭非完全放弃逻辑讲了有一小时后,林琅终于在他怀里睡着了。
    闻昭非又等林琅睡沉些,再抱她调整回更舒服的睡姿,随后他一直到上午六点前都睡睡醒醒,确定林琅没有再一次做噩梦。
    六点刚过,林琅在生物钟下醒来,主动朝闻昭非甜甜暖暖一下笑,“早,你怎么没去锻炼?”
    更早十来分钟醒来的闻昭非同林琅对视上,疑惑地眨了一下眼睛,又低头来回亲林琅一下,“早,偶尔一天不锻炼也没事儿。”
    又一迟疑,闻昭非问道:“还记得我上回兔子和灰狼的故事讲到哪儿了?”
    “它们生小小白兔和小小狼啦,”林琅继续靠到闻昭非胸口,闻昭非给讲的睡前故事基本是从他们的生活里取材,来来回回被叼走和被放走的小白兔和大灰狼终于也开始生崽崽啦。
    闻昭非没有再追究,他揉揉林琅的头发和后背,等林琅更清醒些,他抱林琅到卫生间洗漱。
    他们到外院的大堂屋来吃早饭,从杨婶和黄成言那里知道赵冬心昨晚没回来,更早起来的闻鹤城和赵信衡都吃过早饭了。
    他们家里的早饭都是谁先到谁先吃,年轻人放假或休息日时睡个懒觉也无妨。
    秦英兰昨夜吃了药也没睡好,今早就起不来,林琅也不去喊她起来,而是交代一番杨婶,才坐车同闻昭非一起去上班。
    照旧是闻昭非先送林琅到研究中心,他再往医院去。
    闻昭非和平时一样进行工作,在午休时,他没在办公室里休息或继续工作,而是出门到附近邮局里打了一个国际电话。
    “您好,我是京城的闻昭非,我找温崇归老先生,”闻昭非听那边是陌生女人的声音,猜测是温崇归家里的保姆,就简单说明自己的身份。
    很快就换了温崇归身边的管家钟郝文接电话,再两分钟,在会客厅和人谈话的温崇归才回书房来,继续接起电话。
    “昭非,佩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闻昭非立刻解释道:“您放心,佩佩和小铃铛都很好。是我想问您关于佩佩小时候事情的调查结果。”
    温崇归放下心来,“原就想给你打电话了。”
    京城林家老宅和白玉楼的电话都能直接打国际电话,温崇归原是打算这两日就给打去给闻昭非,再由闻昭非决定要不要告诉林琅,她还怀着孩子,被刺激到就不好了。
    温崇归继续在电话里,将他陆续从林可萱、郭翠和慕臻等人获得的信息同闻昭非说一遍,基本是还原了当年的真相。
    眼下的处置之一是慕家老太婆给慕丞关修道院去了,慕丞和林可萱都同英国慕家进行了分割,而失去了慕丞的英国慕家败落是迟早的事情。
    闻昭非挂了国际电话,沉思良久才确定林琅像今早这样的“失忆”不是第一次,最早那次应该就是四岁那年。
    昨晚林琅做的也不是梦,而是在现实里受到类似刺激后,又在梦中重现的“记忆”,时至今日,那段记忆对林琅来说依旧充斥着恐惧和排斥。
    林琅的大脑为了保护她,再次将昨夜的梦以及他讲的那些事故,一起忘记了。
    闻昭非忍住那持续涌来的心疼和想见林琅的冲动,从邮局回医院去继续工作。既然林琅又一次忘记了,他就不该勉强林琅再想起来。
    而慕家老太婆的恶毒以及林可萱慕丞的失职,都远远超乎闻昭非的意料,居然能叫那么小的孩子长期遭遇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闻医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魏珍珍又不甘心地主动上前来搭话,这段时间她几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闻昭非一次又一次地视她如无物,也愈发激起了她的好胜心和志在必得的决心。
    “滚开,”闻昭非眯眼看这不知所谓的魏珍珍,“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背叛我太太,同你……搅和到一起。”
    闻昭非只这么一说就感觉到明显的恶心感,比洁癖发作时还要强烈和难以忍受的恶心感,他的眼神也很明显带出这种意思来了。
    “我、我会生……这么多年,我真的忘不了你,我心甘情愿,你也不吃亏不是吗?”魏珍珍噙着泪看闻昭非,她这段时间没钓着闻昭非,却将隔壁科室的男医生迷得神魂颠倒,她不行闻昭非会毫无所动。
    “如、如果不是造化弄人……我肯定会等你的,”如果不是她回城时闻昭非已经结婚还下乡去了,她同闻昭非才更相配不是吗。
    在闻昭非越来越冷的目光下,魏珍珍说话都磕磕绊绊起来。
    她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但更受闻昭非这种气场的特殊魅力吸引。她很确定即便最后闻昭非什么都给不了她,她都不会后悔。
    魏珍珍只后悔自己为何一而再地错过这样的优质男人,让闻昭非的乡下娃娃亲捡了漏。
    “那我要感谢老天,没让我同你有什么接触,”在魏珍珍试图靠近一步时,闻昭非退后三步远,“如果你再骚扰我,我会请院方来解决,看看到时候是我这个医生干不下去,还是你的工作干不下去。”
    “我不是在说笑,你对我来说就是路人,还是讨厌的路人,懂什么是讨厌吗?”闻昭非平时不会对人这么苛刻,但今日他实在没心情应付魏珍珍。
    魏珍珍从来没被男人这么拒绝过,如此不留情面和余地,闻昭非是真的很讨厌她了。
    “我不比你那乡下娃娃亲强吗?”魏珍珍自认为脸蛋不输任何同龄女性,她记忆里的林琅就是一副病恹恹的娇气模样,和闻昭非结婚多年,活干不了多少,孩子也生不了。
    闻昭非对魏珍珍的反感程度因她提起林琅更上一个档次,说话也更不留情面了,“你同我爱人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沦为生育机器很骄傲吗?你看将来你的孩子们会感谢你把他们带来这个世界吗?”
    闻昭非说完就抬步往楼道里走去,而这路口也不算是私人场合,门后已经有路过的病人和医护人员在围观了。
    魏珍珍同闻昭非原就不认识,她对他的所有想象都是根据模样臆测和听说来的,根本没料到闻昭非会拒绝,拒绝时还如此之大的反应,根本不怕闹开,也不怕流言蜚语。
    魏珍珍在找到更好的“下家”前,还不想失去自己的正式工作。
    闻昭非回到心脏外科的工作楼层时,病人和医护人员在内都下意识噤声。
    等闻昭非回到办公室里,他们又忍不住凑到一起讨论是谁惹闻昭非生气了。闻昭非上任快两周了,目前还没朝什么人发过脾气。
    下午两个病人主动来找闻昭非,他们决定接受闻昭非的手术治疗方案,按闻昭非的告知,继续拖下去,他们手术成功的概率只会越来越低,直到客观条件上不允许动手术。
    闻昭非又找来他们的家属,再经确认就定下了明日的手前会谈和后天进行的手术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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