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内书房中的田朵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消息已传遍了整个王庭,没一会后宫里的众妃嫔就成群结队地相携而来,田朵只好放下和龙儿一点点拼凑粘贴昨晚被轩辕澈撕掉的那张由卫烙充当车夫的儿画去大殿接见那些妃嫔们。
    龙儿盯着母后的背影,再看看每张画上都被填进了父王那高大的身影,摇摇头,深深叹息一声,父王这大醋坛子真是越来越酸,卫爹爹都已经和湄义娘成亲好久了,还吃这没来由的飞醋,不过,仔细看看,父王的画画的技巧还是蛮高地,最起码,她是觉得整张画变得圆满起来,有了一家人的感觉,于是,很是欢喜地将其他画都像宝贝似地收了起来,等着哥哥回来让哥哥看。
    大殿内的众妃嫔先向王后见过礼后,先是向田朵询问王上要解散后宫这条令是否属实,后又在七嘴八舌地议论,若消息真实,她们这些人要怎么办,王上自始至终都没去过她们宫里的女人还好说些,最起码是完璧之身,由家人领回去后还能找个像样的人家嫁出去,可有些被王上宠幸过一次两次的女人就觉得前景黯淡,即便出宫最好地就是给人当填房,若不然只能沦为别人的妾室。
    这些人当中,最令人后悔的莫过于用藤被侍女抬过来的忽烈雅,想想昨夜的放纵,身体是解决了多年的寂寞,可是别说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她连知道那男人姓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糊里糊涂地将自己交了出去,不过,有一点她知道地那个人是王庭里的乐师,因为他穿着的是王庭里乐师特有的衣裳。
    但就在她信心满满地想着一定能找出那男人时,王上就说要解散后宫,若是出了宫她要再去那里找人,难不成就这样被家人领回家再糊里糊涂地嫁人?
    世间的男人还有谁能比他更美更漂亮?
    田朵听着这跟早上起来要食吃的小母鸡似得叽叽喳喳喳喳叽叽地叫嚷个不停,很是有些头痛地揉了把脑袋,默运灵力重重咳嗽了一声,“各位美人们安静,你们现在就算吵破了天也吵不出个结果,现在王上也该下了朝仪,你们如此吵吵嚷嚷地若进了菜市场还不若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寻思下以后的出路,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消息不属实,继续留在宫中,二,消息属实,那各位就要想想今后自己的路要如何走,且王上很快就会回来,当王上进大殿看到大家都是仪态端庄的大家闺秀的样子好呢还是看见大家现在这样嘈嘈杂杂地样子好,说不准你们当中的某,某,某就入了王上的眼呢?”
    众妃嫔一听原来王后也不晓得这消息是否真实,将原本不平甚至猜测是王后撺掇的小心思收了起来,份位高的老老实实地坐了侍女搬过来的锦凳,份位低地只能老老实实地站着。
    直到此时,田朵才望了一眼在一僻静角落安静呆着的忽烈雅,其实,忽烈雅的手很巧听说胡旋舞在众妃嫔中是跳得最好地,再望望她用白布包裹的脚腕,她不由猜测莫非是忽烈雅遭人暗算从鼓上摔了下来才惹得轩辕澈不高兴?
    这个念头就是一闪地事,因为有侍女来报王上回宫了,于是刚安静下来的众女又起了一阵小小的波澜,不过好在众女一想都畏惧轩辕澈,所以这小小的波澜就若投进湖里的小石子般只那么荡漾了一下就重新复归平静。
    只见轩辕澈大踏步走进殿内,环视了周遭莺莺燕燕地众女一圈,众女自是在他一踏进殿内就起身在田朵的带领下向轩辕澈见礼,随之,就听轩辕澈面色不渝地冷哼一声道,“来得倒是挺齐。”
    田朵忙上前解了他身上的双层披风,搭在一旁的衣架上。
    轩辕澈则坐在田朵常坐地铺地很是柔软地椅子上,“既然人来得那么齐,也就不用朕派人一个个去通知了,也许,大家都已听到了消息,朕在朝仪上宣布了解散后宫嫔妃这事是真的,所以想出宫地,朕奉送尔等一份不菲的嫁妆,去动员你们的亲属,不想出宫地也可以,不过从妃嫔降为宫女,供王后随意调遣,该说地,朕说完了,尔等回去想想该是何去何从,另外,若是对自己的出路不担心,或是你们家人有安排好地,可立马向尚宫局报备,等王后核实情况就可放尔等归家,若是尔等没有合适出路地,可等参加了宫里举行的桃花宴,到时朕会提供给尔等想看未婚将领的机会,若是有合适地,朕会给尔等赐婚,朕累了。”
    王上都将话说得如此直白,是傻子才会留在宫中当宫女,且嫔妃都散了,又哪里需要那么多的宫女,很显然地裁完嫔妃,下一步就该裁宫女太监,以嫔妃身份出宫最起码还是王上的妃,运气好的,还能当上一家主母,运气差得也不过像现在这样沦为别人的妾室,但好歹衣食无忧,若是留到最后以宫女的身份再被裁下去,那就彻彻底底地成了奴婢,有谁听过奴婢能成一家主母地,最好的也不过是良妾,当然若是成为泥腿子的当家主母,那就不能叫主母,而该叫猪母。
    众嫔妃陆续走完之后,田朵为他沏了壶提气醒神的灵茶,“怎么就突然想解散嫔妃?这可不是件小事,也不是你说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
    轩辕澈摆手挥退了殿内侍候的人,轻抿了口,“太烫了!”
    田朵白他一眼,不过想想他的举动,还是很狗腿地拿了两个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倒出来,再续上杯热得,接着再将先倒出来的茶水来回倒腾着散热,来回倒腾了那么几下,待不烫不凉时递给他。
    轩辕澈很满意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一身的疲惫在经过茶汤的润泽后浑身一松,抬眸轻瞥她一眼,“别光在心里自个美,这个坎光靠我一个人自是不好过,你得拿出你的手腕将宫中众女安顿地比她们在宫中好过一百倍,是傻子才会顶着个王上妃子的名头独守空闺,女人嘛,大多数还是很讲实惠地,你说对吧,娘子老婆。”
    田朵咂摸下嘴,立马转过了身子,“先说好,让我出力行,但你的女人我是可不会出半分银子地。”
    轩辕澈横她一眼,“我的还不是你的,真是都到了这个时候还算计这,若是这次解散嫔妃不成,以后你在她们哪儿受了气,可别指望着我跟你撑腰,真是现在给你一个解决一劳永逸地机会,连点银子都舍不得出,出得银子你买一辈子的安生,这怎么算都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什么脑子,说你们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服气。”
    两人正说着,一个小侍女慌慌张张地来报,万老御史以死明谏王上收回成命,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轩辕澈重重叹了一口气,“看见没,你老头我得承受多么大的压力才能办成此事,让你出点银子都心疼地像割你肉似得。”
    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完了,揉捏着眉心大踏步走出了坤宁宫。
    田朵望着他疲累的身影,命人去调来万老御史的资料,在发现这位老御史当真是为清正廉洁地名吏时,真是有些为这固执的老御史有些惋惜。
    为了给他减少些朝堂上的压力,田朵觉得既然这位万老御史开了流血的先河,那么解散嫔妃的风潮还是得从万家人身上消除影响。
    于是,她更换了男装,亲自带人去实地考察了万老御史家里的情况。
    一出宫,万老御史以死明谏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的事如风一样就飘出了皇宫,现在街头巷尾贩夫走卒们都在议论这两件事上。
    当来到万老御史的门前,田朵很难想象这就是两朝御史所住的地方,两扇经风霜雪雨洗礼了几十年的破木板门,不高的土院墙上长着绿绿的青苔,墙边种了两棵桃树,现在有些桃花已开了,粉粉的小花儿绿绿的青苔相互映照,倒是给这农家土院添了不少生机。
    田朵先命人去向街坊四邻打听了下这是不是万老御史家?
    她觉得这样的农家土院还不如她小时候在田家屯住的院子好呢,怎么着也是两朝御史,又有学问还有朝廷俸禄,就是用脚趾头过日子也不至于将日子过成这样子吧?
    打听的人很快回来,不仅打听清楚了这儿就是万老御史的家,还打听清楚了这万老御史的的家里穷得那叫个叮当作响,除了那身要上朝穿的官袍没当,家里的东西全让万老御史给典当没了。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万老御史为人耿直两袖清风扇扇来风,但这人有一个不好的癖好,那就是嗜酒如命,早年妻子还在的时候,有妻子的约束,再加上他有朝廷俸禄,日子虽过得紧紧巴巴但也不到缺吃少穿的地步,可要命的是,他妻子在儿子五岁那年得病去了,自此这万老御史除了上朝时候是清醒地,余下的时间都是和酒坛子泡在一处,常常喝得歪在路边就睡着了,还是周边的邻居不管是谁家的汉子见了就找辆板车将他给拉回来。
    当然,万老御史也不让他们白拉,那就是在他清醒有空余的时候教他儿子及周围邻居的孩子识几个字算是回报,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来了,而今他的儿子都三十多了也没娶上媳妇,和他儿子同念书的孩子儿子都抱上儿子了,他儿子还单着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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