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他嘿然冷笑一声:“这徐惟贤说的好听,可秦州州衙上下这百十口人,谁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分明就是想先弄一个刑房副司吏,然后等着刑房副司吏,把手头上的活儿给理顺了,把刑房里的人都给收拾的老老实实了,就顺理成章的让他当刑房司吏。到时候等您回来,可就没有什么位置了。”
    闻安臣点点头,一语不发。
    他没想到徐惟贤先把自已给搞走,而后竟然还要用这些乱七八糟的手段来整治自已,若事情真如他所想的这般,那自已便是带人顺顺当当的从蓟镇回来,这秦州州衙中也没有自已的立足之地了。
    这徐惟贤,当真是下手够狠辣,毫不留情!既然已经着手开始收拾自已,那便就一点儿活路都不给自已留。
    而且之前秦州州衙户礼兵刑工六房中都是只有司吏这一职位,并没有副司吏这一职务,副司吏还是自已第一个当的,却没想到,徐惟贤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这个来算计自已。
    他示意鞠孝忠继续说下去。
    鞠孝忠点点头,接着道:“还别说,这徐惟贤的手段也真是够阴狠的,他提出这建议之后,又说不从外面调一个人来当刑房司吏,而是要从刑房这些人中提拔出一个来来担当刑房司吏。”
    闻安臣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徐惟贤不但下手狠,而且这手段也够厉害的,他若是从外面调一个人来担当刑房司吏,那么势必会引起刑房中众人的反弹,那人做起事来可就不是那么顺当了。
    但他从刑房这些书吏中提拔一个出来,担当刑房司吏,这么简简单单的一招儿就可以将闻安臣手下这些本来铁桶一块儿的书吏们给迅速分化掉。
    这些书吏中有哪个是不想当司吏的?‘
    徐惟贤抛出这么一个诱人的诱饵来,只怕大伙儿都要上当。
    刑房这些书吏本来都被闻安臣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都是尽心尽力为他办事,也没起什么异样的心思。但现在大伙儿都想当这个副司吏,那么势必就要明争暗斗,而大伙儿谁想当副司吏,就要巴结徐惟贤惟贤。
    如此一来,闻安臣辛辛苦苦整合起来的刑房众人,便要分崩离析了。
    “那徐惟贤知道我是司吏老爷您的心腹,压根儿想都不想我。他知道孙少锵之前得罪过你,也被您打过板子,狠狠的收拾过一通,便以为孙少锵肯定是怀恨在心的,于是当时便说,要让孙少锵当这个刑房副司吏。”鞠孝忠接着道。
    闻安臣不露声色道:“然后呢?”
    “然后呀……嘿嘿!”
    鞠孝忠嘿然一笑:“那徐惟贤可是看走了眼,打错了主意了。”
    “他当时说完这句话之后,孙少锵立刻就推脱,说自已绝对不敢当这个刑房副司吏,而且孙少锵当时就说了,这刑房的事儿,除了您说了算,谁说了都不算!您是不知道啊,当时徐惟贤的脸就就黑了。”
    说到这里,鞠孝忠哈哈大笑起来,闻安臣嘴角也是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心道这孙少锵倒还真是不错,关键时刻是站得稳的。
    鞠孝忠笑了一阵,接着道:“只不过,孙少锵不想当这个刑房副司吏,别人想当啊!徐惟贤当时拂袖而去,但接下来一两日之内,刑房中就有好几个书吏去巴结他了。那段时日,这几个人明争暗斗,把刑房搞的是乌烟瘴气。我和孙少锵两人始终一言不发,就看着他们在这这儿折腾,反正我知道,甭管他们现在怎么折腾,只要是老爷您回来了,他们都得完蛋。”
    闻安臣沉吟片刻,道:“这事儿,黎大人没管么?”
    鞠孝忠笑道:“那几日间,徐惟贤上蹿下跳的,黎大人确实没管。当时不少人都以为,黎大人是怕了徐惟贤,不敢跟他斗了。不过呀……”
    他嘿嘿一笑:“后来才知道,黎大人那段时间其实是隐忍不发,徐惟贤折腾,就让他折腾去。那些日子,徐惟贤上蹿下跳,搞了不少事,把个秦州州衙上下给弄得乌烟瘴气。忍了一段时间之后,后来有一日,黎大人却是突然发难,当着秦州州衙上下百十来人的脸,将徐同知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将他这些日子做的事一一都给抖落了出来,说他不会做事只会败事,并且把跟着徐惟贤上蹿下跳的人都给免了。”
    “当时徐惟贤被黎大人给训得气的差点吐了血。经过那件事之后徐惟贤老实了不少,也不再插手咱们刑房的事务,后来,咱们刑房这些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现下,咱们刑房有什么大案子,都是我跟孙少锵一起来办,卓捕头那边儿也都多有帮衬。咱们还确实是破了有三五起案子,总归是没有坠了大人您的威名。那些小事,大伙儿也就都给办了,一直到现在也都没有出什么其他岔子。只不过,黎大人看惯了您的手段,便觉得我们都差的厉害,听说挺瞧不上我们的。”
    他苦笑一声:“我们也没法子。”
    闻安臣听完,微微一笑,轻声道:“鞠孝忠,你们做的很好。”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道:“现在你把当日随着徐惟贤上蹿下跳的那几人跟我说说,我倒想知道知道,他们到底是谁!”
    “诶,好嘞。”
    鞠孝忠赶紧应了一声,把那几人的名字都跟闻安臣说了。
    第239章 玉人儿
    他今日说了几人,本也是不怀好意,就是想着闻安臣肯定会收拾他们。而确实,正如鞠孝忠所想的那般,闻安臣是一定会收拾他们的。他自已的地盘上,绝对不允许有这么几位吃里扒外的在这儿。闻安臣问清楚了那几人的名字,心里也有数了,点点头,道:“鞠孝忠,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多亏有你和孙少锵支撑着。”
    他端起酒杯来,道:“来,咱们俩单独喝一杯。”
    鞠孝忠满脸堆笑:“多谢大人。”
    也端起酒杯,跟闻安臣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闻安臣向窗外看了看,道:“早些回去吧,今儿个也不早了,有什么事,等明日上值,去了刑房再说。”
    两人都下了福满楼,鞠孝忠自是回家,闻安臣也带着陈仲回了自已的新宅子。
    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但谢韶韵和自已的卧房内,却还亮着灯。闻安臣推门进去,谢韶韵正坐在桌前手拄着下巴在等候他,她显然也是困得急了,虽然手拄着下巴,但脑袋还是一下一下的往下,跟小鸡啄米似的,煞是可爱。
    闻安臣不由得轻笑一声,他这一笑却惊动了谢韶韵,谢韶韵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闻安臣一眼,站起身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睡意:“夫君,你可回来了。”
    “回来了。”
    闻安臣笑笑,他先扶着谢韶韵到了床边,让她躺下,而后便自已收拾一番,刷牙洗脸换了一身衣服,闻了闻身上没什么酒气了之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也上了床。
    他本以为谢韶韵都睡熟了,却没想到他刚一躺下,一具火热柔软的躯体便贴了上来,谢韶韵呵气如兰,凑在闻安臣耳边轻声道:“夫君,妾身快想死你了,这一路上咱们都住客栈,要么就宿在外面的野地里,咱们也没时间亲热,想想咱们上一次亲热都是一个月之前了。夫君……”
    这最后一个君字,谢韶韵的声音拉的格外长一些,带着十分的柔媚。她口中的热气打在闻安臣耳朵上,让闻安臣耳朵有些发痒,不由得笑出声来,一颗心却嗖的一下热了起来。
    闻安臣微微侧了侧脸,看了她一眼,借着窗外透过来的月光,他能瞧见谢韶韵那如丝的媚眼,脸色也有些酡红,显得极是娇美可人。谢韶韵本来是那种极为害羞羞怯的性子,但两人正式成亲有了那一层夫妻关系之后,她在床榻之间便是变得越来越媚,越来越勾人,现在还时不时的主动勾引闻安臣。
    美人儿媚态十足,让闻安臣如何忍受得了,他嘿嘿一笑,翻身而上……
    第二日一大早,闻安臣吃过早饭,神清气爽的去了秦州州衙。
    这一上午时间,他都是在拜访其他各房的司吏,以及三班班头,尤其是快班的卓捕头,闻安臣在他那儿待的时间格外长一些。闻安臣也没在刑房中坐多长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跟别人说闲话,聊天儿,说说这段日子的情况,省得因为几个月不见而感情变得疏远了。
    至于刑房里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人,他倒是也没有立刻收拾。收拾他们有的是时间,并不急在一时,若自已刚一回来就拿他们下手,只怕会给人留下自已无容人之量,急于报复的印象,那就不太好了。
    中午时分,闻安臣回家吃过饭,却并没有再去秦州州衙,而是一拐,去了张玉琳那儿。
    他刚走到张玉琳所住的那座二层小楼的楼下,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却是一根撑杆掉下来,闻安臣弯腰把那撑杆给捡起来。那撑杆长约一尺多,是用来支撑窗子的。
    闻安臣抬头往上一看,只见一扇可以撑开的窗户,正自不断摇晃,想来那窗子失去了撑杆的支持,便重重地砸回到了窗户框上,然后又反弹了起来,所以现在正在摇晃。而紧接着,这小楼内便是传来一阵踏踏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很急切地踩踏楼梯。
    不过片刻时间,这小楼的房门便一下子被拉开了,然后闻安臣便瞧见了张玉琳那张清秀柔美的脸,此时她的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痴痴的看着闻安臣,眼圈红红的,肿的跟个桃子也似。她瞧了片刻忽然嘤的一声,直接扑到了闻安臣的怀里,死死地抱着他。
    她的双臂勒的闻安臣的腰甚至有些发疼,似乎生怕他跑了一般,闻安臣觉得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她润湿了,怀内的玉人儿一个劲儿的哭,但眼泪簌簌而下,却是一点哭声都发不出来。
    她的身子一抽一抽的哭的很是伤心,闻安臣心里也有些酸楚,轻轻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低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走,咱们进去说话。”
    这会儿站在街边,终归是伤怕别人瞧见。
    他抱着张玉琳玲进去,然后把门关上。
    房门关上了,似乎是因为回到自已熟悉的这个空间中,张玉琳也终于能放开一些,她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抽抽搭搭地说话:“呜,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这九个月零二十七天的时间,我每天每刻无时无刻不在担心。”
    张玉琳泣声道。
    闻安臣此时唯有温言安慰自已而已。
    听得张玉琳如此情深意切,他心中也是感动,他随便找了张椅子,把张玉琳玲抱在自已怀中,让她横坐在自已大腿上。他的嘴轻轻吻着张玉琳的脸蛋,低声道:“莫要哭了,莫要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归来了么?这次之后,便再也不分离,以后去哪儿我都带着你,好不好?”
    张玉琳却不接他的话茬儿,依旧在哭,而且哭得似乎比刚才更加伤悲了。
    “你不知道,我昨日从张婆那儿听说你回来了,你回来一天却没有来看我,我以为是因为我生了孩子,生了我亡夫的孩子,你心中不喜,厌弃我,连看都懒得来看我。我昨日心中难受的要死,只觉生无可恋,真想一条白绫,便把自已给吊死了。若不是心中存着终归是要见你一面,向你问清楚的念头,只怕今日你来了,也瞧不见我了。”
    第240章 情深
    闻安臣一听,不由得悚然一惊,后背立刻出了一层冷汗。
    他心中对自已破口大骂:“你怎的这般粗心,你真的就没想到她心中的心思?为什么要迟迟到今天才来看她,昨日你明明有那许多时间!”
    一念之间险些就酿成大错,闻安臣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发虚。
    张玉琳还在哭,闻安臣怎么温言安慰她似乎都听不见。
    闻安臣心中一动,知道自已这会儿该怎么办了,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如让他真实地感受到自已的存在,自已的热切。
    他忽然凑到张玉琳耳边,低声问道:“你是几月前产子的”
    张玉琳一听,本能的回答道:“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时间也不短了,想来身子也是康复了。”
    闻安臣忽然一推张玉琳,将她摁倒在面前的桌子上,让她上半身趴在桌上,却是翘着
    屁股
    对着自已。
    他一把掀起张玉琳身上的衣袍,将她的裤子扯了,张玉琳惊叫一声,闻安臣却已挺身而上。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终于结束。
    闻安臣将已经浑身
    瘫软
    如泥的张玉琳抱起来,噔噔噔的上楼,将她扔到了绣床之上,而后自已也躺了上去。
    他躺在床上,两手交叠脑袋枕在上面,张玉琳则是靠在他的胸膛上,轻轻的喘着气。她满脸
    潮红
    额头上渗出秘密的汗珠,痴痴的看着闻安臣。
    此时
    她的
    脸上哪还有丝毫的幽怨之情?
    她如同一只慵懒而又得到满足的小猫咪,乖顺得要命,舒服的要死,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喘匀了气,手轻轻地在闻安臣健壮的胸肌上
    抚摸
    着,嗔怪道:“你这个人,当真是好生讨厌,也不管人家是什么心思。就来做这等事情。”
    闻安臣嘿嘿一笑,手在她顺滑如丝绸一般的头发上摸了摸,笑道:“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多乖,多好看,多舒坦?你敢说我做的不对么?非常时刻就得用非常手段。”
    说完还哈哈一笑,张玉琳啐了他一口:“呸,什么非常手段,
    成天想
    着占人家便宜,这下好了,身子也让你占去了,以后可不能不管我。”
    口中语气有些轻描淡写的,身子却是微微
    颤抖
    了起来,她盯着闻安臣,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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