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着吻着,唇上的力道滑落,肩膀一沉,宋呈律晕倒在了魏砡颈侧,鼻梁和薄唇挨着她肌肤,那道似有若无的孱弱吐息,沉沉撞击在了她的心口。
    最终他进医院躺了五天半。
    刚开始送医急诊后,神经外科医师给他拍了头颅CT,检查后说小宋这情况不太好,可也不算坏。魏砡吓一跳,忙问大夫具体怎么个不算好法儿。
    主治医生李主任让护士,先暂时给病床上的宋呈律打剂麻醉针,等会儿再安排手术。
    他捏着手中的病历单,喊来魏砡道:“我这边儿给您说一下,患者头皮伤口有4厘米,将近大半个成人大拇指的长度,并且已经涉及到皮肉层,因此需要尽快做缝针治疗。”
    “根据对患者的双侧瞳孔,对光反应和眼球的查体来看,虽然没有严重到出现颅神经功能障碍、脑震荡、和颅内出血等重症疾病,但仍需要住院观察,不可轻视。”
    魏砡松一口气,差点以为是什么危害到脑子的大病,想起电视剧里狗血的失忆桥段,她就心拔凉拔凉的。
    趁守夜医生给宋呈律,缝针做手术的时机,魏砡独自静坐在门外长椅上等待。
    凌晨两点半的医院很宁静,连白天随处可见的医护都很少见,窗口处负责管理缴费的值班人员,接连换了两位,许是太累,偷偷趴工位上打起了瞌睡。
    但当有急救患者家人,赶来寻求挂号时,又能快速地清醒恢复精力,指导家属病人需要挂哪一科室。
    这是一个平凡的世界,从早到晚白与黑,生与死轮回更替,一如此时室内光亮寂静素白,充满希望。而室外是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当她踏进这里,方觉安心。
    魏砡摸着手机,在想要不要通知周岸宋律出事了,思来想去决定白天再告诉他。
    这么深的夜,可不能吵醒了他。
    第二日白天宋呈律还是没醒,清晨四五点还发了高烧,挂了两瓶吊瓶后,烧退了,她整个人被他吓得差点精神恍惚,面色都变苍白了。
    护士看她一个人蛮可怜,过来劝她说小宋已经没事,让她先下楼去吃点早餐,她哪还有吃早饭的心情,谢了医护人员的关心,说等会儿再去。
    中午宋呈律身体各项体征,逐渐平稳,没再出现发高烧的情况。
    魏砡打电话告知了周岸宋律住院的事情,502宿舍的叁位好兄弟听闻此事,火急火燎地赶来,周岸气的当即就要夺门而出,准备抓住打人者暴揍一顿。
    她拉住他,“别冲动,不然警察到时也把你送进局子,去调监控找证据让那伙人坐牢,如果他们和你们四个是同一学校的,迟早面临开除学籍处分。”
    周岸稳稳心神,“行。”
    报警后,经过半天的追捕,半天的调查取证,嫌疑人被警方控制。
    监控给了很大的帮助,何况还有酒保小哥做证人,从角落摄像头里,民警看到的是这伙人先动的手,被打趴躺地上流血的,也是宋呈律。
    其中一位头骨受伤严重的男子,看到警察登门拜访,从病床吓得翻滚到地上下跪,接连求饶说自己是被逼迫的,民警看他也挺惨,只口头教育了下再打架进局子。
    走出医院,一民警兄弟去开车,愤愤骂了一句:“妈的,现在的年轻人真让人不省心。”
    旁边同事附和道:“我看啊,就应该把他们全抓了,拘留几天罚款,才知道聚众斗殴的代价。”
    开车警员兀自发牢骚道:“这个家伙伤成那熊样儿暂时先放过,再有第二次,我绝逼不会饶了这傻缺。”
    另一同事说:“别说脏话,要有职业素养。”
    警员尬笑一声:“干这职业每天精疲力尽,总得允许普通人骂骂吧?妈的屋里进条蛇都得报个警,我说你去拨打119找消防员,让他们帮你处理,人家不情不愿的挂了。”
    同事也笑笑,“正常,民众不还是信任咱才打110?”
    警员叹口气:“也是。”
    张柏远回校给辅导员说了事件起始,辅导员叮嘱他,先让宋呈律好好养伤,别急于回学校上课,身体要紧。课程这边儿,授课老师会单独安排日子给他补五天课。
    魏砡说的没错,确实是一个学校的,比他们四个大一届,打架那几人现已被开除学籍。
    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
    叁天下来魏砡是工厂医院两头跑,宋呈律人也早清醒了,他矮下身来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鬓发,说:“谢谢你,谢谢。”
    俩人站的位置是窗边,阳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明亮轻盈的洒下来,给她的脸铺上一层透明素净的白,连细小柔软的绒毛都能看到。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件到脚腕的白色收腰棉布长裙,鞋袜也是清淡的静白。素雅醇黑的长发披肩,一直垂到织瘦挺直的脊背,脸上未施粉黛,远山弯眉唇微红,沉秀而苍黛。
    有种江南水乡的写意美。
    他心一动,忍不住凑上去想狠狠吻她。
    可那个吻,终是落在了她颊边。
    面前是她软软的耳垂,他心痒难耐的凑近含住,合上唇瓣,伸舌舔了舔。
    觉得不够,恶趣味的朝里面吹了一口气,扰乱了她的发丝,抱住她的双臂,也随之收紧。
    “别闹。”
    魏砡嫌痒推开了他,双手捧住他的脸,仔细瞧他,语音柔柔地,“你感觉怎样?”
    他低下眉目静静盯向她的唇,心猿意马的说:“还行,不疼了。”
    她松手:“那就好。”
    她又问:“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我下楼去给你买。”
    宋呈律轻柔的笑,“不饿,你在这里我就饱了。”
    魏砡想笑:“臭小子,你能不能正经点?我说正经的。”
    他抬手摸摸后颈,脸微红,嘟哝道:“真的不饿,我想出院是真的。”
    她去给他接杯热水,暖暖胃,“你现在还不能出院,医生说最迟要后天。”
    他叹气:“行吧。”
    眼睛直直望向她纤秀的后背,想起来什么,迟疑的说:“魏姐。”
    “嗯?”
    他攥紧骨节,语气冷淡:“徐就真的是你前夫么?上次他来医院找我,说你是她前妻,叫我不要缠着你。”
    魏砡握着热水壶的手一抖,倒完水,她转过身看着他,“不是。”
    “他不是我前夫,我和他没有关系。”
    宋呈律阖了阖眼,睁眼心绞痛,喘口气说:“那你上次说的那位丈夫是谁?”
    “我为了气你瞎编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单身,从来没有结婚过,是位大龄剩女。”
    这大概是他前半生韶华里,最喜悦发狂的一件事。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他永远忘不了暴雪停后的这一年,她对他说,我没有结过婚,你是第一个不嫌弃我老的。
    他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挥挥手,“说话啊,哑巴还是傻了?”
    宋呈律眼眶微湿,俯身抱住她,“我好开心。”
    魏砡有些无措,话到口中自动忘了词儿。
    他松开她,去吻她,从眉骨,鼻梁,一直到柔软的唇。
    俘获她的双唇,含住轻轻吸吮。
    那样美好饱满的触感,很容易就能激发他身体深处,无法藏匿的欲望。
    她双手无力的搭在他肩上,在他急转攻势的温柔亲吻下,改成向上抚摸揽住他的脖颈,环住搂紧。
    嘴唇无可自拔的来到下颌骨那里,他顺着这部位一直延伸到白皙的颈,伸手,稍微往旁边扒开一缕秀发和领子,露出大片锁骨和圆润光洁的肩头。
    情不自禁地,他靠近嗅了嗅,嘴唇蹭一蹭,张嘴,轻启唇齿咬住吮吻,只想立刻解开这碍事的裙衣。
    牙齿磨到肩膀上那根,细细的胸衣系带,他含在嘴里,一点一点的撕扯下去,只差一截儿,莹白柔腻的珠圆玉润,就可以映入眼帘……
    哪怕是部分鼓胀曲线也行。
    偏偏这时房门打开,周岸和那俩货搭肩闯了进来,魏砡麻利推开他,整理衣服。
    周岸嘿嘿笑道:“你们继续,我们仨这就出去。”
    宋呈律面颊羞臊,前额头发丝儿因刚才低头那动作,弄得乱糟糟的。
    他看了眼魏砡,眼里有光忽明忽灭:“已阅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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