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有想到赵三思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包括顾夕照在内的这些女人都愣怔了一下, 随即太后那阴冷的眼神就恶狠狠地剜了顾夕照一眼。
    是怨恨, 也是警告。
    其他后妃回过神来,也都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夕照一眼,新帝和这位夕贵妃有染的事, 这些宫妃都心知肚明, 表面上各个都当笑话看,但实则心里如何想, 却是不得而知了。
    顾夕照眼下也是心乱如麻, 根本就无心去顾及这些女人的打量了,在那些女人起身相迎后,她也赶紧站到了一侧。
    沉默间, 李忠贤在前半步打了帘,穿着明黄色龙袍的赵三思就进来了。
    赵三思一进来, 除了太后之外,其他宫妃都跪了下去,“参见皇上。”
    “都起来吧。”赵三思摆了摆手, 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到了起身相迎的太后面前,行了半礼, 犹豫了一下, 到了嘴边的那声“太后”, 最终还是成了:“见过皇嫂。”
    太后看不上赵三思,即便到了现在,她胸中憋气, 也不懂掩藏,面无表情地点头,回了一礼,就招呼宫人在自己下手安排了软椅。皇宫虽然是皇帝最大,但太后是长辈,今日这个主位还是太后的。
    赵三思也看不上她,对她的态度没有放在心上,见过后,又朝那些下跪行礼的后妃回了礼,招呼她们落座了,自己才在太后的下手坐了下来。
    众人都落座后,只有没有安排作为的顾夕照依旧站在原地,十分显眼,也十分尴尬,赵三思余光随便一扫就看到了,哪里还顾得李忠贤的千叮万嘱——皇上,今儿这场合,贵妃理应也在,但您可千万要注意些,别一门心思都放在贵妃身上,免得让娘娘在后宫惹人非议。
    “噔”的一声,赵三思刚刚拿到手的茶盏就重重地放置在了一旁的桌上,温热的水立马溅了出来,烫了奉茶的宫女一下。
    “奴婢该死。”奉茶的是太后身边的大宫女,被热水烫了也不敢呼疼,以为是自己伺候不周,立马跪了下去。
    这一番动静,惹得刚刚落座的众人也是胆颤心惊,纷纷朝这边看了过来,赵三思却垂着眼眸,并没有发声。
    太后也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方才奉茶的是自己的宫女,暗恼这宫女是个蠢货,面色阴冷地训了起来,“没用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去重新给皇上奉茶?”
    那宫女又磕了个头,小心看了一眼不做声的赵三思,正欲起身重新去奉茶,赵三思却突然开了口:“不必了。”
    她这话一出,那宫女又立马跪了下去。
    “可是哀家这里的茶不合皇上口味?”俗话说打狗还看主人,这小皇帝摆明了就是不想让自己的宫女起身,这不就是在打自己的脸面?太后心中有气,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了。
    赵三思偏头看了她一眼,桃花眼又状似在下面的宫妃脸上扫过,实则只是为了光明正大地看顾夕照一眼,摆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紧攥了一下,然后才回道:“皇嫂说得是哪里话?不管是皇兄,还是朕,可都没有亏待过您,那些上贡的好东西,哪次有少过您这里的,皇嫂这里的茶自然是极好的。”
    她说得一本正经,这番话也挑不出错,太后始终猜不出她是个什么意思,顿了顿,刚想开口,赵三思突然又伸脚踢了那跪在身旁的宫女一眼,“想必皇嫂是舍不得这番好茶请朕喝的,瞧这宫女送来的茶,怕是想烫死朕咧。”
    同方才的话相比,这话明显就说得有些孩子气了,但就是这孩子气的话,处处都安的是大罪。
    太后一时闷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心里暗骂赵三思是个难缠的小瘟神,但这番火气也只能发在自家宫女上,“哀家宫中的人都太蠢笨,扰了皇上用茶的雅兴,是哀家管束不周了,回头定会好生罚人……”
    赵三思挑了挑眉,算作回答了,瞧了太后一眼,看着她那憋屈的神色,心里的气散了点,这才朝那个吓得颤巍巍的宫女摆了摆手,“皇嫂说你太蠢笨了,快些下去吧,免得杵在朕面前,让朕瞧多了,也染了你这蠢笨就不好了。”
    太后:“……”
    坐在下面的后妃甚少见过赵三思,自然不知她的性子,今儿听着她的这些话,一个个都在下面忍笑的厉害。就连一直垂头站在末端的顾夕照,心口闷闷的郁气都散了不少。
    说话间,赵三思又去偷偷打量了顾夕照一眼,心中又有些来气了,这群女人都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就自家贵妃的穿着显得格格不入,虽然自家贵妃的衣服穿得更加好看,但她们都一样,就让贵妃鹤立鸡群,肯定也是在欺负贵妃了。
    李忠贤一直在一旁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看她偷偷扫了夕贵妃一眼,脸就绷紧了,他的心也跟着绷了起来,殿内这气氛,他明显就看得出太后是在故意给这位夕贵妃难堪,以这个小皇帝偏心偏得没边的性子,他是真怕她为了给人出气,一激动又给做出什么事儿来。
    趁着大伙儿都没话说的空隙,李忠贤凑到赵三思耳边,轻声催促道:“皇上,今儿还有折子等着您去批……”
    赵三思当然知道李忠贤是在催她走了,若是这群女人好好待贵妃,她倒也就这般走了,但眼下——显然是不行的。
    她们都坐着,就不给贵妃赐座,当着她的面尚且如此苛待贵妃,今儿她要是不好好发作一番,那这群女人背着她时岂不是更加欺负贵妃了?
    赵三思越想越替贵妃委屈,对李忠贤的话就十分不耐了,“朕难得来拜见太后和各位太妃一次 ,今日既然来了,自然是要闲话家常一番的。”
    李忠贤自讨没趣,神色讪讪地应道:“是奴才多言了,皇上说得极是。”
    赵三思轻哼了一声,又扯了一抹笑,看向太后,“对了,方才朕刚来时,瞧着殿内十分热闹。”说罢,又朝下面还未曾说话的后妃看了一眼,“朕这一来,你们就不说话了,可是朕扰了你们大家的雅兴?”
    “皇上误会了。”太后及时回道,又暗自瞪了宁太妃一眼,“哀家和各位妹妹聚在一起,都是一些女人家的闲话儿罢了。”
    赵三思笑了一下,眼神又在下面扫了一圈,这次倒是光明正大地停在了顾夕照身上,故作此刻才发现似的,疑惑道:“顾夫人是犯了错不成?”
    殿内众人闻言,都不做声了,赵三思垂下眼,又看下了太后,扯出来的假笑也消失了,“怎么,又不说了?”
    太后扫了一眼下面装死的众人,怨毒的眼神在顾夕照的脸上闪过,带着明显的讽刺回了过去:“皇上,今日在坐的各位都是先帝后妃,这位顾夫人承蒙您大恩,留在宫内被众人称一声夫人,但实则……大伙都明白。今日来此,本就不妥,赐座……哀家怕人受不起……”
    赵三思忍了又忍,到底没有忍住,李忠贤一看她那架势,上前想劝一劝,结果刚一开口,就被赵三思先喝了一声,“你给朕闭嘴。”
    李忠贤被她这么一喝,哪里还敢说话,赶忙退后了两步,心如死灰。
    “怎么,皇嫂是对朕的诏令有什么不满?觉得朕留着皇兄的后妃在后宫给您作伴,是委屈了您?”赵三思站起身来,指着顾夕照,“顾夫人是朕亲自给的恩宠,除了没有位份,其他该有的,不该有的和这殿内的这些夫人一样。如今皇嫂说赐座,她受不起。她连朕给的恩宠都受得起,您的一个赐座就受不起了,皇嫂这个太后,当真是好不威风……”
    这个罪名可就大了,太后站起身来,福身下去,尖声道:“皇上,哀家绝无此意。”
    赵三思冷笑,“皇嫂绝无此意,那今日当着朕的面这般苛待顾夫人,可不就是在打朕的脸面,无声控诉朕的特赦令不公?”
    多亏了她母妃是个会强词夺理的泼妇,她不才,吵架比不得母妃的一半,但耳濡目染之下,强词夺理的本事也是学了几分的。
    太后说不过她,但她自认为今日之事,闹到前朝去,她也不理亏,又仗着自己是赵三思的皇嫂,索性摊开了说,“皇上一来就发作哀家的宫人,原来是在替顾夫人打抱不平。宫中有谁不知道这顾夫人勾引了皇上,与皇上本就有些牵扯不清,今日皇上非但不要人避嫌,还这般拿此同哀家争闹不休,皇上可当真是偏心。”
    扯了遮羞布,赵三思心里有些慌,但想起赵瑾曾告诉她的话,她是一国之君,整个大昭都要以她为尊。既然今日太后打开了天窗,她要是不说亮话,让这件事不了了之,那贵妃往后在宫中的处境只会更加尴尬。
    想通了这一层,赵三思反倒不紧张了,只是不敢去看顾夕照,桃花眼清冷起来,也气势逼人,“偏心?皇嫂说朕偏心?”
    “天下谁人之心不偏?”不待太后搭腔,她又转身看着下面的后妃,“你们都仔细瞧瞧自己,再瞧瞧别人,看,老天爷都偏心了,瞧毓太妃身边这宫女的瓜子脸长得多好看,再看看太后您身边的这些个宫女……啧,可不就是偏心吗?既然老天爷都这么偏心,朕作为天子,偏心些怎么了?”
    偏心些怎么了……偏得明目张胆,且理直气壮。
    耷拉着脑袋的李忠贤听到她这番话,习惯了这位小皇帝“口出狂言”的他仍旧被惊的让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太后更是被她气得惨白的脸都憋红了,却是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既然话都讲明白了,那还请皇嫂听好了,朕就是偏心。”赵三思才不管她会不会气死,说完了又继续补刀,“既然皇嫂也说,满宫上下,都知顾夫人与朕有些牵扯,那朕不能让你们白误会了一场,从今往后,你们谁还要敢薄待了顾夫人半分,统统都给朕去守皇陵。既然嫌弃宫中的日子不好过,那便好生去皇陵守着。”
    赵三思这番动气,其余宫妃瞬间都急了,连忙跪在了大殿上,“皇上息怒。”
    赵三思居高临下地扫了一圈地上的妃嫔,无意间和顾夕照的眼神对望了一下,刚刚装出来的强势“嗖”地就消散了,看着贵妃那如水波平静的眼眸,她莫名有些心虚了,遂仓皇别过头。
    一鼓作气,再而衰。
    嗯,被贵妃一看,她就衰了。
    于是,假装余怒未消地甩了甩袖子,匆匆行了半礼,“朕还有要事,还请皇嫂保重身体。”
    说罢,赵三思也不等还愣在原地的李忠贤,转身就往外走了。
    直到人出了门,传来宫人恭送的声音,李忠贤才回过神来,匆匆朝这些后妃行了一礼,就追出去了。
    随着恭送皇上的声音远去,一直被怼得说不出话的太后当着众宫妃的面,就把一旁茶几上的东西都摔落在地,看向顾夕照的眼神仿佛淬了毒,“顾夕照,你,果真是厉害,惑得皇上为你不辨是非至此……”
    “还请太后慎言。”顾夕照抬头看着她,面色平静,“这话若是传到了皇上耳中,怕是又会惹皇上不快了。”
    太后气急,走下来,伸手指着顾夕照,长长的指甲几乎要戳到了她的脸上,“你只管去嚼舌根,今日之事传出去也好,哀家正好让众位卿家都评评理,看今日是皇上理亏还是……”
    “太后,今日的事是您理亏。”不等她说完,宁太妃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话。
    宁太妃长相寡淡,性情也十分寡淡,打从进宫起,就一直不争不抢,对后宫妃嫔们的明争暗斗也不放在心上,但和畏畏缩缩的庆贵人不一样,宁嫔母家显赫,父亲乃两江总督,虽是外放的二品官员,但两江总督是这些京官也不敢轻易得罪的。因此,她在后宫中虽然不爱出风头,但这些后妃也不敢拿她当软柿子捏。
    然而,她今日为顾夕照头回出声,已经让太后看她十分不顺眼了,眼下看她竟然这么堂而皇之地打断自己,为顾夕照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宁太妃……”
    “妾身在。”宁太妃抬头朝她看了过去,并没有因为太后动了怒就退缩,而是十分平静地解释道:“顾夫人虽没了位份,但皇上特赦了整个后宫,给了顾夫人与其他夫人一样的待遇,今日自然能来拜见皇上谢恩,太后不许,此为您理亏之一。其次,皇上把咱们姐妹留在宫中,是希望我们相互照拂,安生过日子,太后却独独苛待了顾夫人,实为不该,但太后却反怪皇上偏心,此为您理亏之二。最后,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太后今日却当着满殿后妃和宫人,大言皇上与顾夫人有牵扯,暗伤了皇上和顾夫人的名声,此为您理亏之三。”
    她说得不卑不亢,又掷地有声,太后抚着心口,好半晌才撑着一旁的宫人道:“好好好,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宁月心,从前倒是哀家小瞧了你……”
    宁太妃的闺名就是唤月心。
    宁太妃垂眸,“太后谬赞了。”说罢,又弯腰磕了一头,“妾身要说的都说完了,无事,妾身告退了。”
    太后缓过气来,冷眼看着她起身,随即冷笑道:“从前哀家以为宁太妃最是冰清玉洁的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如今是瞧着皇上看上你宫中这人了,你以为往后你也能跟着沾光享福不成,所以这般迫不及待地讨好人?”
    宁太妃回头,莞尔,“妾身从没生过这等心思,不过太后今日这话倒是提醒了妾身。顺便,妾身也劝太后一句,不想我们这些妹妹当真沦落到去看守皇陵的下场,还请太后往后消停些。您贵为太后,即使没有子嗣,也能在宫中安好,但妾身这等妃嫔,就比不得您了。”
    她这话一落,殿内仍旧跪着的其他后妃相互对视一眼,随即纷纷磕下头来,“还请太后体谅妾身。”
    太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宫女的怀里,宁太妃轻描淡写,“太后今日气性忒大了些,许是怒火攻心了,还不快带太后去好生歇着?”
    说罢,就带上自己的宫女,径直出了殿,顾夕照睨了太后一眼,又神色复杂地看了宁太妃一眼,也跟着行礼告退,其他后妃对视一眼,最终都纷纷起身,跟着告退,只有毓太妃起身之后,还停留在殿中,帮着宫女给太后灌了药,看着人缓过劲来了才走。
    太后与赵瑾算是年少夫妻,出嫁时是爱,到了如今,早已是恨比爱深,但恨赵瑾,更恨的是这些从未停过的女人,对她来说,后宫的妃嫔都是敌人,顾夕照是,毓太妃亦是。
    “毓太妃是留下来看哀家的笑话?”
    毓太妃笑了笑,“都是可怜人,谁看谁的笑话?”
    太后垂眸,轻哼了一声,“那毓太妃今日这般,哀家倒是不懂了。”
    “太后不喜的人,本宫同样不喜。”毓太妃顿了顿,看了一眼太后的神色才继续道:“既然咱们有共同的不喜欢之人,自然就能好生相处了。”
    都在宫中待了这么些年了,毓太妃的画外音,太后自然听出来了,“毓太妃想与本宫合作?”
    毓太妃点头,看了一眼四周,太后会意,挥退了众人,毓太妃这才低声开口道:“皇帝年幼,如今又在孝期,三个月内,定是无法大婚,后宫便只有咱们。你母家秦家没有适龄女子,但我林家有。”
    太后不动声色,“哀家不懂你的意思。”
    “太后是皇上的皇嫂,俗话说,长嫂如母,您往后好生同皇上说话,皇上看在先帝的面上,也会敬您几分。如今后宫无人管事,太后何不趁机把后宫大权揽过来,妾身定会在一旁 协助您,只待他日皇上大婚,太后能替我小妹说几句话,到时我小妹若有幸贵为皇后,您依旧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
    这番话是安阳伯暗地里派人传给毓太妃的,安阳伯就是毓太妃的祖父。她早先是以为家里人会想方设法给皇上施压,将后宫大权抓到自己手里,毕竟太后是个病秧子,但如今听了祖父的打算,她虽不服气,但多方考量,也只能这般做。
    一是太后最名正言顺,朝臣无可非议。二是这番作为,就是和秦家暗地里又结盟,长远考量,他们林家获利更多。
    如今赵瑾一死,太后对这些后宫大权看得没这么重要了,但她三番四次在顾夕照那里吃瘪,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不过,倒也没有直接应下,“毓太妃怎么就知道皇上会把后宫大权交予哀家?”
    毓太妃:“太后只要愿意,明日早朝,就会有朝臣上书。”
    “先帝在时,尚且以哀家身体有恙,不宜操劳……”
    “如今皇上后宫空虚,本就无琐事,更何况还有四妃协助。”毓太妃打断了她。
    太后垂眸,没有搭腔了,沉默片刻后,唤了宫女进来送客,“毓太妃,皇上的性子,并不好掌控,且看今日闹的这一出,如何走,你改日再来吧。”
    毓太妃心中暗骂,面上倒是恭敬地应了,“妾身告退。”
    与此同时,明杏宫。
    走在后头的顾夕照在宁太妃要回主殿时,出声叫住了她,“宁太妃且慢。”
    宁太妃倒并不意外,回头看了她一眼,“本宫正好有几句话要与顾夫人说,顾夫人随本宫来吧。”
    其他夫人见状,除了庆贵人顿了顿,其他人都十分识趣地出声告退,各回各殿。
    “我知顾夫人要问我什么。”进了主殿,宁太妃身边的大宫女就带着人退下了,殿内一安静下来,宁太妃就率先开了口,“进宫这么多年,我最羡慕的就是顾夫人的肆意洒脱,今日在太后宫中为你说话,一是不忍顾夫人这般模样,二来……”
    宁太妃垂下眸来,顿了顿,随即跪了下来。
    “宁太妃这是做什么?”顾夕照也没有去拉她,对于宁太妃的突然下跪也不意外,这个女人从未与自己有瓜葛,今日却处处维护她,定是有所求的。
    “我有一事有求与您。”
    顾夕照低头看着她,脑海里仔细想了想,但纵观宫中的大小事,能和宁太妃沾上边的,也只有……“庆夫人?”
    如今的庆夫人就是昔日的庆贵人。
    “顾夫人心思玲珑剔透,果然不假。”宁太妃深吸了一口气,心底对顾夕照更是多了几分钦佩,“我与她自幼在一块长大,我们也是一同进宫,虽然她做出了……那等事,我也替她羞愧难当,但到底姐妹一场……我实在不忍……”
    “只要她安分守己,莫再惹出祸端,那件事我定会替她保守周全,不然,怕是如今后宫的这些后妃都不得善终……”
    宁太妃却捂着脸,呜咽出声,“她……有了身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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