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认了她,自家王妃估计也不会再与长宁侯府有什么往来了,这样的祸头子,还名声狼藉不堪,认了回去,这不是得祸害全家吗?
    顾悠不信:“我到底是顾家的女儿,就算是我以前做错了事,可我如今也知道错了......”
    明镜道:“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错了也就错了,不可能是知错了,道歉了,便能回到过去,顾夫人怕是连长宁侯府的大门都进不去,何必自取其辱?”
    顾悠顿住了。
    她正是因为知晓自己连长宁侯府的门都进不去,这才来找谢宜笑帮忙说和的。
    可是她如今,却也迫切地需要一个能帮衬她的娘家,若是她还是长宁侯府的嫡女,怎么可能到如今还身份不明,不说封诰,连婚书都没有。
    若是她有一个侯府娘家,那沈太妃,甚至怀南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也不敢如此对她。
    明镜又道:“顾夫人,请回吧。”
    “她真的不愿见我?”顾悠有些不愿,她也是不知做了多少心里准备,这鼓起勇气才来了这里的,就这样走了,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明镜道:“王妃不见外客,请回吧。”
    顾悠眼瞧着真的见不到人,只好离开。
    明镜让红菇去送客,然后便回了春庭苑。
    明镜将顾悠的来意说了说,最后摇头失笑:“想来是知晓了娘家的重要性,只是可惜,人家长宁侯府定然是不想要这个姑娘的。”
    “确实。”
    且不说长宁侯府众人已经知道这个顾悠芯子里已经不是他们家的姑娘顾幽,便是不知道,就顾悠闹出来的诸多丢脸的事情,他们也不会认的。
    “如今知晓要娘家,也迟了。”
    “是啊,迟了。”
    想当年的顾悠多潇洒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只觉得长宁侯府禁锢了她,要将她嫁人,一心想着逃离,连恩断义绝都做得出来。
    如今需要娘家了,就想回去,以为世人皆是她父母,都会无限包容她吗?
    顾悠离开定王府之后,终究还是不甘心,但她又不知道要寻谁人相助,思来想去的,便让人去约了廖竹音出来说话。
    廖竹音前去赴约,二人在长安楼二楼的雅间见面。
    廖竹音来的时候还戴着幕篱,白色的纱帘将她的脸掩盖起来,谁人也看不清她的面容。
    二人生过得皆不如意,偶尔便约在一起喝酒吃茶,也就是这时候,廖竹音才会出景阳侯府的大门,沈明珠也不会拦着她。
    二人在一起喝酒,诉说着各自发愁的事情,旁人皆对他们退避三舍,唯有她们自己惺惺相惜。
    “沈太妃敢这样对我,到现在连封诰都没有,无非是因为我没有娘家,只是一个孤女,好欺负得很,若是有长宁侯府站在我身边,少不得丈给些面子。”
    “她谢宜笑现在过得好了,连这点忙都不愿意帮吗?好歹我们也是表姐妹啊!”
    顾悠心中满是愤懑,有对怀南王府的,有对皇帝的,也有对长宁侯府与谢宜笑的,觉得他们太过绝情,都不肯认她。
    “她怎么会帮你?”廖竹音嗤笑,“她那样虚伪无情的小人,见到她过得不好,她才是最高兴呢!”
    每每想起谢宜笑,廖竹音恨她恨得几乎是咬碎了牙齿,辗转反侧不能安眠。
    “听说她还有孩子了,真的是恶人没有恶报!”
    廖竹音以前一心念着司云朗,但日子是过得真的很不错,只是因为后来谢宜笑与容辞定亲,她从此一步错,步步错,最终与容亭和离,给司云朗做妾。
    能与心爱的男子在一起,最初的时候她也是有些高兴的,可是随着这日子过下去,给人做妾室所受的屈辱也令她清醒了过来,心里也早就后悔。
    她恨谢宜笑,若是没有谢宜笑,她定然还在容国公府做她的三少夫人,而不会落得今日这般境地。
    “阿悠,你能与长宁侯府和好,那是最好不过的,不如这样吧,将阿晴嫁过去,长宁侯府不是还有一个三公子还未成亲吗?他与阿晴也算是门当户对。”
    因为有她这样一个母亲,再加上司雅晴自己作死无数,今年都已经十八岁了,都无人问津,婚事是完全没有着落。
    “若是阿晴嫁了顾三公子,日后在长宁侯府也有人为你说话是不是?”
    顾悠有些犹豫:“这样可行吗?”
    “当然是可行的,这可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啊!”
    第1039章 秘密
    顾知枫还不知顾悠廖竹音居然算计上他的亲事。
    自从明镜获封县主之后,他就放心了下来,得了空闲便看看书,再或者是来寿安堂陪江氏礼佛。
    他这日子过得清清静静的,连江氏都看不下去了,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出家做和尚了。
    “既然是念着她,为何不去找她呢?”江氏就想不明白了,既然是喜欢,那就应该追求啊,杵在这里有什么用?
    顾知枫倒是看得开,他笑了笑道:“非她所愿,我岂能强求,而且,我先前是答应了她的,不会再去打扰她,自然是不能失言。”
    他心悦一姑娘,确实是想要与她在一起长长久久,可更希望她能欢喜自在,而不是因为他的存在,过得不开怀。
    “那你想如何?”江氏问他。
    “如今这般已经是极好了,没有想过要如何。”
    “那你是不想娶妻?”
    “祖母,孙儿还年轻,娶妻一事,日后再说吧,而且如今我心中还有她,便不能再娶别的姑娘了,若不然岂不是对人家姑娘岂不是不公平?”
    “你啊你......”江氏无奈摇头,由着他扶着自己在明厅的椅子上坐下,“你啊,就是太过善良了。”
    她这孙子,生得一副良善的心肠,总是觉得只要在意的人过得好了,他自己却没有什么所谓。
    “你这般,太容易吃亏了。”
    “没有什么吃亏与不吃亏。”只要觉得心中安然,无愧无疚,那就都好。
    “可也有人说,这烈女怕缠郎,你若是时常出现在她的面前,叫她时常能看到你,日子久了,她能感觉到你对她的真心,终有一天会被你所打动。”
    “可你如今这般,因为觉得纠缠她令她不高兴,便情愿离她远远的,也不怕是别人缠着她最终打动她,将她给娶走了吗?”
    顾知枫笑了:“若是真的有那个人,那也是极好的。”
    “祖母,心悦一个姑娘,我也确实是想要与她在一起的,但最重要的还是希望她高兴。”
    “若是我纠缠她的时候,她因为某些缘故,不愿与我在一起,后来却对别人敞开心怀,那也只是我与她没有缘分,相逢相见时间不对。”
    “天底下的男女,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与心悦之人终成眷侣的。”
    江氏顿住:“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不会后悔?”
    “不悔,或许会有遗憾,但这样也挺好的。”
    江氏无奈,这孩子自己看得开,倒是她这个做长辈的,心心念念。
    这可是她的孙子啊,她哪里愿意他求而不得,此生遗憾。
    可明镜的状况也摆在那里,若是她去强求,反而会弄巧成拙,更是不好。
    想到这里,她愁得很。
    她原本还想找谢宜笑商量商量这事的,但外孙女又在安胎,她也不想她忧心,只能搁置了。
    “祖母莫要为孙儿忧心,个人自有个人福,也各有各的缘分,指不定我与她缘浅,真正的缘分在后头呢。”
    “你说的也是。”江氏点头,“你也不必天天呆在家里,年轻人,就该出去走走,现在也不急着参加科举了,约着友人去游玩,或许是茶楼听书,去梨园听戏也好。”
    “好。”
    顾知枫是一个很乖的孩子,听了江氏的话,便约了友人出门去了,之后的日子,便与友人一起上诗画、或是外出登高游玩,日子也过得自在充实。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到了九月初,将近重阳祭,他们一行人也不再外出,转道去了长安楼喝茶听书,就在长安楼,他碰见了顾悠。
    顾知枫目光淡淡扫过,只当是没看见,便要与友人离开。
    “等等,顾知枫!”顾悠赶紧叫住了他。
    她正是来找他的,哪里能让他就这样走了。
    “顾夫人。”顾知枫神色淡淡,行了个礼,“不知顾夫人叫在下有何事?”
    “我有些事情与你说,不知你可否方便?”
    “不方便。”顾知枫淡定地拒了她,然后又是一礼,“若是无事,在下便告辞了。”
    “等等。”顾悠见他要走,心里也有些着急,“你我到底是兄妹一场,你何必这般无情?”
    兄妹一场?
    顾知枫都要被她这话给气笑了。
    他这人是个性子好的,甚少有动怒的时候,便是当初周氏为了顾知轩和周家,想要他娶周木琴,他都不觉得有什么。
    独独的几次动怒,皆是因为顾悠。
    因为顾悠,他一家不得安宁,兄弟姐妹皆是离心,便是到了如今,也还有不能释怀的怨愤不甘。
    顾湘恨顾悠,恨顾悠与姜泽云私奔,间接害死了她未出世的孩子。
    顾滢恨顾悠,因为顾悠,她险些被算计用作替嫁,嫁去赵家。
    谢宜笑同样对顾悠不满,因为顾悠险些毁了她的亲事,甚至因为长宁侯府护着顾悠,愿与长宁侯府了结往昔恩义,此后只当是寻常亲戚。
    如今她竟然敢提什么兄妹一场?
    他哪里是有这样的妹妹?
    “顾夫人怕是认错人了,在下确实有个妹妹,只是她命薄,走得早,如今应是已去往生。”
    他的亲妹妹,应是如今的南越青婳王女,不是眼前的这个顾悠,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孤魂野鬼。
    顾悠闻言噎住,最终只得道:“不管你认不认,我与顾家血脉至亲,那都是真的。”
    “或许是真的......”顾知枫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意,“只是顾夫人到底还是不是我大妹,顾夫人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顾悠瞳孔微缩:“...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顾夫人自己清楚,我们顾家已经与顾夫人没有关系了,顾夫人过得好与不好,我们也不会多管,但若是顾夫人来找我们的不痛快,也请顾夫人掂量一二。”
    “我们不介意将顾夫人的秘密昭示天下。”
    “秘密?我能有什么秘密?”顾悠面上强撑着,可心中却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不成是长宁侯府知道了她芯子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顾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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