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幽,清风徐徐,大片大片的梨花随风飘落,落在地上厚厚一层,好似冬日最美的风景。如水的夜,透着些许诡异,浮着些许暗伤。这样的夜最适合悲伤,最适合落泪。
    这一夜,有人暗自伤神吹了一夜笛子。
    这一夜,有人哀痛欲死流了一夜的泪。
    这一夜,有人不眠不休的跪了一夜。
    这一夜,有人目不转睛的看了枕边人一夜。
    昏黄的房间内似乎还残存着****过后的气息,床榻上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却没有一点暖意,有的只是笑着流泪,无处去话的悲凉。
    噙着化不开的柔情,颤颤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拂去散落在木心脸颊的碎发,夜如歌笑的好似春日的风,带着沁人心脾的暖意,却又隐着刻骨铭心的悲凉。能拥她入眠,在她的气息中醒来,这是他连想都不敢的事。然这一夜,她是属于他的,他也是属于她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他不禁生出一股置身梦中的悲凉。因为这一切太美好,美好的似真似幻,让他有种恍然若梦的感觉。
    余光射向窗外,夜如歌苦涩的笑起,宛若流水的眼中,止不住的悲伤。天就要亮了,醒来后,出了这间屋子,她该何处安身,他又该何处入眠。这一夜就像他用深情与生命编织的梦,终究逃不过醒来的结局。
    心儿,一定要幸福……
    淡淡的笑着在木心脸颊落下一个吻,夜如歌最后看了木心一眼,无限留恋的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清淡的晨光下,那一袭一尘不染的白,仓惶中带着一丝决绝。不能回头,决不能回头。默默的说着,从床榻到门口不远却也不短的距离,夜如歌终究没有回头看一眼。怕放不开,亦怕舍不得。
    “吱呀”一把猛的拉开门,看着跪在地上的夜色,夜如歌微怔,语气掩不住忧伤的说道“什么也不要说,去熬一碗红花来。”
    “什么?”听着夜如歌的话,夜色忍不住惊呼道,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主子,主子刚刚说了什么?去熬一碗红花来。那可是****后用来避孕的汤药啊!主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做,怎么可以对自己这么残忍。要知道他的生命只剩下一年了,若是不留下一丝血脉,偌大的夜澜国岂不是要后继无人。
    “主子不可,万万不可啊!”哽噎的说着,夜色拼命的朝夜如歌磕着头,血红的眼中布满浓浓的祈求,与不容抗拒的光芒。之所以不阻止主子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她,那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若是她有个什么万一的话,主子绝不会独活。但是现在说什么他也要阻止主子那么做,因为夜澜国不能后继无人,主子付出那么多也应该得到些许回报。
    “夜色就当做是我求你吧!”眸光幽暗的好似深邃的夜空,让人看不穿也看不透。夜如歌淡淡的笑着,伸手把夜色给扶了起来。有些悲凉的看着他的眼睛,那般低沉,那般落寞的说道“夜色,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可是我不能那么做,既然给不了她幸福,我又怎么能折断她的翅膀,阻止她飞向幸福的彼岸呢!太多的时候,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正是因为我爱她,才希望她可以幸福,即便那幸福不是我给她的。”
    “主子……”声音颤颤的,看着夜如歌那么伤痛的样子,夜色的眼眶不禁红了,有些水雾在他眼中翻滚着想来流出来。人家都说帝王薄情,为什么他的主子爱的这么深,爱到天下,霸业,甚至子嗣都可以抛弃。看着这样的主子他心疼啊!心疼到在不忍心说出阻止的话来。也罢!就让他也疯狂一次吧!那怕是会背负千古骂名。
    看着夜色缓缓垂下去的头,夜如歌轻轻的扬起眉梢,他知道,他成功了。
    “夜色,我们走吧!”空气中浮着淡淡的药味,看着那些缓缓流入木心口中的液体,夜如歌笑的飘渺似云,如一阵风一样,静静的划过,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待众人赶来时,已经遍寻不找他的身影了。
    木瑾说的对,她不适合被锁在深宫,更适合广阔无垠的天空。既然是重生就让她彻底的抛去前尘往事,好好的开始新的生活吧!只要她幸福,他死亦无憾……
    圣天,七七九年,五月,那股同时争战四国的势力,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至此圣天大陆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然这种平静也不过是表象罢了。究竟能维持多久,我们不得而知。同月,西川国改朝换代,早宣布逝世的皇九子,王者归来,一登九五,改国姓为木,以木瑾自称。这一年实属多事之秋,还有件事不得不提一下,那就是曾经辉煌一时的梨族,也于五月份彻底的消失在圣天的版图上。
    “小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这就去给你买来。”艳阳高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只见一袭白衣的女子,低低的笑着,目光带着些许玩味看着身边的蓝衣女子。而那个蓝衣女子,则神情专注的朝一个角落望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赫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背着一大串冰糖葫芦的大叔。红彤彤闪亮晶晶的冰糖葫芦,在刺眼的阳光下散发着钻石一般的光芒,让人,至少是那个蓝衣女子移不开视线。
    “那有?我才不喜欢那么幼稚的东西呢?”虽然看上去蛮诱人的,谁知道什么味道呢?冷冷的说着,一脸别扭的蓝衣女子,狠狠的别过头,再不看那些诱人的糖葫芦一眼,只是余光不着痕迹的,还在偷偷打量着,似乎在思索着它的味道究竟是怎样的。
    对上那道还是不肯撤离的视线,白衣女子轻轻的摇了摇头,浮着宠溺的脸上布满无奈。眼中隐着浓浓的笑意,飞一般的跑到那个背着冰糖葫芦的大叔身边,取下两串,一串拿在自己手里,一串塞给一旁的白衣女子。正经八百的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小姐不喜欢那种幼稚的东西,是小羽喜欢,逼着小姐吃行了吧!”
    “是,是这样没错。”冷冷的瞥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白衣女子,蓝衣女子一脸冷傲的说道。接过那串冰糖葫芦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下去。酸酸甜甜的味道,迅速在她口中扩散开来。那种梦幻般的味道,让她不禁露出一丝满足的笑。
    “味道还不错”喃喃的说着,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根光秃秃的竹棒,蓝衣女子不禁把目光射向一旁的女衣女子,手中那串动都没动的冰糖葫芦。迎上蓝衣女子投来的视线,白衣女子莞尔一笑,颇为无奈的晃了晃拿着冰糖葫芦的右手,一脸为难的说道“怎么办?买来了才发现,这并不是我想吃的,总不能丢掉吧!”
    “拿来”听着白衣女子的话,蓝衣女子面无表情的一把夺过白衣女子手中的那串冰糖葫芦,轻咬一口,微微皱起眉头,一副老师训学生的模样,神情淡漠的看向一旁的白衣女子“不喜欢以后就不要买,扔掉多可惜,雪姑姑不是常常告诫我们不可以浪费的吗?”
    “是,小羽错了,小姐教训的是。”低低的垂下头,肩膀一抖一抖的,看上去好似在哭泣那般,白衣女子强忍着笑,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不得不说,她真的太喜欢现在的小姐了。虽然依旧那副臭屁十足的样子,但是比起以前来可爱的没影。至少,至少在她脸上多了一些人类该有的表情。
    果然她还是没有变,依旧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斜斜的倚在二楼临街的窗子旁,一袭青衣的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手中的折扇,清冷如玉的脸上浮着浅浅的笑。宛若墨玉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被隐的很深很深的爱意。
    有些人即便是这样遥遥的看着,也会忍不住想要幸福的微笑。拥有吗?不,他没有那样的资格。所以就这么看着吧!有些东西他们是不会打破的,就好比现在的平静。虽然不曾约定过,但是他们从不越雷池一步。因为他们清楚的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什么才是她最需要的。
    “啊”走着走着,一袭蓝衣的女子忽然大叫出声,眸光好似充血那般红通通的盯着那串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而后,缓缓的抬起头,清冷的眸子,好似一把寒光闪烁的厉箭。轻轻扫过站在她不远处的紫衣男子,冷刺骨的声音从牙缝溢出“你是怎么走路的?难道没长眼睛吗?”
    “你吼什么吼,不就一串冰糖葫芦,赔给你就是了,用得着这么大呼小叫的吗?”在紫衣男子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时,他身旁的人便率先开口了。
    错了,还不道歉!听着那猖狂的话语,蓝衣女子微微眯起眼睛,勾着灿烂无比的笑容,缓缓的朝说话的那男子走去,清冷的眼中精光乍闪,声音糯糯的说道“是,掉了赔一个就好。”
    听着那腻歪歪让人忍不住战栗的声音,一旁的白衣女子眼睛瞪得大大的,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笑容越甜,声音越腻就说明火气越大。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一会将要发生的惨剧了,只是她不想阻止。因为在这叶城她们绝对有横着走的资本,凭什么要忍气吞声。那不是她们的格调,从来都不是。
    “嗤啦”一声,那男子正点头之际,他身上的衣服华丽丽的碎成两半,落了下来,光天夏日,人海茫茫的街道上,硬是凭空多出一副十分不雅的画面。见此,无数道尖叫声齐齐响起,响彻云端。
    “你……你……你……”一脸惊骇的捡起地上碎成两片的衣服,盖在某些重要的部位上,那男子的脸红了黑,黑了红,指着面前那个始作俑者,丝毫没有身为女子觉悟的蓝衣女子,几经开始愣是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我怎么了?不就是坏了件衣服,赔给你就是。”语气淡漠,动作优雅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砸向那个男子,一袭蓝衣的女子仰着高傲犹如女王一般的微笑,在众人错愕之际,缓缓转身离开。以牙还牙,她还是会的。貌似她听谁说过,这里是她的地盘,允许她横着走。
    丫的,小姐真是太帅了。一脸崇拜的跟着蓝衣女子身后,白衣女子的笑越发浓烈。白皙如脂的脸上满是欣慰。这样才对嘛!高兴就要笑,有气就要撒,而不是一味隐忍着埋在心里。
    “姑娘且慢”恍若局外人一样,从头至尾也不曾言语的紫衣男子,看着那抹蓝色的身影,出声喊道。妖媚的眼中噙着几乎可以将人溺毙的笑。这是不是就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呢!灼灼的烈日下,一抹深沉的算计,飞快的从他脸色闪过。
    “什么?居然是他。”循着声音望去,倚在楼上的那个青衣男子,神色一变,脸上一寒,抬起步子便飞奔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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