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儿遂走至壁橱边,打开门,拿出茶具,仔细地端详片刻,笑道:“小姐,这套茶具颜色素雅的紧,比先前的那一套好看多了,您怎么一直不用?”又看见杯底的字,问:“这几个字是什么?”
    佳音知道柳儿不认识字,也不欲解释,勉强一笑:“你快去泡茶罢,我渴了。”
    “是,这就去。”
    待柳儿泡好茶进屋,却见佳音已静静地在床上躺着,只当她睡着了,遂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帮她盖上棉被,又退出屋子,掩好门。
    佳音听见关门地声音,睁开眼,盯住帐顶的承尘怔怔出神,脑子里乱混混的也没个章法,就想起今日见着的江静瑶来。那样一个优雅秀美的女子若站在陈之祺身边将会是怎样一种情景?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他的内敛配她的沉静,她的绝色配他的俊逸,他的霸气陪她的温柔,无论身份还是外形,这世上,还能找出比他们更匹配的佳侣吗?
    佳音的心里越发烦躁起来,任她怎么猜也猜不出陈之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终究又抱着一丝侥幸心理,以陈之祺的为人,该不会真的是让她替他选妃吧,这太离谱了,他绝对不可能做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或许真的是自己弄错了,他不可能是皇帝。
    终于找到合理的解释,佳音的心情渐渐平复,到真觉得疲惫不堪,闭上眼睡着了。
    连着几天都在江府虚应场面,和江静瑶之间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却见着了江逸远和他的两个小妾算是意外消遣。
    原来,江家全家上下都对静瑶入选秀女的事十分上心,男人不好出面,只几个内眷常来静瑶房里走动应酬,又是送吃的点心,又是送金环银钗,陪坐着说些胭脂水粉的闺房私话,担怕怠慢了佳音和韩嬷嬷。
    暗中观察江逸远的一房两妾,佳音不得不佩服古代女性的忍耐力和韧性,三女同侍一夫,场面上却和和睦睦的,可谓你尊我敬绝无半点硝烟战火。
    江逸远是江丞相嫡出独子,虽排行三,但在江家的地位尚在两位哥哥之上,无论走到那里都是被众人巴结讨好着,估计除了亲生父母,再无人敢和他一争高下。
    他的正房夫人乃刑部秦尚书之女,亦是大家闺秀,自有一番端庄体态,万事拿得稳拿得住,在江家这种大家族里,尊敬公婆妯娌友爱姑嫂亲密,各种关系处理的头头是道,算是个八面玲珑的能人。更难得的是,她对江逸远十分尊敬,以夫为尊,真正是个三从四德的贤惠女子。
    后来佳音才知道江逸远那两房小妾竟也是官宦人家庶出的女儿,或许自幼就处于比较被动的地位,所以十分懂得退让,全无拈酸吃醋轻挑的举止,周旋于复杂关系之间亦是有礼有节,安于现状。
    更不用说无数的丫环了,个个见着江逸远都是笑脸相迎,公子长公子短,笑语殷殷,姣颜似花争献殷勤,唯恐落于人后。也是,指不定谁就被他看上了,收在房里做通房丫环,也是个争脸面的事。
    江逸远成日混迹脂粉堆里,百花丛中过,沾不沾身,佳音不清楚。但他坐享齐人之福,愣是后院不起火没有后顾之忧,由此也可见江家的家规森严。这样的家族,光是气势便把人压得死死的,尤其女人纯粹是男人的附庸品,压根没有半点个人自主的权利。
    这一切都使佳音感觉窒息呼吸不畅,只待了几天她就受不了了,心想难怪江逸远自大自恋,全是被女人惯出来的毛病!
    江逸远对妹妹的事也是十分关心,佳音在的时候,他常常找借口来探望。许是习惯使然,江逸远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房两妾是否在场,都能挑拨起话头惹佳音发怒。饶是佳音忍着,但被江逸远说的狠了,她也会按捺不住性子和他拌几句嘴。
    几天下来,府里的人都看出江逸远对佳音的态度不一般,他什么时候忍受女人这般无礼对待了?而且,每次两个人拌嘴,最后回话的人绝对是江逸远,千般小心陪着,直要将佳音重新逗笑了他才罢休。这个的戏码每天都上演两三次,到最后,府里的人都看出江逸远对佳音的态度不一般,唯有佳音还糊里糊涂的,只当是江逸远还因为许由仁自戕的事耿耿于怀,故意找她茬,借机出怨气。
    这天,两个人又因为一句话不高兴,江逸远句句不饶人,将佳音气恼了,因她顾忌着屋里人多,有江逸远的夫人秦氏和两妾在,有江静瑶在,还有韩嬷嬷都在场,所以一直忍着,自顾自地走到一边,找了张凳子坐在墙角坐下。
    佳音平时也有生气的时候,但很少象这次一样,黑沉着脸不吭声,而且有丫环给她端茶都不搭理,那小丫环站在她身边,赔笑道:“林姑娘,这茶您嫌不好么,奴婢另外泡一杯给您,可好?”
    佳音向来对那些丫环都是和颜悦色的,这回居然冷着脸道:“不用,不敢劳驾你们江家的人伺候。”
    静瑶圆场道:“林姑娘喜欢喝铁观音,你去另泡那个来。”
    韩嬷嬷也笑:“林姑娘,你陪大伙说了半天话,口里该渴了,就叫那小丫环伺候着罢。”
    秦氏和两妾亦纷纷应和:“是啊,林姑娘,我们一会还急着听您讲赎身的故事呢,您先润润嗓子。”
    平日里,若佳音生气,江逸远就会退让,可今天他也不晓得发了什么邪,竟嗤地一笑:“一个丫环,不老老实实的在家里伺候主子,竟背着人开婚介所,有什么光彩的,还拿出来给人说……”
    佳音一听,便跟被针扎了似的,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怒视江逸远,道:“依你的意思,我就该是一辈子做奴才命?凭人打死都不能反抗?”说着,她便红了眼,冷笑道:“你当我爱说以前的事,还不是你们这些主子爱听才要我说的?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成了你们消遣的玩意,偏还要看你们的脸色,我是欠你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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