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楠极快地蹲到床边,慢慢把盖在王戈腿上的毯子掀起来,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殷殷血迹。
    组长,我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啊!蒋小楠忙不迭地道歉。
    腿伤的问题倒是不大。问题是,你不是公安大学的尖子生吗?怎么这点儿基本知识都不知道,护理和自救是第一课的知识,你怎么学的?
    王戈突然想起,张楠楠本就不会这些;一定是这段时间恶补了一些知识,但怎么也不会方方面面都补全的,这基本护理知识,她一定没补上。
    组长,我确实是尖子生,但是我就对现场侦查和格斗感兴趣,其余的就差多了。蒋小楠也不隐瞒,实话实说。
    好了,别说这些了,把护士找来,给我重新包一下。蒋小楠去叫护士了。
    半夜了,王戈还是没有睡意,蓝灵儿不知所踪,蒋小楠只得陪在病房里。
    后半夜实在困得不行,蒋小楠问王戈:组长,你家里
    问了一半儿她突然打住了。
    一定是问我家里人为什么不来护理我吧?
    王戈一下子就猜中了,这不是不想让家里知道吗?你实在太累就回去吧,晚上出租车多的是。
    那怎么好啊,组长,我能坚持住!
    说完这句话,她使劲儿瞪了瞪眼睛,意思是很精神,一点儿都不困,王戈也不说话;又过了一会儿,蒋小楠倚坐在床的另一侧睡着了。
    王戈把腿挪到一侧,她居然往里动了动,继续睡。
    一大早,蓝灵儿来了;她提着盒饭,往床头柜上一放:早餐准备好了,你们吃吧,我得去局里开会;对了,顺便给你们俩请个假。
    不用给我请,就说不知道我去哪了。张楠楠蒋小楠,你回局里开会去,不用在这儿管我,这是命令!
    蒋小楠早已醒了,她对王戈总把自己叫成张楠楠很是不解,但这次改过来了,她也不以为意,起身道:好的,组长,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又朝着蓝灵儿说道:灵儿姐,谢谢你拿来好吃的!说完拿出饭菜开吃。
    王戈侧眼观察蓝灵儿,她没有生气的样子,但也没有流露出对自己关心的表情,不冷不热的看向窗外。
    蒋小楠风卷残云地吃完了,起身就要走;王戈喊住了她们:金刀的问题,你们在会上别说,等确定真假后,再研究怎么办。
    好的,组长!蒋小楠清脆的答应了。
    蓝灵儿却什么都没说,把他们俩吃完的残局收拾好,装进方便袋就走,蒋小楠也跟在了后面。
    王戈一个人在病房,等查房的过后,他拿出金刀仔细研究起来。
    这金刀,专家们打开石棺时见到一面,还是远距离看到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把;看刀身、刀柄、链珠、丝带,应该没什么差别,就是它!
    再次拨打秀才的号码,这次接通了:冯秀才,怎么能见到你?
    什么情况?
    冯秀才和王戈关系铁,自不多说废话;但他不知道王戈的身份,那天在医院见面,王戈仅说凑巧而已,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我被人打伤了,不要和别人说,听到没?
    王戈装作很神秘的样子,那把出土的金刀,现在在我手里,我就在市医院1房间,一会儿做手术,你快点儿来!
    我马上到!秀才极为果断地挂了电话。
    十五分钟不到,冯秀才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病房,进屋后把门一关,急促地低声问:金刀在哪儿?
    王戈从枕头底下把金刀拿出来递过去,喏,看看是真是假,你见过石棺里的那把的!应该就是它吧?
    秀才眼前一亮,一把抓过金刀,先整体堆在手心里掂了掂分量;又展开珠链仔细地查看每个珠子,拉拉丝带;最后把金刀放在手里,凑到眼前仔细观察,看他的姿势很专业。
    半晌,他才冒出一句让王戈哭笑不得的话:我也拿不准。得看看材质,检测含金量才能确定。
    这时护士推门进来了,秀才忙把金刀攥在手里。
    护士进屋后看到王戈坐在那里,就连珠炮似的问开了:你怎么回事儿?告诉你别乱动,怎么又起来了?这样能恢复吗?我看看腿!
    说完掀开王戈盖着的毯子,又是一声惊呼:啊?怎么碰的,又出血了?真是拿你没办法!
    说完跑出去取药了。
    王戈冲着秀才一咧嘴:真凶!不过挺敬业的。
    秀才接口问:待会儿你手术去,金刀怎么办?
    先放你那儿,不过你别走啊,等我手术后接着研究。王戈压低声音,正色道。
    护士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药品盘儿,她仔细把王戈腿上缠的药布打开,又消消毒,说:不用包扎了,马上手术,家属呢?
    喏,就在眼前,我弟弟。王戈冲着冯秀才一努嘴。
    哦,跟我走签字去!护士领着秀才走了,秀才不停地看王戈,意思是让他怎么办?王戈也不理会。
    再回来时,已经是好几个人了,推着担架车来的,她们要把王戈架到担架车上,王戈忙双手乱摆:别别别!我自己能上去。
    说完把毯子掀开,双手撑住床挪到床边儿,搭住担架车,撑起身子轻盈地悠了过去,毫不费力地坐到了担架车上。
    这动作,就算是体操运动员看到了,也得挑起拇指佩服不已,几个护士更是看呆了。惊愕过后,她们才推着车往手术室走,先前进来的那个护士冲秀才说:
    家属也跟着,到手术室门口等,有事儿时候叫你。
    秀才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
    进了手术室,麻醉师已经配好了药等着了。
    大夫,麻烦你,就不用打麻药了,直接手术就行。王戈向他请示。
    什么?不打麻药?那可不行!不打麻药手术时疼痛过重,一方面引起昏迷,另一方面你忍受不了乱动,容易使手术失败的!不行!麻醉师连连摇头。
    相信我,大夫!不会有事的,打麻药影响记忆力,我这几天学习要考试,得背诵很多东西。通融一下,出了什么问题我承担!对了,可以找家属,我弟弟就在门外,让他签字!王戈和他商量。
    麻醉师看向主刀大夫,目光中充满了询问。
    这个,我们做不了主。小吴,你去门口问问家属吧!理论上这是不行的。主刀大夫说。
    小吴到门外和秀才商量去了。
    秀才趴门口儿问:你行吗?我可不能做主!
    什么不能做主?你签字吧!
    那,我签了?
    签吧!
    ...
    手术很顺利,两粒儿枪砂被取了出来,刀口很小,每处只缝了两针。
    等护士们推着王戈从手术室出来时,秀才没在门口等着。
    你这个弟弟怎么回事儿?不守在门口儿,干嘛去了?小吴皱着眉问。
    可能回病房了,把我送病房吧,这点儿小伤几天就好。王戈说道。
    几个护士已经被王戈镇住了,她们从来没见过不打麻药手术的;小吴胆子大些,一边推车一边问王戈:王戈,你好厉害!赶上关羽关云长了!
    别!可别把我和关二爷相提并论,人家是武圣,我是一小白人儿!王戈忙阻止她说下去。
    关二爷是武圣;听说还有什么文圣、茶圣、书圣药圣酒圣什么的,你都知道吗?
    把王戈推进病房,一边铺床,小吴一边问。
    呵呵,多亏我那天看电脑,把它当做挺意思的事儿,闲来就记住了几个;不然你这一问哪,我还真就蒙了!文圣孔子、茶圣陆羽、书圣王羲之、药圣孙思邈、酒圣杜康吧?王戈装作背诵的样子。
    药圣不是张仲景吗?小吴问。
    王戈又把自己悠到床上,刚要回答,另一个护士说话了:药圣是孙思邈,张仲景不是医圣吗?亏得你学医的,这都不知道!
    嗯?我弟弟呢?王戈突然发现秀才不在病房里;他担心的不是秀才在哪儿,而是金刀,金刀还在他手里。
    我看你弟弟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靠谱!还找呢,说不定跑哪儿煲电话粥去了,不信你打电话看看!小吴刚被人说没搞懂医圣药圣而郁闷,找到了台阶忙下来了。
    王戈拿起手机打过去。
    果然在通话。
    你看!这不靠谱的人就是这样,十个有八个聊起来没完,正事儿找不到人!小吴终于有了发泄之处。
    王戈一遍遍打过去,通话、通话、还在通话。
    最后,终于传来了回音儿: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王戈把电话扔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心念电转:这秀才,这么一功夫就没影儿了,一定和金刀有直接关系!那,他能去哪儿呢?
    遭遇不测?应该不会的,金刀刚到他手上才几分钟啊,就有人知道了?不可能这么快!那是找人鉴定去了?可别遇到四少和四少的对手,那样他可就要遭殃;临时有事儿出去了?能有多大的事儿,比和我研究金刀还重要呢?
    想了几种可能,最终分析秀才通话很长时间,加上借老爸冯继科的光儿,在考古界也认识了不少人,王戈觉得还是出去找人鉴定的可能性最大。
    正思忖间,蒋小楠和蓝灵儿来了,但蓝灵儿就站在门口,没往里走,对王戈手术的事儿不闻不问。
    组长,又开会了!因为你没来,专案组的孙组长很生气,说有人不服从组织的安排,一定要有个说法,这不就说你吗?你手术做得顺利吧?蒋小楠进屋后,又给王戈填了个堵。
    手术做完了,没事儿。专案组爱怎么说,就让他们怎么说去吧!我没空儿和他们掰扯这些;楠楠,你帮我找找秀才,他拿着金刀走了,打电话不接,现在手机没电关机了。
    谁?秀才是谁啊?他怎么会拿走了金刀?蒋小楠问。
    你不认识秀才?不会失忆了吧?
    王戈有些不高兴,就咱们两个人,你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怎么配合工作啊?
    可是组长,你越说我越迷糊呢?我怎么会认识秀才?我又怎么会失忆呢?蒋小楠显得更加摸不到头脑。
    我去找吧!蓝灵儿好像对他们俩之间的对话有些反感,白了王戈一眼,转身出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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