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耘走进来之后,赵佶却突然抬起了头,用目光寻找了一番,最后停留在江耘的身上。
    “糟了,那些没吃完的包子还没来得及拿出来扔掉。”江耘心中连呼不妙。
    出乎江耘意料的是,赵佶走过来说道:“好香啊,什么东西。”
    江耘没办法,只得将怀中的汤包拿了出来。赵佶倒是认得:“可是蟹黄汤包?御厨也曾做过,闻着却没有这么香的。”说完,竟拿起汤包就要往嘴里送。
    “皇上”小太监急忙出声阻止道。
    “也罢,送你一个尝尝。”赵佶将手中那个汤包递与小太监。
    江耘看着小太监吃得甜美,心中笑:“如此看来,侍候皇上进食的太监们才是这个世上最有口福的人。”
    小太监吃了汤包有一会了,见没什么问题,就说道:“皇上可以放心吃了。”
    赵佶早已急不可耐将汤包塞进嘴里,一口一个,不一会儿就将江耘带来的包子吃个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的说道:“想不到市井小吃美味至此。唉,真是好吃呀。”
    江耘忍不住笑道:“以后带你去城西的瘸脚陈那里吃,他的汤包味道更好。”
    赵佶感慨过后,问道:“子颜今日找我何事?对了,这个令牌你拿着,方便你以后进出皇宫。”说完,从桌子之上拿起一块玉牌递给江耘。
    江耘大喜,忙不迭的接过,谢道:“多谢皇上,微臣此次来,是想请皇上帮一个忙。”
    “说吧,要我怎么帮?”赵佶显然很重视江耘所说的话。
    江耘看着赵佶郑重的样子心中打鼓,犹豫再三后说道:
    “微臣想在京城成立一家高级会所,以弘扬京城文化事业。此会所会不定期举办各类书画鉴赏及拍卖活动以及诗文聚会。”
    “呵呵,朕明白了,此乃京城盛事也。呃,现在朝廷对于新科进士们职位安排和官员外放的具体名额还没定下了,闲暇之余,你倒可做些你喜欢的事情。”
    “微臣还有一些想法”江耘小心翼翼的说道。
    “但说无妨。”赵佶大手一挥。
    “对于创立这样一个高级会所,臣已经有了详细的规划与方案,而且对于今后的盈利也有了预期,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前期的投入资金。臣是这样想的,不知道皇上手头有没有”
    赵佶正端起桌上的茶杯喝水,一听江耘的话,口中的水不禁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你说什么,你,你要找我借钱?”
    江耘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臣是说,皇上可以算做投资,臣负责管理和运作,我们,我们可以五五分成。”
    “哈哈哈哈,你胆子还真不小,还五五分成,找我一起做生意。”赵佶仰天长笑。
    江耘无法判断赵佶的情绪,嚅嚅地说道:“微臣不敢。”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五五分成,我听着好象我还能赚上不少钱。”赵佶调笑道。
    “那是当然。皇上尽可放心,断然亏不了,这是臣的强项。”江耘拍着胸脯说道。
    “喔,你的强项还真不少。说吧,要多少银子?”
    “臣算了一下,要两千贯钱。”
    “好,没问题,分成就不必了,朕从内库拨给你。过几日朕叫人送过来于你。”赵佶看起来相当有钱。所谓的内库,乃是大宋皇帝的私房钱,这笔钱原是太祖为赎回割让给辽国的燕云十六州所准备的,然而澶渊之盟之后,北方故地已成泡影,这笔钱便一直代代相传,成了大宋皇室的私房钱,当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方便动用国库的时候,这笔钱便可用来救急。
    “微臣多谢皇上,请皇上静候佳音!臣先告退了。”江耘高兴的说道。
    “对了,这个,你这个什么所,叫什么名字?”赵佶在江耘临出门的时候问道。
    “慧贤雅叙!”
    回家的路上,江耘心情不错,燃眉之急的资金问题总算解决了,不由身心放松,沿着汴河一路闲逛,入眼的景致愈迷人。转过街角,一帘飘飞的锦旗招牌吸引了他,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大大的元宝。刚想着钱的问题,赌场立马出现,只不过以江耘上下几千年的阅历,绝然骗不了他的钱去便是了。想到此节,心中一动,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还未见识过此间的风采,于是衣衫一整,双手一负,昂而进,俨然成了小厮眼中的“最佳顾客”
    “这位公子请了,看着面生,头次来玩?”
    “哼,京城果然好玩,此间有何消遣?”
    “哈哈,多了去了,您请。我们三元赌坊在京城可是大大的有名,童叟无欺。您瞧,这边是大小,押大赔大,押小赔小,押个美人您带走。”这小厮极是风趣,看准了江耘有钱公子的模样,大献殷勤“这边是押宝、牌九,凭技艺说话。公子,我再陪着您这边看看?”
    江耘顺着小厮的介绍细细打量,这大小,牌九的桌子上均是人头攒动,声声嘈哓,热闹至极,早已挤得水泄不通,加上鱼龙混杂,空气极差,汗臭味、体臭味扑鼻而来,熏得他眉头直皱,便问那小厮道:“可有清静点的地方,这里太吵了。”
    “有,公子随我来。”那小厮带着江耘穿过大堂,转角进了偏厅“那边是个雅间,向来清静,今日在玩的是打马。这打马玩得人不多,多半是象公子之类的人物爱玩,您请,祝公子钱源广进。”言语间,来到雅间门口,小厮停住了脚步。
    江耘感受到他的殷切服务,颇有好感,随手赏了他一角碎银,在小厮的恭维声中走进了雅间。
    雅间不大,布置得较为精简,正中一张大圆桌间隔着坐了六、七人,都全神贯注于眼前的博戏,无人理会进入雅间的江耘。那六、七人也是神情各异,有喜有忧,输赢都已写在脸上。左的两人脸上愁绪最重,想必已输了不少。右面的那位年轻公子却是喜笑颜开,手风正顺。大凡赌博,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战绩决定情绪,情绪又最终决定战绩,输了钱仍然谈笑风生而后返败为胜的人终归是少数,心态平和的却往往能再接再厉。这不,那年轻公子又掷出一步好棋来,引起数声惊呼。江耘站在边上细看了一会,大致心中有数。说起这打马,类似于现代的飞行棋,以骰子为艺,筹算为技,再配以不同的棋图,以博胜负,那公子手气极好,连掷了三四个五六点,加上筹划有道,已经遥遥领先,打得那两人苦不堪言。
    “王老板,今番又是我赢了吧。”
    江耘耳尖,听得那公子声音清脆婉转,不由心中疑惑,抬眼细细打量。只见那公子肤色白皙,眉目清秀,脖子以下平滑流畅并无突出的喉结,浑然不似男子模样,难道是个西贝货?细看又不象啊,胸部平坦,即便有束了胸,也不能平顺如此啊。那公子显然也注意到江耘的眼光,眉头轻颦,抬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意思很明白:“小子,别找麻烦!”
    江耘轻笑一声,说道:“公子好手风,正是大杀四方啊。”
    “假公子的手风几时差过?”边上一位生意人模样的中年男子笑着调侃道。
    “喂!我说了多少次了,叫我李公子!”那年轻公子脸色羞红,显然生了气,恶声恶气地说道。
    哈哈,看样子,眼光好的并非只有江耘,在场的诸人应该都知道她女扮男装,看他们的言谈,想必那女子是这里的常客吧。
    “杀!”那女子正好又掷了一个六,狠狠的打落了别人的筹子,出了一口气。这一局,她已是稳操胜券。
    “好男不和”左惨败的那人干脆扔了筹子认输,想在言语上扫回点面子。
    “哼,难求一败啊。”那女子不理会言语上的挪揄,自顾自地说道。
    江耘被她说得心痒,不就是飞行棋么,当我没下过?欺负我的少年好时光么?“公子,不如在下和你玩一局如何?”
    在座的众人皆吃过那女子的苦头,见此次有人出头,均是很感兴趣,见江耘气质风度不输与人,便腾出空位,让他坐了,即便不能挫了那西贝货的风头,拉个替死鬼也是好的。
    “后来是客,你先吧。”那女子说罢,将手中那个骰子抛向江耘。
    江耘促不及防,一伸手没接住,骰子在桌上滴溜溜转了一圈掉到了地上。江耘瞪了她一眼,却反受了她一个白眼“拿稳了喔,行棋之时若掉到地下,可不算点数的。”
    江耘无奈,起身去捡骰子,那骰子正好掉在她的身后不远,弯腰之时,一瞥之下,吃了一惊,从他那个角度看过去,入眼的是那女子巨大的臀部,如一方厚实的磨盘踞坐在座椅之上。嗬嗬,是个女子确实无疑,但令人奇怪的是,如何如此的不成比例,臀部丰腴如此,胸部却是飞机场?
    江耘笑着摇了摇头,捡回了骰子,回身坐下。
    “你笑什么?等会有你哭的时候!”那女子言语上丝毫不落人后,继续折磨江耘。
    江耘并不和她纠缠,深吸一口气,吹了一口骰子,喊了一声:“六啊六啊我要六啊。”骰子随手扔出。
    ***胸,我所欲也,臀,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得兼,如之奈何?此诚叔夜为之涕淌,而少陵为之慨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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