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几人其乐融融,二丫得了圣上亲口赐婚,心中也是高兴,只是听闻到圣上后来的言语,忍不住心中冷笑,好一个情如父,却偷了妻弟的媳妇,好一个真心疼爱,却是意欲将杨浩变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纨绔。二丫虽只心中嘲讽,面上却也是不自觉带了讥笑出来。
    圣上正与杨浩笑谈自然没注意到,皇后却自在旁细瞧二丫的反应,二丫得了赐婚,高兴是自然的,虽然二丫面上的讥笑只是一闪而过,不过仍是被皇后瞧个正着。
    杨浩已经在厚颜求圣上快快下旨,圣上被催不过,只得起身去了前朝,皇后等人忙相送出去。
    二丫趁机抬头看了一眼圣上的真容,果然是相貌堂堂,龙章凤姿,因其身份高贵,自带着一种成熟稳重的男汉气概,与他相比起来,身边的杨浩便显得青涩得多!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罢了。
    皇后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没了精神气再盘问二丫,反正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倒是该将母亲请来,好好劝一劝。
    杨浩便要亲自送二丫回去,皇后瞪了弟弟一眼,最终还是同意了。
    二丫快要走到宫门外时,借机质问杨浩:“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不堪?既品貌一般又无女之才德?”
    因为二丫本就在隔壁,杨浩声音又响亮,所以杨浩与皇后的对话,二丫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这却是皇后知事已成定局后耍的小计谋了。
    杨浩没想到二丫会听到自己所说的话,又怕她会误会,忙陪笑道:“那都是为了达成目的。将一些事稍稍夸大了一点,你可别多想!”
    二丫知道杨浩其实已经是实话实说了。 虽说是句句数落自己的不足之处,可那话里话外充溢着满满的宠溺,她又怎会听不出,此时不过是情人间一种变相的撒娇罢了。果然就见杨浩在那里陪着小心地解释,二丫不由娇嗔了他一眼,便上了马车。
    杨浩见二丫忽然目光潋滟娇俏可人,一时身便酥了半边,恨不得与她一同坐在马车上。可惜因有同行的宫人,杨浩只得爬上马,一路护送着二丫家去。
    就在这个当口。皇后也正劝慰着母亲:“人虽非超群绝论。却也是上上等,只是门第低了些,不过忠义侯府已是富贵至极,倒也不必非要绵上添花寻个世家女,小门小户也自有她的好处。女儿看那李氏倒也是个有些见识的人。又是安分守时没什么大野心的,虽说也有些心机手段,却是一心倾慕浩儿的。只是要劳累母亲好好教导于她,只要本分地为浩儿守着这个家,也就算是不枉了浩儿对她的一番苦心。”
    杨夫人此时便是不乐意,也只能默认了。一来这门亲事是老爷订下的,二来杨浩为这事差点与自己离了心,如今女儿也是赞同,兼于此前她也与李家小姐打过一次交道。印象倒也不是太坏,此时也只好由着儿的心意了。
    二丫回到家中才一个多时辰,赐婚圣旨便到了:兹闻秘书郎李达盛之女李淑婉,贤淑纯良,品貌出众,与忠义侯世杨浩堪为天造地设之佳配。特为二人赐婚!
    能得圣上赐婚,这可是天大的面,这亲事便不会再生出什么问题了,李家人皆开心不已,纷纷打趣地恭贺二丫,二丫只是一脸羞涩地捧着圣旨。
    杨浩在同一时间也接到了赐婚圣旨,他忙将圣旨放好,久久悬着的心也落在实处,又叫来空明道:“这亲事终于妥了,也该和绵乡伯好好算算这笔帐了,有胆算计爷,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心里准备,叫齐人带好东西,去绵乡伯府。”
    空明忙在府中召集了几十个汉,拿着刀枪棍棒等浩浩荡荡地奔向绵乡伯府。
    绵乡伯府的门一看事情不妙,就要关门去禀报,杨浩等人早就眼疾手快地冲了进去,杨浩叫道:“给我狠狠地砸,如果有人敢上前阻拦,一并打了!”
    杨府众人都嘻嘻哈哈地上前瞅着不顺眼的便给一下,伯府下人早被杨浩的话吓住了也不敢出头阻拦,故杨府众人经过之处,竟无完整的桌椅摆设。
    其他家人都忙忙屁滚尿流地向各自主人禀报。一时除了还卧病在床的绵乡伯以外,其他的伯府主便都知道了,此时竟齐齐嘘了口气。
    他们早就知道这杨浩不会善罢甘休的,如今他终于来到府里捣乱了,时时悬在头上的那把刀便落了地。因为杨浩这人说来也有些意思,只要有人招惹了他,他总要立时就现报了回来,但是过后却不会再记仇。
    所以自那日杨浩得知李淑婉做媵并打了伯爷父起,伯府里就做好了准备等杨浩上门,那些值钱的贵重东西早就收入库中,只希望他砸了一气后消了气,此事便做罢,不要再惦记着帮李达盛争回世之位。
    杨浩也是富贵窝里长大的,如何分不出真伪,不过他只是要出出气,反正只要他打入伯府,伯府的里面便都没了。
    绵乡伯被杨浩打得确实有些狠,此时正躺在床上静养,闭眼思索这些时日里的所作所为,心中暗自后悔不该听女人之言,让绵乡伯府丢人又失财。
    正叹气中,便听到外面一片吵嚷声,接着隐隐听到儿怒声喝斥道:“杨浩你不要欺人太甚,当日在圣上面前已将我父二人打成重伤,今日竟然还敢上门讨要公道,如果你再敢如此无礼,本世便是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去告御状!”
    绵乡伯不由大惊,急忙唤人来欲起身查看,却听房门被人踢开,杨浩端着个盆进来对着他兜头倒了下来,却是一盆狗血。
    杨浩看着血人一般的绵乡伯,冷冷地说道:“谁人不知绵乡伯为人最是谨慎小心,这段时日做出的事来却是让人费解,不知是老馈无用了,还是邪魔上身,今日我便做做好事,帮你驱驱邪!”
    绵乡伯被那血腥味熏得几乎要昏了过去,指着杨浩哆嗦道:“你欺人太甚!”
    “伯爷这话可是说反了!不说我曾是李淑妍的救命恩人,只说你明知我要与李家结亲,却还要如此算计着将他家之女陪嫁去北蛮,你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爵位继承,今日我就把话撂在这里,那李大人既然已经写下了不继承爵位的文书,自此两家便不再有瓜葛,若是你再不罢手,可就不是这么简单处理的事情了。”
    这时空明走进来笑道:“爷,能砸的都砸了,该泼的也都泼了!”
    杨浩留下一句话:“好自为之,可别在惹到你杨爷的头上来。”说罢,便带着人离去了。
    杨浩虽然没有打人,只是绵乡伯府的主院里的家什早就打得稀巴烂,便是大小主的卧房也都被泼了狗血,美名其曰:帮着去去邪祟。
    伯府虽然作了准备,且钱财上损失也不算太大,可是这家伙物件却得样样置办,而且房里床上如此污秽晦气,以后便是住着也心中不舒服,只能重新装修整治。
    杨浩大闹绵乡伯府一事,不过才半天工夫,这京城便都传遍了,其实大家都在等着杨浩发威,果然杨浩没让大家伙失望,就唱了这出狗血驱邪的大戏。和亲前后一连串的事发生,本并就让世家轻看了绵乡伯府,此时更是拿这作了笑谈。
    御史言官们也没歇着,接连上本弹劾绵乡伯,概括出来无非是:一、绵乡伯妄想以继室为嫡妻,并拿继妻之作元配嫡长,蒙骗了圣上及天下百姓,犯了欺君之罪;二、绵乡伯为压制其嫡长,硬要让其嫡长之女陪嫁北蛮,险些坏了大齐的规矩;三则是要正本清源,将世之位还给元配嫡长才是。
    不看僧面看佛面,圣上道其家中事外人不宜多管,且当年绵乡伯上表请求册封李航为世时,未提他是元配嫡,故算不得欺君,另李达盛已经自愿放弃世之位。至于和亲时所办的一些糊涂事,便罚绵乡伯三年的俸禄。
    其实处罚还是太轻了,如果是别的勋贵,圣上便是不借机降了他的爵位,也要尽力将其官职尽量撸去,只罚俸三年真是不痛不痒的,这些世家谁靠俸禄过活,权力才是实打实的!
    御史们虽没有达到预定的效果,不过经此事绵乡伯老脸已是丢尽,也算是有些成效,再者圣上心中的小算盘,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只等以后李淑妍入宫,大家再睁大了眼寻机会罢了。
    这次倒是难得没人对杨浩的行事指手画脚的,一则和亲一事,杨浩本就是受害者,也已被去了官职罚了俸银,二则至于那狗血之事,是他与绵乡伯府的私事,自然就没有人再提起。
    绵乡伯见此对杨浩越发的恨在心中,只等孙女得了圣宠再生位皇,以图后谋,到时再雪耻也不晚。又担心夜长楚多,倒是早早将伯爷之位让儿袭了才是,只是此时正是风头浪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等此事告一段落再作图谋。
    大多数人对于朝堂之事并不关注,倒是这让杨浩为之冲冠一怒的李淑婉更让大家感兴趣。(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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