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程风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心里回想起这些天的一点一滴,如今蛮荒对自己的意见很大,连易西里都出面了,
    好好的一个学生,竟然被命令不要参加体能课
    程风心理感到很委屈,毕竟也只是个孩子,但易西里之后说的那一段话却令程风略有所思,
    “那所谓的体能课不过是一种形式,为的是在修行一路上给同学们指明一条路,告诉同学们,修炼的路该怎么走,往哪里走,而真正的高手所走的路,都是由自己探索感悟而来的,前人总结出来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你,也不可能适合所有的后人,修行路上,靠的是自己。别人怎么说那是他们的事,但只要自己相信自己,世界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只要自己相信自己,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庭院里,程风静静的望着天空,眼神空洞迷茫,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被父亲放弃的没有前途的孩子,
    我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
    哼,哼哼,我不过是被家人遗弃的孩子?
    近些年来,他一直做得很努力,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修行一路上有所成就,于是早早的就开始学仆人洗衣服,做饭,砍柴,
    凡是下人能做的,他都努力的让自己也会做,不为别的,只希望得到父亲的一点肯定,仅仅希望得到父亲一句肯定的话,
    多么希望父亲跨一句自己做的饭好吃,说一句衣服洗得干净,或者说一声,好好加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父亲从来不对我笑,为什么在哥哥姐姐面前父亲总是欢声笑语,为什么
    “为什么我努力了六年,还要被赶到这里来,为什么,”
    年幼的程风,使劲的捶着树墩,似乎忘记了痛疼,直到锤不动了才停下来。
    “哐啷”
    一张两倍巴掌大小的羊皮古卷从程风身上掉了下来,只见此古卷泛起淡淡的黄se,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的关系,已破烂的不成样子了,上面的字迹已然看不大清楚,恐怕只有连看带猜才能勉强辨认出来。
    这个羊皮古卷,是程风七岁的时候从祖上祠堂里碰巧拣来的,当时年纪太小,字行的意思他也并不是很理解,只因是在祠堂里拣来的东西,据说有灵气,带在身上可保一生平安,万事如意,因此便一直带在身上,
    程风怔了一下,随即收好羊皮卷,回房间去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懒,色两王便匆匆去了训练区,一个顾不及刷牙,一个没来得及洗脸,可谓是踏着铃声到达训练区的,若是再晚一点点的话,那等待他们的将是噩梦般的僵耗。
    因为易西里明确说过,程风不用再去上体能课,所以他没能进去,只有在训练区外面溜达的份,
    静谧的山林,不时吹起阵阵爆风,似飞流动的细沙,打在脸上,泛起一阵火1a辣的刺痛。
    一个被舍弃的少年,就这么散散的走在其中,这些年来,不是他不想练武,而是实在练不了,莫说是练功,就连五公里路他都跑不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家族就偏偏自己的身ti这么虚弱,为什么就偏偏自己不能练武?父亲还公开的说过:你有劣势,就是永远也成不了修真者。
    “程公子,”只听一个带着惊讶的声音,程风转头看去,现那人正是开学当日接待自己的那个接待员——陈姐!和自己一样,她也是一个人来这里散步,
    程风怔了一声,陡然想起这些天外面所有人都对自己的巨大舆论攻击,他皱了皱眉“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陈姐的眼角还带着一丝泪痕,显然刚刚是生了什么,但见了程风,还是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走着走着,就不小心走到这里来了。没想到还能遇见程公子。”
    程风现在对整个蛮荒大学的学生都没有好感,他恨死他们了,总有一天我要搓死他们。
    虽然陈姐长的很艳丽,这下也懒得多看一眼,直接掉头走了,这些天,蛮荒对程风的排挤太大了,照这样下去,恐怕过不了多少天,上面就会有人出面叫自己卷铺盖滚蛋了,自己要真滚蛋了,那回去父亲肯定会对自己更加的失望
    如今这情况,进退维谷!
    “程公子。”陈姐见他转身要走,说了一声,
    “饿,怎么了?”
    “我们能坐下来聊聊吗?”
    程风皱起了眉头,眼见一个“不”就要从他口里说出来,陈姐立刻补充说:“我一直都很尊敬程公子的为人,还请公子不要拒绝哦。”
    路边正好有一石制靠背长椅,两人便凑合着在此坐了下来,
    “说吧,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程风有些不悦的道。
    陈姐笑了笑:“我想说,其实公子现在过很幸福哦。”
    程风不解,陈姐接着说道:“至少,公子现在生活得很安乐,无须为生活奔波,还有一批好朋友,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在我看来,这就已是很幸福的了。”
    “这,这也叫幸福?”连父亲都对自己绝望了,还有什么幸福可谈?
    “公子自小生活在贵族家庭,要什么有什么,当然觉得这没什么了,但是,下层社会里每天吃不饱饭,喝不足水的的情况,很多人为了生活而不得不妻离子散,甚至于家破人亡公子可有想过那些人的生活吗?”
    程风一怔,这一切,他还确实没有想过,而且根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父亲从没有提及过有关这方面的事,
    陈姐却说得越来越激动,似乎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个人一般:“我的父亲是个赌徒,早年欠下了一大笔赌债,因为家境不好,再加上债主三番五次的找上门来,在我六岁的时候,父亲竟然把母亲卖给了债主作奴隶,之后又去赌博,欠下巨额赌债,为了偿还赌债”
    “你父亲就把你也卖了。”成风插了一句。其实这不过是他随便说的。
    陈姐自嘲的笑了笑:“是的,为了偿还赌债,父亲把我也卖了,哼哼,就为了偿还赌债,父亲竟然卖掉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程风怔了好一阵子,心里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然后,他释然的笑了,父亲,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总有一天我要变得和大叔一样强。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对,只要自己对自己有信心,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哥哥今年才二十三,就已经是天道中位高手,年仅十八岁的姐姐也到了地界颠峰,随时都有突破的可能,而父亲,听说早在五十年前就到了天道颠峰,如今也快要突破了吧,祥叔可都是仙路下位了呢,我不能再拖家族的后腿了,虽然我体质非常虚弱,我就不信会找不到适合我修行的方法,对了,易西里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听萨克达说,他十二岁突破了地界,十四岁突破天道进入仙路,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他至少应该到了仙路中位吧,仙路中位,在芬洛大6上绝对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他既然如此年轻就到了这么高的地步,肯定有过过人之处,
    只要他肯帮我,那我说不定还有希望,对,只要他肯帮我,我就会有希望的,”
    修行中的每一个等级都有四个层次,即下位,中位,上位和颠峰。
    程风很清楚,在修行路上,不同等级之间的差距是无法想象的,就比如筑基和地界之间,虽然这是两个相连的等级,但是一万个筑基颠峰的高手加在一起也未必是一个地界下位的对手,而越往上去,其中的察觉就越大:
    如果1ooooo个筑基颠峰高手=1个地界下位高手,那么可能1ooooooo个地界颠峰高手才=一个天道下位高手
    而同一等级里的不同层次之间的差距也是相当大,而且随着层次的增加,其差距也随着拉大,例如:
    1oo个下位高手=一个中位高手,可能1oooo个中位高手才抵得上一个上位高手,十万个上位高手才等于一个颠峰高手
    祥叔和易西里虽然同为仙路高手,但一个是下位,一个是中位,其中的差距是相当的巨大,下位到中位,就是对怪才奇才来说,也得白年才可突破,
    父亲没办法,说不定易西里就有办法呢。
    想到这里,程风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有一件事,程风却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天生没有心脏,
    心脏是人得以生存的最关键的东西,要是没有它,那绝对活不了。
    陈姐依旧在说着自己的家世,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这倒让程风有点紧张了,他平生惧怕的东西不多,却很怕女孩子哭,毕竟他可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呀,不过因为他个头的原因,外人都把他当成了十六七岁的青年而已。
    对于陈姐的家世,程风还是比较同情的,见她一边说一边哭,不jin有些慌了神。
    “能借肩膀用一下吗?”
    “饿,当,当然。”程风有些错愕,但还是任陈菲靠了过来。
    看着眼下这个娇小柔弱的女人,却不想竟然会这番悲惨的遭遇,程风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表示,不要再伤心了。
    这时,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便有人谈论的声音。
    “听说学校新来的程风在训练的时候频繁昏迷,真是丢我们男人的脸,连个女娃子也不如,作为男人,我都感觉脸上无光那。秦峰,这事,你怎么看?”一个金男子不屑的摇头说到,
    随金男子一起来的是个高瘦的小白脸,长相英俊,也就是金男子口中说的秦峰。
    小白脸高深的呼了一口气,道:“没出息,真是没出息,确实很丢我们大男人的脸,以后要是见了他非好好开导开导他,马丁,最近陈菲那边什么情况?”
    金男子显然比较尊敬秦峰,认真回答:“她父亲那个老赌鬼既然把她卖给了你,她当然得遵守契约,永远作你的奴隶了。”
    秦峰满意的笑了:“那sao娘们确实长的有几分姿色,若不然我也不会花十个金币替那老赌鬼还债了。”
    马丁笑道:“是呀,那丫头看起来就很水灵,今天晚上有得你享受了。”
    秦峰大笑道:“到时候非把那sao娘们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饿,对了,昨天要你打听的那事情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新来的mei女——秋雁呀,哈哈,放心,有你出马,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女人敢不臣服在你的跨下?”
    “哈哈哈马丁呀马丁,真有你的呀,哈哈哈”话还没有说完,秦峰便注意到不远处的程风两人,
    靠在程风肩膀上的陈姐赫然就是秦锋口中说到的陈菲。
    秦锋两人的笑容渐渐的凝固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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