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毕竟距离有些远,眼看就要来不要急,下一秒,却只见焕族人倒飞而出,直接摔出了三米之远。
    唐砂在内力运用方面其实还不能够随心所欲,难免有些时候下手有点重。
    脚尖微微发麻,唐砂踮起那只踢人的脚在地上跺了跺。
    直到唐砂做完这些动作,周围的人群才反应过来,紧接着稀稀疏疏的听到几声掌声。
    其余的焕族人一见自己的族人被欺负了,里面凶神恶煞的冲上前来想为他报仇。
    这时宁歌怎么还可能给他们靠近唐砂的机会。
    一群士兵就这样直接在大街上把那群焕族人打了一顿。
    那群焕族人在走之前,指着唐砂宁歌一群人道:“你们等着!”
    唐砂不以为然,宁歌却蹙起了眉头。
    “有何不妥?”唐砂看了看那群人屁滚尿流的背影,问宁歌道。
    “犯了军纪。”宁歌挠了挠后脑勺,面带愁苦。
    唐砂恍然大悟,确实,陈国有条军令就是在没有主帅命令的情况下,不得私自与百姓产生纠纷,更何况是动了手。
    既然事情做都做了,也没有后悔药可吃,只得作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姐姐不是回去了吗?”宁歌忽然想起了这茬。
    “哈哈哈,逛着逛着又逛到这里来了。这不是舍不得你嘛。”唐砂又开始口不择言。
    宁歌说不过唐砂,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怎么有时候觉得姐姐好像什么都能做到,很靠谱。有时候又觉得不是很靠谱。
    “姐姐接下来有何打算?”宁歌询问道。
    唐砂想了想,盯着宁歌没有说话。
    宁歌被唐砂眼神看得发毛,眨了眨眼睛,问道:“姐姐想和我去驿站?”
    唐砂听完此言,展颜一笑:“不愧是我老弟。”
    宁歌其实是很难拒绝唐砂的,所以最后给了唐砂一套军装,让她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今天把那群人得罪了,把她一个人放在外面宁歌也不放心。
    他们没有直接回去,而是一直转到了晌午才回都驿站吃饭。
    “咦,怎么少了一个碗?”驿站的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够了的,不管不管,再去哪一个。
    吴昊他们这时候也在准备吃午饭,这群人一进来,吴昊便发现宁歌一行人比昨日多了一个青年。
    吴昊从小聪慧过人,可以说得上有过目不忘之能。从小习武使得身材魁梧,深受李云重要。
    这个青年身上没有血腥味,一看就不是军中之人。叶悬渊那边派这么一个人来有何用意?
    吴昊不自觉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唐砂身上。
    唐砂整个吃饭的过程如坐针毡,那个人的目光未免也是太直白了。
    唐砂自从进了这个驿站时候,那个人就一直看着自己,自己脸上有花?还是长得太好看了?唐砂自己都觉得自己想法可笑。
    自己的四条小尾巴也没了气息,看来这里有他们忌惮的人,是看着自己那个吗?
    还是……
    “哟,都吃起来了。”一道中气十足的低磁嗓音响起。
    唐砂马上就喜欢上了这个声音,有点像叶悬渊,但是比叶悬渊的更浑浊沉稳一些。
    众人把目光转过去,然后纷纷站起了身来,行军礼道:“亦将军!”
    唐砂也是手忙脚乱的跟着他们做一样的动作。
    看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亦陆严了?
    四十来岁的男人本该是魅力大叔型,奈何留了些胡子,让整个人看上去年长了不少,却更有威严。
    “免礼,我也来蹭个饭,你们吃。”亦陆严笑了笑说道,看上去和蔼可亲。
    “是。”
    一群人得了命令坐了下来,等着上菜。
    亦陆严随便选了个桌子坐下,有点都没有大将军的架子,与民同乐。
    只是这里没有民。
    驿站是朝廷为了官员出差旅行准备的住所。敦颐城的驿站成了亦陆严的常来之地。
    亦陆严一般闲来无事就在敦颐城居住一段时间。或者是回京。
    这不,因为叶悬渊那小子不打仗也非要待在边塞自己走就算了,非要把自己那两个儿子带走。
    若是自己一人在皇城的话,夫人就会天天和自己说那既然和王家女儿定了亲,那就找个良辰吉日把她娶回来。
    他为此是头疼不以,风儿和霜儿二人有自己的看法,虽说是定了亲,但他也可以看出来其实风儿并不是很满意这桩婚事。
    当年的亦陆严也是皇城的贵公子,很多东西了解得也算深刻。
    至于霜儿,他家夫人从来不管,因为霜儿不是亲生的,所以她心里一直有着芥蒂。觉得霜儿对风儿的地位产生了威胁。
    知子莫若父,虽然霜儿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从小看到大,他对风儿的关心与爱护连他这个父亲都觉得自愧不如。为人比风儿沉稳得多,能力也强上几分。
    有了霜儿在亦家,就算哪天自己战死沙场也是值得的。
    原不想让他们二人走上和自己一样的这条路,自己现在功名已经足够,若是自己后继有人,怕是很多人都会忌惮。
    亦陆严记得小时候,亦霜其实是很安静的一个人,每天就静静的坐在一处看书,都说未来他是要考取功名,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亦陆严看了看宁歌的反向,没错,他们就是叶悬渊那小子的人。
    以亦陆严那毒辣的眼光如何没有看出来坐在那群人里面气质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姑娘家?
    唐砂有些后悔坐在这里的。
    周围有好几道目光都在盯着自己,弄得自己有点不敢动是怎么回事?自己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呀。
    和亦陆严一起来的人正是余相的幼子余涛,余涛对亦陆严身体到心里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平时有事没事还会模仿亦陆严的动作。周放为此调侃了他好几次。
    亦陆严注意的人他自然也是要瞧上两眼的。那小白脸有什么好瞧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自己怕是一根手指就可以把他撂倒在地。
    余涛在心里默默地想到。
    饭菜都还没有来,宁歌看到自己姐姐磨皮擦痒的样子,凑近小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有东西在扎我,贼难受。”唐砂摸了摸后颈,声音说的不小,周围的人也都听到了。
    “扎?我帮你看看。”宁歌没听懂唐砂话里有话,站起身来就想拔开唐砂衣领看看。
    唐砂被宁歌的动作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没事了没事了。”
    宁歌哦了一声,缩回手,坐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唐砂的抗拒宁歌看在眼里,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有些苦涩。
    饭菜上来之后,唐砂风卷残云的扒拉了几口,然后放下碗筷:“我吃完了,出去透透气。”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果然外面的空气都要新鲜一些,唐砂深吸一口气然后走远了些,坐在了一个河边的石头上。
    本来以为偏北的地方会特别冷,可是没有想到天气好不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
    不过有件事情唐砂想不明白,为何那群人要盯着自己?
    唐砂心中有了几个猜测,与事实大致吻合,果然只能骗骗那些不是特别精明的人。
    唐砂跳下大石头,从脚边捡了几块薄石片,开始打起了水漂。
    正当唐砂百无聊奈之际,忽然背后响起了一道声音:“你这是怎么玩的?”
    唐砂立马转过头来,来人自己肯定不认识,而且没见过。
    因为此人长相十分有特色,尤其是那一头微卷的头发,极富异域风情。
    看这穿着,应该是敦颐城哪家的贵公子,二十来岁,长相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可以算得上是俊逸非凡。
    “我教你?”这些小把戏都是小时候玩的,在乡下的孩子基本上都玩过,看来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好。”
    这位公子不是陈国人,唐砂这点可以肯定,他说官话的时候带了小些口音,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不难听。
    若是正常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会觉得这个男人过于冒犯,可是唐砂名字也不问,直接和这位大兄弟交谈了起来。
    男子学习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可以打上三四个。唐砂忍不住夸赞了两句。
    男子学会了之后就对这小玩意失去了兴趣,开始和唐砂闲聊起来。
    “你不是敦颐城吧?皇都人?”那贵公子一开口遍说准了唐砂的来处。
    “你是如何得知?”唐砂觉得惊奇,虽然阿门自己看起来不像是敦颐城的人,但是如何看得出来她是皇城的,自己的口音也不完全是皇城的?
    “你的口音是皇城的口音。”
    唐砂:???
    因为以前自己说的都是普通话,所以到了这里之后,虽然他们说的和普通话很接近,但在一些语音上是有区别的。
    “皇城人说话有一种特别的调子,很好听。”贵公子又解释道。
    唐砂以前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没有发现,看来这位贵公子对各个地方的人都很了解。
    “我确实在皇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但我非皇城人,我是南方人。”唐砂说明道。
    贵公子恍然:“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会来这里?”
    “有点事。”唐砂身上还穿着军装,他居然问他为何会来这里,要么是他是有意打探什么,要么他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见唐砂不说,贵公子也没有再接着问下去,而是和唐砂坐在石头上扯起了别的东西。
    “你有心悦的人吗?”
    唐砂被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发懵,这话题未免也跳转的太快了吧。
    一时间居然让她答不上来。
    想了好一会儿才道:“或许,有把。”因为那个人不在眼前,也因为面前这个人自己不认识,说不定自己离开以后,就永远遇不到了,所以有些埋在心里从来不与人说过,甚至有点不敢想的东西好像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你看起来不太肯定,若是有心悦之人,就莫要错过了。”贵公子眼里带了几分落寞,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说吧。”唐砂盯了贵公子一会儿,吐出了三个字。
    这下轮到贵公子懵了:“说什么?”
    “说你的故事呀。”唐砂理所当然到。
    这种剧情一般接下来都会是一个故事。
    贵公子听后笑了笑。唐砂发现这个贵公子笑起来非常好看,和叶悬渊相比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风流。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贵公子笑完后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知道。”唐砂不否认,无论她怎么融合,总是能把别人带偏,自己却没法改变那些刻入骨子里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
    “唐砂,石少砂,字回甘,来回,甘甜,你呢?”别人都问起了,自己不问岂不是不礼貌?
    “我叫……业良,业火苍云,良田美池。”业良介绍道。
    唐砂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化名,一般那些外族人若是进了陈国,都会给自己取一个符合陈国人习惯的化名。
    “好名字。”唐砂客气的夸赞道。
    “你的名字也不错,是你爹娘给你取的吗?”
    “不是,是我师傅去的。”唐砂笑了笑。
    “你……”业良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没事没事,从小没有爹娘也习惯了,师父对我很好,别别人家的爹娘还好,除了师父我还有几个师兄,对我也是非常不错。”不曾拥有就不会遗憾失去。唐砂就是如此,从来就没有父母,所以也就不是那么期待了。
    “对不起。”业良歉意道。
    “说了无碍,我没那么矫情。”唐砂无奈道。
    “我有爹娘,可是我的爹娘,对我很严苛,我从小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我很羡慕你唐砂。”
    业良眼里的羡慕的神色是骗不了人的,唐砂心中暗暗吃惊。他这句话里面带着对自己父母的怨念呀。自己每有爹娘他居然会羡慕自己。
    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父母才会让自己的孩子觉得失去了他们将会更好。
    要是是中二少年这样想倒也是没什么大不了,可瘦他看起来年纪不小,行为举止也是比较稳重,甚至是……刻板礼教。
    每个动作都很规整,是的他给唐砂的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即使他可能尽量在改变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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