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不知是在回答他还是单纯想清醒,她要养活自己,要补贴家用,要顺着曾近鹏的期许往下走,她没有勇气跳脱出既定轨道,更不敢预估越轨的风险。
    苏岸扬说:“我知道你话少,不爱沟通,心里有什么想法都不说。但不能一味用自己的答案填在别人的答卷里,去沟通,去交换彼此想法。”偏偏是她不沟通,所以他们之间才有隔三差五的误会与矛盾。
    就连他误会她举报自己,都任由他曲解,不辩解。
    “也许.....某天我就鼓足勇气了。”
    说完,她又仰头喝完杯中酒。苏岸扬几度微张想劝阻。罢了,让她发泄。
    江边的风一吹,酒精作祟,她的脸色酡红,脖子撑不起硕大的头颅般,摇摇晃晃。苏岸扬扶住她,她闭眼靠着苏岸扬的肩。
    苏岸扬眺望黑夜,听了她那番话,不知沉思什么。
    江边的风越发大,他默了小半会儿,怕她着凉,“走吧,我送你回家。”
    他的司机早早等候,苏岸扬扶着人坐到后座。刚坐进车,车厢里闷闷的味道刺激她的五官,一阵恶心涌上。苏岸扬忙将人扶下来,到路边顺她的背,让其呕吐。
    吐过后的姜今尧这才开始醉态,胡言乱语,吵着闹着撒娇,苏岸扬好一番哄着人,才将人送到家中。气喘着看床上紧闭双眼的人,他才后悔,下次不能带她喝酒。
    苏岸扬给她掖了掖被子,确定她无大碍后关了灯,只留了小夜灯,打算去沙发坐一晚守她。
    谁知,她猛地掀被子往厕所去,这让他寸步都离不得。姜今尧吐了几回后,仍旧难受,紧皱眉头,手搭在眉心。
    迷迷糊糊间躺回被窝中,感觉到身旁人要走,她忙拉住,“别走。”
    苏岸扬想去给她倒杯温水,“不走,我去倒水。”
    等她被人抽坐起,看着对方脸庞,她以为是梦,“是苏岸扬吗?”
    “是。”
    苏岸扬从未照顾过醉酒人,拂过她脸上的碎发,动作过度轻柔,“睡吧,睡一觉就好多了。”
    姜今尧拍了拍身侧,“我的床很大。”
    苏岸扬知道她是醉话,若明日清醒后知道自己这般,又该难为情了。他忍笑,“不了,你睡就好。”
    “那你要坐一夜吗?”她扑闪眼睛:“我会心疼的。”
    若不是醉后反差过大,她说话逻辑清楚地让人怀疑根本没醉。
    苏岸扬仍旧摇头,哄她。
    姜今尧像小孩子般撒娇:“不行,你不睡上来,我也不睡!”
    “我要闭上眼,你肯定就走了。”
    “我不走,你快睡。”
    “不要,你上来陪我一起睡。”
    苏岸扬妥协,和醉酒之人不能犟,他合衣躺在她的身侧,手轻拍她的肩,“睡吧。”
    姜今尧往他的怀里钻,瓮声瓮气道:“难受,可不可以下车啊?我最讨厌坐车了。”
    随着对方的动作,他僵了一瞬,极力克制奔涌的各种情绪,感受怀抱里一起一伏的呼吸。梦里千万次的触感,突然就轻而易举在怀中,像是踏在云上,轻飘飘。
    他方才欲走时,只给她留了一盏小夜灯,橘黄色的光,昏暗迷离,是一盏水晶石香薰灯。他的嗅觉灵敏,却迟钝至此才闻到。
    像........咸湿的海风,闷热又甜腻,中调柠檬的酸,像过山车停在最高处时的刻意停顿,让人突然清醒。
    酒精没让他醉,倒是这香氛让他微醺,想让海水带走他的理智,想紧搂怀中人,与她耳鬓厮磨............
    姜今尧动了动,试图寻找最舒适的姿势。她低声呓语,不知说什么。
    苏岸扬哑声警告:“别动了。”
    姜今尧天生的反逆心觉醒,他不让动,她偏要。随即胡乱动起来,蹭着他,两人身体越发紧靠,隔着衣物他也能感受她的温度。
    她不满足,甚至上手。娇嗔道:“偏要动,谁让你不让我下车。我难受,我晕车。”
    苏岸扬倒吸口凉气,极力克制涌动。“听话!”
    姜今尧抬起带水雾的杏眼,“听话.........什么听话?为什么都让我听话?可是我也想要芭比娃娃,我也想放学后看电视,我想下车都不让,晕车好难受,我还想吃糖........quot;
    说话之际,她紧盯着他的唇,‘糖’字尾音落的同时她仰头,柔软覆盖上微凉的唇。
    舌尖划过,电流顺着血液流淌,到达心脏。
    苏岸扬清醒过来,别开她的脸,“姜今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知道,吃糖!”
    “.........”
    只有他是清醒人,纵使他有万千情与欲,但他不能。苏岸扬坐起来,懊恼道:“就不该一而再纵容你。”
    大火燎原,纵火人坏笑,受害人竭力灭火。
    姜今尧拉扯他,当事人毫无防备又被拽了下去。随即,她一个翻身扑在他的身上,趴在他的胸膛。“难受......头好痛,心口紧的痛........”
    苏岸扬的心跳在她扑进怀的那刻,紊乱至极。他的嗓音早就不受控,“你、让我起来、我去买解酒药,吃了就不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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