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温窈专心瘦身塑型。她报了个普拉提课,一周两次。她虽然身材依然远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可是动作却做的十分出色完美,连教练都夸赞她。
    她当然知道这天是傅远景母亲生日,不过她可不准备做点什么。
    毕竟,她又能做点什么?关她什么事?
    “老师,我就先走了,我们下次见。”温窈笑着朝教练道。
    “好,这两天晚上有点不安全,”教练提醒她,“虽然住在市区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能打车回去就打车回去。”
    “好,谢谢老师。”温窈如是应下。
    温窈在瑜伽服外套了件开衫背着单肩包从五楼坐电梯往下。
    “叮——”电梯在四楼停下了。
    男性身上带着些许沐浴过后的沐浴露香气,温窈下意识抬起眼皮,只看到一个熟悉又高大的背影。
    她靠着电梯壁,稍微歪了歪头,在看到少年而后那颗红痣后,确定来人是谁,她也更确定,少年已经看到了她,否则不会站的离她这么远。
    她无声轻笑,双腿交迭着伸长,动作慵懒而妩媚。
    “宋同学?你也来健身啊?”
    宋沉韫背脊一僵,攥了攥手,没有应答她。
    忽视她,当做她不存在。
    不理她?
    温窈有些不高兴的压下眉眼,冷哼一声,“与其健身,不如还是去修修心吧,要是哪天被嫉妒吞噬了心脏,还不知道你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来。”
    宋沉韫狭长的眸里斥着危险。
    黑色运动装下身躯渐渐紧绷。
    良久,温窈都以为宋沉韫是半个哑巴时,她觉得实在无趣,看来今天还是时机不对,“叮”一声,电梯抵达一楼,她懒洋洋的声线不再带着感情,冷硬的像是冬日里无法化开的雪水:
    “别挡道,我要出去。”
    语气嫌恶。
    宋沉韫抬手,快速关上门的同时又摁了到顶楼的按键。
    温窈往后退一步,盯着他的后脑勺,“怎么?宋同学想要在这里杀人灭口?那天把我从车上拽下来还不够吗?”
    宋沉韫听着少女哪怕微怒却还是带着上扬语调的温软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恼怒,随之而来的就是,恶心!真恶心!
    这个充满心机的女人,就是靠着这种态度勾搭上那个草包?凭她也配?一个低贱卑劣的下等人,肥胖的身躯,凭她也配跟他们这种人站在一起?
    宋沉韫冷硬的下巴微微抬起,他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快速的转过身,大手侵袭上温窈脆弱细软的脖子,两人气息登时快速交缠。
    “我劝你,不要乱说话,否则,就算傅远景想保你,我也能弄死你。”宋沉韫忍着嫌恶,凑在她耳边威胁着。
    “哦?”温窈的声音不仅不不生气,反而听起来还有几分上扬的愉悦,可是只有最为亲近的人才会知道,她现在的语气已经是接近暴怒的状态了。
    一次又一次的动手。
    掐的我脖子好疼啊。
    温窈抬起腿,朝着他的下半身毫不留情的就招呼上去,少年显然没有想到她会使这种手段,诧异之余便是被剧烈疼痛影响的整个人忍不住腿软。
    温窈继续帮他一把。
    那双漂亮秀气的脚用力踩在他膝盖上,宋沉韫红着脖子,青筋暴起,他想说点什么,可是疼痛使得他哪怕是半个字都无法说出,他只能承受着少女踩着他的膝盖,然后他顺着这股力缓缓单膝跪在地上。
    屈辱。
    太屈辱了。
    他早晚有一天,要弄死她。
    “你也配跟我单膝下跪?”温窈笑着摇摇头,又毫不留情的踩在少年另一个膝盖上,她今天穿的是白粉色运动鞋,很漂亮的款式,此刻,她正拧着自己的鞋尖,狠狠在少年纯黑色裤子上恶劣留下灰色鞋印。
    不行。
    绝对不能在她面前跪下。
    宋沉韫咬紧牙关,一张俊美的脸颊因为暴怒而泛着不正常的红,他的眼神就像是捕猎时的鹰,带着极为浓欲的攻击性,他恶狠狠盯着温窈这张瘦了许多,甚至变得越发漂亮的脸蛋,愣神片刻,才又咬咬牙,继续释放着自己的恶劣。
    疼痛依旧一点一滴吞噬着他的力量与理智,他深呼一口气,竭力控制着不让右腿也跪下去。
    温窈抬起下巴,眼神轻蔑而又胜券在握,她今天穿着瑜伽服,外套之内是紧身的衣服,包裹出鼓鼓囊囊的上半身,线条优美而惹眼,腰部纤细,双腿虽然算不上多么纤细,可她比例极好,修长肉感的腿在黑色瑜伽裤下变得更为出挑。
    她瘦了很多。
    也不丑。
    反而很漂亮。
    宋沉韫为这个认知狠狠为自己反胃,也是在这个松懈的时机,少女不再轻飘飘的同他玩猫抓老鼠的游戏,而是用力一踩。
    宋沉韫瞳孔放大,他呼吸加快,整个人就像是忽然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震惊与屈辱交杂着在他体内游走,她,她居然真的敢趁这个时候让他下跪!
    少年个高,站起来时又肩宽腿长,目测快一米九,可是跪下来时又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没有骄傲,没有自尊,更没有所谓的优越。
    他只是像一条惨败的丧家之犬,可怜的跪在少女脚边,少女眼中盛满挑衅地意味,原本平淡无波的眸子因为宋沉韫咬牙切齿却又竭力维持体面的模样而变得亮晶晶的。
    “宋沉韫。”
    温窈伸出手。
    “你硬了。”她嗤笑,眼神由下而上,语气带着高高在上的凌辱感,轻蔑到了极致,“下贱。”
    宋沉韫疼的脑仁发麻,牙关紧紧咬着,全身上下都绷紧,所以当女孩那柔软却冰冷的手穿过他深黑色短发抚摸上头顶那刻,他心口一个激灵,就像是烈日炎炎下忽然被当头倒下一盆冰水。
    他是个很会压抑自己的人。
    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清冷而高高在上的。
    哪怕温窈窥见过他情绪微微失控的模样,可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少年眼底滋生出确切的恨,盯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仇人。
    这个动作,太屈辱了。
    对谁来说,都是很屈辱的。
    就好像,他宋沉韫是一条狗。
    而温窈,是训犬师。
    正赞赏的抚摸着他的头。
    而且……他居然因为疼痛而有了生理反应。
    温窈刚摸完,下一秒,指尖就传来阵湿润的刺痛,她拧眉,抽回自己的手,上头沾染着宋沉韫的口水,她嫌恶地深呼吸。
    宋沉韫恶劣地笑了,他单手捂着小腹以下,那里依然是依然无法缓解地疼痛,可他还是笑了,眼尾染着病态的猩红与疯狂。
    他就像是原始森林中只会凭借着本能攻击的劣等动物,在实在没有任何反抗力量时,牙齿,就是最好的武器。
    “咬死你。”宋沉韫道。
    他看着少女白皙到过分的指尖上他留下的牙印,深红色的,跟惨白的皮肤形成强烈对比,看的他还想要莫名再咬几口。
    温窈从包里翻出湿纸巾,快速擦拭干净,“疯狗。”
    宋沉韫边缓着疼痛,边还想说什么,下一刻,他脸颊微侧,愣在原地。
    那沉重又清脆的巴掌声扇起了他内心燃燃地怒火,他不可置信地偏头向一侧,脸颊上传来的火辣辣疼痛,提醒着他,他被人扇了。
    温窈握着手腕,娇软的语气听上去还有点不高兴,“脸皮怎么这么厚,打的我手好疼。”
    人在极致生气之下,是会想笑的。
    宋沉韫当下就是这种情感。
    温窈,打了他,还嫌把她自己打疼了?
    按理说,宋沉韫应该已经在为温窈想着后事了,他只是短暂地因为被攻击下半身从而疼痛到失去反抗能力,等他缓过这个劲,温窈得罪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他现在想的却不是这些。
    被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激起的不单单是他的愤怒,而是他更多的记忆——
    没有考到第一名,被母亲用衣架扇在脸上的屈辱。
    没有比过傅远景,被父亲用脚踹进泳池里的羞愤。
    只是在吃饭时发出轻微的声音,整碗米饭就顺着他的脑袋扣下去,碗裂开后米饭顺着鲜血流到唇边的血腥。
    那么那么多的疼痛,那么多以爱为名的他的噩梦,他鄙夷而又厌憎的这一切,在他成年后具有帮助家族能力后就消失了,父母早已经不再打他,那些疼痛只是长眠在记忆中。
    可宋沉韫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多少安心。
    反而,他时时刻刻都像是浮萍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安游走在他身体每个角落。
    直到这一刻,熟悉又反感的疼痛再次落在脸上,火辣辣的,可他却好像找到了那份安全感——
    不。
    这不是他。
    温窈看着地上那条可怜的疯狗先是低着头双目失神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忽然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她,她懒得探究,更懒得再多做什么,这一个巴掌,暂时就足够了。
    “再见,宋同学,祝你今晚有个好梦。”
    温窈拉紧衣服拿着包从宋沉韫身边走出去,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幸而这部电梯一直没有上人,所以宋沉韫的模样没有被任何人看见,他咬着牙,扶着电梯壁颤抖着双腿站起来。
    他从电梯出去,靠着墙壁,仰头深呼吸一口,身下传来的疼痛不再那么剧烈。他掏出手机:“司机,来接我,地址发你。”
    挂断电话。
    “砰——”手机砸碎在地上,屏幕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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