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不是说了吗,他对你有执念。
    迟帘:那我摆脱不掉了?
    谢浮:你关灯摸黑睡他一次,他发现你技术烂,或许就能放下执念。
    迟帘:滚,老子技术才不烂。
    谢浮返回微信页面,手指下滑,停在“小狗”那里,扫了扫毫无营养的聊天记录,点进去发了个:。
    一个红色感叹号弹了出来。
    “呵。”
    谢浮单手支着头,失笑着喃喃自语,眼里没什么笑意:“被拉黑了啊。”
    拉黑就拉黑了吧,没意思。
    .
    迟帘这边还在较真那句“技术烂”,他通常手动都是半小时起步,这还只是手动,他们发小间比过谁尿得远,他从来没输过,射程数一数二。
    他可是正处在一个男人的巅峰时期——高中。
    迟帘想到老谢教过土包子,不知怎么就挑起了点兴致,他坐起身靠在床头,冲杵在门口的人道:“别乱跟人组队,在大厅等我拉你。”
    陈子轻受宠若惊:“你愿意和我玩了啊,太好了,我一定好好玩,不会让你失望的。”
    迟帘啧了声,这家伙真是爱惨老子了。
    一个乡土风基佬的爱,谁稀罕。
    .
    陈子轻嘴上说好好玩,实际就是纯忽悠,原主玩女号奶妈,姑姑是男号刺客,他不熟悉。
    迟帘看出他的窘迫,黑着脸拿起床头柜上的可乐喝一口:“你能不能拿刺客,不能拿就别拿,磨磨蹭蹭要死要活。”
    陈子轻坐在床边地上捧着手机,背靠床沿:“我想玩奶妈。”
    迟帘不奇怪,奶妈是个辅助,没什么复杂的技术含量适合新手,容易上手操作,他说话带刺:“你有奶吗,你能奶谁。”
    “
    陈子轻笑着后仰头,后脑勺搭在床上,倒着看他一眼:“奶哥哥你啊,我只奶哥哥。”
    迟帘头顶心窜火:“你再乱逼逼,我就用我手上的手机敲破你脑袋。”
    陈子轻闭嘴等游戏界面加载。
    刚进入游戏,陈子轻就猝不及防地打出了一张牌:“迟同学,你是不会喜欢上我的吧?”
    迟帘在开语音,脑子错乱一下就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他坐得离床边远点:“把‘吧’和后面的问号去掉。”
    陈子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操控奶妈跟在迟帘后面,又出了张牌:“我有优点吗?”
    “比如稀饭煮得还可以,给花浇水晾根救活了好几盆花还算有点本事,再比如我能捉会飞的蟑螂,随时都可以哄你……”
    陈子轻察觉房内温度骤然下降,他瞥了瞥已经坐到床最里面那个角落的校草同学,讪讪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我没有优点。”
    迟帘被他那苦情样子整出了点负罪感,转瞬即逝:“你去问你奶奶,她能给你说出一箩筐优点,你问我,那没有,我平等地讨厌所有对我犯花痴的人。”
    陈子轻不再说话。
    ……
    迟帘这把没叫固定队友,随便在大厅拉了三人加上他跟顾知之凑了个五人组。
    一开始他们配合得还算不错,慢慢就四处漏风。
    整个队里只有迟帘一个人开语音逼逼赖赖,其他几个都不敢开,陈子轻主要承担迟帘的战火。
    “妈的,一群稀世二逼让我遇到了,叫集合比登天还难,一个个的不知道忙什么,一看经济二百五。”
    “还有带兵带到沟里的,个垃圾玩意儿,不会带就别带,菜鸡互啄冠亚军大赛没你们,老子第一个不干。”
    “顾知之,你会不会玩?”
    “没看我快死了吗,你不给我补血,你他妈去哪?跟他妈谁后面跑?”
    陈子轻被他吵得耳朵疼:“你都被前后夹击了,我去了也是死,而且别的队友更需要我。”
    迟帘把手机往床上一摔:“不玩了!”
    陈子轻心说,今天的茶语日常就要做完了,我不惯着你。
    哎呀,忘了还要谈恋爱。
    “我还是玩不好。”陈子轻从坐着变成转身跪着,他跪趴在床边,神情语态跟前一刻截然不同,“哥哥你别生气,你教我,你把我教会了,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奶妈,我的奶都给你喝。”
    迟帘全身要爆炸,这么不要脸的话,顾知之都能淡定地说出来,怎么办到的。
    就这铜墙铁壁的脸皮,怕是去了一中也没几个能是对手。
    迟帘让他出去,这是第一次带他玩游戏,也是最后一次,没有下次了。
    陈子轻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他用姑姑的手机找穿衣博主学习穿搭,就那女孩给他介绍的,暖色运动风博主。
    把发型换了吧。
    陈子轻去理发店,斥资30让理发师把他的学生头齐刘海剪短,还提供了网上的照片,就要那种发型。
    理发师用了毕生所学,还原了六七分。
    不看脸的话,是个健气大男孩,看脸就是——狗系。
    自身硬件摆在这,陈子轻挺满意新发型带来的变化,他对理发师道了谢,但拒绝了办会员的邀请。
    陈子轻一回小楼就被姑姑拉去给迟帘看他的发型,迟帘毫无波澜。
    头发剪短了,只能说看着不那么脏臭了,就那样,他姑姑是怎么夸出“帅帅的”这三字的,这辈子最大的谎言也不过如此,姑姑午夜梦回不会愧疚吗,那么骗人。
    “阿帘,你不觉得小顾很健康吗?”姑姑说。
    迟帘敷衍:“健康,健康死了。”
    “你啊,你不懂。”姑姑高深莫测。迟帘一抖,用两根手指堵住耳孔溜了。
    .
    晚上,陈子轻擦掉镜子上的水汽,对着镜子摸了摸剃很短泛出青皮的鬓角,他弯腰洗脸,突然感应到什么,动作僵住的瞬间把眼皮一翻,往上看了眼镜子。
    镜子里的人站着不动。
    真窒息。
    原主怎么没走,还是他刚剪的新发型,穿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衣服。
    怨恨他效率太差,来催他了吗?
    陈子轻硬着头皮说:“谈谈谈,我马上就谈,马上谈。”他伸出四根手指发誓,“我今晚就制定计划,我保证。”
    原主的鬼影渐渐消失了。
    陈子轻惊魂未定地洗了把脸,清单上还是没第二个鬼脸,该不会要他把原主的遗愿完成了,才有第二个吧?
    那是三段恋爱啊,一下子可完成不了。
    陈子轻咽着口水扶墙出去,现在没开学,他接触不到另外两个风云人物,可以趁着剩下一半暑假时间专攻迟帘。
    说得轻巧。
    陈子轻关起门,在房里练习话术:“迟同学,我想正式追求你。”
    他垂头,双臂伸直,指间攥着毛巾假装信纸递出去:“这是我给你写的情书。”
    “我对你的心意,你能感觉到的吧,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得要命,我怕让你烦,又怕你无视我的存在,我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请给我一次机会,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不能让你对我改观,那我,我再求你给我半个月。”
    “这不行啊,太刻意了,像背书。”
    陈子轻不会追人,他开台灯在原主的笔记最后奋笔疾书,偶尔停下来咬着笔帽沉思。
    大晚上的,客厅传来“嘭”“哐”的嘈杂声,楼下的姑姑在敷面膜追剧,任由外甥发神经。
    陈子轻合上笔记出去英雄救美。
    迟帘花容失色地缩在墙边,看他抓比上次还大只的蟑螂,脸冷白,气息都在颤。
    “你把蟑螂想成没有小灯泡的萤火虫,就没那么怕了。”陈子轻说。
    迟帘叫嚣:“谁怕了,老子才不怕,老子只是恶心。”
    陈子轻走到他面前:“你全身上下嘴最硬。”
    迟帘不屑:“嘴顶多第二硬。”
    陈子轻蹙眉:“你怎么污了啊。”
    迟帘面红脖子粗:“污你妈,老子说的是拳头!”
    陈子轻从善如流:“哦,是我污了,对不起,我反省。”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向下走。
    迟帘下意识伸手去遮裤裆,后知后觉不大气就把手拿开,他有些心梗。
    陈子轻要回去继续写追求计划,肩头一块布料被拉住,迟帘一边嫌弃他,一边用两根手指捻着他那点布料:“你再找找还有没有蟑螂。”
    “那你房里需要我找吗?”陈子轻顺势问道。
    迟帘刚想拒绝,就听他说:“迟同学,你没听过这种话吗,当你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说明你的周围已经有一窝蟑螂了。”
    “看看看!”迟帘身上汗毛倒立,“你现在就去我房间,快去。”
    陈子轻笑:“好啊。”
    迟帘额角直抽,怎么有种被拿捏的错觉。
    会捉蟑螂有什么了不起,等他回了京市,他家连个蟑螂毛都没有。
    .
    八月初,陈子轻跟着迟帘回京市。
    姑姑给他买了衣服鞋子,用袋子装着,在他坐上出租车的时候迅速塞进车里,生怕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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