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心传来痒意,陈子轻条件反射地想要在被子上蹭蹭脚,没成功,有股力道阻止了他,也禁锢着他。
    本来应该和他睡在一头的虞平舟躺到了另一头,抱着他的脚咬。都这会儿了还知道克制,竭尽全力收着酸涩的犬牙,只留下印子,不制造血迹。
    陈子轻吸了口凉气,alpha这种生物真的精力旺盛到可怕,尤其是易感期。
    不用睡觉,不用吃喝。
    陈子轻心想,虞平舟回想自己这次的易感期变得粘腻又饥渴还卑微,跟条离不开主人的大狗一样,不知道他对着我会不会尴尬。
    ……
    没有那种情况。
    虞平舟易感期结束后十分从容。他的接受能力一向异于常人,就像他第一次得知易感期的自己竟能通过弟弟解决睡眠障碍,也没特意去处理这一奇异的现象。
    .
    回去的路上,陈子轻憋不住地主动提起来:“你都要把我的后颈咬烂了。”
    虞平舟态度自责:“我很抱歉。”
    这四个字一下就让陈子轻没了质问的气势,他嘀嘀咕咕:“我怎么跟你说我不是omega,没办法被你标记,你就是不停下来,也不听。”
    虞平舟没言语,他露出来的神态是意识到错误,进入了反省模式。
    少年哼了一声:“你还坚持说我有生殖腔。”
    这时虞董开口了:“关于这件事,我记得我说的时候意识还算清明,也及时对你解释过,是在梦里。”
    “那你在梦里进我生殖腔对我成结,”陈子轻顿了顿,“你不说,我真看不出来。”
    虞平舟颇为优雅地笑道:“春梦而已。”
    陈子轻刷地扭头:“而已?你的春梦对象是你多年好友的未婚妻,这也能叫而已?”
    虞董的面上瞬间就没了笑容。
    陈子轻戳到他逆鳞,咽了口唾沫不吱声了。
    有一晚在华悦君庭,虞平舟和他睡一张床,他腿上的一大块,应该就是虞平舟在梦里对他成结的证据。
    布料后面的腿肉都青了。这跟子弹头打在身上有什么区别?
    体内成结,生殖腔不得酸死啊。
    打住,收收探索欲。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字头上一把刀,请佛祖渡我,阿弥陀佛。
    “你对你易感期所做的种种,有什么要说的?”陈子轻问道。
    虞平舟:“没有。”
    陈子轻整出了法庭审判的架势:“那你不反驳?”
    “不反驳。”虞平舟状态松弛,毫无愣头青的局促,“都是我内心真实的一面。”
    虞董简短地为易感期的各种狼狈混乱,以及庸俗狰狞,同时血腥残虐的性与欲做了个总结。
    陈子轻抠着身前的安全带,他挺怕虞平舟下一刻就来一句“对于你扇我耳光”这个话题:“别的我就不说了,哥哥,你答应我第二天就跟楚未年谈婚约解除的事情,还要保证如我所愿,不会让他不再理我,要他继续站在我这边。”
    “考虑到情况特殊,时间就推迟了,你最快明天和他说,最晚不能超过这个月。”陈子轻说出顾虑,“我想你主动提,别等他发现,那我们就被动了。”
    虞平舟:“好。”
    陈子轻得到回应,稍稍放松下来点:“那你准备怎么谈?”
    路前后空荡荡的,虞平舟打着方向盘:“别说跟你未婚夫有关的话题,一说起来没半小时受不了尾。”
    虞董教导弟弟:“山路不安全,不要让你哥哥走神分心。”
    陈子轻把嘴闭上。
    过了片刻,他又张嘴:“哥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虞平舟笑说:“除了做爱,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陈子轻震惊万分,他竟然有天能从虞平舟的口中听到“做爱”这两个字。
    多违和啊。
    虞平舟的气质跟那两字根本没法放到一起去。
    陈子轻转而一想,虞平舟易感期做的各种行为都挺震撼的,分裂出了第二人格似的。
    旁边响起alpha的声音:“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
    陈子轻底气不足:“眼下我有婚约在身,还有好几个哥哥,婚约可以解除,但哥哥们不能不要,我为了让他们永远围着我转,必定要不时陪他们玩,不可能不管。”
    虞平舟道:“你的婚约是我间接促成的,你抢那几个哥哥期间,我不止一次出手给你条件和机遇。”
    潜台词是,你的现状和未来,我都能接受。
    陈子轻下意识看虞平舟头顶,乌黑乌黑的,没瞅见哪根发丝适合绿皮肤。
    楚未年那个假未婚夫都吃醋吃到飞起,虞平舟跟他做了一系列亲密事情,还是比楚未年级别更高的同类,具备一切劣质的天性。
    他很难相信虞平舟纵容他找其他哥哥玩,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毕竟早前他这个哥哥那个哥哥的叫,虞平舟都叫他直接说名字,理由是什么听得头疼,分不清。
    陈子轻暂且放一边,等虞平舟打脸了再说。
    总之,这个任务背景要抢几个人,抢过来了都不算完,还要让他们拿着自己的牌子站好,就在那位置,不能走。这很需要经营,并不适合有感情线。
    但那是不可能的,架构师给他安排好了。
    陈子轻发了会呆,虞平舟到现在都没跟他表露过心思。
    正儿八经的那种。
    他心里想着,嘴巴不小心说了出来。
    臊得慌。
    陈子轻打算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又觉得这样很怂,关键时候不能退缩。
    于是虞平舟还没回答,陈子轻就说:“我忘了,哥哥在情感上表达不出来喜欢这两个字。”
    少年很坏,有意让兄长下不来台。
    而他的兄长满面笑意:“怎么什么事都记得?”
    陈子轻愕然,也是哦,好久以前的这么个小细节他都记住了。
    更臊了。
    “确实表达不出来。”alpha十分困扰,“像是被下了禁制。”
    陈子轻将信将疑:“对着我也不行吗?我又不是你前未婚妻,你一看就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
    后半句是一骨碌滚出来的,刹都刹不住,声量都上去了。
    虞平舟听到少年的后半句,笑了笑:“或许要等到把梦里的场景搬到现实中来。”
    他沉思着,口吻里不包含轻佻的色欲,像在讨论和生命意义相关的命题:“当你对我打开生殖腔,让我在你体内成结的那一瞬,禁忌就能打破。”
    陈子轻:“……”
    这真不是忽悠他的吗?
    虞平舟看起来没有半分捉弄的迹象,陈子轻不确定了。
    要真是禁制,那就是任务的一部分。
    套路是这样子。
    不过,陈子轻并没有顺势激活哪个任务。
    陈子轻瞥了眼开车的alpha,视线落在他贴着纱布的额头上面,犹豫要不要提一下那间改造成儿童房的地下室。
    就算将来他在江扶水的帮助下得以分化,他也是不生宝宝的,他不想生,他害怕。
    况且虞平舟也不喜欢。
    虞平舟估计是想着,等他成了omega,被标记了就会有母性光环,想要宝宝,所以就勉强顺他的意。
    整得就跟他肯定会分化成omega一样。
    .
    陈子轻拿出手机看上一周收到的讯息,一大堆,他大概翻翻。有一条讯息是辅导员发的,剩下那些都来自他的任务目标。
    周衍明每天拍张满天星的照片给他,七天,一天一捧,七捧都没枯萎。讯息则是一天几十条,好像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找他,让他玩自己。
    天天一副易感期发作的死德性。
    江扶水不是热情高涨的性子,发的讯息跟周衍明比起来不算多,内容也不怎么涉及黏糊纠缠的情愫,也没提曾经的老师兼爱慕者,基本就是围绕治疗分化有关。
    研究员挂心自己的实验品,怕实验品又一次被高级别信息素攻击侵害,受到刺激产生不可控的效应。
    除了昨天发的讯息。
    昨天发的是——
    【有条裙子很适合你,我自作主张的给你买了。】
    没说希望他收下,更没提出想要他穿上。
    是个乍一看挺有分寸的人。
    陈子轻点开裙子照片,看一眼就删掉。溱方孝给他发了两条讯息,一条问他棒棒糖有没有吃完,一条问他还要不要。
    沈文君发了一条,问他【睡了吗】。
    又是这种讯息。似乎只是发,不在乎收到讯息的人回不回复。
    那家伙还在国外扩大市场,腺体不知道摘没摘掉。
    至于楚未年,他发的讯息次数排在第二,只比周衍明少,陈子轻没敢看。
    目前他跟虞平舟的关系一变化,楚未年就是个定时炸弹,他得让炸弹熄火憋掉,不能炸。
    陈子轻这会儿一个讯息都没回,也没给谁打电话,他听虞平舟说明晚老宅有个家宴,老太太操办的,为的是给流落在外的孙子一个名分。
    那孙子自然就是溱方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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