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虞栖枝听完裴璟在书房说的那句话,心底反倒觉得轻松。
    那些往日积攒在她心底的,把裴璟当作封青凌的替代的歉疚,也随着裴璟轻视的言语烟消云散了。
    在侯府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算起来她又有好几日没见到裴璟。
    这日,临近黄昏,虞栖枝终于等到裴璟从衙上回来。
    虞栖枝没什么犹豫,去裴璟的正屋找他。
    她要跟裴璟谈和离的事。
    正屋外的仆从通传过后,虞栖枝跨进她几乎不曾踏足过的正屋,见到了她多日未见的,依旧是她名义上的夫君的裴璟。
    裴璟见到她,唇角似乎勾了勾。但虞栖枝无心去揣摩他的神色。
    “世子,我们和离吧。”她深吸一口气道。
    将这句话原本地说了出来,虞栖枝的心底已经彻底轻松了。
    眼前的男人向她走近两步,她听见他漫不经心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缘由?”
    裴璟音色清淡,听不出情绪。虞栖枝也一向难以读懂裴璟的情绪。
    所以虞栖枝也就不去看他。
    “我无子。”她低下头道。
    虞栖枝想,裴璟迟迟不与她和离,或许是他不想损害名声的缘故。
    为此,她想了一个十分体面的理由——
    休弃妻子的七出之条,其中第一条便是无子。
    她占着侯府世子正妻之位,没有子嗣,她理当让位的。
    裴璟不将她休弃,反而是与她和离,这样既显得他宽宏大度,又能够令他与姜罗衣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你可以有。”
    裴璟的回答在虞栖枝耳边响起。
    “这几日事多,不是故意不见你。”裴璟嗓音清淡,却让人听出一丝安抚的解释意味。
    虞栖枝听了裴璟的解释,听得有些莫名诧异:“世子,我是认真的。我们和离。”
    裴璟长指挑起她下颌,虞栖枝下意识躲了躲,却依旧被迫使看向男人漆黑的双眸。
    “无子,为我生一个不就行了吗?”裴璟神情带着他一贯的矜傲。
    虞栖枝微怔。
    她摇了下头。怎么就跟裴璟说不明白。
    “世子,你不明白,我是真的想要和离,我……”
    在她下颌的手指力道忽然变重,虞栖枝停住言语。
    裴璟垂眸望向虞栖枝。长指从她下颌缓缓抚过她侧脸脸颊。
    她说他不明白。
    他怎么会不明白?
    近几日,看似隐匿江湖多年的玄雾门近日终于露出形迹,他忙于追查此事,还没有机会跟虞栖枝好好谈一谈他们之间的事。
    裴璟想,他早就应当给她一份承诺。省得她总是患得患失,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不安稳,跑来找他闹脾气使小性子。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我不爱听。”裴璟道。
    虞栖枝讶异抬眼。
    裴璟望进她微微睁大的澄澈黑眸,忽然难以抑制地觉得虞栖枝这样子有些可爱。
    “你是我的妻子,不管外面人怎么说,这一点不会变。”他手掌摸了摸她的侧脸。
    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向来不会轻易改变。
    耳边是裴璟低沉清冷的嗓音,虞栖枝愣怔一瞬,心底忽然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之感。
    下一刻,她被一双坚实有力的双臂抱起,虞栖枝受了惊吓,身体腾空的瞬间,她本能地抱住了身前人。
    裴璟挑了挑眉,似乎是被她的反应取悦到。
    “这段时日,你受委屈了,”裴璟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边:“以后,京中不会再有这样的传言。”
    裴璟冷沉的嗓音带一丝低哑。
    接着男人大步走进里屋,将她放在他的那张宽大床榻上。
    虞栖枝很快反应过来裴璟想要做什么,挣扎着要从榻上起来。
    她与裴璟之间的力道相差太过悬殊,不过须臾的纠缠,男人高大修长身形已经将她笼罩,衣带也被裴璟修长有力的长指轻松扯开。
    显露在外的肌肤感到初春的凉意,虞栖枝挣脱不得,只得软下态度,阻止道:
    “世子,现在天还亮着。”
    虞栖枝看到裴璟勾起薄唇笑了下。
    某种程度上,裴璟也确实是个叛逆的人。他向来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不是要生孩子么?”他低道:“现在就陪你。”
    虞栖枝心底一凉。
    窗外是落日余晖,裴璟的眼尾落上层淡金色的光晕。
    裴璟眉眼线条精致而深邃,他眼皮折痕很深,眼尾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在他眼底没什么情绪的时候,这样一双眼睛是很好看的。
    但裴璟此刻眼底好像有什么暗潮在翻涌,要将她吞没一般。虞栖枝压根不想去细看,也不敢细看。
    他几乎是不容她抗拒地,捉起她试图推开他的手。
    “虞栖枝,你是我的妻。”裴璟掌心攥着她手腕,音色微有些低沉。
    夫为妻纲。
    虞栖枝抵抗的动作无力顿住。男人的身躯已经贴上来。
    裴璟平日里虽不曾规束过她什么,但虞栖枝此时知晓,裴璟是要她明白,在这件事上,他不容她拒绝。
    虞栖枝与裴璟已经有许多日未曾做过亲密事了。
    虞栖枝看向他,做最后的抵抗:“我今日不舒服。”
    裴璟修长手指探向她腰间,她并不在来月信。
    “乖,我轻一点。”
    男人嘴上这么哄着,动作却依旧是不容人抗拒的。
    她与裴璟成婚一年有余,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已经太过熟悉。
    裴璟很快便让她软下身子,任君采撷。
    世子院的正屋是裴璟的主场,里间的宽大床榻上,寝具被衾全部都是裴璟的。
    对于虞栖枝来说,全部都是令她感到陌生的,不熟悉的,抵触的。
    裴璟带点冷而清冽的气息时刻萦绕在她呼吸间。
    一直到外面的天彻底黑了。
    正屋外的脚步声轻轻地来,轻轻地去。没有裴璟的吩咐,仆从不敢擅自摆膳,也不敢问询。
    只有人规规矩矩等在外面,等裴璟叫水。
    虞栖枝陷在被衾里,浑身发软。
    意识昏昏沉沉间,只觉男人粗粝指腹触上她眼睫,她眼尾沁出的一点泪水被裴璟拭去。
    “为我生一个孩子吧。”有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小腹,男人在她耳畔低道。
    虞栖枝心底渐渐冷下来,眼睛闭上,装作睡着。
    裴璟扯扯唇角笑了下。
    他看向枕边人的清婉容颜。
    虞栖枝这段时日闹脾气,闹着要和离,是因为她太在意他。意识到这一点,裴璟心中忽然升起些奇异的感觉。
    虞栖枝颤着眼睫装睡的样子,看起来实在好像一只误入他人领地的小兔子,有点蠢,很乖巧。
    也意外地惹人爱怜。
    ……
    那荒唐的一夜过去,虞栖枝彻底意识到她跟裴璟提和离,这件事两个人根本就说不通。
    虞栖枝便也只好任随他去。她想事情总能有转机的。
    宫中的新春宴礼将至,这日,裴璟白日就在府中。
    裴璟要虞栖枝随他出门,说是要带她去个地方。
    具体是去何处,虞栖枝没有细问。总之裴璟既然说了,便也没有给她留下拒绝的余地。
    在行事上,他向来是强势的,占据主动权的那个。
    只是,虞栖枝也不知裴璟是怎么想的,裴璟惯常策马出行的人,没有选择骑马,而是选择与她同乘一驾马车。
    虞栖枝心底存一些隔阂,面对裴璟,她心绪并不太自在。
    裴璟与她说话,虞栖枝也只能勉强做到一问一答。
    许是昨晚不曾睡好,又或是之前伤寒发热才愈的缘故,马车行了小半程路,被车身轻微地颠着颠着,虞栖枝就这么迷迷糊糊间睡着了片刻。
    等她很快醒过来时,却发现她刻意与之保持着距离的男人,此刻就坐在她的身侧极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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